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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心态

    徐敏是个建筑师,但对室内设计却也相当在行,她对李太宣称不大懂,不过是推托之词,而徐太呢?徐太这个人,相对的“严于律人,宽以待己”主义,譬如说李太装高贵的说了几句装x的说话,她会鄙视和厌恶,却从不觉得自己喋喋不休、咄咄逼人有何不妥,她对徐敏的教育没做到十二分指手画脚,完全归功于早年她政务繁忙,后来徐敏大学又不如她所谓加入教育事业又令她万分怒火,以至于徐敏学了什么擅长什么精通什么,她完全不知,在她概念中,那都是是属于“造房子”的,至于她是会打地基啊还是会铺水泥,她不管,也分不清,没兴趣——这给了徐敏很多“走私”的空间,在工作上的事糊弄徐太,一点技术性难度都没有,你只需掩盖好行踪和做好周遭防审察工作就很好了。

    徐太工作上的事好糊弄,她虽然啰嗦,却不会对徐敏的工作干涉过多,因为徐太一向自然和自傲于自己是事业型女人,自然也支持和鼓励其他女人——包括自己的女儿拥有自己的事业,但徐太具有异常的触觉,一不小心,让她捉着芝麻绿豆,估计就能掀出轩然大波!

    徐敏接受的工作,就是室内装修。原本是分公司一个设计师负责的,但这个设计师在紧要赶工关头却出了车祸,分公司人手不够,而徐敏懂行,又跟出车祸的设计师有过良好合作关系,总公司自然而然的就派徐敏过去接手了,而徐敏呢,当时也筹谋着如何光明正大地逃离徐太一段时间,自然就乐得答应了,去的城市,又是个著名旅游城市,她是想着有机会能跟心爱一起去游玩的,只是结果事与愿违,直到心爱要回去了,两人连挽手出门逛街的机会也没有,白白浪费了“陌生城市”这么好一个大背景。

    可是,在一起,毕竟是好的——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滋生感情这种东西......不说有没有价值,只是......放手一搏又如何?以后挣不脱呢?徐敏心说我果然是徐太养出来的,思虑得真周到。到底是谁跟她说的呢:“让人犹豫和需要仔细考虑的事,就没有做的价值。”?徐敏问李心爱,“让人犹豫和仔细考虑的事有没有做的价值?”李心爱答她,“有啊,我觉得有,就是因为有价值,所以才会犹豫不决和需要仔细考虑吧?如果没有价值,谁会在乎后果?你会不停的担心和想着一块钱买回来的杯子什么时候打破、打破了你会如何难过不舍吗?不会。因为那缺乏那种价值!”

    “可是我不知道值不值得......”

    “嗯......值得与否,每个人衡量的标准不一样吧,不过当你开始想‘值不值得’那大概就是不值得吧!你要做什么吗?”

    “没。我就忽然想到这个问题。为什么你说当我考虑值不值得时就不值得呢?”

    “嗯......怎么说呢,就好像一件无价之宝,有些人觉得就算倾国之力也不能体现它的价值,有些人就觉得五千块都嫌多,当你将事情定位值不值得的时候,其实就是你觉得不值得的时候,真正想做的事,是不需要‘值得’的,打个比方,就好像有些人不顾一切地救了别人却害死了自己,有些人问值得吗?也许值得,也许不值得,那要看你怎么想了,如果你真心想那样做,你根本不会有多余的想法,因为你认可的是这样做的意义,而不是价值。意义跟价值是不一样的,就好像钱跟爱心,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徐敏沉默许久。李心爱问,“怎么,被我绕晕了!”

    徐敏笑,“不,我只是震惊于你的雄辩。”

    “这算什么雄辩?你对雄辩的定义也太狭窄了!每天跟街上的客人胡扯,我闭着眼睛也能说出来。”

    “还去摆地摊吗?”

    “嗯......换了地儿了。”

    “嗯,为什么,那边生意不好吗?”

    “哟......也算吧!”李心爱其实是预防万一李先生再派人找她,可是她不愿解释,于是含糊应了。

    徐敏断了电话,开始寻思爱情到底有什么“意义”,爱情其实没有意义,按照电影台词,爱情就是“一天24小时,睡眠8小时,工作八小时,余下八小时,爱情就是用来打发那余下八小时的游戏”......爱情是“价值”:吃饱了,找个人聊聊天,说说话,散散心,暖暖床,让你不至于形单只影孤苦伶仃,心有所寄——没有非你不可,换一个人也成,这就是爱情!

    徐敏想了许久,想不出个之所以然。徐敏心想:我一定要尽快完成工作回去,再下去,我TM的都快成哲学家了!

    徐敏终于能回去的时候,新片果然下线了。不过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这部电影过档了,总还有新的陆续有来。

    李心爱终究也没去看。霍晓兰、百雀羚妹子,还有钟恩静都叫越过她去看,她也没去。不知道为何,忽然就失去兴趣了。李心爱也说不上原因。

    徐敏终决定回来买好票后给李心爱电话,李心爱正“嗨皮”的跟几个朋友在山上露营,听得不大清楚,只知道徐敏要回来了,“哦”了声,徐敏只觉得一盘冷水泼下来,热情顿失,说,“那你忙。我挂了。”就把电话断了。

    李心爱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她为何忽然的就生气了的样子——是生气吧?她信号不好,听不清楚啊!李心爱越想越不是滋味,御姐果然难侍候,到底生气什么啊?

    李心爱想想还是打电话回去比较好,至于为什么,她也说不上,反正就是觉得不打电话回去不心安的感觉。李心爱问同志们哪里信好比较好,同志们指指半山,李心爱郁闷了,心想发短信好了,给徐敏按了条短信:徐敏,你几点到啊?家里有人接你吗?如果没有,要我去接吗?我刚信号不好,听不清楚。我在山上露营。

    徐敏正在收拾东西,看见她还算知情识趣的来问候下,心里郁闷去了一些,还是有些恼,很矜持的回了一条,“不用了。没事。我自己打车回去吧。”

    李心爱一看,擦!不就是恼我没去接你么?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啊?御姐我不是你肚子的蛔虫啊!

    李心爱一溜烟跑到半山腰,同志们说风凉话,“哟,心爱,登山还跑步啊,真健康!”

    李心爱跟徐敏打电话,“徐敏,你几点回到啊?哪班机啊?”

    徐敏说,“不用啦!我半夜才回到,你不是在露营么?你玩吧!”

    “真的不用吗?”

    “嗯!”

    “那叫你家里人来接你吧!深更半夜的,有人来接比较好!”

    “没关系。我在收拾东西,你去玩吧!”

    “嗯......那你小心。”

    “嗯。”

    “拜拜。”

    “拜!”

    扔了电话,徐敏郁闷得说不出话。我难得对你有点心动的时候,为何你就这么不知情识趣?其实你在暗示我不要太自以为是你喜欢我吧?我明白啦!我不会那么想的了!

    李心爱回到山顶。众人问她发生什么事,李心爱说没事,有朋友要回来,我问要不要去接她而已。众人就嘘声了,“咦,你不去接吗?”

    “她说不用!”

    “笨的,一般人那么说其实都是希望对方去接的啊,之所以那么说,是怕麻烦人家不好意思!”

    “不是吧?”

    “如果不是想你去接干嘛特意打电话给你啊,回来再联系不就得了?”

    “真的是这样吗?”

    “当然啊!你身为女人还不理解女人心思,会嫁不出去的哦!”

    “这是什么话啊?我不理解女人心思跟嫁不出去有什么必然联系么?”李心爱翻了个白眼,真是的!

    “当然有啊!这是撒娇啊!女人不懂撒娇和连撒娇的暗示也理解不了,男人可是不会喜欢的哦!”

    “呃......你们就好像一群欧巴桑,说话真奇怪!”李心爱扯了一下嘴角,感觉快吐白泡了。

    “现在下山的哦,还有车回城里。要走吗?”

    “那我走了!”李心爱站起来,众人傻眼了,“你太无情了吧同志竟然说走就真走!”

    “我擦,不是你们让我走的吗?”

    “没有。我们只不过帮你分析‘打电话告诉你要回来’背后的含义。”

    “那我还是走吧,免得她不高兴。”

    “啧啧,男朋友啊?还是暗恋对象?好肉紧哟!”明明是一群大好青年,为何说话就如此三八笑容如此猥琐?李心爱就想不明白。李心爱点头,“是是是是是,各位我撤退了。”

    “哪天拉出来溜溜哟!”挥手。

    “好好好好!等着哈!”

    李心爱一走,一群三八男女议论开去了,“肯定是重要的朋友吧?”

    “女朋友!”

    “哈!?”

    “你们没听见吗,‘免得她不高兴’这么傲娇的小动作小心理,肯定是女的啊!”

    “可也不一定是女朋友吧?”

    “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到现在也没有男朋友,肯定是百合的啊百合!同志们,百合现在是王道啊!现在漂亮的女人哪个不搞蕾丝的?”

    “擦!变着法子骂我们样衰,揍死她!”

    ......

    ......

    李心爱给徐敏再打电话,徐敏惊讶了,难得她这么“殷勤”啊!李心爱说,“徐敏,我现在下山了。我回家了。你几点班机啊?我去接你吧!”

    徐敏忍不住笑了,还是矜持得要死了,“真的不用啦!你玩得好好的干嘛跑回家啊!我自己会回去的!”

    “我都走了,你就说吧!”御姐,不要这么傲娇好不好?

    “嗯......我也不知道......是下午六点多的班级,不过国航老是误机,说不准到达时间呢!你不用来接我了,我到了自己搭车回去就行了。”

    “我知道了。我在闸口等你,你下机了给我电话。房子你跟房东退了吗?”

    “嗯。他待会过来跟我算账。”

    “嗯。别漏东西!”

    “知道了。”徐敏心情开始甜蜜蜜!

    断了电话。徐敏握着手机倒在床上“哇”的高兴的叫了一声——

    仿佛,开始有了一些,感受到了一些,爱情的味道。

    徐敏没有告诉徐太她回来了。她打算混那么一两天再回家。

    徐敏在李心爱家住了两天。李心爱还是我行我素的在忙她自己的事,基本不怎么陪她,除了在床上嘴边甜得要死之外,平时连话也不多说,有时候徐敏甚至有一种“其实我不存在的吧?”的想法,徐敏感觉到了被漠视的不悦和不安,徐敏心灰意冷,心想:我们果然不适合恋爱啊!

    生活跟恋爱,真的是两码事!

    我能跟她长期相处下去吗?她能跟我长期相处下去吗?

    这还真是个疑问!

    徐敏心说,算了吧!

    不想有的没的了,维持原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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