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女频小说 > 嫡女嫁到

鸾凤和鸣 第三章 夏侯

    听见这声通传,众人纷纷有些惊愕地抬头往花园拱门处望去,只见长廊上数人向这头迈步而来,领头之人面如冠玉,衣着一袭靓蓝色绫锻锦袍,头顶的束发白玉冠显得贵气逼人,青丝飞扬,行走之间衣袂翩飞,身姿凛凛如翠竹搏劲风,眉若远山斜飞入鬓,黑瞳幽幽如万年深潭,周身萦绕着的上位者霸气足以令人望而却步。

    此人正是紫金国的太子殿下,夏侯夜澜。

    但周身的凛冽之气却在看到南宫耀这边的一行人之后骤然消失个七七八八,只剩下嘴角一弯浅浅的弧度,脸部笑意标准而温和,亲疏有度,进退得宜,让人以为刚刚的一切都是人们的错觉。

    “夏侯太子还真是一介翩翩公子,真是一方水土育一方人,相传紫金国重文,诗书熏陶下的公子哥儿皆是一等一的儒俊润雅之人,想不到这夏侯太子竟也兼备着上位者的气势……”

    宾客中不少仍待字闺中的闺秀小姐们窃窃私语,一脸娇羞的悄悄向夏侯夜澜投向爱慕的眼神,这般相貌纵然连太子南宫凛一行人也比不上,怕也只有上官少当家方可与之相提并论,奈何那上官少当家是个百病缠身、只待鬼差勾魂的病秧子。

    相比下,这位夏侯太子位高权重,若能得他青睐,在他身边求得一席之位,那便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好事……

    谢元珊也对夏侯夜澜眼露痴迷,寻思着她也到了选夫择婿的岁数了,那顾唯兮与她同龄,却已经嫁为人妇,她堂堂相府嫡出千金,有的是资本嫁得比顾唯兮好。

    她微微侧目,眼角瞄到身侧一脸呆呆愣愣看着夏侯夜澜的谢元寒,捂着嘴巴讥讽一笑:“怎么,莫不是姐姐也看上夏侯太子了不成?不过,夏侯太子乃是人中之龙,而姐姐又是时至十八年华依旧小姑独处,就不知是否可入人家殿下之眼?”

    谢元寒似是被这话惊醒,面色很快恢复如常,转头淡淡瞥了眼谢元珊:“这就不劳妹妹操心了,妹妹今晚只管谨记祸从口出,管好自己的嘴巴便可!”

    “不识好歹,妹妹我可是好心好意提醒你而已!”谢元珊不甘地跺了跺脚,不再与她搭话。

    “原来青炫皇帝也在此啊,本宫来晚了,有失远迎,失敬失敬了!”夏侯夜澜淡笑着向南宫耀,双手背后一派傲然姿态,连拱手的礼节都直接忽略。

    看得周围的人暗暗倒抽了一口气,先不说这夏侯太子怎么突然现身青炫国乃至这上官府,仅凭他现在连弯腰拱手之礼也不屑施拜,话语行间好像他才是主人似的,足可见他根本不将青炫国和皇上放在眼里,实是狂妄自大至极。

    刚刚还以为他纵使腹里藏刀,也是只暗藏锋芒的笑脸虎,可现在看来,这夏侯太子真是个阴晴不定、难以捉摸的人物……

    上官泉几人聪明地沉默不语,老太君则脸露忧色,眼角悄悄撇撇这个又瞄瞄那个,不知是担忧自己好好一个六十大寿风波暗起、不得安生,还是担心上官府会被两国上位者的明争暗斗牵涉其中……

    南宫耀背于身后的两拳紧握,面上的怒气勉强压了下去,皮笑肉不笑道:“夏侯太子客气了,怎么来访我青炫国也不提前报备?有朋之远方来,朕是主你为客,主从客便,理应由朕设宴款待,为太子接风洗尘才是。况且刚刚太子之言欠妥,青炫之大,莫非王土,朕是一国之君,出席在上官府以贺臣下之喜是理所当然、情理之中的事,反观夏侯太子身为一国储君,理应日理万机,如何有如此空闲时间现身于上官府?”

    一身华贵蟒袍南宫凛也面露讥讽之色,附和道:“是啊,难道上官府的景致竟然要比咱们皇宫里的要好看许多,所以夏侯太子才会舍近求远,先跑来上官府里观赏一番……”说着狐疑的目光还在上官泉和夏侯夜澜身上左右徘徊了一圈,这话听在众宾客耳中是那么意味深长……

    这两父子的意思是,你夏侯夜澜不好好呆在自己的紫金国,却不动声色地跑来他们青炫国耀武扬威,其居心叵测,令人不免猜测是否私底下来勘察敌国军情,甚至与上官府有曲通暗款之疑……

    上官泉与上官明风眸色微闪,而老太君与上官彦辉等人的脸上明显有些挂不了,心中不由得埋怨这什么夏侯太子打的是什么坏心眼,皇宫都不去就明目张胆往他们上官府里凑,若是让皇上信以为真,以为他们上官府真的通敌卖国该如何是好?

    夏侯夜澜状似恍然大悟,有些懊恼地敲了敲额头,伸出修长白皙的两指微微拧了拧眉宇,叹道:“都怪本殿,都怪本殿,素闻贵国人杰地灵、山明毓秀,便想微服私访,悄悄游玩一番,却不想耽误了入宫晋见青炫陛下,是本殿考虑不周到了!前些时日又听闻上官老夫人六十大寿,便想着前来凑凑热闹,却不想竟有缘与皇帝陛下在此见上一面……”

    南宫凛眼中盛怒之气明明灭灭,后槽牙愤恨地咬得死紧:“那可真是有缘了!”

    这夏侯夜澜的口气还真大,还微服私访,真当这青炫国也是他夏侯家的天下吗?一点没有外国来使的自觉,真是岂有此理……

    顾唯兮望向夏侯夜澜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异色,秀眉微颦,这个人怎么……

    然而还没等她细细思考,腰际倏的一紧,环绕着腰间的手臂愈加将她往一个宽阔炙热的胸膛里搂去,疑惑地侧眸看去,上官玄灏笑意潋滟的俊脸在眼前不断放大,若仔细观察,还能发现他眸底闪过的一丝薄怒与怨气,对上顾唯兮一双如迷茫小鹿般错愕不解的滴溜溜水眸后,他脸上的不悦骤然淡下了几分,薄唇微勾:“要看就要我!”

    顾唯兮暗自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撇了撇嘴,低声笑斥道:“真酸!”

    上官玄灏不以为然,语气有些委屈:“醋可不是那么好吃的,不过若是娘子什么时候也为为夫吃一吃醋,那也未妨不可……”

    “想知道的话,那相公尽管试试看好了……”

    顾唯兮一阵无语地睨了他一眼,要是这家伙敢给醋她喝,那可就不是睡地板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不敢不敢,为夫哪敢给醋娘子喝呢!”上官玄灏赶紧顺毛,他虽然想看到这丫头为他吃醋的样子,但他可不想惹些莫名其妙的桃花……

    “这位必定是上官当家了!”夏侯夜澜径自越过一脸青白交加的南宫耀,姿态傲然地迈到上官泉的面前,恭敬地拱了拱手,态度竟比对着南宫耀的时候还要缓和谦逊上几分,气得南宫耀的心中更是怒气冲天。

    “上官某见过夏侯太子。”上官泉心中一凛,表面却不卑不亢地淡淡点头一笑,算是默认了。

    待南宫耀对夏侯夜澜这般不分尊卑的态度气得快要发作时,只听见夏侯夜澜语气恭敬地继续接道:“上官当家言重了,按理说,本殿应该喊上官当家一声‘姑父’才对,姑父在上,请受小侄一拜!”说着竟又恭敬地拱手弯腰,施以一礼……

    看着这刚才对待皇上都那样轻浮藐视的夏侯太子竟对上官泉如此恭敬有礼,真是骇人听闻,还有这“姑丈”是什么意思啊?满座宾客心思各异,心潮涌动,纷纷对眼前匪夷所思的一幕暗自观察与揣测,不少人一边暗暗观察南宫耀的神色。

    夏侯夜澜这一举动无疑成功将上官泉甚至是上官府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这声“姑父”听得上官泉微微一怔,嘴角的公式化的笑意也不禁僵了僵,眸色染上了些疏离:“东西不可乱吃,话更不可乱说,上官某位卑人微,实在担当不起太子一声敬称,否则有辱太子身份,不知夏侯太子是何意?”

    混在宾客之中,顾唯兮淡淡挑眉,向身侧的上官玄灏投去一记询问的眼神,上官玄灏察觉到怀中人儿的疑惑与不安,敏锐地回过头来,回以安抚一笑,没有说话,便重新抬头望向那对峙的几人,黑玉般的眼瞳却越发深邃而幽远……

    “姑父,这句话应该由本殿反问你吧?”夏侯夜澜心中怒火象是被上官泉这一不负责任的一问所点燃了似的,言辞顿变犀利:“想当年我亲皇姑夏侯玉嫱贵为堂堂紫金国嫡长公主,御封镇国公主,身娇玉贵,却被迫纾尊降贵、下嫁于你们商贯之家,此时姑父你极力否认,是想要抹灭她嫡长公主的地位,还是不想承认她贵为紫金国皇室的事实?”

    提到“纾尊降贵”、“被迫”之时,夏侯夜澜的目光还意有所指地撇了南宫耀一眼,惹得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颇有羞愤交加的味道,但由于夏侯夜澜现在并不是与他针锋相对,所以他纵使心中苦闷愤慨难平,却也不好出言反驳。

    “这……”上官泉一脸茫然,不知以何言而对,似是对这一身份有些不知所措。

    “姑父,你这是什么意思?”看到上官泉这样一脸茫然的脸色,夏侯夜澜脸露不悦,“莫非姑丈这般揣着明白装糊涂,是觉得以你们上官家如今的身份地位,咱们紫金国攀不上第一皇商的高枝,因此也不需要将本殿这个皇亲放在眼内?”

    “太子殿下误会了……”上官泉蹙了蹙眉正要接话,却让南宫耀给打断了。

    “夏侯太子误会了,上官老弟曾在二十年前为救朕一命,落下了病根,并失去了以前的记忆,由此又怎么会记得上官夫人出身背景呢?”南宫耀适时出声解围道,眼眸还若有若无地观察上官泉的神色变化。

    上官泉面露尴尬之色,无奈地点了点头:“确实如皇上所说,上官某曾患失忆之症,自然……”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夏侯夜澜叹了口气,有些懊悔的说道:“小侄公务繁忙,身担紫金国太子之位,难免身不由己、诸多不便,多年来未能抽身前来探访一番,乃至姑父出现了这样的变故,都未能收到消息,是本殿的失当之处啊!”

    顾唯兮心中一阵讥诮,那么多年都没时间,怎么如今却有闲情逸致来青炫国游山玩水,还恰巧赶上老太君的寿宴了?

    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一国太子,身不由己,但却堂而皇之、大摇大摆地来上官府祝寿,也不见这个夏侯夜澜避一避嫌?

    况且,这些各国的上位者从小修习帝王之术,习惯将一切掌握在股掌之中,既然上官夫人,即他口中的夏侯玉嫱

    听到这里,顾唯兮心中也明了几分,突然,她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看了看夏侯夜澜,又仔细看了看上官玄灏,难怪她刚才第一眼看见夏侯夜澜时有些熟悉,原来仔细观察之下,会发现二人的眉宇之间竟有三分相似,看来纵然是表亲,也有血缘的相连之处……

    想到这里,她看见上官玄灏一派淡然不惊的样子,怕是早已将这件陈年旧事查探清楚,便以肘轻轻捅了捅上官玄灏的胸膛,向他投去一记揶揄的眼神,小声道:“诶,想不到我相公还是紫金国的皇亲国戚,这么说来,我倒是沾了点光!”

    “呵,为夫本来就是皇亲国戚啊!”上官玄灏低低一笑,嘴唇附近她的耳际:“娘子贵为侯府嫡女,本就是皇亲国戚,为夫娶了你后自然也沾了点光,成为了皇亲国戚!”

    “呵呵,还有这种说法啊?”顾唯兮抿唇一笑,随即不以为然道:“其实我倒是不怎么稀罕这个身份!”

    “嗯,其实为夫也不稀罕!”上官玄灏幽幽一笑,抬起头来向夏侯夜澜那边望去……

    莫名其妙的一句,但顾唯兮却知道他指的是“紫金国皇亲国戚”这个所谓尊贵的身份,察觉到上官玄灏周身渐渐散发淡漠的气息,可以看出他对这身份的厌恶。

    她心中一阵揪痛,一直以来,他总是一个人承受太多痛苦与秘密,或许他从小到大,他学会的就是用温润而公式化的微笑伪装和保护自己,但一旦伪装的外壳剥落之后,除了血淋淋的伤口外,或许只是一派拒人与千里之外的冷冽与漠然。

    但现在有她在他身边,她不想看见他露出这种冷漠而令她心痛的情绪……

    上官玄灏察觉到怀中人儿一瞬不眨的目光,水眸中似交织闪过不安、心疼、坚定种种情绪,他心中一紧,大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发丝,轻柔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顾唯兮微微摇了摇头,突然用小手微掬在嘴唇边遮掩着,踮脚凑到上官玄灏的耳际轻声说道:“其实,我觉得侯府嫡女这身份也没那么糟,起码让我嫁给你了不是?”

    上官玄灏眸色一暖,眸底闪过一丝笑意,点了点头,随即又很不爽地想到:可那身份也差点让她嫁给了南宫越泽啊!

    不过这话他自然是不会说出口的,有些隐患自己知道、然后暗中掐灭就好……

    原来上官夫人竟然是紫金国的嫡长公主,可为何最后却成了上官泉的妻子呢?要知道,上官府虽然世代皇商,但在二十几年前,他们绝对没有这样的身份和地位迎娶紫金国的镇国公主的,因为据说上官泉也是因为在二十年前机缘巧合之下救了皇上一命,上官家才被封为第一皇商,享有与正一品官员相等的品位与待遇,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

    毕竟是二十年多年前的陈年旧事,而些年来,上官夫人足不出户,行事低调,而且这一切仿佛冥冥之中被人压了下去,而什么所谓的家世出身也早已被岁月的尘埃掩埋,大家顶多以为上官夫人不过是普通的名门闺秀罢了。

    因此其他人,除了老太君和在场的一些知道一点当年内幕的人外,其他人都面露惊诧之色,想不到上官夫人还是紫金国的镇国公主,说起来,这上官府还是这紫金国的皇亲国戚……

    “想不到大娘的出身如此显赫,早知道就……”上官彦辉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语道,柳姨娘在他身后狠狠一拧,他才悻悻然住了嘴,上官明风一阵短暂错愕之后也回过神来,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的神色。

    一边的南宫冽此时倒是没有吱吱喳喳地插话,蹙眉看了看人群中的上官玄灏两人便垂眸沉思起来,南宫玉和南宫越泽由此至终神色淡淡,南宫凛的眉头却皱得死紧,似是有些难以置信。

    正在此时,夏侯夜澜的目光掠过人群,一边问道:“咦?皇姑她怎么没在这里?”

    上官泉正想答话,上官明风便已出声道:“哦,夏侯太子,大娘她这些日子身体抱恙,因此便没有出席老太君的寿宴。”

    “是啊,是啊,明风说的对,姐姐身娇玉贵的,前些时日怕是感染了些风寒,现在还没好呢!”孔姨娘甩了甩香帕也插嘴道,许是看见自己儿子出声发言了,便壮了胆子也唠了起来!

    夏侯面色一沉,似是不满这不三不四的人也来插嘴一样,老太君见状,连忙往后扯了扯孔姨娘,低声怒斥道:“你这妇人真是没规没矩,夏侯太子面前哪轮得到你这头发长见识短的插话?”孔姨娘这才有些不甘不愿地住了嘴。

    山野乡妇,上不了台面,柳姨娘眼底的不屑之色稍纵即逝,嘴角温婉的笑容却不曾褪去。

    而上官明风也有点恨铁不成钢地望了孔姨娘一眼,突然听见夏侯夜澜的话响起:“莫非你就是本殿那表弟玄灏?”

    抬头只见夏侯夜澜一脸惊喜地望着自己,上官明风有点尴尬地摇了摇头:“夏侯太子误会了,我……”

    “夏侯太子的确是误会了,你眼前这位不过是上官府的大公子上官明风罢了。而青炫国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上官少当家的‘病美人’的名号,怕夏侯太子虽在紫金国也略有耳闻……”南宫凛骤然出声打断了上官明风的话。

    “莫不是此时玄灏表弟是像上官夫人一样病卧在床,才缺席了今晚的寿宴?”夏侯夜澜挑眉望向南宫凛。

    “非也非也,你瞧那上官三公子不是好好的在那么?”南宫凛笑着摇了摇头,长臂一伸便往人群中的某处指了过去……

    <div align="center" style="width:100%; height:35px; vertical-align:bottom ;"><font style="font-size:18px; font-weight:bold; color:#FF0000">请牢记本站域名:g.xxsy.net</font>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