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三十六章 塑造之才
华胥氏之国的四大辅臣之一莫凡谷站在演练场入口，焦急地来回踱着步子。
远远地瞧见鹰斗独自回来，他赶忙迎了上去询问情况：“怎么样？”说着他又看了看鹰斗身后，“三公子人呢？找到了吗？”
鹰斗脸上带着些许的不快：“主上不来了。”
“他在哪？”
“去找沐晓公主了。”
“什么？！”莫凡谷听到这话，将眼睛一瞪，吹了吹他那长长的花白的髯须，“在这节骨眼上他跑那儿去干什么！这军事演习可是他一手操办的！之前那么积极的提议，又准备了这么久，还邀请来了青丘国国主和夫人，我以为他是想好好表现一下呢！现在这演习眼瞅着都要开始了，他人竟然跑了？”说着，他倾身到鹰斗跟前小声质问，“他是想就这么将王位让给大公子和二公子吗！”
鹰斗低着头听着莫凡谷的训斥，不敢说话。
莫凡谷深吸了口气，调节了一下他的情绪：“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那小子——我是说冉让那小子！他去找青丘公主干什么！”
鹰斗看了看莫凡谷，仍然没有回答。
“问你话呢！”
“是。”鹰斗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缓缓回答说，“主上说……说……”
“说什么？”
鹰斗顿了顿，看莫凡谷似乎做好了听下去的心理准备，才继续说道：“说沐晓公主还在生他的气，自从回来以后他们还没见过……他知道这种场面上的事沐晓公主从来都不愿参加，所以……”
“岂有此理！”莫凡谷的一声怒斥吓了鹰斗一跳，这一次他似乎真的动怒了，“你是说他费心费力地操办了这场军演就是为了单独和那狐狸国的丫头见上一面？！”
“老师息怒。”说着，鹰斗警惕地朝两边看了看，示意莫凡谷留心说话，“主上并不全是为了这事。”
莫凡谷知道现在并不是发牢骚的时候，于是转过身摆了摆手：“算了算了！那小子想怎么样就由他吧！”
“老师，主上并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莫凡谷又猛地转回身看着鹰斗，突然苦笑着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说，“好，就算他是要告诉他的父亲自己无意于那圣位、就算他是在讨好那青丘国公主！但我不是瞎子，这段时间他那表现我不是没看到——你看看他成天说的想的做的哪一件不是跟那狐狸国的丫头有关的事？前一阵子费了好些功夫才得来了那只千年妖狐也是用来讨好她的是不是！我看他的魂儿真的要被那小丫头勾去了！”
“老师……”鹰斗本能地想替冉让开脱，然而却又找不到用来反驳的理由了。
莫凡谷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前的鹰斗，稍稍沉淀了一下自己的怒火，仰天叹了口气：“鹰斗呀，我问你，当初将三公子交托给你时我说过什么？”
“……老师您说我行事稳重、谨慎，嘱咐我从旁协助主上。”
“除此之外我还说过，希望你能时刻在他身边，时刻矫正他的言行，这话你忘了？”
“……学生不敢忘！”
莫凡谷背着手朝旁边走了两步，他看着华胥氏之国郁郁苍苍的松柏，顿时心中生出了无限感慨：“还记得当初夫人抱着襁褓中的三公子……将他托付给我……从那以后我时刻不敢怠慢，从小就教他如何去做一个合格的华胥国人。我训练他喜怒不形于色，告诫他不为俗世所动，不以物喜，教他治国之道……那孩子一向很听话，肯下功夫去学、去做，他是很聪明，九岁就已能将所学融会贯通了。我知道他将来必定是一个了不起的国主，我一直都对他很有信心！……可是……可是为什么自打这次从巫咸国回来以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做事也不像原来那样果断，难道这么多年对他的训练就这么毁于一旦了？！……鹰斗，你一直跟在他身边，我问你，他是不是对那丫头动了真感情了？”
——主上！您回来了！——
——……嗯？啊。——
——昆吾石还在吗？——
——嗯？昆吾石？……应该在吧——
——应该？确认昆吾石不是在见到沐晓第一眼时就该做的事情吗？——
——啊……下次我会留意……——
回想起沐晓回来以后他和冉让的那番对话，又听到莫凡谷这样的质疑，鹰斗的心里又何尝没有过这样的疑问！然而他比莫凡谷更不愿承认这种假定，尤其是将这种看似天方夜谭似的假设性猜测按到冉让身上！鹰斗自认为自己是最了解冉让脾气秉性的人，他知道，他所追随的主上是一个有着明确目的并且为一人一事奋不顾身的人！
想到这些，鹰斗不由单膝跪了下来：“老师请息怒，我想主上他自有分寸。他说过，他现在一心想的只有那一件事！”
“但愿如此！”莫凡谷赌气地附和了一句。
“鹰斗虽然愚钝，但却也知道主上不会做毫无意义的事情……我想主上这次既然让属下带话给陛下，那就一定是主上有了自己的打算。”
“哦？他让你带什么话回来了？”莫凡谷听到这话，神色稍稍宽慰了些，他看了一眼鹰斗，又看了看演练场里，摆了摆手，“算了，我随你进去，你直接去回禀陛下吧！”
鹰斗跟着莫凡谷走进观演台，远远便听见了大公子和二公子的争执声。见这情况鹰斗的神情才稍稍宽慰了些。
“笑什么？”莫凡谷瞥了一眼鹰斗。
“一切都在主上的掌控之中。老师，我想主上从没有辜负过您的期望！”
莫凡谷听到这话，转过头饶有兴致地看了看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主上对我说，对于这一次的演练，统帅之位必定会成为大公子和二公子争执的焦点，他说即使来了这里也不能在国主面前和两位兄长争夺这个统帅权……”
“继续说下去。”
“因此主上才让学生带话回来给陛下……”鹰斗看了看台上正被自己的两个儿子吵得头疼的华胥国国主冉渡青，笑了笑，“老师请跟学生一齐过去吧！”
说话间，两人来到华胥国国主冉渡青面前。
“鹰斗，你家主子呢！”冉渡青见鹰斗一人独自来了，马上问道。
鹰斗向冉渡青和两位公子行了个礼，不慌不忙地开口说：“启禀陛下，主上说事情既然已经安排妥当了，因此就不来了。”
“他又跑哪去了！”冉渡青本来就被冉信、冉昱两个儿子吵得头疼，又听到连平日里最稳重的小儿子——这场军演的全权操办者竟也临阵脱逃了，不免有些恼火，“你看看眼前的状况！事情哪里办妥了！”
“陛下请宽心，主上虽然没来，但早已将一切安排妥当了。主上说本次军演是为了增进两国友谊，扬我国威，他说希望请陛下您也能亲眼见一见大公子和二公子的才智。”说着，鹰斗又朝大公子冉信、二公子冉昱鞠了一躬，“三公子已为两位殿下安置妥当，三公子说大公子善用兵，请大公子为将帅。二公子善谋略，烦请二公子坐镇后方，运筹帷幄。如此安排必定战无不胜！”
冉渡青听了这话先是一怔，但马上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对着两个儿子说：“既然你们的弟弟都已经将你们的分工安排好了，他这样成人之美，可不要辜负了他的一片苦心，照着去做吧！”
冉信听了这话，也跟着父亲称赞起这个“明事理”的三弟来，反倒是冉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虽然是有话要说的样子，但也是欲言又止的，最终也只能领了命，和冉信下去准备了。冉渡青看着两个儿子走远的身影，神情才终于轻松下来。
“老三果然善用人！看样子多半是躲出去了！”冉渡青过了许久，又不禁绝口称赞说，“莫凡谷，果然是你教导出来的学生！”
莫凡谷听了这话，忙向冉渡青鞠了一躬：“陛下谬赞了，三公子天资聪颖才是真的，以往三公子也常夸赞他的两位兄长，说他们都是怀揣雄材伟略之人，将来必成大事——”
“哼！成什么大事！”冉渡青愤愤地低声抱怨了一句，“我看他们早就已经觊觎这王位，盼着我死呢！但是就凭他们那点才智，仗着学来的一些皮毛本事能成什么大事！知人善任而又知进退，能够维持平和才是真正的王者之风呀！”
“是，老臣受教了。”莫凡谷在一旁迎和着，也跟着欣慰地笑了。他抬起头，仰望着这一片碧空，突然回忆起了过往施墨凝对冉让那种残酷的教育方式来了。
“妈妈？”
莫凡谷记得，那是冉让上学的第一个年头。那天他为了送一个被欺负的孩子回家很晚才回来。
“没听清我的话吗！以后不许再和那人来往！”施墨凝冷冷地命令道。
“可是他是我的朋……”
“你不需要朋友！这话要我说几次你才明白！”
施墨凝的声音冰冷刺骨，不要说是年仅六岁的冉让了，就连莫凡谷听来，也觉得让人心寒。
然而看到自己孩子突然变得沮丧了，施墨凝不由也心软了，她对着有些不服气的冉让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冉让低着头，慢慢走到母亲身边。
她轻轻抚摸着冉让的头，眼中带着淡淡的愁：“你记住我的话，朋友是用来利用，所以像步棋那种窝囊废根本没有交往的价值。记下了？”
“嗯……”
那时，莫凡谷看不到冉让的表情，然而只看背影他也能见到那个几近绝望的小小心灵。
施墨凝微微叹了口气，拿开了在冉让头上的手：“好了，去学习吧。”
“……是，母亲。”冉让失神地答应了一句，很迅速地转身离开了。
莫凡谷目送着冉让的小小背影离开，等他走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夫人，虽说是为了训练三公子，但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严苛了？”
施墨凝别过头去，看她的心情似乎并不比自己的儿子强多少。
“莫老师……你也知道这孩子的性情。……他太温柔了。这样的性子，如果现在不狠下心抹杀掉的话，以后他的路恐怕会更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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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瞧见鹰斗独自回来，他赶忙迎了上去询问情况：“怎么样？”说着他又看了看鹰斗身后，“三公子人呢？找到了吗？”
鹰斗脸上带着些许的不快：“主上不来了。”
“他在哪？”
“去找沐晓公主了。”
“什么？！”莫凡谷听到这话，将眼睛一瞪，吹了吹他那长长的花白的髯须，“在这节骨眼上他跑那儿去干什么！这军事演习可是他一手操办的！之前那么积极的提议，又准备了这么久，还邀请来了青丘国国主和夫人，我以为他是想好好表现一下呢！现在这演习眼瞅着都要开始了，他人竟然跑了？”说着，他倾身到鹰斗跟前小声质问，“他是想就这么将王位让给大公子和二公子吗！”
鹰斗低着头听着莫凡谷的训斥，不敢说话。
莫凡谷深吸了口气，调节了一下他的情绪：“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那小子——我是说冉让那小子！他去找青丘公主干什么！”
鹰斗看了看莫凡谷，仍然没有回答。
“问你话呢！”
“是。”鹰斗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缓缓回答说，“主上说……说……”
“说什么？”
鹰斗顿了顿，看莫凡谷似乎做好了听下去的心理准备，才继续说道：“说沐晓公主还在生他的气，自从回来以后他们还没见过……他知道这种场面上的事沐晓公主从来都不愿参加，所以……”
“岂有此理！”莫凡谷的一声怒斥吓了鹰斗一跳，这一次他似乎真的动怒了，“你是说他费心费力地操办了这场军演就是为了单独和那狐狸国的丫头见上一面？！”
“老师息怒。”说着，鹰斗警惕地朝两边看了看，示意莫凡谷留心说话，“主上并不全是为了这事。”
莫凡谷知道现在并不是发牢骚的时候，于是转过身摆了摆手：“算了算了！那小子想怎么样就由他吧！”
“老师，主上并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莫凡谷又猛地转回身看着鹰斗，突然苦笑着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说，“好，就算他是要告诉他的父亲自己无意于那圣位、就算他是在讨好那青丘国公主！但我不是瞎子，这段时间他那表现我不是没看到——你看看他成天说的想的做的哪一件不是跟那狐狸国的丫头有关的事？前一阵子费了好些功夫才得来了那只千年妖狐也是用来讨好她的是不是！我看他的魂儿真的要被那小丫头勾去了！”
“老师……”鹰斗本能地想替冉让开脱，然而却又找不到用来反驳的理由了。
莫凡谷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前的鹰斗，稍稍沉淀了一下自己的怒火，仰天叹了口气：“鹰斗呀，我问你，当初将三公子交托给你时我说过什么？”
“……老师您说我行事稳重、谨慎，嘱咐我从旁协助主上。”
“除此之外我还说过，希望你能时刻在他身边，时刻矫正他的言行，这话你忘了？”
“……学生不敢忘！”
莫凡谷背着手朝旁边走了两步，他看着华胥氏之国郁郁苍苍的松柏，顿时心中生出了无限感慨：“还记得当初夫人抱着襁褓中的三公子……将他托付给我……从那以后我时刻不敢怠慢，从小就教他如何去做一个合格的华胥国人。我训练他喜怒不形于色，告诫他不为俗世所动，不以物喜，教他治国之道……那孩子一向很听话，肯下功夫去学、去做，他是很聪明，九岁就已能将所学融会贯通了。我知道他将来必定是一个了不起的国主，我一直都对他很有信心！……可是……可是为什么自打这次从巫咸国回来以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做事也不像原来那样果断，难道这么多年对他的训练就这么毁于一旦了？！……鹰斗，你一直跟在他身边，我问你，他是不是对那丫头动了真感情了？”
——主上！您回来了！——
——……嗯？啊。——
——昆吾石还在吗？——
——嗯？昆吾石？……应该在吧——
——应该？确认昆吾石不是在见到沐晓第一眼时就该做的事情吗？——
——啊……下次我会留意……——
回想起沐晓回来以后他和冉让的那番对话，又听到莫凡谷这样的质疑，鹰斗的心里又何尝没有过这样的疑问！然而他比莫凡谷更不愿承认这种假定，尤其是将这种看似天方夜谭似的假设性猜测按到冉让身上！鹰斗自认为自己是最了解冉让脾气秉性的人，他知道，他所追随的主上是一个有着明确目的并且为一人一事奋不顾身的人！
想到这些，鹰斗不由单膝跪了下来：“老师请息怒，我想主上他自有分寸。他说过，他现在一心想的只有那一件事！”
“但愿如此！”莫凡谷赌气地附和了一句。
“鹰斗虽然愚钝，但却也知道主上不会做毫无意义的事情……我想主上这次既然让属下带话给陛下，那就一定是主上有了自己的打算。”
“哦？他让你带什么话回来了？”莫凡谷听到这话，神色稍稍宽慰了些，他看了一眼鹰斗，又看了看演练场里，摆了摆手，“算了，我随你进去，你直接去回禀陛下吧！”
鹰斗跟着莫凡谷走进观演台，远远便听见了大公子和二公子的争执声。见这情况鹰斗的神情才稍稍宽慰了些。
“笑什么？”莫凡谷瞥了一眼鹰斗。
“一切都在主上的掌控之中。老师，我想主上从没有辜负过您的期望！”
莫凡谷听到这话，转过头饶有兴致地看了看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主上对我说，对于这一次的演练，统帅之位必定会成为大公子和二公子争执的焦点，他说即使来了这里也不能在国主面前和两位兄长争夺这个统帅权……”
“继续说下去。”
“因此主上才让学生带话回来给陛下……”鹰斗看了看台上正被自己的两个儿子吵得头疼的华胥国国主冉渡青，笑了笑，“老师请跟学生一齐过去吧！”
说话间，两人来到华胥国国主冉渡青面前。
“鹰斗，你家主子呢！”冉渡青见鹰斗一人独自来了，马上问道。
鹰斗向冉渡青和两位公子行了个礼，不慌不忙地开口说：“启禀陛下，主上说事情既然已经安排妥当了，因此就不来了。”
“他又跑哪去了！”冉渡青本来就被冉信、冉昱两个儿子吵得头疼，又听到连平日里最稳重的小儿子——这场军演的全权操办者竟也临阵脱逃了，不免有些恼火，“你看看眼前的状况！事情哪里办妥了！”
“陛下请宽心，主上虽然没来，但早已将一切安排妥当了。主上说本次军演是为了增进两国友谊，扬我国威，他说希望请陛下您也能亲眼见一见大公子和二公子的才智。”说着，鹰斗又朝大公子冉信、二公子冉昱鞠了一躬，“三公子已为两位殿下安置妥当，三公子说大公子善用兵，请大公子为将帅。二公子善谋略，烦请二公子坐镇后方，运筹帷幄。如此安排必定战无不胜！”
冉渡青听了这话先是一怔，但马上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对着两个儿子说：“既然你们的弟弟都已经将你们的分工安排好了，他这样成人之美，可不要辜负了他的一片苦心，照着去做吧！”
冉信听了这话，也跟着父亲称赞起这个“明事理”的三弟来，反倒是冉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虽然是有话要说的样子，但也是欲言又止的，最终也只能领了命，和冉信下去准备了。冉渡青看着两个儿子走远的身影，神情才终于轻松下来。
“老三果然善用人！看样子多半是躲出去了！”冉渡青过了许久，又不禁绝口称赞说，“莫凡谷，果然是你教导出来的学生！”
莫凡谷听了这话，忙向冉渡青鞠了一躬：“陛下谬赞了，三公子天资聪颖才是真的，以往三公子也常夸赞他的两位兄长，说他们都是怀揣雄材伟略之人，将来必成大事——”
“哼！成什么大事！”冉渡青愤愤地低声抱怨了一句，“我看他们早就已经觊觎这王位，盼着我死呢！但是就凭他们那点才智，仗着学来的一些皮毛本事能成什么大事！知人善任而又知进退，能够维持平和才是真正的王者之风呀！”
“是，老臣受教了。”莫凡谷在一旁迎和着，也跟着欣慰地笑了。他抬起头，仰望着这一片碧空，突然回忆起了过往施墨凝对冉让那种残酷的教育方式来了。
“妈妈？”
莫凡谷记得，那是冉让上学的第一个年头。那天他为了送一个被欺负的孩子回家很晚才回来。
“没听清我的话吗！以后不许再和那人来往！”施墨凝冷冷地命令道。
“可是他是我的朋……”
“你不需要朋友！这话要我说几次你才明白！”
施墨凝的声音冰冷刺骨，不要说是年仅六岁的冉让了，就连莫凡谷听来，也觉得让人心寒。
然而看到自己孩子突然变得沮丧了，施墨凝不由也心软了，她对着有些不服气的冉让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冉让低着头，慢慢走到母亲身边。
她轻轻抚摸着冉让的头，眼中带着淡淡的愁：“你记住我的话，朋友是用来利用，所以像步棋那种窝囊废根本没有交往的价值。记下了？”
“嗯……”
那时，莫凡谷看不到冉让的表情，然而只看背影他也能见到那个几近绝望的小小心灵。
施墨凝微微叹了口气，拿开了在冉让头上的手：“好了，去学习吧。”
“……是，母亲。”冉让失神地答应了一句，很迅速地转身离开了。
莫凡谷目送着冉让的小小背影离开，等他走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夫人，虽说是为了训练三公子，但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严苛了？”
施墨凝别过头去，看她的心情似乎并不比自己的儿子强多少。
“莫老师……你也知道这孩子的性情。……他太温柔了。这样的性子，如果现在不狠下心抹杀掉的话，以后他的路恐怕会更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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