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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十章

    欧阳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无从为莫吉求情,李明轩大着胆子启奏:“皇上,莫吉年轻,请皇上饶恕了他这一次!微臣愿意以自己官职抵罪!”

    “噢——”愿意用自己的官职为他人抵罪,你们什么关系?皇帝的好奇心再次被勾了上来,“我说了要治罪么?欧阳爱卿,翰林院也太不讲待客之道了吧?朕来了半日,碰了个大大的钉子不说,连茶都没有一杯?”

    “噢,哦!上茶,上茶!”欧阳钦手忙脚乱爬起来,亲自为皇帝斟了一盏茶,复又跪下。

    “起来吧。”皇帝喝了口茶,味道还不错,吩咐底下跪着的人道。

    “谢皇上!”膝盖跪得酸疼,却连揉都不能揉,李明轩轻轻扶着莫吉,换来莫吉一个感激的眼神。

    这一切都没逃过某双好奇的眼睛。翰林院这是怎么了?盛行男风?

    “呃,欧阳爱卿!刚才莫爱卿说庶吉士不过从五品,看不清楚朕。如今朕就封莫吉与李明轩为翰林院学士,正三品,如何?”

    “谢皇上隆恩,谢皇上赏识!”才一个月就连升两级半,这速度太快了吧?欧阳钦不敢置信听到的话。

    刚好一点的膝盖又要受折磨了。莫吉跪下,谢恩。

    从五品,升到正三品,的确快了些。升官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自己无意中顶撞冒犯了这位皇帝!

    昏君。

    自己辛辛苦苦写的奏章,他大概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罢!

    自己辛辛苦苦考的功名,还有没有意义?

    莫吉心事重重跪在地上,直到李明轩拉他才回过神来。

    李明轩抑制不住激动:“好险,好险!莫吉,真有你的!”

    欧阳钦这才从莫吉和李明轩口中直到了事情经过,哭笑不得:“真是好险!这回真是死里逃生哪!莫吉,看来你真是有福之人!一月内连升两级半,可是破了本朝记录了!”

    莫吉苦笑道:“我都不知道这是福是祸!”

    “当然是福!”欧阳钦肯定地道,“当今圣上虽然年轻,却有宏大抱负,此时正是朝廷用人之际,你们年轻人,大有可为,大有可为啊!”

    一朝天子一朝臣,年轻的皇帝,自然不喜欢他们这些年老是臣子,所以这次恩科取士,他取中的大多数都是年轻士子,也算是他的一点私心,为自己留条后路吧!

    莫吉不以为然:“宏大抱负?朱武造反,叛乱难平,都是宏大抱负么?”

    “朱武造反,原因很复杂。”欧阳钦神色复杂地道。原因有多复杂?他不过是个翰林院大学士,给皇帝讲讲学,这些军国大事,很多他连知道的资格都没有。

    李明轩不在乎升官降官,不过朱武造反他还是很关心的,如果没有这个天杀的朱武突然造反,自己早就和婼儿成亲了!半年以来,父亲多方打听莫宇轩的下落,仍旧是杳无音讯!这一切,都是拜朱武所赐!

    “明轩,你怎么了?”莫吉看到李明轩怒容满面,关切地问道。

    “噢,没事,朱武这个叛贼,真该将他碎尸万段!”李明轩咬牙切齿道。

    “平叛之事,自然有那些武将谋划,”欧阳钦道,“咱们最要紧的,还是要辅佐皇帝,以德治国。你们二位日后有觐见圣颜的机会,一定要让皇上以德为首。”

    李明轩和莫吉连忙应承了。

    欧阳钦瞧着二人,想起一件大事:“明轩,听你父亲说,你曾定下一门亲事?”

    “正是。”李明轩眉头紧锁,将自己和莫婼的事大概说了一遍,不过他没说莫婼是莫正道之女——莫正道是皇帝钦定的误国之臣。不过谁都知道,李家莫家乃是姑舅之家,他虽然不说,也是和说了一样的。

    “那位莫小姐,到现在还没有下落?”欧阳钦不经意地瞧了莫吉一眼。

    “上个月,听过在四川有人见过她!”李明轩道,“不过等我们的人赶到四川,又不见表妹了!”

    “唉,好事多磨,不过有情人终能成眷属,明轩你精诚所至,必然金石为开!”欧阳钦劝慰道。

    “多谢老师吉言!”李明轩十分感动恩师能体谅自己一片痴情。

    “莫吉,你尚未娶亲吧?”欧阳钦调转目标。

    “呃,学生是尚未婚娶。”莫吉紧张起来,好端端的问婚事,肯定有问题。钱易存早就被靖国王府招为郡马了,听说他在乡下原来是有妻子的,一纸休书,再给一大笔银子,他这个郡马爷也当得潇潇洒洒。

    “本来老夫和你说过,叫你且慢婚配,老夫有个外甥女,和你正好郎才女貌,不过,”欧阳钦为难道,“她最近身体不好,只怕要搁置此事了。”他的外甥女一直病怏怏的,这回太医说只怕回天乏力,他又没有其他亲友有合适的女孩子,只好如实说道:“你若有其他机会,也就看着合适的成家了罢!”

    原来如此!莫吉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下来。他眉毛一扬,有了主意:“若是学生有了心仪之人,还请恩师能够主婚!”

    “这个好说。”欧阳钦也是很好奇的,“难道你已有了心仪之人?”

    莫吉点点头。

    “是哪家千金?”

    “她……她是个寡妇。”莫吉鼓起勇气,道。

    “噗——”欧阳钦一口茶正含在嘴里,闻言喷了一地,咳嗽了好一阵子。莫吉赶紧揉着恩师背心,一边将容氏如何贤良淑德照顾他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欧阳钦眨眨眼睛:“身为读书人,自然该知恩图报。我辈讲究的就是滴水之恩,当以涌泉报之。唐朝马周娶了寡妇王媪为妻,相守终老,成为一段佳话。可是你才貌双全,即使不能配个公主郡主,也该娶一个一般的官宦人家千金……”

    “恩师,学生不能做那忘恩负义之人!”莫吉坚决地道,“容氏对我如何,明轩最是清楚不过。学生愿得一人心,白首无相离。往恩师成全!”

    李明轩当然知道容氏对莫吉如何,不过莫吉娶容氏为妻……李明轩想,还不如所幸再等几年,等容玲长大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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