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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5端午鬼话(十完)

    李岫同白衣人并肩坐在一块儿,又聊了几句话方才知他原是个半痴之人。

    只是除了疑惑自己为何会被困在此的原因,还有一事教李岫颇为介怀,那便是眼前的白衣人同自己究竟是何关系?

    “你认得我?”

    从白衣人之后断断续续的陈述中,李岫大抵知道自己曾与他坐卧同席,共居一室……虽然李岫自己毫无印象,可是从白衣人口中获悉,那一件件、一桩桩,却像亲身所历。

    只是哪怕挚友兄弟也不会像他所说的那般亲密,莫非……

    想到一种可能,李岫偷眼去看白衣人,只觉得对方容颜姣好,体态风流,此刻较之方才瞧来更加可爱——这样的想法吓了李岫一跳,他急敛心神,一边暗骂自己荒唐。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李岫有些局促。

    “……白晓谷。”

    一听这三个字,李岫忽觉得脑内一阵清明,那些混沌不明的记忆片段纷纷串联起来,变得清晰可辨,他陡然记起进入这扇门之前的一切!

    李岫一把攥住白晓谷的手,可还未来得及说上只言片语,眼前一阵晕眩,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李岫醒时,只觉得自己做了个长梦,梦境记不太真切了,可是却教他有种恍若隔世之感。李岫侧过头来,发现白晓谷正枕在自己臂弯里,他阖着双眼,呼吸均匀,一脸恬然。

    瞧白晓谷衣衫半褪,白玉似的肩颈裸在外头,李岫有些心猿意马,可还是伸出手将其掩好。收手之时李岫不慎触到了白晓谷的嘴唇,两瓣柔软顿时唤醒了之前那片段的回忆。

    虽说当时向索吻的乃是个假冒的纸人,李岫仍旧十分受用……若是换做真正的白晓谷,也不知滋味如何?

    李岫这般念着,正欲俯身下去,耳旁却传来一记重重的咳嗽。

    李岫一惊,急忙松开怀中人爬将起来,却不料这记动作太大,将白晓谷也惊醒了,他睁开双眼,先确认了一番李岫的所在,立即又粘过来拱进他怀里。

    “少府大人您还真是舒坦呵……”

    看着温存的二人,罗瑾歪着嘴,一脸愠怒:“说是离开片刻,却教我们几个苦候了大半夜,还担心你们两个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结果竟是躲在这里!”说到此处,罗瑾一捶席子,咬牙切齿道:“昨晚我都没顾得上风流快活,你们两个倒是自在地很嘛!”

    李岫无奈地讪笑,向罗瑾问及韩湛和薛矜的下落,罗瑾回道:“他们在此间小憩片刻,衙鼓响后就各自回府去了。”

    衙鼓都响过一遍了?自己竟昏睡了那么久吗?李岫朝围屏外睨了一眼,阳光果然透了进来。此时略略垂眸发觉怀里的白晓谷背后露了一大片春色,急忙又替他遮住,罗瑾见状,气更是不打一出来,絮絮叨叨说了好一阵,直到外边有个女音唤他,道了“本散仙寻解语花去了”,这才弃了两人阖门出去。

    李岫将白晓谷放开,瞧他衣衫不整的模样,李岫多少有些无所适从,昨晚离席之后糊里糊涂地来到这里,期间发生了什么,自己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晓谷……”李岫惴惴地唤道,白晓谷乖巧地应声,却教李岫更加紧张,他盯着白晓谷无邪的脸庞,一边攥紧了拳头,踌躇了半晌才继续道:

    “昨晚,我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言罢,喉中干涩。

    白晓谷歪过头回想起李岫梦境里的点滴,点了点头。李岫浑身一僵,脸上忽红忽白,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白晓谷见他这般,有些不明就里,但还是道:“云生的手……拉着我……一直……”

    李岫一愣,体味过来白晓谷的话,蹙了蹙眉,问:“你是说……昨晚我一直拉着你?”

    “嗯。”

    “别的……没做吗?”

    ※

    得知自己昨晚并未酒后乱性,李岫总算松了一口气,可同时心底又隐隐有些微怅然。

    这日李旭还需当值,赶去衙门之前,他欲将白晓谷先行送回家中,两人共乘一部小车,途中李岫发觉挂在白晓谷腰间的小弓不见了,问起这事,白晓谷也不敢告诉李岫小弓已被无相人取走,可又担心遭他责备,怯怯地露出一脸泫然。李岫见他这般可怜,又怎会舍得怪他?安慰了一通,将他安置妥当,这才出了家门。

    杜重此时早已醒了,他蔫蔫地趴在白晓谷的耳廓上,久久不言不语。白晓谷非常担心,遂将他捉在手心里揉了揉,小老头儿这才翻了个儿,悠悠启口道:

    “傻东西,你知不知道自己惹了大麻烦呀?”

    白晓谷迷茫地眨了眨眼,他不明白杜重在说什么。

    杜重问:“那个无相之人,你可知道他是谁吗?”

    “他……不是人。”白晓谷回说。

    杜重翻了个白眼,叱道:“废话!任谁都看出他不是人了——还用你来告诉老夫吗!”他一边说着,唇边的两根虫须都气地翘了起来。

    白晓谷只得讨好似的继续抚摸杜重的圆肚皮,摸了好一阵,小老头才消了气,道:“实话跟你讲吧,老夫原本便识得那无相人……便是他将老夫封印在骰子里的!”

    说到这里,杜重深吸了一口气,接道:“我和师兄多年前(刁先生)斗法落败,遭他役使,终年不得自由,其中万般辛苦,也不足为外人道……”

    白晓谷一脸木然,杜重见他懵懂,忙又补充:“老夫曾做过这厮的灵仆,见识过他的手段……在这劝你,千万莫要再同他扯上干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杜重如此言重,白晓谷再不更事也明白他这回绝非吓唬自己,不禁好奇道:“他到底……是什么?”

    “老夫也不知道他本体为何,只觉得他应该是恶魇一类的妖魔。但若只是普通魇魔,也不会像他这般神通广大……总之不管怎样,不要再同他有任何瓜葛,否则不光是你,连李县尉都会被牵累,他肉体凡胎,可不比你我经得起折腾,明白了吗?”

    白晓谷当然不愿李岫涉险,忙不迭地点头答应。

    杜重这才长吁一口气,自白晓谷掌中跃将出来,跨上守在一旁的八将军,往院中溜达去了。少顷,白晓谷也扶门出来,来到榆树下。

    树干上不知何时伏了一只早蝉,正“知了知了”叫个不休,白晓谷走近轻抚蝉儿的翼翅,它也毫无所惧,反倒愈发嚣张地鸣唱起来。

    白晓谷无忧无虑,此时的他并不知道,自己同李岫未来的命运正吉凶未卜……

    作者有话要说:征求一下大家意见,这篇如果开定制有人考虑定么?么的话偶就不开了~

    朋友画了两张很可爱的q图,以后有机会再传上来给大家瞅瞅~

    最近想写篇新文,和白骨变有点关联,但不是很大。唐末背景,各种jq混搭~待资料阅毕再开写,白骨也会同步更新。

    最后,感谢大家的新年祝福,这个年过得不冷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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