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女频小说 > 穿越二战

正文 242第二百三十二章 灰飞烟灭(下)

    随着他声音落下,四周也随之陷入寂静中,无人说话的地铁站变得阴冷,就连刺入的阳光也无法温暖。

    两个男人的目光都逗留在自己的身上,有这么一刻,林微微突然觉得烦透了。这些恩怨情仇,就像一个个梦魇,总是纠缠着,不肯放过她。

    转过头望向弗里茨,她咄咄逼人地责问,“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是不是非要撕开我的伤疤,看到我血肉模糊的模样,你才会满足?你到底在期待些什么?你希望我会恨他,打掉孩子,然后一辈子和他老死不相往来吗?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不会!他过做了什么,我不在乎,我要的是将来。我就是爱他。你爱我多深,我就爱他多深。”

    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她伸手抓住顶在自己太阳穴上的枪,移向自己的额头,道,“反正你已经杀死过我一次,我不介意你再动一次手。你开枪啊,这么冷血的一个人怎么犹豫了?就像曾经杀死简妮那样,千万不要手软,一枪打在这里。你想拖我一起下地狱?这是不可能的,我死了后,会回到属于我的世界,你上天下地都不可能找到我。”

    她每说一句,就向前走一步。他本是强者,一个施暴者,却在这一刻变得手足无措,只有不停地退后。她脸上那种充满恨意的神色令他方寸大乱,他们之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流逝,让他措手不及,抓不住,握不牢。他只觉得自己被她逼入了死角,那些怒气在瞬间被冻结。

    “你问我为什么不给你机会?因为,是你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把路给走绝了。”她无奈地笑了声,“弗里茨,你动手吧,给我一个痛快。我就站在这里等你处决我。”

    林微微闭起眼睛,被逼到这个地步,她也已无路可退了。心一横,她拿自己生命打了个赌,要么一死百了,要么他高抬贵手放她一马。

    弗里茨握枪的手在颤抖,这么决断的话从她嘴里说了出来,他想自己应该给她一枪,这样她就不能再开口伤害她。可是,看见她的眼泪,她的绝望,就像是针刺一般,吞噬他的每一寸的意识,这种感受犹胜万箭穿心啊!扣动扳指,不到一秒,所有的恩怨都会一笔勾销,可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他竟无法做到。

    之所以动了杀意,是源自于对弗雷德的恨。而现在,他面对着她,四目相触,在心中翻滚的却是那种爱恨交错的无措。他真的能够像以前对待简妮那样,狠下心将一切感情杜绝出吗?

    就像简妮那样……他不禁想,如果当初没有对简妮那么狠心,现在会不会就不是这样的结局?

    没人能够回答他。被关在这样一个没有出路的绝境中,他独自挣扎着,独自舔着伤,没有天使、没有救赎、没有阳光,等待他的只有万劫不复的地狱。

    一个笑容从他嘴角绽开,仿佛那艳丽的曼陀罗,释放出凄厉的美丽。手一松,枪从他手中滑落,他想伸手拉她,她却飞快地向后退了一步。收拢手指,最终什么也没抓住。

    “你赢了。”他苦笑,那双深邃的绿眸中盈满了蚀人心魂的悲戚,他的灵魂,为眼前这个女子,将永远在烈火中焚烧而煎熬。

    她没再看他一眼,只是冷冷地丢给他一个背影,离他越来越远。弗雷德伸手抱了下她,她没反抗,也没回抱她,只是将头靠在他胸口,闭起眼深深地舒了口气。就像每次她做了噩梦,他都会安慰她那样。

    “你出等我。”他在她的额头亲了下,道。

    她点点头,可走了几步却站停,问,“你会杀了他吗?”

    弗雷德一愣,随即道,“不会。”

    没再说什么,她向出口走。直到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他才收回目光,转头看向弗里茨,他们之间的账也该好好地算一算。

    弗雷德向来温和,可这次他实在太过分,连微微有了孩子也不肯放过她。难忍心中的怒火,他几步走近,一句话没说,对准弗里茨的脸狠狠地抽了过,“这一拳是替微微揍你的。”

    弗里茨踉跄了几步,顿时鼻血直流,他没有回手,甚至都没有正视过他。他的心被她带走了,目光望向出口,思绪似乎还停留在在刚才的那一刻。

    他心不在焉的样子更让他恼怒,又一拳揍在他的腹部,道,“这一下是替我没出世的孩子。”

    弗里茨终于有了写应,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擦脸上的血迹,笑道,“弗雷德,如果不是你把我弄苏联,我也不会在战场上碰到她。至少在那个时候,她是属于我的。”

    “闭嘴!你死到临头,还执迷不悟!”他的无耻、他的卑鄙,让弗雷德火冒三丈,他很想将他踹在脚下,用力踩醒他。可,最后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拽住领子一把将他拎起来,抵在墙壁上,说道,“你一心想死,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如愿。这世上多的是折磨人的手段,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他没再动手,却让他更深刻地感到压力的存在,他知道,自己已然踩爆了他的底线。

    弗雷德伸手扯掉了他肩上的军衔,嘴角上扬,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却无比残酷,“弗里茨,会有一个好地方等着你……那就是刑营!”

    听到这个名词,弗里茨不由地颤抖了一下,再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刑营(bewaehrungsbataillon),那是个被诅咒的阵营。被送的都是犯了罪的官兵,他们接受残酷的训练,受到教官的羞辱躁虐,然后被派遣至战线的最危险的前锋,或是扫雷,或是断后,或是先锋,整日提心吊胆地等待死亡到来。这些人除了战死沙场,没有其他的出路。被分配到刑营里的士兵,生存的机会才2。

    但,这些都不是最糟的,对弗里茨这样一个高傲的人来说,怎么面对别人对他指手画脚?又要如何容忍自己的尊严被践踏?

    “弗雷德,你果然是了解我的。”他是要将他逼上绝路,将他打回原形,一无所有。不愧是自己从小长大的死党,对他的脾性都了若指掌。心狠手辣,不留有半点余地,弗里茨一直都以为这是自己的作风。直到现在才知道,和弗雷德的手段相比,他根本不算什么。

    “你该庆幸,孩子没掉,不然,你的结局会更惨。”

    废了他的军衔,再将他送刑营送死,还有什么是比这个更残忍的?

    弗里茨笑了起来,满是讥讽,“谢谢你的仁慈。”

    外面的阳光很烈,刺得他几乎睁不开眼,可他的一颗心却直直地坠入了冰河深处。对他而言,从以往后的每一天,都将在暗无天日的炼狱中受煎熬。走到出口,立即有人宪兵上来接手。

    “送他军事法庭。”

    路过微微的时候,弗里茨突然挣脱开身边的士兵,脚步一转,向她大步走。在大家做出反应之前,他捧住她的脸,用力地吻了上。最后一个吻,带着颓然的决绝,再无后路可退。恨自己无法融入她的生命,更恨她不肯爱上他,这一吻,掺着他的血,如狂风暴雨般激烈,一遍遍冲刷着她的心。

    口中的空气都被挤了出,她几乎要窒息,可是他的拥抱是那样用力,他的亲吻是这般沉重,让她无法挣扎,也无力承受。那种天崩地裂的绝望,通过两人相触的唇,传递了过来。

    最后一次了,微微,我的微微……

    想到之后便是永别,他的心,如刀割般,万箭穿心的滋味,让人发狂。他听见弗雷德气急败坏地在旁边叫人拉开他,感受到拳头落在自己身上的痛楚,可是他怎么都不愿放手,一种凄楚、一种无力爬上了伤痕累累的心头。

    他发疯似地啃噬着她的嘴唇,全身无法抑制地颤抖,一个吻,却被演绎出了惊心动魄的色彩。

    这世上最伤人的,从来不是武力制造出来的伤口。灵魂上的创伤,真正地刻进了他的心扉,融入骨血,无疑救,而之后剩下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的躯体。是黄泉、是地狱,对他而言,都无所谓了。

    她突然想起了那颗眼泪,沉重却又纯净的眼泪,清清冷冷地坠落,滴在自己的心尖上。她下意识地回抱了他一下,一种莫名的伤悲,缠绕在心中,越来越清晰。她为什么会难过?不是一直痛恨他吗?还是说,是他悲戚欲绝的情绪感染了自己?

    她站在那里,直到这个男人完全消失在自己眼前。曾经两人交集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1933在昏暗的小巷中,救了浑身是伤的他;1938年的水晶之夜,他送她进监狱;1940年,他在集中营里对她施虐;1942年,在苏联雪原上两人的生死相偎;1944年,在柏林空袭中,他用生命保护她……两颗恒星在激烈的碰撞之后,最终交错而过,越行越远。

    “微微,没事了,以后不会再有人来纠缠你。”头顶响起弗雷德的声音,被他抱在怀中,她怔怔地发着呆,感觉这一切就像一场噩梦。即使梦醒了,却感受不到真实感,她还是痛。

    当弗雷德掏出手绢给她擦脸的时候,她才赫然惊醒自己竟然泪流满脸,为什么哭?因为那个恶贯满盈的家伙吗?怎么会?她应该高兴自己终于摆脱了他,她要感谢弗雷德的,替她除了这个心头大患。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家,只是觉得很累,身心俱疲。没有说话,连饭也没吃,倒头便睡,闭上眼睛都是那双碧绿色的眼眸,一直缠着她入梦。

    弗里茨……

    我们私奔吧。

    不是中枪,而是中毒,一种叫做林微微的毒。

    对,就算是下地狱,我也势必拖着你一起。

    我会跟着你,一直到你心里头的那个人是我为止。

    ……

    口口声声要拉着她一起坠落的人,可是在地狱门前那一秒,最终还是推开了她。他一直跟着她、缠着她,现在彻彻底底地从眼前消失了,只是她的心里呢?是不是还能维持对他的恨?

    她不知道,只是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沉淀了下,埋在了内心的最深处。

    生命里曾有过这样一个男人,

    伤过她,爱过她,救过她,

    和她纠缠不清,让她忘不了,

    虽然不能爱上他,但也同样是刻骨铭心。

    作者有话要说:唉,鬼畜啊,鬼畜~~~~~

    真是whatgoesaround,esaround.

    好在后妈我在给你关上一扇窗户的同时,又给你开了一个狗洞。你收拾收拾,准备穿越吧!阿门。

    第三册的封面:介个不是鬼畜

    下集预告:

    “弗雷德,”她打断他的话,问,“那天,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嗯?”他的动作一顿,似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话?”

    “你设下圈套,让简妮饭店,然后陷害她被抓入集中营。这是不是真的?”林微微低声问。

    她暗自揣摩着他的答案,会否认?会恼羞成怒?还是会爽快的回答?各种预想的反应都在脑中飞逝,可没想到,他在短暂地沉默之后,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不记得了。”

    微微一怔,她随即变得有些咄咄逼人起来,追问,“是不记得,还是不想记得?”

    ……

    将脸在他怀中蹭了蹭,不得不向现实妥协,“这两星期,你都属于我的,我任何地方,你都得陪着。”

    “你想哪里?”

    她想了想,眼前突然一亮道,“梅斯。”

    “法国?”他有些惊讶,不禁问,“你哪里做什么?”

    “秘密。”她神秘地笑,“对,我要告诉你一个惊天大秘密。”

    ……

    l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