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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8番外

    琉球王宫虽比不得大明皇宫气势非凡,却也不失华贵典雅,因样样仿照大明制式,国王尚宁王又是得过大明的赦封,乍一眼看来倒有几分大明王府的模样。

    这一日傍晚,一骑远来,自偏门直入王宫,到崇华宫方才下马,急冲冲走进房中。那马儿也不需要牵,径自站一旁,架势简直堪比帝王,叫好不惊奇。早有看守王宫的侍卫看清来,匆匆去禀报琉球国王不提,单说那进了房门,捞起桌上茶壶喝了个精光,这才灿然一笑,对屋内之道:“东方大哥,回来啦!”

    只见此一身玄色衣袍,眉目俊朗,乌黑长发高高束起,一双眼恰似天上明星,风尘仆仆却不减半分英气,不是贺栖城又是哪个?自从数年前他出海经商以来,生意一日千里,俨然已经是大明附近海域内最大的一家海商。贺栖城与琉球国王素来交好,每每来到此皆住王宫,这一回他与东方不败分兵两路,也早早约好了,等事情办完便琉球汇合。

    东方不败此时正读书,却是一卷《阴符经》。他这几年潜心研究道教典籍,不怎么勤练武功,不想却暗合了《葵花宝典》天合一、一通百通的心境,功夫一日较一日为深,倒是无心插柳了。东方不败读的书里多有关于养身、驻颜、房中术的描述,他内功奇高,一般做不到的地方他却未必做不到,所以此时看来外表竟与贺栖城年龄相仿,弄得贺栖城常笑他再练下去就要改叫“东方贤弟”了。

    “回来了?事情办得怎样?”东方不败放下书卷,走到贺栖城面前细细打量一遍。他比贺栖城早到几日,天天想着贺栖城去的地方凶险异常,此时见心上平安无恙,这才放下心来。

    贺栖城笑道:“已经仗打完啦!”

    东方不败不由一惊。前些年戚继光平定倭寇,大明沿岸倒是太平了许久,哪知去年年初倭寇又来,打着借道攻明的幌子,一路攻城略地,倒将朝鲜占了三分之二去。后来才听说原先那些个倭寇不过是战祸中无家可归的东瀛浪。不久之前有个叫丰臣秀吉的统一了日本,这次来的全是一国之精锐,委实非同小可。

    朝中张居正坐镇,他料定倭寇入侵朝鲜意大明,派戚继光为主帅,李如松、李如柏兄弟为辅,出兵八万抗日援朝。另有一员小将邢越率三万水师负责海战,却是东方不败当年王崇古处收下的记名弟子。仗打了一年有余,双方却始终胶着难解。虽然倭寇一个个惧怕戚继光的威名,无奈朝鲜这些年重文轻武,能够抗倭之兵极少,加上粮草不足,全都要从大明千里迢迢运送,打来打去竟还有一小半的朝鲜还落日本手中。

    贺栖城对这一带海域极为熟悉。他向戚继光献策,派大明水师佯攻日本,实则是为了引出日本水师,海上加以重创,好一举切断日军后路。只是此事筹谋起来却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先要摸清日本水师的补给航线,还要找到适当的佯攻地点,算准时间及时杀一个回马枪,桩桩件件都不简单。为此东方不败一连七次潜入日本打探消息,几日前才刚刚回到琉球。现竟然听贺栖城说仗打完了,心中怎能不惊?

    贺栖城一屁股坐矮榻上。这种矮榻却是琉球独有,用竹子编成,四只脚都只有半尺来高,宽得可以同时躺下两三,平时用作休息小憩,倒是比床还要凉快舒服几分。贺栖城一伸手把东方不败揽到自己身前,嗅着东方不败的脖颈,耳鬓厮磨了片刻,这才重新开口。

    原来这一回也是天佑大明。为了加快船速,邢越带去佯攻的都是只有四门炮的快舰。这种船船速极快,因为火炮都装船头和船尾,只适合打快攻,若是对方调整了阵型,就无计可施了。本来这种船不能用来攻打港口,不过邢越料定日本水师断然想不到他会突然反守为攻,再加上只是佯攻,速度才是重中之重,这才说服了戚继光让他只带快舰前去。那邢越也是艺高胆大,等一切计划停当,便瞅准时机带了三百艘快舰一路开到长崎,对着港口好一阵乱轰,竟还派了一队官兵登陆,气势汹汹向东掩杀过去,把东瀛吓得屁滚尿流。

    一日之后日本水师闻讯而来,却跟已经掉头的大明水师碰个正着。邢越一口气吃掉对方大半,又尾随着炮轰了一阵。等日军夺回长崎,因为知道岸上的炮台早就先一步被明军拆毁,邢越耀武扬威炮轰了一阵,港口外面布防,倒把日本水师看了起来。

    日本水师折损大半,哪里还有胆量出海。隔了几日,邢越好容易等到炮舰开到,留下一半继续看住日本水师,自己带了重炮一路向东狂轰滥炸,把鹿儿岛、长崎、福冈、冈山一线全都炸了个遍,碍于军令不敢再有登陆之举,却也给自己东瀛赢了个邢氏煞星的美名。

    再说日军朝鲜得不到补给,正士气低落,不料又传来丰臣秀吉病故的消息,没两天就只好乞和,老老实实做了大明的属国。张居正趁火打劫,勒令日本将长崎、福冈两处割让给朝鲜,作为赔偿。这种事只能趁着对方群龙无首之时做,所以那头邢越才刚刚率军“护送”日军回到东瀛,这头天皇娶大明公主的协议就已经签下,十天之内天下靖平,速度之快,委实让始料不及。

    东方不败听完贺栖城一番说辞,不由笑道:“就知道那活不长。”

    贺栖城惊道:“东方大哥见过丰臣秀吉?”

    东方不败点头道:“见过一面,一眼便此先前受过暗伤,五年之内必然病发。”

    贺栖城眼睛一亮:“五年之内必然病发,他如今早早死了,莫不是东方大哥做了甚么手脚?”

    “就精明!”东方不败微笑道,“先前不知道他就是贼首。见他对出言无状,就随手他身上种下一道真气,时时发作,好叫他头疼异常,哪知他这么快就一命呜呼了。等着,此手下将相不和,早晚还得再打。”

    贺栖城连连称是:“这一回朝鲜入驻日本,要是打起来双方都要忌惮着朝鲜,那可就有意思啦!”

    东方不败轻哼道:“那张居正老儿倒有几分办法!”他素来看不惯贺栖城对张居正的推崇。前几年贺栖城还从他手中“骗去”了一本《养身八法》送给张居正,让他好不气恼。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张居正为相,的确做到了让大明国富民强。

    贺栖城哪能看不出东方不败的心思。他眼珠一转,赔笑道:“这一回看张大的派头是越来越大了。明年他大寿,想了想,不如和一同先去欧罗巴转转,避开此事。实懒得看那些谄媚的嘴脸。”

    东方不败心中一喜,知道贺栖城是打算从此淡出张居正嫡系的圈子。张居正这些年如日中天,贺栖城买卖上的确受了诸多便利。只不过花无百日红,这几年皇帝威势渐大,若是张居正有个万一,却也不需要跟着他一起被兜进去。如今贺栖城的产业多半都海外,到时候帮他照应后也便是了。东方不败早年浸淫权利斗争之中,如何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就是贺栖城,若不是心中怀有为国为民的念头,也早就置身事外了。

    东方不败想了想,又想起另一桩事来。“那琉球国王怕是听到了什么,坚持要与结拜,听意思还想封个琉球大将军之类的官衔,待如何?”

    贺栖城皱了皱眉。琉球国王尚宁王一心崇尚大明,为倒还老实,不过结拜之事实非贺栖城所愿。不由凑东方不败耳边低声道:“不如咱们趁夜逃跑。反正船已经靠港口,早去晚去都是一样。咱们沿途多买些香料,这就远航西去吧!”

    东方不败被他弄得耳根子痒,不禁挣了一挣:“怎么,还看不起家琉球国王了?上一回他送的侍女屏风倒是看了又看。”

    贺栖城怪叫道:“天大的冤枉啊!不过是想这些金珠玛瑙镶嵌成画的法子倒也新奇,才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不瞒说,那屏风早就命偷偷拆开了,嘿嘿,还另外打造了一幅,改天拿给看。要说结义兄弟,二足矣,凑上一个白胡子老头算什么意思?”

    东方不败见他目光轻佻,知道他心中断断没存什么好念头,不由冷哼一声从贺栖城怀中挣出来,指了指衣箱道:“既然要走,还不快点收拾?东西都自己扛了,先骑龙文去船上等。”言罢早已影不见。

    贺栖城抬眼一看,二此落脚的次数颇多,这满屋子的东西归归拢少说也有两箱。他想了想,把东方不败的东西全都打了个包袱背身上,自己的只拿了三两样,又留下一封书信,这才运起三脚猫的轻功向屋外追去。

    这正是宝马成双,璧成对,东方西去,侠影难觅。

    作者有话要说:时隔多日补上的一篇番外,本来打算写肉番的,不知道为毛就变成现在这样了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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