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5第六十五章
查德在得到费奇的回答后迅速收回视线,在笔记上匆匆写上几笔,他不太擅长和小孩对话。
布莱克觉得口有些干，便在这七人的注视下取出茶具，想要泡壶茶。他回应着他们的目光,忽然想起一件事,“我记得你曾说过这里只有三名是你的同伴对吧？”
“是的。”查德点头回答。
“那我想你一定不会反对我将剩下的三人请出去。”还没等查德点头，布莱克便径直走到门前,将门打开。门外趴了几个人，一时没注意,全倒地上了。
不等布莱克发话,他们统统自觉地往楼下跑去，谁也不想让砍成块。
布莱克转向屋里的七人,向门口比了个手势。其中有三个人互相看了几眼,在布莱克的再一次催促下，终于走了出去。布莱克一一记住他们的相貌，这些都是他从前曾见过那么几次的人，多少有些印象。
一个将胡子刮得很干净，皮肤白皙，明显保养得还不错的绿头发男人在出门前忽然对布莱克俏皮地眨眨眼：“其实你要是愿意让我留下来，我不介意你将我切成好几块。”
“走吧。”在布莱克一脑袋黑线不知道怎么回应的时候，这家伙后面的红发男人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在他裤子上留下一个清晰的鞋印。
就在布莱克要将门关上前，他看见米盖尔正从隔壁的房里退出来，手里费力地抱着一大团被子，小脸通红。“米盖尔，能帮我买些点心吗？”他往房里看了一眼，补充道，“再加两个布丁。”
“好的，先生。”米盖尔礼貌地答应道，他的声音迷迷糊糊，都隐没在被子里了。
布莱克关上门，回到椅子上，继续泡他的茶。查德则继续向布莱克提出一些问题，但他提到的大多数人，布莱克都不记得是谁。查德说，他们一定见过几面。
“托马斯·杜托伊特你总该知道了吧？”查德说，“关于他的事情……”
“不，我不知道。”布莱克已经被一大串的人名给饶晕了，这句话几乎想都不用想，脱口而出。
“不，你一定知道，”查德快速地说，“他是这家旅馆的老板，你们打了四个月的交道。”
“哦，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布莱克喝了口茶，费奇依旧安静地坐在一旁倾听他们的对话，布莱克对他的耐心表示佩服，屋里的其他人已经开始不时地来回踱步，看起来他们已经有些不耐烦。
“他失踪当天你还找过他？”查德这句话说得更像肯定句，大概是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是的。”布莱克曾被不同的人问过这问题好几遍，他已经回答熟了。
查德的表情就像抓住了些什么，“你去干什么？”
“交房租。”
“跑到他房里交？”
“我没跑到他房里。”布莱克将茶杯放下，也许手劲重了些，发出“叮”的一声。
“有人看见你从里面出来。”查德确凿地说。
“你听谁说的？”
“无可奉告。”
布莱克看向旁边一言不发的费奇，递出一个无奈的眼神，比起面对这些人，他更愿意跟费奇继续研究‘不拉稀’。三声规律的敲门声传来，布莱克快步走向房门。
“谢谢。”布莱克将钱币递给米盖尔，接过他怀里抱着的一大包点心。米盖尔眨巴着明亮的眼睛对布莱克露出一个笑脸，准备走下楼去。
“等等。”查德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径直走到门边，其他几人也踱着步子跟着走了过来，他们都一脸的不可思议，布莱克已经大概猜出来他们接下来要说什么。
“黑色！”布莱克回头望着费奇一笑，他猜中了。费奇从凳子上下来，走到布莱克身后戳了他一下，让他将布丁递给自己。
米盖尔结巴着向他们解释自己的头发和眼睛其实不是黑色，并让他们看清楚。一下子被四个成年人围住，米盖尔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小了，虽然原本就不大。
“这家旅馆现在是你在管理吗？”布莱克正目送拿着布丁的费奇回到他的椅子上，他听见有人这么问，但分不出这声音是谁，只知道这不是查德。
“是的。”米盖尔小声说，眼睛还不时地往布莱克身边瞟。小孩在遇见困难的时候，总是下意识想要依靠熟悉的人，现在布莱克对他来说正好就是这个熟悉的人。
这样的才像小孩，比费奇可爱多了，布莱克这么想着，便转头往费奇的方向看。结果视线正好对上了，费奇正在瞪他——其实费奇的表情看起来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但布莱克就是觉得被瞪了。
“没有大人吗？”一个惊讶的声音传进布莱克的耳朵。要知道在这种地方，一个小孩经营的旅馆可存活不了几天，关键的是，这小孩的处境相当危险。
“我有后台。”米盖尔支吾着说，布莱克一听，脸马上转了回去，耳朵也立马竖了起来，他还没听说过这家旅馆有后台呢！
“哦？”大家显然都对这个后台有些兴趣，就连费奇也凑了过来。“谁？”
“我的后台是……”结果米盖尔到了关键地方卡壳了。
“是谁？”出声的人将声音压到自以为最温柔的语调。
米盖尔的眼珠子向布莱克的方向转了转，“魔法师先生。”
随着他这句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布莱克身上。布莱克看看这些不是很熟的人，又看看米盖尔，最后看向身边的费奇，费奇正一言不发地盯着米盖尔的脸。“这不可能。”布莱克认真地对费奇说。
“嗯。”费奇瞄了布莱克一眼后，眼神又回到米盖尔身上。
“他说的一定是别的魔法师。”布莱克直起腰板下结论，他可不记得自己当了米盖尔的后台。
但这些人觉得自己抓住了重点，赶紧将米盖尔拉到房里，关上门，并请他坐下好好说——坐的是查德的椅子，现在他只能站着。
“哪怕我把这旅馆的老板弄死了，你们还得找出我弄死其他两百人的动机。”布莱克和费奇只能坐下继续喝茶吃点心，看他们那架势，好像已经要把他定罪似的。在这个地方，一名魔法师弄死一两个旅馆老板什么的，可算不上罪。
他们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好让米盖尔安心，他们不是坏人。
米盖尔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能好好说话时，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不认识别的魔法师。”布莱克刚咬了一口饼干，一嘴的奶香味，眼睛都瞪圆了，差点没噎着：米盖尔，别这样，我没害你吧！
结果米盖尔又解释了：“魔法师先生不知道他是我的后台。”
最后，他们总算将事情理顺了。每当米盖尔碰见麻烦的时候，他就会告诉别人，那传言中爱切割人四肢的魔法师是他家旅馆的后台。大家都害怕他，于是米盖尔也就安全地活到了现在。原本这家旅馆就因为布莱克之前的那些事情闹得没什么人敢来找麻烦，这么一来，布莱克也就成了这家旅馆的镇宅大使。
查德看起来有些失望，他还以为终于抓到一些问题了，但既然米盖尔也在这，他便把问题都一齐问了。
“这旅馆原本的老板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查德又取出他的小本本，在上面写。
“这个月的第一天。”米盖尔回答，也就是正好布莱克去找，却又没找到的那一天。
“在这之前有什么征兆吗？比如他说自己想要去哪儿，或者碰见了什么奇怪的人，”他顿了顿，“我指的是，某个魔法师。”他斜眼看着一脸不善的布莱克，“不，我指的不是这个魔法师。”
米盖尔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像有……老板曾经跟我说过，碰见了一个会一些神秘魔法的人，他们之间要进行某些交易。”他说着抬起头，周围的人都急切地看着他，“但具体是谁，是个怎样的人，老板并没告诉我。”
“哦……”查德拉长了声音，听起来有点失望。“他大概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早上还在吗？”这句只是顺口问，毕竟失踪的时间越精确越好。
“直到中午还在。”米盖尔回答。
“然后呢？你看见他出去了吗？”查德问。
“没有。”
布莱克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告诉他们，那天下午他曾听见屋里有些响声，但最后还是没说。过了这几天，暧昧的记忆已经让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听见了响声，也许是听错了，毕竟里面没有人。
查德指着布莱克问。“他和这家旅馆的老板有仇吗？”布莱克白了他一眼。
米盖尔望向布莱克，“没有。”
“他们有过什么争执吗？”查德继续问。
“好像……”米盖尔不确定地说。
“有。”布莱克替他回答了，“我们一直想换间房，但一直没有合适的。那边窗户的锁经常坏……你别看它现在好好的，但偶尔会自己打开。”米盖尔望向查德，点头对布莱克的话表示赞同。
需要向米盖尔询问的问题都问完后，查德让他离开了，最后他还担心地看了眼布莱克。
“你会不会因为一直没有合适的房间而感到不满……”也许一名魔法师不会为了侵占某家旅馆而杀人——因为他们通常都不怎么缺钱。但他们会因为事情不顺心而做出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举动。
“是呀，因为房间的锁一直修不好，所以我把他杀了。”布莱克用高兴的语气说。“恭喜你们，找到真相了。”
“哦不……”查德显然也觉得这不太靠谱，坐下来打开笔记。他要将所有布莱克认识的这些死人都向他问一遍，也许布莱克应该赞扬一下他们的精神？毕竟他们在努力将工作做好。
然后他又问了一大串布莱克记不清的人，就在他们以为接下来不会再得到什么确切信息时，在这些混乱的人里，查德提到了一个他们曾见过的人。
“艾琳诺·福克斯知道吗？”他无精打采地问。
“不知道。”布莱克无精打采地回答。
布莱克的答案一直是‘不知道’，查德也已经习惯了，“是一个娼妇，随然她不住在这，但比较有名，脖子上有颗痣。”他比划着自己的脖子。
“哦，是她。”布莱克想起来了，毕竟脖子上有那么大一颗痣的人不能经常看见。
“你认识？”查德听见布莱克的话后带出一个奇怪的腔调，她是一个娼妇，而布莱克看起来还没成年。“你去光顾她了吗？”其他原本精神不太集中的人在听见这一段对话后，视线也转了回来。
“不。”布莱克知道这些正看着他的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只是看见过。”
“嗯，”查德嘴角带出一丝笑意，他看起来忽略了布莱克的话。“她也失踪了，是在五月二十三失踪的。你知道，她比较‘有名’，消失当天就让人发现不对劲了。”他继续说，“不过距离有些远，我想……”
“那天我们见过她。”费奇忽然说。
“哦？”查德将视线转到费奇脸上，他已经将那卷围巾撤了下来，因为围着没法喝茶吃布丁。幸好这些人还算识趣，并没有一直把眼光往他身上招呼，布莱克也就没管。大概因为这些人是中心城里来的关系。
“她在楼下走过，显得相当匆忙。”费奇迎着查德的目光毫不躲闪。
“你们打招呼了吗？或者……”查德带有深意地瞄了布莱克一眼。
“我们不认识她，只是见过。”布莱克强调道。查德用眼神询问费奇，最后得到他肯定的回答，“是的。”
“可以描绘一下当时的情况吗？”查德在布莱克和费奇之间来回看，他能理解，也许布莱克真的和那个女人没有关系，毕竟……
“她抱着包裹，”布莱克走到窗边，用手划出看见女人走过的那一段路。“很匆忙，进入了那条小巷。”
查德仔细急着，并在笔记本上快速画出图。“然后呢？”
“然后就不见了……画得挺好。”布莱克看见他画的图了。
“谢谢。”他站在窗边，皱着眉，又和同伴们商量了会儿。
商量完毕后，他转向布莱克郑重地说，“最后再问一个问题。”表情看起来比之前严肃多了。“你见过这个人吗？”他从笔记本中间某页抽出一张画像，能看出画画的人有相当的水平，画出来的人就像真人一样。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布莱克见过他。
“这个人应该挺好认，因为他……”
“身边跟了一个瘦弱的女人？”布莱克抢先说。
布莱克觉得口有些干，便在这七人的注视下取出茶具，想要泡壶茶。他回应着他们的目光,忽然想起一件事,“我记得你曾说过这里只有三名是你的同伴对吧？”
“是的。”查德点头回答。
“那我想你一定不会反对我将剩下的三人请出去。”还没等查德点头，布莱克便径直走到门前,将门打开。门外趴了几个人，一时没注意,全倒地上了。
不等布莱克发话,他们统统自觉地往楼下跑去，谁也不想让砍成块。
布莱克转向屋里的七人,向门口比了个手势。其中有三个人互相看了几眼,在布莱克的再一次催促下，终于走了出去。布莱克一一记住他们的相貌，这些都是他从前曾见过那么几次的人，多少有些印象。
一个将胡子刮得很干净，皮肤白皙，明显保养得还不错的绿头发男人在出门前忽然对布莱克俏皮地眨眨眼：“其实你要是愿意让我留下来，我不介意你将我切成好几块。”
“走吧。”在布莱克一脑袋黑线不知道怎么回应的时候，这家伙后面的红发男人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在他裤子上留下一个清晰的鞋印。
就在布莱克要将门关上前，他看见米盖尔正从隔壁的房里退出来，手里费力地抱着一大团被子，小脸通红。“米盖尔，能帮我买些点心吗？”他往房里看了一眼，补充道，“再加两个布丁。”
“好的，先生。”米盖尔礼貌地答应道，他的声音迷迷糊糊，都隐没在被子里了。
布莱克关上门，回到椅子上，继续泡他的茶。查德则继续向布莱克提出一些问题，但他提到的大多数人，布莱克都不记得是谁。查德说，他们一定见过几面。
“托马斯·杜托伊特你总该知道了吧？”查德说，“关于他的事情……”
“不，我不知道。”布莱克已经被一大串的人名给饶晕了，这句话几乎想都不用想，脱口而出。
“不，你一定知道，”查德快速地说，“他是这家旅馆的老板，你们打了四个月的交道。”
“哦，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布莱克喝了口茶，费奇依旧安静地坐在一旁倾听他们的对话，布莱克对他的耐心表示佩服，屋里的其他人已经开始不时地来回踱步，看起来他们已经有些不耐烦。
“他失踪当天你还找过他？”查德这句话说得更像肯定句，大概是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是的。”布莱克曾被不同的人问过这问题好几遍，他已经回答熟了。
查德的表情就像抓住了些什么，“你去干什么？”
“交房租。”
“跑到他房里交？”
“我没跑到他房里。”布莱克将茶杯放下，也许手劲重了些，发出“叮”的一声。
“有人看见你从里面出来。”查德确凿地说。
“你听谁说的？”
“无可奉告。”
布莱克看向旁边一言不发的费奇，递出一个无奈的眼神，比起面对这些人，他更愿意跟费奇继续研究‘不拉稀’。三声规律的敲门声传来，布莱克快步走向房门。
“谢谢。”布莱克将钱币递给米盖尔，接过他怀里抱着的一大包点心。米盖尔眨巴着明亮的眼睛对布莱克露出一个笑脸，准备走下楼去。
“等等。”查德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径直走到门边，其他几人也踱着步子跟着走了过来，他们都一脸的不可思议，布莱克已经大概猜出来他们接下来要说什么。
“黑色！”布莱克回头望着费奇一笑，他猜中了。费奇从凳子上下来，走到布莱克身后戳了他一下，让他将布丁递给自己。
米盖尔结巴着向他们解释自己的头发和眼睛其实不是黑色，并让他们看清楚。一下子被四个成年人围住，米盖尔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小了，虽然原本就不大。
“这家旅馆现在是你在管理吗？”布莱克正目送拿着布丁的费奇回到他的椅子上，他听见有人这么问，但分不出这声音是谁，只知道这不是查德。
“是的。”米盖尔小声说，眼睛还不时地往布莱克身边瞟。小孩在遇见困难的时候，总是下意识想要依靠熟悉的人，现在布莱克对他来说正好就是这个熟悉的人。
这样的才像小孩，比费奇可爱多了，布莱克这么想着，便转头往费奇的方向看。结果视线正好对上了，费奇正在瞪他——其实费奇的表情看起来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但布莱克就是觉得被瞪了。
“没有大人吗？”一个惊讶的声音传进布莱克的耳朵。要知道在这种地方，一个小孩经营的旅馆可存活不了几天，关键的是，这小孩的处境相当危险。
“我有后台。”米盖尔支吾着说，布莱克一听，脸马上转了回去，耳朵也立马竖了起来，他还没听说过这家旅馆有后台呢！
“哦？”大家显然都对这个后台有些兴趣，就连费奇也凑了过来。“谁？”
“我的后台是……”结果米盖尔到了关键地方卡壳了。
“是谁？”出声的人将声音压到自以为最温柔的语调。
米盖尔的眼珠子向布莱克的方向转了转，“魔法师先生。”
随着他这句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布莱克身上。布莱克看看这些不是很熟的人，又看看米盖尔，最后看向身边的费奇，费奇正一言不发地盯着米盖尔的脸。“这不可能。”布莱克认真地对费奇说。
“嗯。”费奇瞄了布莱克一眼后，眼神又回到米盖尔身上。
“他说的一定是别的魔法师。”布莱克直起腰板下结论，他可不记得自己当了米盖尔的后台。
但这些人觉得自己抓住了重点，赶紧将米盖尔拉到房里，关上门，并请他坐下好好说——坐的是查德的椅子，现在他只能站着。
“哪怕我把这旅馆的老板弄死了，你们还得找出我弄死其他两百人的动机。”布莱克和费奇只能坐下继续喝茶吃点心，看他们那架势，好像已经要把他定罪似的。在这个地方，一名魔法师弄死一两个旅馆老板什么的，可算不上罪。
他们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好让米盖尔安心，他们不是坏人。
米盖尔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能好好说话时，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不认识别的魔法师。”布莱克刚咬了一口饼干，一嘴的奶香味，眼睛都瞪圆了，差点没噎着：米盖尔，别这样，我没害你吧！
结果米盖尔又解释了：“魔法师先生不知道他是我的后台。”
最后，他们总算将事情理顺了。每当米盖尔碰见麻烦的时候，他就会告诉别人，那传言中爱切割人四肢的魔法师是他家旅馆的后台。大家都害怕他，于是米盖尔也就安全地活到了现在。原本这家旅馆就因为布莱克之前的那些事情闹得没什么人敢来找麻烦，这么一来，布莱克也就成了这家旅馆的镇宅大使。
查德看起来有些失望，他还以为终于抓到一些问题了，但既然米盖尔也在这，他便把问题都一齐问了。
“这旅馆原本的老板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查德又取出他的小本本，在上面写。
“这个月的第一天。”米盖尔回答，也就是正好布莱克去找，却又没找到的那一天。
“在这之前有什么征兆吗？比如他说自己想要去哪儿，或者碰见了什么奇怪的人，”他顿了顿，“我指的是，某个魔法师。”他斜眼看着一脸不善的布莱克，“不，我指的不是这个魔法师。”
米盖尔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像有……老板曾经跟我说过，碰见了一个会一些神秘魔法的人，他们之间要进行某些交易。”他说着抬起头，周围的人都急切地看着他，“但具体是谁，是个怎样的人，老板并没告诉我。”
“哦……”查德拉长了声音，听起来有点失望。“他大概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早上还在吗？”这句只是顺口问，毕竟失踪的时间越精确越好。
“直到中午还在。”米盖尔回答。
“然后呢？你看见他出去了吗？”查德问。
“没有。”
布莱克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告诉他们，那天下午他曾听见屋里有些响声，但最后还是没说。过了这几天，暧昧的记忆已经让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听见了响声，也许是听错了，毕竟里面没有人。
查德指着布莱克问。“他和这家旅馆的老板有仇吗？”布莱克白了他一眼。
米盖尔望向布莱克，“没有。”
“他们有过什么争执吗？”查德继续问。
“好像……”米盖尔不确定地说。
“有。”布莱克替他回答了，“我们一直想换间房，但一直没有合适的。那边窗户的锁经常坏……你别看它现在好好的，但偶尔会自己打开。”米盖尔望向查德，点头对布莱克的话表示赞同。
需要向米盖尔询问的问题都问完后，查德让他离开了，最后他还担心地看了眼布莱克。
“你会不会因为一直没有合适的房间而感到不满……”也许一名魔法师不会为了侵占某家旅馆而杀人——因为他们通常都不怎么缺钱。但他们会因为事情不顺心而做出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举动。
“是呀，因为房间的锁一直修不好，所以我把他杀了。”布莱克用高兴的语气说。“恭喜你们，找到真相了。”
“哦不……”查德显然也觉得这不太靠谱，坐下来打开笔记。他要将所有布莱克认识的这些死人都向他问一遍，也许布莱克应该赞扬一下他们的精神？毕竟他们在努力将工作做好。
然后他又问了一大串布莱克记不清的人，就在他们以为接下来不会再得到什么确切信息时，在这些混乱的人里，查德提到了一个他们曾见过的人。
“艾琳诺·福克斯知道吗？”他无精打采地问。
“不知道。”布莱克无精打采地回答。
布莱克的答案一直是‘不知道’，查德也已经习惯了，“是一个娼妇，随然她不住在这，但比较有名，脖子上有颗痣。”他比划着自己的脖子。
“哦，是她。”布莱克想起来了，毕竟脖子上有那么大一颗痣的人不能经常看见。
“你认识？”查德听见布莱克的话后带出一个奇怪的腔调，她是一个娼妇，而布莱克看起来还没成年。“你去光顾她了吗？”其他原本精神不太集中的人在听见这一段对话后，视线也转了回来。
“不。”布莱克知道这些正看着他的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只是看见过。”
“嗯，”查德嘴角带出一丝笑意，他看起来忽略了布莱克的话。“她也失踪了，是在五月二十三失踪的。你知道，她比较‘有名’，消失当天就让人发现不对劲了。”他继续说，“不过距离有些远，我想……”
“那天我们见过她。”费奇忽然说。
“哦？”查德将视线转到费奇脸上，他已经将那卷围巾撤了下来，因为围着没法喝茶吃布丁。幸好这些人还算识趣，并没有一直把眼光往他身上招呼，布莱克也就没管。大概因为这些人是中心城里来的关系。
“她在楼下走过，显得相当匆忙。”费奇迎着查德的目光毫不躲闪。
“你们打招呼了吗？或者……”查德带有深意地瞄了布莱克一眼。
“我们不认识她，只是见过。”布莱克强调道。查德用眼神询问费奇，最后得到他肯定的回答，“是的。”
“可以描绘一下当时的情况吗？”查德在布莱克和费奇之间来回看，他能理解，也许布莱克真的和那个女人没有关系，毕竟……
“她抱着包裹，”布莱克走到窗边，用手划出看见女人走过的那一段路。“很匆忙，进入了那条小巷。”
查德仔细急着，并在笔记本上快速画出图。“然后呢？”
“然后就不见了……画得挺好。”布莱克看见他画的图了。
“谢谢。”他站在窗边，皱着眉，又和同伴们商量了会儿。
商量完毕后，他转向布莱克郑重地说，“最后再问一个问题。”表情看起来比之前严肃多了。“你见过这个人吗？”他从笔记本中间某页抽出一张画像，能看出画画的人有相当的水平，画出来的人就像真人一样。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布莱克见过他。
“这个人应该挺好认，因为他……”
“身边跟了一个瘦弱的女人？”布莱克抢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