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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3山道间血腥交锋

    这张与凤离相似的面貌,还不若同凤离一样伪装成温柔呢,因为温柔较之鄙视更能让人接受。

    纵使那份温柔是虚假也罢,要不是眼下我不便惹出什么事来,定要回她几掌以报昨夜之仇的。

    这般想想,敛去了满心气焰,掌风攻来之余几番旋转闪身躲开老妇的身影退离了些许距离。

    “罢了,算我尊老不与你斗狠。”挥了挥手丢下这句,我径自转身端了清水与牙粉梳洗。

    我这厢气焰一落,老妇慢慢也撤了怒气。于是端坐在铜镜前,摆弄摆弄随意挽了个极简单的男子发髻,因为也只会绑这个。后由挎包里摸出个小瓶罐,开始在脸上手上和颈部涂涂抹抹。

    当看到镜中白皙的肌肤焕然一暗的时候,我裂唇满意地浅笑了笑。接着又理顺了挎包里的一些琐碎物甚之后,这才提步走近小白那方圆桌拉过一张凳子坐定拿起一双筷子与他同吃起来。

    焉华的地界之上,饭菜自然不会差。若是昨日的一切不存在,心情应该因为这些菜色而很好。

    “小白,焉华呢?”低头猛吃了一口菜,我口齿不清地打听了这一句。却一不经意瞄见小白只剩下八指了,‘扑哧’一声将刚入口的菜肴全数给喷了出来。端坐对面的小白眼尖地极快倾斜上半身闪避而过,并没有被我这一喷溅,弄得满面口水。

    可我盯着小白的断指处,硬是忍不住地多看了几眼,片刻后才转移开来。他的断指处也如那三娘一样并没有包扎着,不知道那闻人是否也断了一指呢?

    没想到凤离这厮对斩人手指偏好到这般地步,这些跟在他身边的家伙委实也很可怜。

    “你是不是该先问我们凤宫主人去了哪里,就不怕被这样被抛弃。”听语气,小白心情颇好。

    踩着我的屈辱与难堪他就这么开心不成,不由得地对这小子的好感又是很迅速地下降了几分。

    “我没心情知道他去了哪里,与己无关的事情。昨夜只不过是凑巧春风一度而已,我会留下些适当的钱财当我是入了怜人馆一回。他若回来,你跟他这么说便成了。”

    言罢这番,我继续低头吃饭。我自有我该去办的事,凤离只会是人生里的一个过客罢了。

    “你刚才不是说要登上凤夫人宝座的吗,反口的到快。”他还在愉悦于我先前的那番说辞。

    “别扯那些疯话了,我只想知道我能否‘安然’地离开这里。”‘安然’一词我咬得意味颇重,随后盯着小白端起满面的笑。若不能‘安然’离开,那我也不介意用强的。

    于这声中小白也停下了吃喝定定地望着我,似想要看穿我什么。

    “小白,带她回荆州九幽楼。若她由你手中不见,你也不用回来见我了,这是他的原话。你是想自主地‘安然’跟我走,还是要的动手绑住你将你‘安然’绑回荆州。”小白学着凤离的口吻丢下这番话,然后朝我也是笑得意味深深,转而又低下头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想那闻人一身风华高雅,怎么这小白吃相却是一副市井之徒的模样呢?

    刚才我还喷了这满桌口水也不介意,本是同属凤离门下,竟也是一样米饭养两样人。

    “他凤离凭什么,我是可以买卖的货物吗,他说带走就带走!”

    假意微怒,我心头顿时计量起各种甩人之法。看这两人的模样,离开应该也不算太难。蜀中是我生活了二十年的地盘,怎么都说占了先机。纵然武力不敌,也无甚惧意。

    小白并未回答我假意的愤恨,转而朝着老妇问话:“凤姑姑,吃完这顿我们是不是先出发回荆州?”闻言我心头微微一紧,顿生了要快点甩开这二人的念头,嘴下也愈发的快吃起来。

    “嗯。凤离办完事情会自行回去的,这一路出来我很惦念苗家丫头啊,也怕底下的人听命于凤离趁我不在时对那丫头下狠手。”老妇的口气听上去很是担忧,少了面对我时的那股高傲。

    怎么地,似乎只要不提起我,这老妇的神色也算柔和。想要带我离开蜀中吗,这二人怕是掂错了份量。思绪刚待此处,我还没有吃饱喝足,门就被人由外给轻轻推开。

    走进来四人,唐耀也在来人里面。直接无视一切率先走进来的人自是身份不低,也许他早就在青城中了。没想到终于轮到他亲自来抓我了,我暗讽了一声微微皱紧了眉。

    “放肆,你们究竟是何人?可知道这房间的主人是何许人也。”看见猖狂来人老妖妇一声沉稳怒喝,小白也停下了吃喝抬头向来人处看去,唯有我只看一眼便埋头继续吃喝着盘中餐。

    续而,一道声调响起:“天悠,跟我回去。”这道声调很是苍老平缓,闻不到情绪起伏。

    “嗯,好,先等我吃完这顿。从昨夜至到现在我才有空吃东西,真的要多谢唐耀呢。”平静落语后,我依然自顾地喝酒吃肉。抬头扫一眼唐耀,他神色间居然全无半点对我的愧疚之色。

    “天悠,只要你安于唐门我会给你你所想要的。”苍老的声调起了些暖意,仿佛如个平常人家的长者一般和蔼可亲。但若小看了他,便是一个死,因为他可是唐门这一代的当家宗主。

    虽然他杀人惯来不喜用毒,但是凡亲眼见过他杀人时那种冷漠眼神无不想去遗忘他的容貌。

    我不太清楚他的黑暗疯长于何时,但我想已经无人可以扑灭他心底的那股疯狂的火焰了。

    既然无论百转千回我都注定要与唐门剪不断理还乱,也罢,那就只有去唐门走上一遭了。

    许是看我们这样的无视,那厢老妇不甘地又发出一声怒喝:“你们究竟是何许人也?”

    这声怒落,老妇率先动起手来,苍老声调的主人自然也不会闲着。小白没有动依旧快速地吃着饭菜,撇一眼过去见他唇角扬起蔑视的笑色,也不知他是笑唐擎亦或是笑老妖妇亦或是笑我。

    “别将我吃饭地地方弄脏。”心中仍是有所顾忌,我开口丢下这一句后继续吃着桌上菜肴。

    声落不下片刻功夫,屋内一切照旧,唯有老妇被唐擎击打一掌后软软倒在地面。

    “唐耀,绑了天悠。”

    “等等,说了吃完这顿的!”这声淡喝声落,唐耀没敢上前,苍老声调的主人也没有再发话寻了一个位置坐下,唯有那老妇正在被其余二名唐门子弟打包捆绑。

    “小白,你不救这老妇,也不自己先逃?”

    “他的命令可不包括救人,只说要带你回凤楼罢了,就算你死了我带一具尸体回去也算是完成了任务。”小白依然是痞痞的调调,但言语间的凉意却甚是骇人,似是憎恨着凤离身边所有的人。

    是不是跟在凤离身边的家伙都不能用常理来推断善恶?有趣!

    “你与凤离不是主仆关系吗?”难免有些好奇,我夹起一块肉进嘴里又含糊着问道,完全将屋内的其余几众无视掉了。

    “我们才不是你以为的这种单纯关系。”淡淡说出这句话,小白鄙视了我一眼低头又吃喝起来。

    吃饱喝足后我与小白还算安份,所以并未被绑。出了焉华房间,也是我与小白走在一群人的最前边。一层一层地下楼,但见小白神色间的疑惑越来越重。因为遇到的每一个小厮婢女,面上皆是带着满满的微笑且眼神迷离,见到被绑着扛在一名唐门弟子肩头的老妇也不觉得异常。

    “喂,她们这是怎么了?”小白抬手拍了我的肩,满面疑惑。

    看来商人的江湖,究竟也是混得不深。单看那凤离似乎很厉害,怎么低下的人如此弱?

    “游浮迷香。”

    “什么鬼东西?”

    “……”无心再解释太多,我率先走出了鸣香阁。出鸣香阁后掉转了视线,看着这个待了不知道多少个夜晚,醉酒了多少次的地方,竟然无端升起了一股非常陌生的感觉来。

    仿佛从没有看透过这个地方,也从没有看透过焉华分毫似是。昨日进青城今日出青城,分明只隔了一日但这心境和身体竟是这般的不同。那么今后呢,我与焉华又将如何面对?

    是与杨奕那样的分离吗,难道五年来的所有付出,就要因为一个唐姓而被全部被抹杀掉?

    每每想到这个,心头总会袭来满满厌倦,而这股厌倦也会搅得我心下烦乱不堪。

    思绪烦乱中,我与小白老妖妇被扔进一驾马车内。

    没想到给我们驾车的居然的他,那道苍老声调的主人,唐门当家宗主唐擎。

    一路上,马车不急地缓缓前行着。车内老妖妇昏睡着,小白沉默着。他看上去似乎一点也不紧张当下的遭遇,仿佛生或是死于他都无甚紧要。看他这模样,我又瞟了一眼他颈畔的那颗泪痣无声叹息。侧耳倾听着车外街心的阵阵喧闹,心却仿若隔世般遥远。

    这般的喧嚣之声,什么时候才会真正属于我。

    “给我买串冰糖葫芦吧。”终于也是被厌倦折磨到不耐,我懒懒朝外仍下了这句话。

    马车因为我的喊话停下,小白有些不悦对我扫来满眼厌恶。这性格乖僻的家伙,眼下好歹我们也算是一起遇险了啊,他就不能装作对我态度友好点吗?

    想来,唐门也许真正是对药奴极好的,我开声不久后一串糖葫芦就递了进来。

    于是我也暂时丢弃了一切的烦乱情绪,接过来一路上吃得畅快。

    时间因此慢慢流逝而过,马车很快便出了青城驶入了难行的山道上。

    唐门离青城较远,沿途要翻越连绵好几十里的山道,而且其中有些路段还颇为复杂。

    凤离与焉华回来见不着我们三人,大抵也会以为是小白与老妖妇带着我先回了荆州什么九幽楼了吧。也许是山道颠簸,也许是唐擎并没有下狠手,老妇很快就见转醒。见到自己被绑着她并未显露惊讶,而是简单给了一个眼神给小白,小白则由袖口滑出一柄比首割断老妇身上的束缚。

    割开束缚的绳索后,不知是有意或是无意,老妇的手指被匕首划伤流下一股殷红血迹。

    老妇的血流出后小白的身子僵了那么一瞬,眸底极快闪过一丝异样色彩后又隐于平淡。

    见二人这样,我轻笑了笑,他们这就是要动手了吧,但外面驾车的人似是并未发觉。

    我知道唐擎向来都不将任何人放在眼底,会这样亦与狂妄并无多大关联。

    “我想要方便一下。”小白终于出声喊话,话音落下后眼神瞄向老妇一阵饮恨。

    他的这声落下马车也跟着停下,但小白走出马车后马车就立刻动了起来。不知是驾车的人并无意带他回唐门还是太过随意所致,总之我是猜不透唐擎心思的,因为他总是复杂而深沉着。

    “妖女,外面驾车之人与你是何关系?”车内沉寂了片刻,老妇淡淡出声朝我问着。而后曲腿摸出一支笛子横在唇间,唇角扬起起一抿阴狠的嗜血微笑。

    “无甚关系,你们要杀要剐随意。”我的话音刚落下,窗外就响起了阵阵喧嚣的雀鸟鸣声。

    蜀中山道鸟禽颇多,但这阵声响可不似平日里听到的那种程度。下来老妖妇吹响了笛子,笛声很是诡异。车身一阵晃动,我心中一紧也做好了随时撤离出马车内的准备。

    感觉驾车的人飞离了出去,我亦前后脚跟着一个跳跃闪出车外想看个究竟。出到马车外,视野里数不清的雀鸟不停飞扑撞向唐擎唐耀和其余两名唐门子弟。

    眼神扫过不远处一颗高大树木上,那上面站着一身黑衣的小白。

    凤离身边的人我都猜不透,看来这小白的心性也不似我表面看到的这般简单。他懂得站上一颗逆风的高大树木,而且还用布巾捂住了口鼻。然而这般之余,随着笛声愈来愈诡异,飞扑而来的雀鸟也更加多了起来,连我也不得不抬起手臂挥开不断飞扑来的这些小家伙。

    这一招下唐擎等人似乎只来得及对付这些雀鸟,无暇□对付树上的小白。不过唐门终究也是唐门,不下片刻功夫空气里隐隐幽香荡开。也许是因为眼睛坏了的缘故,我的嗅觉与听力练就得异常敏锐,再说唐门毒粉的味道于我来说也太过熟悉。

    身出唐门者大多是在毒与药中养大,所以只要不是什么辛辣致死的猛毒多半都不会对其身体造成什么很大影响,若不然唐门人在对战中挥毒岂不是会连自己也毒倒。自然我的身体比唐门一般子弟来说更不惧毒,因为我体内有天香豆,只是唐门人的身体终会在这毒中经岁月积累成疾。

    就在这股幽香被风吹散后,空中本是扑腾的雀鸟很多来不及避开纷纷坠落在地。而且就在唐耀使毒后片刻,唐擎已经一个纵身朝小白所站的大树飞扑过去,二人很快就缠斗在了一起。

    唐擎的功夫算属我所见识里面的上流,但我却是没有想到过小白年纪轻轻却也能有这等的修为。

    他与唐擎纠缠在空中翻飞打斗的身影,快到我几乎要分不清楚究竟谁是谁了。

    转身掀开马车的门帘,我看向仍在吹着笛子的老妇。

    “老妖妇,这样下去小白可能会死的哦。”

    老妇并未理会我,眼中也并无对小白半点怜悯。反而腾出一只手朝我攻来,那眼神真真欲至我于死地。快速侧身躲过,我提气旋身后退闪离马车几尺的距离稳稳站定地看着老妇人。

    可是见我这般迅捷地闪离了马车,那厢唐耀也停下了观望空中那两道打斗的身影举起手中的铁爪飞来将我一把飞拖往他的身后站定。跟在唐耀身边的的其余两名唐门子弟也很快奔来,一左一右地站在我们身前对着马车做出防备状。

    “堂主,他们这是什么诡异功夫?”一名唐门子弟开声问着,言语间有些胆颤意味。

    “天悠,你退到一边去。”唐耀并未回答他而是沉声怒喝一声,神色严肃抬起一臂将我往身后推了一推。闻言,我大步退后到安全地带。

    “他们究竟是何人?”对持了片刻,许是听来笛声越来越诡异,唐耀冷硬的语气中也不禁有了丝丝动容。

    “九幽凤离。唐耀,若可以先攻下马车中老妇那支笛子。”我的话音刚落下,唐耀转面给我一副惊愕的面孔。眸底的惧怕,看来凤离果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介商人而已。

    “九幽凤离!天悠,你没有骗我?”唐耀的神色太怪,与以往的冷硬完全不同。

    虽然明显怪异,但我还是摇摇头答一句是。此间忽然耳际又闻一声异响,我掉转视线瞥见空中一人悠然飘落于地面。竟是唐擎,他怎会敌不过小白?而且衣襟上还有一片鲜红血迹!

    看到这幕,我暗暗紧了紧拳头,这才觉悟到‘焚乐’竟是这般歹毒地摧人心智。

    唐擎落地后,唐耀与两名唐门弟子立刻奔去他的身边将他护在身后。

    而树梢巅小白却如痴了般没有停止,又极快飞身下树。白下坠落地后短暂停留喘息,我也不由得跟着神色一紧。因为我看清了他那身被内劲震裂的衣衫,还有他嘴角溢出的大片血迹。

    当然我也看清了他那双已然是失去了神智的双瞳,他的强只是因为失去神智地疯狂而已。

    但纵使这般,他也不是唐擎的对手,或许唐擎只是发觉了他的异样这才停下了攻击。

    喘息声落,小白猛然加速动作再次俯冲过来。他的速度快到我只来得及侧身避开,随后便听得两道‘咔’声响起。转面定眼一看,两名唐门子弟的脖子已被小白扭断倒在地面无了声息。

    “唐耀,退开,你不是他的对……”话音还未落全,唐耀已经拦在唐擎之前接了小白一掌‘哇’地一声喷出了满口艳红。唐耀受伤捂胸,唐擎略微皱了下眉头看我一眼,快速地一把抓起他后跃出好几米之外。

    “天悠……你也快逃……”咳着血,唐耀朝我焦急喊话。话音落下,唐擎提起他纵身几下起落就不见了踪影。也许只是隐身与树林,也许是真真走远。

    蜀中山高,喊话皆有回音。唐耀的回音还荡在风里,微微侧耳倾听心下一阵满足感顿生。

    这感觉甚好,这世间总算是还有人关心我的死活,还知道提醒我要快些逃。

    “小白,杀了这丫头。”微微感慨中,马车内笛声骤停,飘来的言语满带冷漠杀意,也许这次是真正逃不过了。 当小白迅速飞身掐上我的脖子的时候,我嗅到了浓浓的死亡味道。

    他的神色如只纯粹的野兽,也许野兽都高估了现在的他,他这模样分明只是一个空洞的杀人武器而已。无人在乎他是一个杀戮工具,也无人痛惜他此刻分明仍在挣扎的灵魂。

    就如我一样这般的无奈,似乎任谁都可以遗弃。

    “小白,够了。可以停下来了,小白!”不知道为何的,我居然会为这家伙升起股不该悲怜的情绪来。也不知道是为他眼中的这抹空洞的色彩,还是为他唇角再次溢出的点点血红。

    这番喊声落下,小白的神色忽然也起了隐隐挣扎,但随后又是力量猛然骤起掐紧了我的喉头。

    求生是人之本能,在一阵窒息难忍中,我怒起心绪催动起全部内息。我虽曾对唐渊老头立誓不再沾染人命的,但我也需要活着。唯有活着我才能做完我想做之事,过我想要的生活。

    唐渊老头,看来这次我怎么都要丢弃承诺了!心中默念了这一句,我扬起双掌拍击向上。

    受了我一掌,小白‘哇’地一口鲜血喷溅在我面上,但却硬是没有松开他掐紧我脖子的手。

    死亡逼近的气息渐浓之时,忽见一抹身影快速跃来,下一刻小白力量骤停地倒在了我的身上。

    在小白临近昏迷的那一刻,我看见了他眼底闪过一丝清明的幽幽波光,唇角也艰难地扬起一抹隐暗被人窥探的狼狈笑色。是唐擎,他杀了一个回马枪给了小白重重的一掌。

    见此一幕,我刚欲推开小白来着,但见唐擎沉下眉眼走过来由我身上拖走了小白。然后抬手撩开他脖间的碎发,显露出小白颈畔上一颗艳红的泪滴状。

    “原来是‘焚乐’。”他不带情绪说道这句,下一刻便举了手欲再给他来一掌的模样。

    ‘焚乐’也是苗族的一种蛊毒,此蛊由颈畔迂回进入人脑,被种此蛊者闻到血腥就会动杀念,听到苗族特有的诡异笛声就失去本身的思想与抑制力成为一枚只知道嗜血杀人的傀儡兵器。

    瞄见唐擎眸底的冷冽杀气又聚集,我飞身过去挥开了他的抬起的手。为着这举,我无端厌恶起自己的反复来。就在刚才呢,我还是不欲杀小白自保来着,这般的反复无常实乃不好。

    “他杀了我唐门子弟。”冷漠不怜悯的,唐擎总是这样。他分明可以救下那两名唐门弟子的,分明可以不让唐耀受那一掌的。可就因为他的心性冷漠,所以便任由之去了。

    还记得他说过,说唐门子弟造下太多杀戮,有寻仇者就任由他们来寻。说什么唐门子弟哪个手不沾血,对待前来的寻仇者需冷静从容。若是不敌被擒受辱或是被杀,也只能自认学艺不精。

    记得很清楚的是,十岁那年被杨奕带走时。他也是如此待我,冷眼旁观着并未施救。

    唐门总是会这样的,将人养成冷心又残暴,真如唐渊老头说的,该在这世间灭绝才是。

    “你没看清他的眼丢了颜色吗?”话落下,唐擎转目望向我怀中小白,但转而又陷入平静。

    “呢,纵使你抓了我回去,我也是坚决不会妥协的。我不想与你同你的族人一起玩死亡游戏,你们就此放过我吧。”抱起小白探了探他的鼻息我朝唐擎淡淡喊话,心头顿时升起万千情绪。

    唐门夫子曾教化我说,需戒怨戒恨戒痴戒贪,无需大爱也无需大痛。但人非草木本性皆弱,食五谷而长又怎会不沾染世情悲欢。一味的隐忍到头换来的就会是心底深处的黑暗决堤反噬。

    就如现在的唐擎,已完全的堕入了黑暗之中。也许是嗅到了我疲软,唐擎的唇角竟裂开一抿难得见的浅笑,接着又极快隐去。而后定定望着我,神色间端满我不解的情绪。

    “你在乎唐耀,我便救他。你在乎这个小子,我也不杀他。跟我回去,再继续这样下去你会毁掉的。”他的话很是淡漠,但愈是撩惹我心头之火。

    “再说一万遍都好,我绝不回去。”厌恨丢下这一番话,我定眸想看透他的神色。

    但我无能,真真看不透他。唐渊老头说他真是我的亲爹,可我却真的是并不喜爱他。

    “天悠!”怒喝声落,唐擎抿唇一紧。那眉宇间竟端起了嗜血的戾气,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我真的厌倦了唐门这般的执着,难道真的需要一个灭绝他们才会醒悟。自喻低调却又总不甘沉寂,自喻清寡却又这般的痴恋。而且我记得年幼,一个爹亲手给女儿种下天香豆的冷漠。

    虽然不去怨,但想做到喜爱是真的无法办不到的,因为天香豆的痛已经刻进了骨血的深处。

    虽然可以做到敛去心中的恨意,那是因为我觉得去倾心恨实在太过不智,但逃离是必须的。

    “你若还这样倔强下去,我会杀掉你。”言语飘散在风中,唐擎那双朝我而来的眼迸射出炎炎怒气。迎着他眼底扬起的杀气,我仰天狂笑起来,回声飘满幽幽山谷,久久方才熄落。

    狂笑声落,我依旧含笑地望回唐擎轻轻落语:“我就站在这里不动,你来杀啊!”

    我喜欢这样撩惹他,撩惹得他隐忍无能。不是为报复什么,只为他这番模样看起来才真正似个活着的人。笑笑的余音还未完全落尽,耳际一道狠急的劲风凌空扫过。

    定眼一看,见身后一块大大的山石已被掌风劈了个粉碎。

    收回视线,只听得唐擎冷冷道:“你可以继续说下去的。”

    败了,因为唐擎这无情的威胁。若继续撩惹下去,他杀我也许还真不会犹豫。

    不过还是我太贪心,太过迷恋这人世间的万千繁华,又岂敢舍他而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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