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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第十二章

    “禀皇上,吴贼在衡州称帝,立国号周,建元昭武,大封诸将,此举实属对吾皇的不敬,是可忍孰不可忍!臣恳请皇上,即刻下旨平叛!”户科给事中余国柱站出来,一扣到底。

    “皇上,臣以为不可!‘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此时吴贼刚刚称帝,正是气焰最为嚣张的时候,臣以为当避其锋芒,待其士气低迷之时,以逸待劳。”武英殿大学士熊赐履出来反驳。

    “熊大人莫非是怕了那吴贼不成?行事如此畏畏缩缩,哪有我大清男儿的风采,哪有我大清官员该有的气度?况且,吴贼称帝你不阻止,你是何居心?你眼里还有皇上吗?还有大清吗?”

    对于不放过任何时机贬低自己的人,熊赐履皱了皱眉:“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这么几日竟等不过去,本官倒不知道,余大人是个如此贪功冒进的人!不仅愚昧无知,还妄图左右战局!我军与吴贼相持多年,又岂是这区区几日可以改变局面的?余大人,本官倒要问你,明知吴贼此处易守难攻,你却不问天时地利,感情用事,叫军队马上进攻,且不说要耗费多少人马,单只明知是劳而无功也要去做这一条,若是攻不下吴贼那里,只会让我军士气更加低迷,扫了皇上和朝廷的面子,助长吴贼的气焰。”

    站在左边上首处的承祜看着两方人马的争执,心中暗自思考合计着。

    余国柱是明珠的党羽,熊赐履则与索额图是莫逆,此二者之争又牵扯到党派的争斗,处理得不好,恐怕又要引起康熙的忌惮。

    心中明知如今的索额图当不会这样不谨慎,可承祜仍是止不住的有些焦虑。

    索额图一直站在一旁,恭敬地垂着头,眼睛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高高坐在上面的帝王的脸色,然后,又悄无声息地掠过站在那儿,认真倾听着一切的太子。

    无论是两路人马的争执也好,甚至是吴三桂登基这个大大扫了康熙颜面的消息也罢,康熙从始至终没有让一点情绪外泄,只是静静地听着,不说好,也不说不好,神情有些莫测。

    这人心中,怕是早有了主意。承祜暗道。

    可他究竟是倾向于哪一方?

    此时承祜竟有一种荒谬的感觉,仿佛那二人的争执,在康熙那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睛中,是一出戏。

    等下面的两位大臣说得口干舌燥了,康熙却突然打断了他们,“索额图,你怎么看待此事?”

    索额图出列,拱手作揖,“依臣愚见,当派人先去吴贼附近侦查一番,然后挑选一个最恰当的时机,进攻。”

    “哦?你口中的最恰当的时机,是什么时候?等到他吴三桂称完帝以新皇的名义前来讨伐朕这个旧廷?”康熙的声音中隐隐带着薄怒,“太子,你怎么看待此事?”

    问完索额图然后才问他,是巧合还是……承祜微微凝眸,康熙究竟在想些什么?

    “禀皇父,儿臣接到消息,说吴贼虽自立为帝,但实则身子骨大不如前。儿臣以为,可利用这一点。”话语点到即止,现在的承祜年岁不大,不好说太多,否则易引人怀疑。

    后面的事有些模模糊糊,承祜记不太清楚了。

    只觉御案上的香炉中檀香缭绕,烟雾氤氲,几乎要迷了人的眼。

    一个早朝上下来,承祜竟早已是汗湿脊背。

    这个精明的皇帝,果然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与他的父皇简直不遑多让!

    承祜在心中默默想。

    刚回到毓庆宫,便有下人前来奏报:“二阿哥来了,奴才们拦着没敢让他进,主子,您快些去劝劝他吧,皇上可是说了,除了您意外,任何皇子不得前来探视!”

    解下披肩,承祜快步走入正殿,便见一个小小孩童,独自站在石阶上,一副老大不高兴的模样。

    “哟,脸鼓得这么圆,谁欺负我们的保清了?”见他这幅模样,承祜不免调笑了两句。

    “大哥,为何不让我进去?”嘴巴扁的更厉害。

    承祜闻言唇畔的笑容逐渐淡去,“保清,汗阿玛不是让你们都出宫避痘去了吗?你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来我这宫里,你明知道保成他……”

    “是啊,谁都知道三阿哥出痘,可偏偏你这个太子要亲自照料着,也不怕被传染上!”说着这话,面前的小人儿语气中老大不痛快。

    “我也不想这样,可他终究是我亲弟……见着他受苦,我便于心不忍,恨不能以身代之。”承祜摇摇头,对着胤褆认真道:“你若病了还有你额娘可以照顾你,可保成呢?他就只有我了……”

    他还有老爷子关心着呢!上一世老爷子可是亲自照顾着的!干什么做出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人看了心头就不快!胤褆在心中吐槽。

    “好了,”见胤褆不语,承祜觉得他应该已听进自己的话,拍了拍他的头,语气放柔:“快些回去吧,晚了你额娘该担心了!”

    走进内室,看着床上躺着的、正睡得香甜的小人,承祜上前,将手撑在胤礽两侧,将自己的额头轻轻地贴上胤礽的。

    过了一会儿,方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低喃道:“总算是不烧了,看样子,应该是没有大碍了吧。”

    一边用手指轻戳着胤礽还有点婴儿肥的脸,恨恨道:“小东西,叫你让我担心!”

    无数血淋淋的事实证明,做坏事是不好的,尤其是自认为隐蔽的那一种,实则是最容易被抓包的。

    比如此刻,承祜正戳得起劲,一边还在感叹自家弟弟的皮肤真是水灵,戳起来感觉特好,不想下一刻就对上了一双悠悠转醒的黑眸。

    那双眸子,仿佛沉淀了无数的凄凉与沧桑,仿佛看透了世间的荣耀与浮华,隐隐地,透着一丝挣扎和绝望。

    承祜对上胤礽双眼的那一刻,竟怔住了。

    他完全想象不出,要经历过怎样的事情,面前之人才会拥有一双这样的眼睛。

    简直就好像是……一只整装待发的雄鹰,在半空中被硬生生折断了双翼……

    突然,面前之人眸光一转,翻身将承祜压在身下,唇畔的笑容纯真而轻松:“哥哥,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承祜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将手抚上胤礽稚嫩的脸颊:“保成,你放心,为兄日后定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他的话,一字一句,都是那么的认真而虔诚,由不得胤礽不信。

    心中一暖,面上却别扭道:“这句话,要说也该是我来说。像你这样的老好人,在这宫里头才容易被欺负呢!”尤其是,身居那个位子。

    承祜笑得眉眼弯弯,显而易见,他心情很好:“我可以理解为,这是保成在关心我吗?”

    然而,身上的人却久久没有回话。

    长时间地保持这个动作让承祜感到手臂有些酸麻,正想开口让胤礽起来。却不想,胤礽一低头,一样柔软的事物轻轻地拂过承祜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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