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二十二 花痴小九凤（一）
第二天，柳可也去红哨子了。
红哨子是位于L县和Z县交界的一个小山村。
“哨子”作为村落的名称，自然是哨口的意思，是御敌瞭望的关口，此地山上有一种赭石，因此这个关口就被老一代人称之为红哨子了。红哨子村地处偏僻，形势险要，层峦相叠，沟谷回环，村北山峰上有一条残存下来的古寨墙，清一色用不规则的石块堆砌而成，虽然高低不一，但有一点是相同的——结实而厚重。
据老人们讲，相传隋末唐初这一带曾经驻扎过一支军队，不知是隋唐官家的军旅还是落草为寇的草莽，但从红哨子向东南一连排着几个村庄：后营、前营、寨门，方圆二三十里，足见当年其规模之大，人数之多。
柳可进入红哨子大队部时，已是上午十点了，院门大开，柳可喊了声“请问，有人吗？”竟然无人答应。
队部房前有一架紫藤，正是花开正盛的时节，一嘟噜一嘟噜的紫藤花叠盖在花架上，垂俯在架旁的的尽是花朵，黄色的花心，紫色而肥厚的花瓣，鲜艳悦目。无数的蜜蜂在花朵上嗡嗡地叫着，时而落下，时而飞开，情窦初开的柳可看着眼前的情景突发异想——这蜜蜂和花朵就像是一对对情人，它们是接吻？拥抱？跳舞？游戏？亲昵还是……，……想到这里，柳可不由得脸热腮红，体内燥热，心旌荡漾，下体膨胀了。
“柳医生，你来了，快屋里请坐。”身后传来了女子的喊话声，柳可回头一看是大队妇女主任魏巧玲。
柳可看着魏主任透着诧异神色的脸——卫霞昨天刚来过，你怎么今天又来了？——笑着解释说，“卫医生昨天回去说，魏纪纲大叔脚伤了，挺严重的，叫我今天过来看看。”
“那可就麻烦你了。”
“没什么，这还不是应该的？”柳可接着说，“我进村时，看到树上贴着一个帖子：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过路君子念三遍，一觉睡到大天亮。谁家贴的？”
“二根家贴的，她迷信。”魏巧玲不好意思地说。
“也不能说迷信，怕是叫孩子折腾怕了，没了辄，你叫她抱过孩子来，我看看。”柳可说。
“好的。”魏巧玲说着打开了晶体管扩音机，烧了一会儿，才拿起麦克风“砰砰”敲了两下，“喂，喂，社员们注意了，管区卫生所的柳医生来咱大队了，有看病的，赶快到大队来。二根家的，你抱着孩子来大队部，叫柳医生给孩子看看病。二根家的，……，……，……。”
“纪纲大叔脚不方便，我去他家。”柳可急忙插嘴说。
“喂，喂，注意了，魏纪纲二大爷，你就不用过来了，在家等着，柳医生说他到家里给你看脚。……，……，……，……。”大喇叭就安在大队部门前的大树上，魏巧玲的声音在小山村的上空回荡着。
话音刚落，就有几个社员来看病，有打针的，有拿药的，有针灸的，柳可一阵好忙。
一个小媳妇抱着孩子急急忙忙地跑来，满头是汗，脸上还有些黑灰。
“二根媳妇，你咋才来？”魏巧玲责问道。
“巧玲姐，不，魏主任，我摊煎饼来，这才压灭了火，急忙赶过来了。”
“不急，你坐下，我看看。”柳可满面笑容，一番诊视，问明情况，“没事，孩子没有病。”柳可接着说，“你找七粒牵牛子（中药叫黑丑）捣碎了，用水活成粥状，摊在布上，晚上睡觉前给娃子贴在肚脐眼上，当日有效，三天包好。”
“真的？”二根媳妇惊喜地说。
“真的。”柳可肯定地点了点头。
二根媳妇出了门，魏巧玲紧跟了出去，二人一阵悄悄话，只听二根媳妇说“主任，你放心，俺保证做好。”
二根媳妇走了，小九凤来了，魏巧玲问：“九凤，你看病。”
“我、我、我来和柳医生说我的眼治好了，谢谢他。”
“不用谢，你坐下，我看看。”小九凤拿过杌子坐在了柳可的对面，柳可翻过小九凤的眼皮，“痊愈了，不用开刀了，你也不用担心落下疤，死不瞑目了。”说的小九凤笑了，魏巧玲也“嗤”的一声笑了。
检查过后，小九凤依然站着不走，魏巧玲问：“九凤，你还有事？”
“巧玲姐，晌午叫柳医生去我家吃饭吧。”小九凤说。
“不行，派好饭了，去你家，工分咋记？”
“派谁家了？”
“二根家。”
“巧玲姐，我不要工分，工分还是记给二根家，只要到我家吃饭就行。”
“你爹在家吗？”
“不在，不、不、 在家。”
“到底在不在？”
“他一会儿就回来。”
“一会儿回来，也不行。”
“咋就不行呢。”
“你别害柳医生。”
“巧玲姐，你这是咋说呢，我还能给柳医生吃老鼠药？”
“不行就是不行，快走吧。”说着，连推带拥把小九凤请出了屋门。
小九凤回身，歪着头，睨着眼白了魏巧玲一下，“哼，不就是吃顿饭吗，还不行，没见过这么死性的。”气呼呼的，扭着身子，摆呀摆地出了大队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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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哨子是位于L县和Z县交界的一个小山村。
“哨子”作为村落的名称，自然是哨口的意思，是御敌瞭望的关口，此地山上有一种赭石，因此这个关口就被老一代人称之为红哨子了。红哨子村地处偏僻，形势险要，层峦相叠，沟谷回环，村北山峰上有一条残存下来的古寨墙，清一色用不规则的石块堆砌而成，虽然高低不一，但有一点是相同的——结实而厚重。
据老人们讲，相传隋末唐初这一带曾经驻扎过一支军队，不知是隋唐官家的军旅还是落草为寇的草莽，但从红哨子向东南一连排着几个村庄：后营、前营、寨门，方圆二三十里，足见当年其规模之大，人数之多。
柳可进入红哨子大队部时，已是上午十点了，院门大开，柳可喊了声“请问，有人吗？”竟然无人答应。
队部房前有一架紫藤，正是花开正盛的时节，一嘟噜一嘟噜的紫藤花叠盖在花架上，垂俯在架旁的的尽是花朵，黄色的花心，紫色而肥厚的花瓣，鲜艳悦目。无数的蜜蜂在花朵上嗡嗡地叫着，时而落下，时而飞开，情窦初开的柳可看着眼前的情景突发异想——这蜜蜂和花朵就像是一对对情人，它们是接吻？拥抱？跳舞？游戏？亲昵还是……，……想到这里，柳可不由得脸热腮红，体内燥热，心旌荡漾，下体膨胀了。
“柳医生，你来了，快屋里请坐。”身后传来了女子的喊话声，柳可回头一看是大队妇女主任魏巧玲。
柳可看着魏主任透着诧异神色的脸——卫霞昨天刚来过，你怎么今天又来了？——笑着解释说，“卫医生昨天回去说，魏纪纲大叔脚伤了，挺严重的，叫我今天过来看看。”
“那可就麻烦你了。”
“没什么，这还不是应该的？”柳可接着说，“我进村时，看到树上贴着一个帖子：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过路君子念三遍，一觉睡到大天亮。谁家贴的？”
“二根家贴的，她迷信。”魏巧玲不好意思地说。
“也不能说迷信，怕是叫孩子折腾怕了，没了辄，你叫她抱过孩子来，我看看。”柳可说。
“好的。”魏巧玲说着打开了晶体管扩音机，烧了一会儿，才拿起麦克风“砰砰”敲了两下，“喂，喂，社员们注意了，管区卫生所的柳医生来咱大队了，有看病的，赶快到大队来。二根家的，你抱着孩子来大队部，叫柳医生给孩子看看病。二根家的，……，……，……。”
“纪纲大叔脚不方便，我去他家。”柳可急忙插嘴说。
“喂，喂，注意了，魏纪纲二大爷，你就不用过来了，在家等着，柳医生说他到家里给你看脚。……，……，……，……。”大喇叭就安在大队部门前的大树上，魏巧玲的声音在小山村的上空回荡着。
话音刚落，就有几个社员来看病，有打针的，有拿药的，有针灸的，柳可一阵好忙。
一个小媳妇抱着孩子急急忙忙地跑来，满头是汗，脸上还有些黑灰。
“二根媳妇，你咋才来？”魏巧玲责问道。
“巧玲姐，不，魏主任，我摊煎饼来，这才压灭了火，急忙赶过来了。”
“不急，你坐下，我看看。”柳可满面笑容，一番诊视，问明情况，“没事，孩子没有病。”柳可接着说，“你找七粒牵牛子（中药叫黑丑）捣碎了，用水活成粥状，摊在布上，晚上睡觉前给娃子贴在肚脐眼上，当日有效，三天包好。”
“真的？”二根媳妇惊喜地说。
“真的。”柳可肯定地点了点头。
二根媳妇出了门，魏巧玲紧跟了出去，二人一阵悄悄话，只听二根媳妇说“主任，你放心，俺保证做好。”
二根媳妇走了，小九凤来了，魏巧玲问：“九凤，你看病。”
“我、我、我来和柳医生说我的眼治好了，谢谢他。”
“不用谢，你坐下，我看看。”小九凤拿过杌子坐在了柳可的对面，柳可翻过小九凤的眼皮，“痊愈了，不用开刀了，你也不用担心落下疤，死不瞑目了。”说的小九凤笑了，魏巧玲也“嗤”的一声笑了。
检查过后，小九凤依然站着不走，魏巧玲问：“九凤，你还有事？”
“巧玲姐，晌午叫柳医生去我家吃饭吧。”小九凤说。
“不行，派好饭了，去你家，工分咋记？”
“派谁家了？”
“二根家。”
“巧玲姐，我不要工分，工分还是记给二根家，只要到我家吃饭就行。”
“你爹在家吗？”
“不在，不、不、 在家。”
“到底在不在？”
“他一会儿就回来。”
“一会儿回来，也不行。”
“咋就不行呢。”
“你别害柳医生。”
“巧玲姐，你这是咋说呢，我还能给柳医生吃老鼠药？”
“不行就是不行，快走吧。”说着，连推带拥把小九凤请出了屋门。
小九凤回身，歪着头，睨着眼白了魏巧玲一下，“哼，不就是吃顿饭吗，还不行，没见过这么死性的。”气呼呼的，扭着身子，摆呀摆地出了大队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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