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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1第四十一章

    他们现在只需要祈祷别碰上那唯一的一名战士,因为反感知魔法的关系,魔法师们都找不到不到他们。而魔法师通常都是懒家伙,能用魔法解决的事情他们绝不会想要更复杂的方法。

    当他们看见上空飞过一名魔法师时就知道,战士不会来到这片区域,他们五人都分开了,每人分别搜索一块地方,而他们五人当然不会互相干扰。

    事情直到易容剂的效果消失之前都很好,他们只要注意不要暴露在魔法师的眼光之下就能很安全。在这样雪花纷飞的夜晚,对方要光凭肉眼发现他们一点都不容易。事实上魔法师在他们上空已经飞了三个来回,他还是没发现他们。

    布莱克已经放松了警惕,他认为在反感知魔法的效果消失之前他们都是安全的,问题是卷轴只剩下两个,魔法只能维持到天亮。然而费奇却并不担心这个,这些魔法师一直使用飞行魔法已经耗费不少魔力,而感知魔法要消耗的精神力也并不少。也就是说,他们如果持续这些魔法直到亚兰的太阳升起,布莱克勾勾手指就能让他们全趴下。

    有人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一名魔法师往天空发了几次火花信号,让他的同伴们都聚集到他的身边。在商量过后,他们再次散开,各自搜索自己担当的区域,而其中一名魔法师则往他们的营地飞去,他们需要接替这项搜索的人,并且他们有的是人。

    但事实上搜索工作并不是随便谁都能接替的,布莱克和费奇都是活人。虽然速度缓慢,但他们一直在移动,外面的人在短时间内追上他们是不可能的,除了能飞行的魔法师和速度快的战士。但同样,他们会在这过程中消耗不少,而布莱克这名魔法师则一直在步行,他的精神力满满的。

    雪下得更大了,布莱克觉得他们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凄凉,又冷又饿又困。布莱克打了个哈欠,掏出一块面包递给费奇,面包才刚拿出来没多久就冻硬了,咬起来直掉面包屑。费奇的牙还没换完,吃起这样的东西来真是够呛。

    食欲是会传染的,悠布布也饿了。它倒是知道果子拿出来后会冻成块,用它最快的速度啃着手里的果子,总算在果子冻得咬不动之前吃掉了半个。

    “我们只能忍忍,”布莱克嚼着面包含糊地说,“我不能用魔法让它热乎起来,会被发现的……对了,给我一瓶提神药剂。”布莱克已经不愿意去换算喝一口提神药剂会让他减少几个小时的寿命,他只知道他现在要是睡着了那就再也别想醒过来。

    费奇把提神药剂递给布莱克,手里的面包他只咬了几口就已经咬不动了,他能感觉到嘴里的牙在晃动。“给我一块蛋糕。”

    布莱克喝下提神药剂后感觉好了许多,他在空间袋里翻了起来,“你一说我就记起来了,我好像是带了那么几块蛋糕,但……哦……找到了,只是……”布莱克把装着蛋糕的袋子拿了出来,在黑暗中看得不太清,他的样子有些窘,“形状看起来不太好……我没放好,也许……压扁了。”

    布莱克拿出一块被压扁的蛋糕咬了一口,“没有关系,味道还是和原来一样,不要太介意它的外型。”费奇不介意蛋糕到底压没压扁,因为即使是被压扁的蛋糕也远没有面包那样硬,不会磕掉他的牙。

    “易容剂的效果消失了,你又变回来了。”布莱克感受到自己脸上肌肉的变动,看了一眼费奇,他的脸已经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金黄的眼眸亮得仿佛要胜过弯月成为夜晚的光源。

    布莱克想要把费奇的发色做一下改变,被费奇制止了。“尽量不要用魔法,你也保持那样就好。

    “活下来的几率会更大些?”布莱克想起之前费奇对他说过的话,然后又联想到他们刚遇见时那天晚上的事情。当时费奇愣是利用原罪者传说,吓跑了一个四阶战士。

    “来追捕我的人都不知道我是这样的人类。”费奇抓住差点被风刮落的兜帽,缓缓地说。“即便有个万一,我们也能糊弄过去。”费奇知道他的家族不会把他是原罪者这项情报随意散布,他们不愿意让自己的把柄捏被捏在别人手里。

    布莱克不知道黑瞳黑发人类和金瞳金发人类到底是多么诡异的组合。只要是任何一个知道关于原罪者记录的人碰上他们,都会吓得有多远跑多远,再也不到这块地方来。

    他们又往山里前进了那么一些,大雪依然没有要停下的趋势,反而原来越猛烈。期间路过几个被雪埋掉半个洞口的山洞,布莱克都想往里去。但他知道他们还不能休息,只要反探知魔法的时间一过,在山洞里会很容易被发现。

    突然,一小块红色的光刺进布莱克的眼帘,在距离他们右前方十几里的地方,一条红色的火柱窜得老高,不一会儿又消了下去。

    “火柱?”布莱克往那望去,但太远了,他什么也看不见。

    正在睡觉的悠布布醒了过来,它三下两下蹦到布莱克的脑袋上,也往那望去,但火柱已经消了。

    “这是什么?”布莱克问。

    “一个魔法。”费奇说,它引得所有人都在往那边赶去。

    “他们……”

    “有人过来了。”费奇打断布莱克的话,不紧不慢地说。“是那名唯一的战士。”战士的速度很快,费奇想,他们大概躲不过去了。

    ……

    安德烈正在搜索布莱克和费奇的踪迹,他不像那些魔法师一样能用探知魔法,也不能飞行,只能乖乖踩在陆地上慢慢找。好在五阶战士有一定的感知范围,他不需要像普通人那样每个地方都看个遍。

    他已经找了很久,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名五阶战士要来做这样的事情——抓一名只有九岁的叛徒。但他必须这么做,因为他能成为一名五阶战士也是依靠了德姆维尔家族的帮助,像他这样的人都需要定期为家族做一件事情,不过这些事情通常都不会太可怕,并且家族会给他们付他们应得的酬劳。

    这是不能说出去的话,安德烈认为德姆维尔家族着实不怎么样,他们居然让一名七岁的孩子变成叛徒,在外面逃亡了两年,并且没能抓住他。

    一道小小的红光映入安德烈的眼帘,安德烈想,这大概是他的那几个魔法师同伴中其中一个的魔法。安德烈想起,他的魔法师同伴里,只有那名叫做葛兰的魔法师是火系魔法师,火系魔法师和火系斗气的拥有者脾气通常都比较坏,葛兰也那样。

    他们之间已经约好了,不管是谁碰见了那孩子,都要发信号联系其他人,听说那孩子不知从哪雇了名保镖,是一名只有十四五岁的四阶法师。安德烈认为这是夸大了事实,他听说过的亚兰最年轻四阶法师也至少十八岁,要是在哪出现了十四五岁的四阶魔法师,一定会让整个亚兰轰动起来,魔法之城的城主愿意亲自栽培他。

    安德烈快速往那道红光的方向奔去,作为一名五阶战士,他的奔跑速度并不比魔法师差太多。目标越来越近,但他却在向目标接近的过程中察觉到了其生物的气息。安德烈在思考过后,退回了刚才他感觉到生物气息的地方。

    那是人类,两个人类。

    作为一名五阶的战士,安德烈在黑暗中也拥有视野,虽然他不能清楚地分辨黑暗中的颜色,但他能看见那名较小的人类拥有一双让人着迷的金色眼睛。

    安德烈曾听说过他们的目标很有可能会伪装眼睛和头发的颜色,他不知道他的同伴们到底发现了什么才发出那样一道红光,但他几乎在见到眼前这两人的那一刻,就已经认定这两人是他们追捕的对象。

    面对安德烈站在前方的少年面容坚毅,他把较小的男孩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他,身边已经浮起长长一排风刃。安德烈的瞳孔微微收缩,可笑的是,他竟然在眼前的少年身上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安德烈的目光敏感地停留风刃上,雪花无声分成两瓣,优雅落下。

    安德烈原本想要出声缓和一下气氛,顺带探知他们的身份。但他还没说出任何话,少年便把风刃全往他身上丢去。五阶的斗气足以挡掉所有的普通一级魔法。但安德烈在瞬间感受到了强烈的危险,身体的本能驱使他躲过这些风刃。

    然而他的动作还是慢了那么些,一道风刃刺穿他护在身上的斗气,在他大腿上留下一道一指深的口子,温热的血液喷洒而出。安德烈还没来得及用斗气护住那道口子,少年又将一排风刃向他猛地射来,他只能把斗气瞬间集中在自己腿上,让自己在被风刃扎穿之前离开。他的身影在原地消失,出现在右方距离他原来位置二十米的地方。

    安德烈看着那排风刃在雪地上砍出的裂痕,岩石和树干上平滑的切口,心慢慢沉了下来。他退到了少年看不见的地方,往大腿上的伤口洒了些药剂。幸运的是,大腿上的割痕虽然不浅,但切口整齐,在药剂撒上后不久,伤口就愈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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