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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夜的第九章:交易

    夜的第九章:交易

    对于这样一个废话般的问题,小逃犯很配合的给与了废话般的回答。他很用力的点了点头,表现出了极大的好奇。

    “好啊,好啊。阿爸要将故事喽!会玩火的哥哥阿爸的故事讲的可好了。阿爸这次你要讲什么,娜米听过吗?”

    坐在一旁的小米娜一听有故事,一双刚刚还无所事事,东张西望的眸子瞬间就亮了起来,手舞足蹈的对着老头子跟诺亚兴奋的说道。诺亚又一次的惊奇于这小丫头竟然也说着一口流利的兰斯语。但旋即一想这小姑娘确实是古灵精怪,在她的阿爸的教导下将一门外语说的流利如斯也不是什么怪事。

    短暂的惊讶过后,小女孩的可爱还让这一老一少脸上都露出了一丝笑意。慈爱的父亲转过头去,轻抚了抚小女儿的脑袋,微笑着回答道:

    “小家伙,这故事阿爸晚上在床头已经跟你讲过很多遍了,你不想听的话去到外面找大哥跟羊群去吧。”

    一听是自己听过的故事,小家伙眼里的光芒大减,嘟嘟嘴低下头想了一会,然后摇了摇头说道:

    “不,我要到这跟客家哥哥一块再听一遍。多雷大哥可闷了,米娜不愿意跟他一起放羊。”

    然后小家伙又对着诺亚笑了笑。

    老头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说道:

    “那阿爸讲故事的时候你知道的地方不准插嘴哦!”

    “嗯,乱打断别人的话是不礼貌的,阿爸,小米娜可是很懂礼貌的。”小家伙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回答道。

    老头又将头侧过来,对着右手边的少年脸色瞬间变的严肃了很多。弄的诺亚也不得不收起刚刚流露出的笑意,微微皱眉的看着老头等待对方开口。

    “你应该知道这片草原很大很大吧?”

    “嗯,仅仅是要横跨它,一个实力不弱的武者都要不眠不休的跑上一天一夜,而且这还要从这片草原最狭长的地方经过。”

    “不错。”老头点点头。“落日跟奥利两国夹缝间的那片草原正是这条最狭窄通道的入口,而这些都仅仅只是塞班草原的小小的一域而已,实际上这片我们祖先赖以生存的草原几乎就是整个大陆东域的边界线,而我们哈玛歌旗族曾经遍及整个塞班草原。”

    少年的脸上微微变色,老头子的话确实让他有点惊讶。谁知道在大陆上文明国家眼中的代表着蛮夷,无理,愚昧,懦弱的哈玛歌旗一个游牧民族既然曾经统治过面积广阔的塞班草原,要知道一个塞班草原的面积绝对可以媲美一个中等帝国的领土面积,而如今的整个大陆东域中等帝国的数量也是屈指可数的。不过这只是小小的惊讶,老头子接下来的话将使得少年的面部表情完全打开。

    “哈玛歌旗曾经是个人口以千万为单位的种族,我们的祖先在塞班草原曾建立过无数的城邦,辉煌的文明。子民们在王汗的领导下,一同生活,一同抵御入侵,一同守护背后的索兰森林。”老头一边说着,眼眸之中散放着骄傲而痴迷的光。

    “守护索兰黑森林?”诺亚也同样震惊于老头关于游牧民族曾经的强大,但他很快就抓住了这句话重要的东西。

    “嗯,不错”老家伙对于少年这样的疑问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解释道:

    “守护背后的黑森林是伟大的天存神赋予我们的任务,每一任的王汗与大巫师在及任之前都要想苍天发誓将带领部众守护身后的索兰森林,不受外人侵犯并为了这一目的不惜生命的代价。”

    “但索兰森林还是被人发现了,侵犯了。”少年突然插话。老头抬眼看了他一眼,旋即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守护一样东西需要的不只是决心跟信仰,更需要的是力量。三百多年前的哈玛歌旗曾有那样的力量,无惧一切的力量,但后来命运抛弃了我们。”

    老头子黯然的低下了头,停顿了一会才有继续道:

    “小家伙,守护一样东西是需要代价的,特别是像这样永久的守护,没有强力的约束是根本无法持久的。为了不让草原上的勇士们将珍贵的鲜血洒到正对着森林的地方,伟大的天存神跟每一个哈玛歌旗的子民们都签订契约:哈玛歌旗族的人将永远拥有这片广袤的草原,而所有族人则一生不容许离开这青草遍地的故乡,否则将身中诅咒死于非命。在天存神的庇佑下,我们的祖先日益强大,清除了草原上的其他种族,统一了塞班草原。在历任杰出的王汗与大巫师的带领下族群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强盛,再也没有任何势力能够威胁到塞班草原和其身后的索兰森林。”

    “但坏就坏在那份契约上是吗?”诺亚冷冷的又插上一句。一旁沉默半饷的小丫头皱起了眉头包臂在胸对着少年正气凛然的说道:

    “诶,客家哥哥,阿爸讲故事时不能插话,很没礼貌的。”

    但可怜的孩子发现没有人理她,一时间感到大没面子,小脚一跺,对着诺亚吐了吐舌头做了副鬼脸,一扭头气呼呼的掀开了帘子跑出了帐篷。

    老爹看小女儿耍脾气,只能无奈的摇摇头,一时间帐内的气氛却因为娜米的搅合轻松了一些。

    “你说说怎么就坏在了这契约上了?”老头子眯起眼睛盯着低着脑袋的诺亚说道,目光中透露出一种叫人琢磨不透的意味。

    “如你所说,守护一样东西是需要代价的。那个与你们签订契约的神说是给与你们永远的领土与力量,其实也是在利用你们为它守卫那片森林,名为守护实则这何尝不是一种监禁哪?诅咒将你们一族监禁在这片天然的监狱中,许诺与你们的永恒也不过是神为了这一切所必须给与的力量,这么想来你们倒更像是一群穿着怪异的守墓人。”

    诺亚低着头老头子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但这个少年刚刚用着淡然的讲述着自己的观点丝毫不给自己面子,还对伟大的天存神出言不敬,老家伙本应该很生气,很愤怒,可此刻他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年越发的不简单了。

    “你这是对神灵的亵渎!”老头的斥责听上去没有想象中那么强硬。沉默片刻,他继续说道:

    “就算如此这对一个强大的族群又有什么坏处哪?永远的领土,和睦的生活不好吗?”

    少年抬眼上瞟了一眼,面色微怒的老头,轻轻叹息一声后又低下头去淡淡的说道:

    “你不知道自由对一个人来说究竟有多重要吗?对于一个族群来说更是如此,如你所说那些勇士每天做的是征服世界的梦,却因为祖先们定下的契约而要耗尽一生去守护身后那片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森林,这对他们来说是不公平的,对外界,对自由的渴望有时候是会冲破信仰的束缚的。何况曾经的族人就真的如你所说那么的和睦,富足吗?想一想以千万人计的人口对于一片草原来说又会是多么大的负担。”

    少年的一番解释显得深有体会使得老家伙甚至怀疑起来这家伙上辈子就是一个擅自离开草原而被诅咒致死的草原武者,但随着诺亚的解释他脸上那点微微的怒气也慢慢的消失不见了,老家伙是个讲道理的人,实际上在这一地域的哈玛歌旗族人中也是以德高望重著称,而在他看来小逃犯刚刚的一番解释无疑是很合情理的。

    “不错,你的推测很有道理,曾今的祖先中的确出现了不少想要走出草原的人,他们都有很强的实力,但离开草原的人无一都遭受了诅咒的惩罚,再也没有回来过,他们其中依然有人信仰天存神,但他们还是被大多数族人称之为叛逆者。虽然那份契约一次也没有食言但哈玛歌旗族中的叛逆者却越来越多,甚至冲破诅咒冲出草原的思想开始在族内贵族之间也开始流行起来,直到有一天一位新的汗王即位,在哈玛歌旗的历史上他被叫做希多汗王,很不幸他就是位隐藏很深的叛逆者,哈玛歌旗的灾难也由此降临了。”

    “当时的哈玛歌旗能与王权的力量分庭抗礼的也只有掌握祭祀职权的巫师们了,哈玛歌旗族的巫师们都是天存神最忠实的奴仆,他们称自己是代表了天存神在世间的意志又是甚至能够借助神的旨意凌驾于王权之上,希多王汗在与大巫师的斗争中一直被压制的很惨,甚至一度差点失去了王汗之位,最后希多向神权妥协了,他将重大事件的决策权交给了大巫师,自己选择了隐忍,慢慢培养自己亲信也就是那些忘记契约的叛逆者们。就这样草原上又度过了风平浪静的二十年多。直到有一天一位哈玛歌旗族史上最著名的巫师,圣火者萨尔克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传说是据现在三百多年前的一个盛夏,已经被定为哈玛歌旗巫师中第一位的叛逆者的萨尔克,在消失十年之久之后又重新回到了自己久别的塞班草原。隐忍多年的希多汗王立即迫不急待的接见了他,这件事情瞬间震动了这片塞班草原。一夜之间,所有拥有叛逆者思想的人们都欢欣鼓舞,而大巫师以及他的支持者们却都忧心重重。”

    “希多汗王甚至不愿给他恨之入骨的大巫师任何反应的时间,立即带领自己的亲信们来到巫师大帐要求在任的大巫师将大巫师之位让与圣火者萨尔克并且当众宣布伟大的圣火者拥有解除契约还取全族人自由的办法,这无异于一颗陨石砸在了古老的塞班草原上。一时间众多希望走出草原的贵族们站到了汗王一边,叛逆者们沸腾了,他们都要求冲破契约束缚的圣火者带领他们走向征服世界的道路,他们围住了巫师大帐以至于巫师们必须要用巫术隔绝外界才能获得休息。叛逆者与忠诚的天存神奴仆们几乎不可调和了。但就在此时被叛逆者看做是希望的萨尔克巫师突然被人刺杀,在奄奄一息之际他说出了解除契约的方法,他告诉紧抱着自己的希多汗王,祖先们跟天存神所定下的契约就存在于他们所一直守护的索兰森林当中,只要掌握圣火的巫师能够进入森林,以圣火洗净诅咒,解除契约哈玛歌旗族便能获得解脱。但圣火者萨尔克却是当时唯一一个懂得使用火系巫术并且愿意前往森林解除契约的人。”

    “在大巫师毫不迟疑的拒绝了希多汗王请一位会火系巫术的巫师进入索兰森林的要求之后,草原上有史以来规模最大,也最惨烈的战争开始了。在王权与神权争斗中,无数的勇士葬身在血雨腥风之中,伏尸百万,流血漂橹的战争整整持续了近十年,整个草原都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夕阳之下那十年间的日日月月整个草原都像是一个流淌着鲜血的地狱。开始的权力斗争渐渐转变成了深深的仇恨,红眼的拼杀。直到最精壮的战士们都躺在了血泊之中,直到牧民的牛羊都没有绿色的草场可供放养,直到辽阔的草原上夜夜都传来妇女与老人们被恶狼袭击的惨讯时,当曾经的富足都被战争消耗一空之时,虽然战争终于以希多汗王的胜利而告终。”

    “此后在希多汗王的决议下,哈玛歌旗的大巫师都由族内最杰出的火系巫师来继承,他们在将火巫术修炼到极致之后,便被要求带着全族人的希望进入索兰森林解除契约。但一代又一代的大巫师进去了,却始终没有一位大巫师在出来过,契约依然存在着。在一次有一次的希望,失望中希多汗王渐渐走到了生命的尽头,终于有一天的夜晚他带着满腔的遗憾离开了人世。勉强捏合在他帐下的各个势力也就此离散,原本统一的哈玛歌旗渐渐分崩离析。只有巫师大帐还一直的坚守在草原深处的索兰森林边缘,履行着自己的使命,因为所有的巫师们都知道这是千千万万的草原人有生命守护住的希望,他们没有权利轻易放弃,没有人敢打扰他们,巫师大帐也依然是哈玛歌旗人心中永远的圣地,即使现在也是如此。”

    老头轻轻的叹了口气,抿了一口手边的奶茶,刚刚讲完一段故事的他看得出来依然感慨万千,尽管这些故事他或许已经给小女儿讲了不知多少次了。诺亚看着他那浑浊的眼眸中流淌着意味复杂的光泽,也不禁暗自叹息了一声:永恒的东西都是神用来骗人的啊!这些可怜的家伙如果一直都没有明白的话说不定会幸运得多。

    “分崩离析的各个部族仍然再相互攻伐,直到现在也是如此。各自为战,无法团结起来的草原人再也抵挡不住外族人的入侵,就在一百多年前哈玛歌旗人终于没有力量再去守卫身后的索兰森林了,罗森人将我们赶到了草原深处苟延残喘的过活,剩下的事就是罗森人的荣耀史了,我相信你会比我跟清楚。”

    老头子说着便低下了头,诺亚只看见那额头上沟壑纵横的皱纹里填满的竟是哀伤。仿佛一族的辛酸都压在他一个人肩上,但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者,无奈至极。

    “无论是好是坏对于神的承诺我们已经无力在履行,如今我们全族唯一的期望就是能有一个使用火系巫术的勇士站出来,去到森林里去帮助全族人摆脱那个诅咒,完成祖先们的遗愿。但是拥有这样天赋的人可谓是万中无一,而哈玛歌旗族越来越少的人口让这样天才的出现变得越来越渺茫,上一任的大巫师进入森林时我甚至都还没有出生,那大概是七十多年前了吧。此后草原上就再也没有出现像你一样能够自由掌控火元素的巫师,大巫师的位置也一直空着•;;•;;•;;•;;”

    说到最后老头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但看着诺亚的眼神却越发的明亮起来。诺亚看在眼里默不作声,只是又低下了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老头也不说话只是一双老眼目不转睛的盯着少年,静静的待着。

    “你的意思是希望我能进入森林帮助你们解决契约,去除诅咒。如果成功了我就能成为草原上的大巫师,而且现在你们没有汗王也就是说如果我活着出来并去除了你们的诅咒,我就很有可能成为整个哈玛歌旗族的领导者?“

    “你很聪明。”听着少年从下垂的长发下传出的声音,老头一直严肃的老脸上终于一丝笑容。

    “我不是草原人,我又凭什么相信你?”少年依然没有抬起头,犀利的质问脱口而出。

    老人的笑容更盛,仿佛一切尽在掌握般的自信,他挺起了上半身,端起茶几上热气腾腾的奶茶,轻轻的抿了一口,淡淡的说道:

    “我的名字叫做巴图•;;成吉思,如果你在草原上多呆上一段时间相信你会听说两百多年前的那位大名鼎鼎的希多汗王的姓氏也叫做成吉思。而且草原人是很尚武的,强者为尊的信条一直优先于种族的差别,传说中那位伟大的天存神就并不是哈玛歌旗族的元祖神而是在以他的力量征服草原之后才受到族人的崇敬的强者。这样说或许有些冒犯伟大的神灵,但这却是草原人的风尚。至于你凭什么相信我,是啊凭什么哪?我一个老头子所有的不过是着一两顶帐篷,一群牛羊跟两个什么都还不懂的孩子,你为什么要拿自己的性命作为赌注和我这样的人做交易哪?为什么哪?”

    老巴拉一顿,看了看还在低头凝听的少年,然后前倾着身体拉进了两者的距离,低声说道:

    “因为这不仅仅是整个草原的机会,更是小家伙你的。你不会是个平凡人,你的血管中流淌的是高贵的冒险者的血,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

    两人前倾的身体相距不过几尺,老头能明显的感受到对方刚刚身体的微颤,虽然少年依然将那俊俏的面庞埋在了深深的黑发之中。巴图缓缓地收回身子,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目光轻飘飘的落在少年身上,仿佛那黑发下的一切已经被他看透了一般。

    良久的沉默后,迎来的是少年轻蔑的一笑。

    “你这老家伙还真是闲不住啊,跟你那位祖先一样挺能折腾的啊!”

    “哈哈哈,我们草原上有句老话生命在于运动啊,少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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