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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96第四十七章

    之后,一来是杜石头要治病练功,二来是大金封锁了关卡,不许任何人以任何理由通关,准备一次性将瓦剌和鞑靼人的气焰干掉,杜大壮一行人就只好在山寨住了下去,鸠占鹊巢的成了山寨的老大,在北地,尤其是土匪窝,人们都是力量的崇拜者,拳头硬的是大哥,李二狗的功夫不如人就只好做了二当家的。

    杜大壮活了四十多年,干过很多营生,终于发现,土匪这个行当真的很适合他。痛快啊!可以横行无阻,可以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遇到有钱的就狠狠劫掠一番,尤其是瓦剌人和鞑靼人,遇到没钱的赶上杜寨主心情好也可以放过,总之是顺风顺水,性情好的不得了,一高兴,杜大壮就决定合并周围所有土匪窝子,不服?没关系,老子拳头硬,身边都是原先走镖的镖师,伸手都不错,憋在这鬼地方回不去家,正郁闷的无处发泄,来来来,先打一架再说。也有那有鬼点子的土匪,娘的,你不让我们活,我们也不让你好过,半夜三更带着人和火油摸上鸡鸣山,准备给杜大壮他们点颜色看看,刚准备点火,树上一个白衣飘飘的鬼就凌空飘来,背着手念着什么听不懂的词,挥挥衣袖,他们就不带走一片云彩的飞着出了山寨,滚出了很远。

    鸡鸣山有鬼怪护佑,周遭土匪无不折腰,杜大壮不费吹灰之力,成功的合并了附近所有土匪窝子,手下人马骤然增加到了五十多人。成为鸡鸣山第一号土匪。

    杜大壮痛快啊,想当年当镖师,成天胆战心惊,过个山头还要跟土匪盘道,能不打尽量不打,搞好关系,方便自己下次再走,遇到土匪头子进城,镖局还得款待,妈的,这个憋气,现在多好,老子最大,想劫谁就劫谁,想咋的就咋地,这日子过的,神仙一般!

    与他的痛快淋漓不同,杜石头过的是水深火热的日子,他的美人师傅教学方法十分与众不同,基本就一句话,挨揍,每天都在挨揍。什么扎马步、练拳脚,用他师傅的话说这是中规中矩的、循序渐进的下乘教学方法,最快、最有效的教学应该是在实践当中领悟武学的真谛,在挨揍中体会速度与激情,在挨揍当中领悟真气流转运行的方法,在挨揍当中领悟取胜御敌的方法要略,总而言之,挨揍是必须的,挨揍是伟大的。

    当然,杜石头是个聪明听话的本分孩子,对老师十分的尊师重道,为了感激老师对他的教诲,不予余力的在老师饭菜当中吐口水,下蒙汗药,剪破老师的裤子,在老师床上放蝎子、蛇、老鼠等等可爱的小动物,帮助老师不那么孤独的度过漫漫长夜。

    可惜老师十分机警,吐了口水的饭菜被扔到他的脑袋上,蒙汗药对武功高强的人根本不起作用,裤子老师看也不看就扔给他让他补好,蝎子等小动物被直接塞进他的裤子里。在一次次的斗争与反斗争当中,杜石头的心灵和无耻程度得到了非常大的提高,他不再满足用幼稚的手法跟老师斗,采用了更加新颖别致、更加有效不露痕迹的方法,比如蒙汗药改成了□,痒痒粉,在老师心爱的洞箫上抹上癞蛤蟆的汁液等等。在每天不间断的挨揍当中,杜石头的武功修为得到了质的提高和量的飞跃。简而言之,他的个子长高了,体魄强健了,身轻如燕了,反应迅速了,从每天被打倒在地十五次,提升到了五十次,鼻青脸肿的时候更多了,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里山上的人都记不起杜少爷到底长啥样。

    当杜少爷第五十四次被打翻在地,他如玉雕般晶莹的老师悠闲的靠在树枝上,懒洋洋的看着一张薄如蝉翼一般的绢画,广袖翩跹,凌风而起,宛如一卷绝美的图画,一首精致的好词。

    杜少爷死狗一般躺在地上,灰头土脸,没好气的看着师傅,问道:“你老看那张图干嘛?不是要学那俩盗墓贼去盗墓吧?那墓不是被那俩人盗空了吗?咱们把东西都截下了,你还惦记啥啊?”

    孟留衣斜斜的睨了他一眼,波光潋滟,风姿宛然,嫣红的唇角向下微微一撇,淡然的道:“盗空?就凭他们?笑话!”

    “那他们盗出那么多的珠宝,难道不是魏成帝的墓?”那两个盗墓贼说他们无意中得到了一副地图,是北魏成帝的墓葬图,他们循着这图盗开了墓穴,挖出了很多珠宝,当然比较倒霉的被鸡鸣山一众给黑吃黑了。

    孟留衣半闭着眼睛,安然的好像要休息似的,随着树枝在风中摇曳,仿佛他就是一片附在上面的羽毛:“大魏朝建朝五百二十年,开国皇帝魏元帝是一个惊采绝艳的人物,原本只是个籍籍无名的世家子弟,他的成名和崛起都像一个谜,可他开创了大魏的江山。相传,这位元帝有一本天书,代代相传,可保江山万年。可惜子孙不贤,后来兄弟相残,江山两分,分成了北魏和南魏,那本天书也就不知去向了。这北魏最后一任皇帝成帝娶的是北地黑风族的公主,这位公主是族中圣女,掌握着黑风族的神秘巫术,成帝修建的墓穴是这位公主一手创建的,里面用了很多黑风族的巫术,敢盗墓者必被诅咒。”

    杜石头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不敢置信:“什么?那俩人毫发无伤,他们盗的不是成帝的墓?”

    孟留衣飘然落到地上,从容优雅的微笑:“他们盗的不过是成帝墓穴前面的伪墓,是专门留给盗墓贼挖的,里面的珠宝倒是真的,不过只要拿了那些珠宝,他们也就中了毒,不出三天就会浑身溃烂而死。”

    杜石头脸色煞白,身子绷紧箭一般的射了出去,那些珠宝有毒?那寨子里的兄弟,还有他爹

    孟留衣安静的声音接着说:“我还没说完呢,怎么跟你爹一样性子急,那些毒已经被我解了,不过那俩贼就够呛了,你这会下山,应该能看见他们的尸体,记着离远点,那毒挺厉害的!”

    杜石头一个趔趄,这个万恶的慢性子师傅,每次都这样

    入夜,仲夏的风蒸腾这淡淡的青草的幽香,万籁俱静,月明如水,繁星似梦,周遭静谧的安详美好,若有若无的曲子漫漫的回旋起来,初听,是一派温柔婉转,仿佛晴好的春日里,江南桃红柳绿的堤岸上,采莲姑娘皓腕如雪,吴侬软语的小曲荡漾着缠绵的情意,然后曲子开始转高,清明透彻,仿佛飞凤凌空,带着绝妙的身姿徘徊飞舞,却有狂傲飞扬,激烈明亮,让人人血沸腾,不能自拔,接着声音低回下来,如大漠广瀚无垠,而残阳如血,苍凉孤寂,箫声开始呜咽,如离人心头不能诉说的缠绵伤感,不忍别,又不能不离别,婉转清幽,仿佛皑皑白雪深处,那人离去的背影,孤清落寞,风中有粉白的梅花花瓣不断飘落,簌簌风中,不胜凄寒,想伸出手挽回,却终于不能,而那远离的人,一步步,踏雪而去,不再回顾

    杜石头蹲在草丛里,看着远处树梢上凌风而立的身影,伸手摸摸眼角的泪水,师傅每到月圆之夜就会吹这支箫曲,每次听,山上的土匪们都会跟着哭的稀里哗啦的。

    他沉默的看看那风华绝代的身影,不知道师傅为什么要吹这么伤感的曲子,只知道,师傅眉间有股清寒的忧伤,仿佛暗夜孤灯,江舟渔火,沧桑疏离,黯然销魂。

    “一帘残月掩离痕,梦中人,点绛唇。酒落胭脂,未饮已销魂。醒却恍觉灯火冷,千里外,是归人。角声呜咽扣孤门。几般深,任沉沦。此劫相思,染骨还熏神。暮雪西风吹不散,歌已尽,剑埋尘。”

    孟留衣翠羽般长眉微微扬起,寒星般清明的眸子浮动着薄薄的迷雾,妖艳的红唇勾勒出一丝无奈的苦涩。

    “歌已尽,剑埋尘,轻眉,一别七载,你是否已经找到了回去的路?我们此生,再也不能见了吧?我,走了很远,走了很久,走的两鬓泛霜,心中痛已经麻木成痂,可是,仍然不能忘记你,怎么办呢?”

    你能不能告诉我,该怎么办?才能从心中将你剜除,哪怕那里从此只余一个血淋淋的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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