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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最羡天边白莲花,年年知为谁人生.

    十年后

    “听说你现在过气了,怎么样,心理上的落差挺大吧?”

    乔树笑得很开心:“真行,国际长途也在所不惜是吧?”

    “那是,怎么能错过你每一个伤心难过的时刻呢?”

    乔树捂住手机,对司机吩咐了一句:“靠边停。”然后就下车走向了旁边的人行道。

    “让你失望了,刚才见面会上,粉丝不知道有多狂热!我估计还得再等个十年,才能稍微清闲点儿……你呢?宋老师?也不说回来见见老朋友啊?”走在林荫道上的乔树,引起了路人们的激动和聚集。

    “不敢回去了,你肯定想象不到我现在晒得有多黑。”

    “不怕,黑怕什么,多性感啊!”乔树丝毫没有在意尾随在身后的人群,他只想专注于和秋唯的聊天。

    “行了!白白浪费话费,你这么个老男人竟然还能混得下去!早点退出江湖,结婚生子吧!不说了,我还得打个电话,以后再聊,拜。”

    乔树习惯了秋唯这种形式的关心,甚至是一种依赖,不得不承认,最近在事业上遇到的困难真的让他有些低落,还好,有这么个朋友。

    “总是这样,说挂就挂。”乔树脸上的笑意还没有消去,“结婚生子……我也想啊,你不是不愿意吗?”

    乔树回头看看身后,引来无数闪光,可他心情好,不计较。

    还有时间,他还想验证一下,看看错过的爱情是不是真的不能挽回。

    另一个城市,一个小脸嘟嘟的男孩儿,抱着一个在他怀里显得很大的足球,跑到正在专心看书的男人身边:“爸爸,你说地球也是个球吗?”

    男人合上书,很慈爱地看着男孩儿:“是啊,一个很大的球。”

    “那地球的中心在哪里啊?”

    男人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书,书的封面是一望无际的沙漠,盛开着一束艳丽的玫瑰。

    “在非洲。”

    男孩儿“咯咯咯咯”地笑了几声,拍了拍手里的足球:“为什么呀?”

    男人沉思了,很久之后又很慈爱地笑了笑,摸摸男孩儿的头:“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乖,去找哥哥玩。”

    男孩儿不甘心,踮起脚拿过爸爸桌上的书:“你说呀,我能明白。”男人想从男孩儿手里拿回书,可男孩儿很有兴致地抗争,像是游戏一样。

    男人妥协了,很认真地:“等你长大了,会遇到一个人,让你相信,她在哪里,世界的中心就在哪里,明白吗?”

    小男孩儿皱着眉头使劲儿想了一会儿,还是乖乖地摇摇头,把书捧到了爸爸脸前。

    男人接过沙漠里的玫瑰,看着鲜红的两个字《相望》,缓缓拂过右下角的名字——宋秋唯。

    谁的世界没有荒凉的角落,谁的心里没有风化的沧桑,别说出你的伤痛,任何人都承受着记忆的沉重。

    看完了最后一页的最后一行,许粼远拉开抽屉,把对他来说,读一遍太过艰难的这本书,放回去了。

    崔玲等到他看完,走进书房,熟练地整理、清扫……许粼远看着桌子上的一束阳光,没有回头。

    她还是开口了:“我在哪里?她在世界的中心,我呢?”

    许粼远坦然地笑笑,还是没有回头:“你在我身边。”

    崔玲不想像现在这样,却不能强装不在乎,十年了,谁愿意用生命中最好的光阴,来见证别人的感情有多么坚贞?

    许粼远听不到崔玲的动静,终于回过头,看着阳光太久,觉得房间里好暗,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他的语气中有些安慰,也有些宠爱:“傻瓜,你在我身边啊,我知道这么多年,是你在我身边……你不是我最爱的女人,却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她为他生了两个儿子,她陪他度过了最漫长的一个十年,她给了他家庭和温暖。

    许粼远很清楚,这个女人为他付出的所有。

    崔玲像孩子一样揉揉眼睛,不禁笑了,她听到了想要听到的话,她可以告诉自己,对他来说,她才是最重要。

    天渐渐黑了,城市里无数灯火之中,有一盏格外温馨。

    “据科学院新闻发言人透露,中国科学院将在近期,公布有关睡莲种子在休眠千年之后神奇开花的最新研究进展,到时,千年睡莲冰雕玉琢的绝伦美景将对外开放,必将吸引络绎不绝的游客。相关研究者还告诉记者,他们在池塘中发现了一条头部有红色梅花状印记的鲤鱼,不知为何终日围绕一朵白色莲花游走。而十年之前,究竟是谁找到了这颗神奇的睡莲种子,依然是一个不解之谜……”

    一个白净的小女孩放下手中的娃娃,走到爸爸的身边,轻轻推了推爸爸的膝盖。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好像刚刚从深远的回忆之中清醒回来,茫然地看了女孩儿一眼,然后抱起女孩儿,让女孩儿依靠在自己的怀里,视线重新落在电视上那一池熟悉而模糊了的白莲花。

    “惜,你看那花,开得多漂亮。知道吗?那是爸爸种下的……那是爸爸在很久很久之前种下的……”

    颜影把筷子放在三个白瓷碗上,看着灯光下的米粒,好像一粒粒小珍珠,泛着晶莹的光泽,回头看着沙发上的两个人,两个她最爱的人:“唐惜,去洗手。”

    从爸爸的腿上跳下来,女孩儿没有离开,却突然停住了,呆呆地凝望着爸爸的脸。很久之后,唐果注意到女儿的注视,轻轻抚了抚女儿的头发 。

    女孩儿奶声奶气的声音里,除了稚嫩和天真,少有地添加了一丝诧异和心疼:“爸爸……爸爸……”不知为什么,女孩儿美丽的眼睛瞬间蒙上一层眼泪,“爸爸……你怎么哭了?”

    唐果没有遮掩,任由两行泪水滑过了脸庞。

    女孩儿从来没有见过爸爸的泪水,心里竟充斥了酸涩和不安,伸出柔软的小手,擦拭着爸爸的下巴。

    透过一层水雾,唐果看着眼前的女孩儿,似乎隐隐约约重叠了记忆深处那最不敢碰触的神情……这个女孩儿,他的女儿,还有餐桌边那个深爱着他的女人,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是更值得他倾其所有去珍惜的呢?他拥有一切,不论曾经错失过什么,现在,唐果告诉自己,现在他就是最幸福的人。他应该幸福,那一池洁白的莲花,和不知疲倦游走着的鲤鱼,好像都在叮嘱着,含着不敢被别人看到的眼泪叮嘱着,要幸福,要幸福……

    颜影走到唐果身边,坐下,握住他的手。

    十年前,他像突然消失一样,又突然出现,站在她面前:“借我四块五,我们结婚吧。”

    颜影看着陌生的眼神,没有退缩,她清楚自己不肯离开学校,是在等什么:“你敢娶,我就敢嫁。”

    九元钱的手续费,他们结婚了。

    他绝口不提经历过的一切,她也不问。只是她感觉到了他的伤口,并用她消失很久的温柔,帮他淡忘。

    电视里的池塘,颜影也曾见过,不过她没有告诉他,对那段空白的日子不闻不问,似乎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陪我回趟老家吧。”

    唐果揽过颜影的肩膀,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好。”

    在一个长满荒草的坟墓前,颜影将怀里一束开得很凝重的紫色菊花放在墓碑前:“外婆,我回来看你了。”

    她不想对外婆说太多,不想惊扰一个长眠的人,这里太安静,安静的让人不敢喘息。

    唐果看着墓碑上的名字:“你说,你曾跟外婆的姓,是吗?”

    颜影的脸,在黑色衣服的映衬下,竟有些苍白,她应该说句对不起吧,十八岁那年更改名字的一刻,是对最疼爱她的外婆最直白的背叛吧?

    似是怀念一个慈祥的老人,也似是怀念一个纯真的自己:“我想把名字改回去,庄月,我应该是一个可以笑,也可以哭的女人。”

    唐果深深吸了一口气,明了地笑了,记忆里一个模糊的身影,一个柔弱而坚强,总是藏在自己身后的身影,渐渐清晰了。

    她曾经从最黑暗的牢狱里解救了自己,那时她的泪,就落在他的长袍上;他曾经在一个冰冷的秋天,在一棵古老的梧桐树下,为她披上了他的白袍;她曾经一针一线绣下了他的名字,从此缠绕起解不开的情丝;他曾经在一个月夜,把她倾其一生的爱恋置于佛经旁边的烛台上……那个模糊的身影,那双因为总是含着泪水,而在记忆深处一直模糊的眼睛,此刻,在唐果的眼前越来越清晰。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故事里被忽略的一颗真心,在千年之后又倔强地跳动了,原来他还欠下了另一笔情债,原来是被辜负的每一丝每一缕的情,在游离很久之后,都等待着一个归宿。

    唐果拥住她,让她躲进自己的怀里,仿佛是在让人恐惧的牢狱里,紧紧拥住了那个因为担心着他而控制不住泪水的她,仿佛是在最后告别的时候,紧紧拥住了那个在秋风中瑟瑟发抖的她……

    静静的,他的心里很温暖,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唤着:“庄月,妆月……”

    结束了,她曾没有理由的坚守,没有尽头的等候。

    结束了,他在无法言语之时痛心的沉默,瞬间怅然之后不敢深思的疑惑。

    一切都明晰,却也淡去了,在这个荒芜得有些冰冷的世界,他们最终找到了彼此,不问前因,不问后果,不问是劫是缘。他们知道,是身边这个人,结束了自己漫长的漂泊。

    一滴泪,从他的眼睛流出,像是在那个月夜,从苍白的烛台上落下,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我爱你。”他说。

    遥远的池塘里,一朵洁白的莲花带着晶莹的露水,在微风中,轻轻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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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弃……是因为我知道,这是一个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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