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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卷 哲学恐怖长篇故事(7)

    中年大叔神思惘然地摇着头说:“没有,今天的新闻里完全没提到这件事。” 我诧异地问:“这怎么可能?这么大的事情,新闻里怎么可能完全不报道?” 坐在附近的单身母亲听到了我们的对话,歪过头来说:“新闻里没报道,说明这件事情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得多。” 我愕然的望着她:“为什么?” “如果这件事情还在政府的控制之中,那就不怕让大家知道。依我看,正是因为事态已经十分严重了,到了无法控制和遏制的地步,所以政府才只能选择避开不谈,怕公众知道后引起大范围的恐慌。” 听了她的分析,我浑身都发冷了:“你的意思是,我们这里已经无药可救了,而且政府打算掩盖事实真相?” 单身母亲神情木然地耸了下肩膀,表示无可奉告。我望向中年大叔,以往在这种时候,他都会说出一些安慰或鼓励的话,叫大家不要灰心丧气、自怜自哀。但这一次,他只是低垂着头,一言不发。我不敢相信,连他的心都死了。

    就在我快被绝望吞噬的时候,胖女人从一侧走过来,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那老妇人真的是被吓傻了,我看她现在已经话都不会说了!” 我几乎都忘了她说过要调查杀人凶手的事,现在看起来她还真不是随便说说的。也许是为了转换一下心情,我站起来问道:“怎么样,你调查出什么来了吗?” 胖女人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暂时还没能找到确切的证据,不过我不会放弃的,我还会继续查下去。” 我心想她不知道是仍对红头发小混混怀恨在心,还是实在太无聊了,竟然玩起侦探游戏来,不过我对她不抱什么希望,因为我觉得她的怀疑和调查目标首先就是错的。胖女人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她靠近我,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说道:“虽然我还没能完全确定凶手,但我的调查也不是一点儿收获都没有。告诉你吧,我已经有些眉目了,只要顺着这个线索查下去,一定会弄清楚凶手的真面目!” 我有些惊讶,好奇心也随之被点燃了,正打算问个究竟,单身母亲忽然站起来冲我们“嘘”了一声,紧张地说:“你们听——外面。” 我和胖女人也立刻警觉起来,仔细倾听,却没有听到什么异常响声。过了半晌,我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外面又有什么声音吗?” 单身母亲神情骇然,全身战栗:“我又听到……那种怪物的叫声了!”

    我心中一惊,其他人也都听到她说的话了,纷纷聚集过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侧耳聆听,超市里一片死寂。突然,一声巨吼突兀地从门口传来,叫声凌厉刺耳、震人心魄,把我们吓得魂不守舍。胖女人尖叫道:“天哪,它就在门口!” “别说话!”中年大叔沉声一喝,然后对众人说,“我们全都朝后退!” 不用他说大家也在本能地朝后倒退着脚步。又一声巨吼。更恐怖的是,这次还伴随着一记重重地撞击声,是一个巨大的东西在撞击铁卷帘门声!我已经被吓得灵魂出窍了,感觉快要昏厥过去。 “砰隆——砰隆!”撞击声一次比一次更响,每一下都重重地敲击着我们的心脏。我们这些人就像是被恶猫逼到角落的老鼠一样,束手无策、惊恐万状。那个女店员已经撑不住了,昏倒过去,被中年大叔扶住。时尚女孩扑在男友的怀里,声音因恐惧而变调:“那东西……知道这里面有人!” 红头发小混混突然想起了什么:“手枪!那把手枪呢?” 中年大叔说:“锁在收银台的抽屉里,钥匙在这个女店员的身上!” 红头发小混混不由分说地冲过来,从女店员的衣服口袋里掏出钥匙,然后壮着胆子走到铁门附近的收银台边,哆嗦着打开抽屉,拿出手枪,然后快步退了回来,手枪正对着门口。

    我们和那个“怪兽”就这样相隔一道铁门对峙着。那怪物好像知道这里面的人拿出了武器,吼叫声和撞击声都停了下来。我们静待了几分钟,确定外面是静下来了。时尚女孩试探着问道:“那怪物……走了吗?” 没有人回答,大家都还紧张地盯着门口。又过了一二十分钟,众人确定外面没有任何声响了,才纷纷松了口气。红头发小混混缓缓将一直举着的手枪放了下来。 “你们那天……谁说的这个怪物已经走远了?”胖女人惊魂未 甫地说,“我看它根本就没有离开,就一直守在这附近呢!我们只要一出去,就是死路一条!” “外面有这么恐怖的怪物,政府真的就不管了吗?”女店员苏醒过来,流着泪说。 “谁知道外面的情况有多糟糕?也许政府已经控制不住了。”小白脸男生说。红头发小混混走到收银台前将手枪放进抽屉里,然后走到女店员身边,把钥匙递给她,说:“这回别把抽屉锁上了,我看那怪物随时都有可能又回来,我们得随时准备拿那把枪防身。” “天哪,那我们岂不是要一直提心吊胆地呆在这里面?”时尚女孩焦虑地说。“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恐惧像有毒的气泡一样在我的身体里膨胀着,我已经没有心思去考虑其他不适。我在心里默想着——里面有杀人凶手,外面有怪物。上帝啊,我要疯了,我要死了。

    13。暗夜中的脚步声 200X年9月26日 凌晨12:05 我仔细思索了一下,现在我有两种选择:第一是时刻保持戒备,随时都警觉地注意着周围的任何变化,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就立刻做出反应;第二是放任不管,该睡就睡,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一切听天由命。两种选择的后果我都考虑过,如果选择第一种,则有可能暂时保住性命,但这样一天到晚神经兮兮地活着,难免不会在某天变成一个神经病人;如果选择第二种,固然是没那么累了,但又说不准在什么时候就会成为太平间的客人。本来我打算像单身母亲说的那样,死了就当解脱算了,但真想要这么做的时候,我又发现自己事实上并不那么洒脱。我愁眉不展、痛苦万分,不知道究竟该做出何种抉择。我望了下时钟,凌晨12点过了,超市里的其他人都睡了吗?还是有些像我一样醒着,面临着像我一样的艰难选择?我呆呆地出着神,突然听到从卫生间那边传出一声沉重的脚步声。是有人去上厕所吗?可是,他干嘛走得这么慢,半天才又听到第二声脚步,好像他要多艰难才能跨出一步似的,到底是谁啊…… 等等。

    我的呼吸一下停下来了,血液好像也暂时停止了流动。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是有人去上厕所的话,那我应该能在之前听到他“去”卫生间的脚步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听到他从卫生间走出来的脚步声。谁会光从卫生间里出来?而且,这个人的脚步声为什么这样奇怪,毫无变化地一步、一步、一步……缓慢而沉闷地走着,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行尸走肉?我浑身泛起一股凉意,脸上寒毛直立,头发连根竖起——天哪,我这么会想出这么可怕却又如此贴切的一个词?那沉重而缓慢的脚步声还在持续着,我心中的恐惧已经达到顶点了。我不明白,其他人是都没听到吗?还是有人听到了,却没像我一样引起注意?我毛骨悚然、心惊肉跳地听到那脚步声朝某个方向去了,并在心中判断着走路的人离我有多远,他会不会突然就出现自我面前?恐怖的是,这脚步声令我难以判断——它忽远忽近、时弱时强,唯一不变的就是那个缓慢的节奏。没有活力、没有变化,甚至没有生命气息。我脆弱的神经被折磨得快要崩溃了。突然,这恐怖的脚步声又在一瞬间嘎然而止了,就像它刚才产生时那样,来无影去无踪。我静静等待到12点30分,那脚步声也没有再响起,我紧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整个人却像被抽干了力气似的一下就软了。我在一瞬间感觉疲惫不堪,但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是该保持警戒,还是酣然入梦——那充满矛盾的选择又摆在了我面前。我忽然觉得,面临选择并不是最痛苦的;当你看起来有所选择,实际上无法可选的时候,才是最令人痛苦不堪的。就像那个问你母亲和妻子同时落水,你选择救谁的问题一样。

    14。第二个死者 200X年9月26日 早上7:50 半梦半醒之中,我听到呼喊、惊叫的声音。睁开眼睛,我看到左前方的墙边围着好几个人,直觉告诉我,又出事了。我掀开身上的“被子”,从地上站起来,快步凑拢过去,走上前去一看,我的脑子“嗡”地一声炸开了。又一个新的被害者产生了,是那个胖女人。她的死相和络腮胡大汉几乎如出一辙——扭曲的面容、惊恐而圆瞪着的双眼、张开的嘴巴。唯一不同的是,那把夺命的水果刀不是插在她的脖子上,而是心脏正中。尽管我之前是有些心理准备的,但当我看到又一个惨死的受害者时,仍感到一阵惊悸和眩晕。超市里的人现在几乎都围了过来,好几个人都捂着嘴,恐惧之情溢于言表。 “谁最先发现她的?”中年大叔问。 “是……是我。”小白脸男生神情骇然地说,“我醒得比较早,想到这边来拿点喝的,就看到她……被杀死了。”

    中年大叔蹲下去摸了摸尸体的手和脚,说:“她的肢体完全僵硬了,看来已经死了好几个小时——她是在夜里就被杀死了的。” 时尚女孩像是有些站不住似的,身体摇晃起来:“她……她怎么会被杀死呢?”她语气听起来有点滑稽,好像之前那个大汉就是该被杀死的一样。 “我们这里出了一个杀人魔,他杀人已经不需要理由了。”单身母亲低沉地说。 “天哪,怎么会这样……”女店员捂着嘴,眼里噙着泪花,“这么说,我们谁都有可能被杀死?” 她的话令我心中一颤,感到不寒而栗。有那么一霎那,我真的差点被她的话所误导,相信我们之中出了一个不需要理由的变态杀人魔,但好歹我及时冷静下来,让头脑中的理性思维占据了主导。我能做到这一点,是因为胖女人昨天说过的几句话这时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我相信不管什么事情总会留下痕迹的。我就不信有人在这间封闭的超市了杀了人,会一点儿蛛丝马迹都不留,我要把这件事情查清楚,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我深吸一口凉气,我想,我有点明白她为什么会被杀死了。

    突然,我的心中又震动了一下——对了,那胖女人昨天晚上神秘兮兮地跟我说,她已经调查出什么眉目来了,只要顺着那个线索查下去,就会弄清楚凶手的真面目——她在说了这番话之后的几个小时内,就被凶手杀死了。很显然,凶手也感觉到了她的存在是个威胁。可是——我又有些疑惑起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胖女人的调查应该是针对红头发小混混而来的,也就是说,对红头发小混混的威胁最大。现在,她被杀死了,难道凶手真的是…… 我的眼睛在眼眶里转动了几下,然后不由自主地瞥向那个红头发小混混,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也刚好望见了我。我心中一惊,赶紧收回目光,但他却恶狠狠地盯着我问道:“喂,你用那种眼神望着我是什么意思?” 大家都向我们两个望过来,我紧张而难堪地辩解道:“不……我只是……无意间望过去,没什么意思。” 红头发小混混横眉竖目地说:“你该不会也认为我是杀人凶手吧?” 我抖了一下,心中的惊骇更甚了。中年大叔走过来对红头发小混混说:“喂,人家都说了没有那个意思,你干嘛还不依不饶的?” 红头发小混混点了支烟,转过身去冷冷地说道:“哼,反正你们就没把我当好人,对吗?” 我不想他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以免对我心生怨恨。我将话题岔开,向众人问道:“对了,你们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脚步声?” 小白脸男生说:“晚上有人起来上厕所什么的,当然会听到脚步声,怎么了?”

    我摇着头说:“不,那不是普通的脚步声,而是一种缓慢而沉闷,没有生命气息的、怪异的脚步声。” 时尚女孩打了个冷噤:“你别说得这么恐怖好不好?现在的状况已经够瘆人的了。” “可是,我听到的脚步声真是这样的……” 面向我的单身母亲、时尚女孩和小白脸男生对视了一眼,都是一脸的茫然。小白脸男生摇头道:“我们都没有听到你说的这种怪异的脚步声啊。” 我十分惊诧:“这怎么可能?那声音虽然不是太大,却十分清晰,怎么可能只有我一个人听到?” 小白脸男生说:“不会是你睡迷糊了吧?” 被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不太确定昨晚的事是真实还是虚幻了。我只记得当时确实有点半梦半醒的。但不管怎么说我对那恐怖的脚步声印象十分深刻,不过现在也说不清楚那种印象是来源于梦里还是现实了。我后悔当时没掐自己的大腿一把来确认一下。正在暗自懊恼之际,我无意间瞥到旁边的女店员,发现她低着头,脸上略过一丝惶惑不安的神情——分明是对我刚才所说的话有所反应——但只是一瞬间,这种不自然的表情就被她掩饰过去了,她又恢复成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心中暗暗生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怪异表现,更不明白她为何要刻意遮掩。中年大叔这时说:“算了,现在先别说这些了,我们还是先把她抬到储物室里去吧。” 我在心里叹息一声——现在的状况越来越复杂了。我怀疑的目标开始飘忽不定,我现在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对谁的怀疑成份要多一些。但是我知道,让我们揭开谜底的时间不多了——现在储物室里已经有三具尸体了。

    15。三声枪响 200X年9月26日 晚上9:45 “喂,嘉,你要到哪里去?”小白脸男生坐在地上望着站起来的女友。时尚女孩转过头来说:“我有点饿了,去拿点东西来吃,你要吃吗?” “我不吃。”小白脸男生紧了紧身上裹着的桌布,“你要快点儿回来啊。” 时尚女孩望着他,叹了口气:“你看你那个样子,整个一天就缩在那里裹着块桌布,比我还怕得厉害,你还有点男子汉气概吗?” 小白脸男生辩解道:“我不是怕,是觉得有点冷,才裹着这块布的。” “你就是因为心里害怕才会觉得冷。”

    “嘉……又有人被杀了,你就不害怕吗?” “我当然害怕。我还指望着你保护我呢。你不是说会守在我身边一直保护我的吗?但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叫我怎么敢依赖你?” 小白脸男生涨红着脸说:“嘉,你别这么说,别瞧不起我!我说过的话就会做到的。” “是我想瞧不起你的吗?你想让我刮目相看倒是拿出点儿行动来啊。你整整一天都在这里窝着……” 他们说话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后面的对话我听不清了——其实这种恋人间的小吵小闹本来就不该让旁人听到的,会让别人笑话。可惜他们这会儿才意识到这一点。不过话说回来,没了这“小两口”的精彩对白作为调节,我倒觉得无聊起来,又只有对着前方发呆。过了一会儿,单身母亲走过来坐在我的身边,对我说:“咱们聊会儿天好吗?” “好啊。”我朝旁边挪了一点儿——百无聊奈的人显然不止我一个。 “我有一个可爱的五岁的儿子。”她望着我说,眼睛里流露出慈爱的表情。 “我知道。”我点着头说。

    “不,你不知道全部。”她忧伤地说,“我儿子,有先天性的脚部残疾。他……不能走路。” 我微微张开了嘴。 她显然陷入了回忆,眼睛望着对面的墙壁出神,低沉而缓慢地说:“我怀着他七个月的时候,打B超的医生就告诉我孩子的脚部有畸形,劝告我做人工引产,把孩子打掉。

    但我舍不得,我太爱他了,我为这个未出世的小生命付出了太多太多。所以,我不顾周遭的劝阻,坚持把他生了下来。为此,丈夫和我离婚了。他无法面对我的偏执和不可理喻,也无法面对儿子畸形的右脚——孩子的右脚没有脚趾头,而且右腿明显比左腿要细小得多。医生说,这孩子永远都只能生活在轮椅上……”

    她仰面朝天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不让眼泪淌下来,却无法掩饰声音的哽咽和嘶哑:“但是我却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儿子的脚真的无法医治。为了跟他治疗,我跑遍了全国的各所大医院,尝试了各种治疗方法,但是效果甚微。

    而我却花光了所有的钱,甚至把城里的房子卖了,搬到郊区的一所小房子里来。不过这些我都不在乎,只要我儿子的脚能治好,那什么都是值得的。” 我心中感到一阵阵酸楚,忍不住问道:“那现在,你儿子的脚好些了吗?”

    她昏暗的眼睛里划过一丝光芒:“是的,要好些了。我听一个老医生的建议,说要加强弱侧的被动活动,并适当给予按摩,促进弱侧发育。我坚持做了两三年,每天扶着他的右脚走路,并在睡前为他按摩脚部一个小时,果然有了些成效,现在我儿子已经能扶着家里的家具走上几步了。就这样我都高兴得难以形容,但我儿子还却不满足,他充满信心地对我说‘妈妈,我还要继续锻炼,我有个理想,以后要当短跑冠军呢!’——他还叫我先别告诉别人,说这是我和他之间的小秘密……” 听到这里,我已经泪流满面了,心中最柔软的部分被轻轻托起。出乎意料的,单身母亲居然没有哭,她舒出一口气,望着我说:“对不起,絮絮叨叨跟你说了这么多,都让你觉得烦了吧?” “不。”我摇着头说,“感谢你跟我分享你心中的快乐悲伤,还有——你儿子的小秘密。” 单身母亲凝视着我的双眼,许久,她用耳语般的声音对我说:“让我再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吧。” 她慢慢将嘴贴近我的耳朵,轻声说:“我想,我有些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外面和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我都知道了。” 我倏地瞪圆了眼睛,惊愕地望着她:“什么?你怎么会知道?”

    她讷讷地说:“都这么久了,我们也该想明白了,不是吗?” 我麻木的大脑机械地转动着:“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单身母亲从地上站起来,说道:“我也是猜测的,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不便讲给你听。我怕……影响到你。” 我觉得她越说我越糊涂了,正想再追根问底。单身母亲神情凄恻地望着我说道:“谢谢你陪我说了这么多话。以后,你好自为之吧。”说完转身离开了,绕到几排货架之后。我瞠目结舌地愣在那里,半天没能反应过来。她说我们都该想明白了是什么意思?说怕影响到我又是什么意思?她到底悟出了什么?既然她都想明白了为什么又不能告诉我们大家呢?一连串的问题在我焦躁不安地想象中急剧盘旋、越变越大,把我的内心压得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就在这时,我听到“砰”的一声枪响。这声枪响牵动我头脑也发生了某种爆炸。我似乎预知到发生了什么事,双眼一阵发黑。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奔到枪响的地点。眼前的一幕令我感到天旋地转——一分钟前还在跟我说话的单身母亲此刻倒在墙边,身后的墙上一摊血迹。子弹是从她的嘴里射向脑后的。而红头发小混混跪在她的身边,手里握着那把手枪。 “不——!”我声嘶力竭地狂喊着,眼泪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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