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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六十四章 意外收获

    芷心抬头凝视着天空,久违了的蓝色。

    “这里安全了。”冉让探看了一下周遭的情况。

    芷心听了这话才回过神看了他一眼,赶忙与他拉开了距离:“你究竟想干什么?为什么救我!”

    冉让审视了她片刻,慢慢开口回答:“我是受人之托。”

    “受人之托……?谁?”

    冉让迟疑了片刻,又看向她:“沐晓。”他的神情中带着些许试探的光。

    “她?!”芷心听到这名字显然吃了一惊。

    “你们认识?”冉让马上追问。

    芷心被他这么一问,立刻意识到了冉让的用意,马上凶巴巴地回答他:“不关你的事。”说着,她转身就走。

    “请等一下。”冉让见她要离开又叫住她,“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但是请以后离她远一点。”

    “什么?”芷心听到这话立刻转回身看了他一眼。

    冉让仍彬彬有礼:“请求您。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她为了营救你险些丢了性命,我不想看到她再这样涉险。……虽然我不清楚你们究竟有什么交情,我也不知道你夺取魄石的用意是什么,但直觉告诉我你很危险,所以请求你离她远一点,以后最好也不要再和她有什么瓜葛了。”

    芷心听着冉让的劝告先是一愣,但随即冷笑了一声:“让我离她远一点?哼,可笑!这话你该好好对那丫头说!让她离我远一点,离我家少主——”

    她激烈的情绪却还是让她透露了些许不该透露的信息,于是芷心立刻住了嘴,然而冉让还是察觉到了芷心话中的含义,不由微微蹙眉审视着她:“……少主?”

    芷心见冉让起了疑心,立刻瞪了他一眼,刚想再说什么,突然一个声音从后面叫了她一声。

    “芷心!”

    芷心听到那声音不由皱了皱眉头,慢慢转过身去。滕六轻佻地笑着走了过来,他看了冉让一眼,立刻对芷心笑着招了招手:“原本还想拖小星帮忙,没想到竟有人比我先一步救出了你。”

    芷心看着他,有些诧异:“你?你怎么来了!”

    滕六笑了笑,又看了冉让一眼:“自然是少主差遣我来的。”

    芷心听到这话更加吃惊了,原本脸上的冷漠也顿时消失不见了:“少主……是……是少主让你来救我……的……?”问到最后她却又心虚了,恐怕又是她自作多情。

    滕六看着芷心:“受宠若惊了吗?咱们少主当然不会不管你——即使这次你犯的错误的确不可原谅,但少主说了,囚禁禁林这几天就算是对你的小小惩戒了,以后不得再犯。”

    芷心听了这话立刻顺从地点了点头,冷漠的嘴角勾出一丝欣喜来。

    “少主……?”冉让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由自言自语地寻思起来了。

    滕六听到冉让的声音立刻看了看他,他上下仔细打量着冉让,马上露出了一副轻浮的笑来了:“让少主也已经长这么大了……倒真是有几分相似……”

    冉让看着面前这人,琢磨着他的话。这人二十几岁的模样,但眼神中透出与样貌及不相称的老成持重,冉让推测他的年龄绝不是只有看起来那般。

    他朝那人微微点了点头,友好地笑了笑:“‘让少主’……?请问阁下是……”

    那人看着冉让的笑容,也彬彬有礼地向他行了个大礼:“属下滕六。”

    “滕六?!”听到这话冉让的心中顿时一惊。于是,他立刻又试探着说了一句,“真巧,晚辈听过一个雪神,名字也叫滕六……”

    “那就是我!”滕六笑嘻嘻地将脸凑了过来指着自己的鼻子。

    滕六的话刚一说出口,冉让的笑容却僵在脸上了。

    滕六见冉让这表情倒是不慌不乱,他走过去拍了拍冉让的肩膀:“难怪你不认识我了,记得当初见你时你还是个被抱在怀里的婴……”

    “他在哪?”冉让打断了滕六的话,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追问了一句。

    滕六似乎也没有想到冉让会这样单刀直入地问他南烈的下落,所以他一时间有些懵了。

    “滕六先生,如果我的消息没错的话当初是禺疆带领你们冬神一支救走了他,而留下北海海神一脉辅佐我……如果你真是那个雪神滕六的话此时此刻不是该在——”

    “该在建木里吗?”滕六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冉让,“真没想到让少主竟然这么大胆就把机密说出来了,难道您不怕我是个冒牌货或者是叛……”

    “滕六!”芷心突然从旁打断了他,“你说得太多了!”

    滕六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你这话就不对了,怎么说让少主也是少主——”

    “我们只有一个少主!”芷心又一次打断了滕六的话,她又看向冉让,眼中带着仇恨,“更何况,你要认这个三番五次想要杀害咱们少主的人为主吗!”

    冉让听着芷心的话不由皱了皱眉。许多年来他始终试图想要和南烈取得联系,然而南烈似乎是在有意躲着他似的,这让他多少有些费解。然而如今听这个芷心的口气他多少明白一些了,如果他没猜错,这两人口中的“少主”就该是南烈,而南烈和冬神一支显然是误解了什么,因此才会迟迟没有回应他的联络。

    “这位姐姐,听您的口吻我猜二位对冉让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在试图与你们那边取得联络,但是……”

    芷心听到这话不由觉得好笑:“呦,刚才还说我并非善类,怎么现在反倒称呼起‘姐姐’来了?……我芷心可真是生受不起呀~”

    “芷心!”滕六尴尬地拽了拽她,她立刻反感地挣开了他。

    面前的芷心火药味十足,冉让只能尽量有礼地对她说:“冉让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让姐姐误会了……”

    “哼!误会?”芷心冷冷笑了一声,“我不想和你们无情无义的海神讲感情!”

    说着,芷心冷冰冰看了冉让一眼,往前走了两步,又站住侧头对身后的滕六说:“该回去了!”

    滕六被芷心一喝,也只能住了嘴,他对冉让笑了笑,又朝他鞠了一躬:“抱歉了让少……我是说,三公子。属下就先行告辞了……”

    “滕六!”芷心在不远处又催促了他一声。

    滕六皱了皱眉,不耐烦答应了一声,小声抱怨了一句:“真是的,少主还没下定论你倒在这里打抱不平起来了……”说到这里,他只能将话头打住,嬉皮笑脸地朝冉让鞠了一躬,“请三公子自己保重。”

    芷心自顾自地往前走着,听到这话,只是满脸不屑地一纵身,便消失不见了。

    滕六见芷心真的走了,也慌慌张张地追了上去,不想冉让却拦在了他面前,恭恭敬敬地像个晚辈一样朝他行了个礼:“请您告诉我,……至少告诉我他还好吗?”

    滕六听到冉让这样问似乎饶有兴致,于是也不妨站住脚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他口中的“让少主”,故意嬉皮笑脸地装着糊涂反问:“谁?”

    冉让反而一脸严肃,神情中带着迫切但说出的话仍然相当谨慎:“我始终无法和他取得联系,这也是我不敢轻举妄动的缘由。……如果您真是冉让所想的那个人,请告诉我,他还好吗?”

    见冉让这样坚持,滕六稍稍露出了宽慰的笑来,他望了一眼芷心离开的方向,有些着急地回答说:“哎呀,就像您不敢明着问我一样,我也没法子回答你什么,有些话如果被我的头儿听见了恐怕我也好过不了……”

    “为什么?”听到滕六这话,冉让显然有些吃惊。

    “这么跟您说吧,您和我们头儿之间兴许有些误会,看您要打听的似乎是很重要的人,恐怕这些年为了这人也没少四处奔波吧,但有时候您抢着替那人办事却又没和对方通好气,您想想,要是您见了有人和您一个目的,或者和您同时想得到同一个东西,恐怕很难不被看做是敌人吧?”

    冉让听到这话不禁蹙起了眉头,他用质疑的目光看着滕六,而滕六只是笑了笑:“我能说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至于我们上面那位,我只能告诉您,他现在很好,至少在十八岁之前他都能勉强撑着——”说到这里,他突然将话锋一转,嬉皮笑脸地对冉让摆了摆手,喊道,“属下真得走了,说这么多话会被割舌头的~哦,对了,告诉暮雪,我很想她~”

    冉让听到“暮雪”这名字心中一惊,突然恍然大悟,刚想再说什么,滕六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真的是雪神滕六……吗……爸爸的旧部下……”他这样推测着。

    冉让站在山麓上慢慢走过去拾起被芷心仍在地上的衣服,眼睛却凝视着两人消失的方向。此时此刻,冉让突然变得有些激动了,无论如何,他都要想办法再和这个滕六见上一面!

    需要去那里看看吗……

    他凝视着登葆山顶,往回走了两步又站住了。他知道,眼下刚刚救出禁林的要犯,也许还是趁早离开这里的好。

    在下山的路上,冉让反复回想着那个名叫滕六的男人所说的话,这次营救对他来说无疑是一场意外的收获。他将滕六的话重新整理了一遍。滕六最后那句让他捎给朝暮雪的话并不只是调侃,事实上他已经明白,恐怕朝暮雪是从南烈手中抢到的青龙石。

    “难道是那个滕六保管着青龙石……暮雪姐姐是海神系这边的人,不认识冬神系的滕六也很正常,所以才会自家人打了自家人……”想到这些,冉让内心中顿时生出一阵悔恨来,不过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这边的朝暮雪至少还可以和滕六取得联系。

    “现在只有靠暮雪姐姐了……”然而他心中却又紧跟着生出一丝疑问来了,“可是……晓晓又怎么会认识雪神的人……”

    “看来是该好好调查一下了……”说着,他不由叹了口气,因为此时此刻,似乎沐晓才是他最放心不下的。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他知道,现在沐晓的身体还很虚弱。

    他又重新朝着登葆山顶的方向凝视了一会儿,然后很果断地转身,加快步子往山下走去。这时鹰斗的鸱魅鸟盘旋着寻到了他。

    冉让伸出手臂让鸱魅落下,鸱魅咕咕地叫着,他听着它的叫声,不由皱了皱眉:“我知道了。”

    当冉让找到鹰斗时,他已经被套在沐晓的幻术中,目光呆滞地站在那里动弹不得了。冉让赶忙走过去,掏出几撮灌灌的鬃毛让鹰斗嗅了嗅。紧接着,鹰斗开始吃力地喘息,又咳嗽了两声,像是刚从噩梦中惊醒似的,猛然回过神。

    “主……主上!”鹰斗见到冉让不由一惊,立刻慌张起来了,“主上,属下……”

    “晓晓呢?”冉让没等鹰斗把话说完,冷冷地反问他。

    鹰斗迟疑着不敢开口。

    “我问你她人呢!”他带着愠色质问他。

    “属下……属下不知……”

    冉让听着这话,不由背过身去了:“……你对她做了什么?”他似乎是在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

    冉让的声音异常平静,然而听起来却让人不由颤栗。

    鹰斗听着这声音,不敢抬头去看冉让的脸:“属下原本想消除她的记忆……但是遭到了她的抵抗……”

    冉让没有说话。

    鹰斗低着头,马上又加了一句:“……所以让她逃了。”

    他的话音刚落,一阵微风袭过,冉让就这样不声不响地消失不见了。

    鹰斗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处,后背不由沁出了汗珠。毕竟,他已经有很久没见过冉让这么可怕的样子了。

    沐晓往前跑着,只感觉自己的胃和肠子全部搅在了一起,疼得她已经浑身无力了。终于,她跑不动了,猛然瘫坐在了地上,大雨过后的地面上积着一洼洼雨水,她的衣襟被雨水浸湿了,冰冷的雨水又沿着她的衣服浸染了她的身体,将她的心浸得冰凉。

    这就是冉让……

    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紧紧咬着嘴唇,直到感觉到嘴唇渐渐被牙齿压榨出了几丝咸涩的滋味来。

    这就是冉让!

    她紧紧攥着拳头,看着水洼中自己的倒影,看着那张有些陌生的可怜的面孔,看着那双绝望的眼睛渐渐变得坚毅而可怕——

    身后,脚步声渐近。那个熟悉的脚步声让她的身体不由一颤,她看着倒影中的自己缓缓从错愕中镇定下来,她呆滞地凝视着自己的倒影,看着影中人机械地抬手抹掉了嘴唇上的鲜血,又机械地将那血液涂到昆吾石上,然后将眼中的泪重新压回肚子里,站了起来,转身,看向他,向他微笑,行礼。

    “三公子。”

    冉让看着眼前的沐晓,心脏突然刺痛了一下。那笑容,那眼神,那口吻——连陌生人都不如的神态……

    “你这是什么眼神?看我神智这么清醒很意外吗?”她笑着,平静地与他对话,她看了看冉让身后,不由皱了皱眉:“我要你办的事呢?”没等冉让开口,她马上厌恶地看向他,“果然!你以为我这个时候应该是个被人夺去了记忆,任你摆布的傻子才对吧?你自始至终都没有打算做这笔交易是吗?”

    “交易……”他看着她,听着这话不由笑了笑,只是笑容有些吃力。

    “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太好了,原本是我小看了你,你根本不想做什么交易,只想掠夺是不是!”说着,她不由冷冰冰地笑了笑,“你以为派个手下就能对付得了我吗?可惜你算错了!我告诉你!你这辈子也别想得到昆吾石!”

    她威胁似的撂下这句话,快步走过他,又朝山上走去。

    “你要去哪!”

    她没有理睬冉让的话。

    “晓晓——!” 冉让刚一碰触她,手指顿时被一股可怕的力量猛地弹了回来。他不由诧异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头看了看沐晓,这才注意到了沐晓周身那层若隐若现的光晕。

    “这是……”

    “你伤不了我!”沐晓挑衅地笑着,警告似的对他说,“以后也别妄想伤害我!”

    “等一下——”

    沐晓没有理睬他的话。

    “芷心已经被我救出来了!”冉让凝视着那背影,又加了一句。

    沐晓听到这话,才站住了,但却没有回头看他。

    “……芷心是那人的名字吧……”冉让盯着她的背影,“……她已经被我从禁林中救出来了。”

    “这话你去骗鬼吧!”沐晓突然激动地转回身,看着他,恶狠狠地说,“你说去救她我相信了,结果你竟然要杀我!现在你见我安然无恙又要骗我说她已经被你救出来了是吗!我告诉你——咳咳……”

    激烈的情绪让沐晓的胃突然剧烈翻腾起来,她不由捂住嘴,极力想制止自己的咳声,然而一股血腥味还是涌到了喉咙里。她摊开手,一口鲜血已经染红了自己的手掌。

    冉让听到咳嗽声马上走到她跟前探看,他刚想搀扶她,然而昆吾石的结界却又一次将他弹开了。

    “快把结界解开!”他看着沐晓止不住的咳嗽心急地说。

    沐晓蹲在地上,捂着胃不住地咳着。

    “沐晓!听到没有!快把昆吾石结界解开——!”冉让突然朝着她愤怒地命令了一声,“是谁告诉你这种方法的!你知不知道这样是在让昆吾石消耗你的生命!快点解开!”

    沐晓听着这话,心里突然一沉,然而剧烈的咳喘已经让她说不出话了……

    究竟什么话是真,什么人是真……

    可笑!她怎么知道!

    *山海志:灌灌——《山海经》载:有鸟焉,其状如鸠,其音若呵,名曰灌灌,佩之不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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