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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6骷髅诡案(二)

    因为有先前那出,晚饭时席间气氛一直有些尴尬,白晓谷倒若无其事,自顾自往嘴里一块接一块地塞着胡饼。

    尚未饭毕,忽然有人前来叩门,小桃前去应门,来人是一员同李岫相熟的皂役,说是曹县令唤他回一趟衙门,有要事相商。李岫不敢怠慢,匆匆披上官服便往万年府上去了。

    李岫离家之后,白晓谷只得趴着在席子上听杜重唾沫横飞地讲述:“想当年,老夫……”说了约摸半个时辰,杜重有些倦了,他打了个哈欠,拱进白晓谷的耳窝里,不一会儿便打起盹儿来。

    现下只余笼子里的翠哥儿在一旁“齐齐”放歌,白晓谷倍感无趣,又把装豆子的钵儿端来,一粒粒数着打发光阴,间或丢一两颗给翠哥儿解馋。

    亥时刚过,李岫回到宅中,只见堂上还亮着灯,白晓谷正倚在窗下等他回来,心中一暖,刚踏进门槛,白晓谷立时偎了过来,在李岫怀里寻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将脸埋了进去。

    李岫将白晓谷拥了一会儿,悄悄四顾,不见小桃在场,这才壮了几分胆量,他捉起白晓谷垂于肩颈上的一缕发丝,按于鼻下嗅闻,尔后俯身,小心翼翼地在白晓谷的耳廓上啄了一记。

    白晓谷有样学样,照着自己被碰的方式去碰李岫,两人耳鬓厮磨的响动将杜重吵醒了。杜重伸出一条小细腿,不满地踹了李岫一脚,嘴里叱道:“教你亲的时候不亲,不教你亲的时候乱亲……扰人清梦!烦不烦呀!”

    李岫只觉得颊上微痒,楞了楞,遂挠了挠被杜重踢过的地方:“有虫子?”

    白晓谷听闻,还以为李岫发现了杜重,吓得立刻捣住双耳,憨态可掬的模样教李岫忍俊不禁。

    可转眼忆起了方才衙署中曹县令方才吩咐过的差事,李岫旋即收敛了笑容,他踌躇了一会儿,道:“晓谷,明日一早我要离开长安,要过七天才能回来。”

    李岫虽是万年一县的辖官,偶尔也有去外地办差的,只是时间都不太长,大多一两日的光景就回来了,今次听说他要离开那么久,白晓谷不免有些委屈,他牵着李岫的衣袂,轻道:“云生一走……晓谷寂寞。”

    白晓谷此时不光话说地比最初流利,甚至能简单地表述自己的心情,闻言,李岫不免欣喜,心道白晓谷或许并非天生痴愚,假以时日说不定他也能变得如常人一般。

    “七日光阴不过稍纵即逝,待我回转,就教你习字,如何?”李岫这般哄道,白晓谷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云生要去……哪里?”

    “王顺山。”

    “去那……做什么?”

    李岫一愣,想着这本是府衙机要,本不便告于旁人的,只是白晓谷身份特殊,就算告诉他也无关大局,李岫没有多作犹豫便娓娓道来……

    长安之东二十里处有一座王顺山,山上有一间悟真寺,因在贞观年间得到一件镇寺之宝,故而在京兆地界颇具盛名。

    相传那宝贝乃是一具会说话的骷髅,夜夜颂大乘佛旨《法华经》,当年闻此讯息,长安百姓与贵绅蜂拥赶去悟真寺争看佛宝,如今尽管岁月流逝,悟真寺却依旧凭此香火鼎盛。

    可最近,坊间有一“蝙蝠盗”觊觎起这宝贝来,这飞贼目无法纪,胆大妄为,寄了一封信给悟真寺主持慧远,上书将于七日后取走佛宝,慧远为此殚精竭虑,唯恐佛宝真的被盗,故而求助于万年县府。

    这般曹县令便招来李岫商议,而一听此事与白天罗瑾提及的“蝙蝠盗”有关,李岫没有多做犹豫便应承下来,曹县令遂委派他离京办差。

    将前情一五一十地说完,李岫正欲长出一口气,忽然腕上一紧,只见白晓谷正紧紧箍着那儿,再看他的表情,面上那对清澈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云生……我要和你……一起去。”

    白晓谷这般道,双目炯炯,语音里饱含期待。

    成精百年,他还从未见过任何一个同自己一样能走动能言语的白骨精,而方才听李岫提起那个会念经的骷髅时,白晓谷眸底的灵火立时难抑地蹿动起来。

    白晓谷很高兴:因为他终于找到同类了——那个教他寻觅良久的同类!

    “不行。”谁想,李岫竟斩钉截铁地回绝道,“这回是外出公干,并非踏青游玩,怎么能带上你?”

    白晓谷瘪起嘴,李岫知道自己口气重了,放柔了声音道:“我忙于公事,无暇分神来照顾你,若是在山间出了意外怎么办?你且留在家中,届时我自会捎些饼食点心回来。”

    就算李岫许诺了美食,白晓谷仍旧十分沮丧,杜重见状,趁机附到白晓谷耳畔撺掇道:“如此这般……老夫就不信李县尉能继续无动于衷!”

    杜重“叽叽咕咕”一通传授,听罢,白晓谷心领神会,他不依不饶地揽住李岫的胳膊,露出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

    翌日,李岫同白晓谷一道上路,途中却同罗瑾不期而遇。

    李岫十分诧异,问及好友的去处,罗瑾回道:“这是要去王顺山呢?”

    李岫一愣:“你去哪儿作甚?”

    “怎么,许你去就不许我去么?”罗瑾口气咄咄,似是心情不痛快,“那只蝙蝠不是要盗佛宝吗?我这是专程去那儿瞧个究竟的。”

    闻言,李岫不禁蹙眉,道:“此事你是从何得知的?”

    罗瑾一脸得色,回说:“还有本散仙打听不到的事儿吗?”

    李岫默然无语,过了一会儿才道:“若是抓到了他,自然会押解到京城的,你何必要去凑这热闹?”

    “不行!我非要亲眼看到这鼠辈失手被擒的模样!”仅是一夜之隔,罗瑾的态度便陡然一变,李岫心中古怪,遂问:“昨日你不是还称他为‘侠盗’的吗?怎么今朝便成‘鼠辈’了?”

    罗瑾难得露出一脸窘迫,他假咳两声,似是不愿提及此事,顾左右而言他道:“云生,你不是素来公私分明的吗?怎么今次把晓谷也带来了?”

    闻言,李岫一时猝不及防,双颊不禁浮现淡淡红潮来——昨晚,他头一回见到白晓谷露出那般神情……如此楚楚可怜,连算是颗石头也不免动了心,李岫终是拗不过,几乎当场便败下阵来,任白晓谷予取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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