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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晋江独发

    城墙还是那日夜色中的城墙,却再也没有那日的旖旎和浪漫。钱程站在青瓦砖上,从多口往外看去,远远地只看见无数的毡房安营扎寨,近一些便是乌孙盔甲鲜明的骑兵,刀枪凌冽,战旗猎猎。

    最前面是一个高台,立着两根柱子,绑着两个人。钱程极目远望,依稀能看见一个衣衫破烂,身上血迹斑斑,头低垂了下来,而另一个身材稍稍瘦小,穿着乌孙的斜襟袄,呆呆地看往汾城的方向。

    钱程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大叫一声,发疯一样地朝着城墙下跑去,却被景恒之一把拖住,厉声喝道:“阿程你要干什么!”

    “陛下!陛下那是乌桑和方泽!”钱程语无伦次地大叫了起来,“我要去救他们!”

    “你怎么救他们?你还没到跟前就被乱箭射死了!别失了分寸,我们慢慢想办法!”景恒之声色俱厉地说。

    钱程拼命地摇头:“死了我也要救他们,都是我害了他们!”

    “你冷静点,你去了也救不了他们……”景恒之不肯放手。

    “你……你是不是打算就让他们这样死了?”钱程红着眼睛问道,“你瞒着我不肯说,是不是就是想等到事情无可挽回了才告诉我!你太狠心了!”

    景恒之愕然看着她,颤声说:“难道在你心里,我是这样一个人?”

    一旁有人听不下去了,哼了一声说:“钱大人,你说话好生无礼,陛下昨夜就派人去救人了,结果那邬赫逖设下了埋伏,十个大内侍卫差点都回不来。”

    钱程语塞,转身拽住景恒之的衣袖,恳求说:“陛下,你再想想,你那么厉害,一定能想出办法救他们的。”

    景恒之不忍看她期待的目光,他心里明白,昨夜的暗袭没能救出人来,那么现在要想从这千军万马中把这两个人活着抢出来,可能性微乎其微。

    “不如这样,陛下,我出去和邬赫逖说说,说不定他肯放人,”钱程趴在垛口,死死地盯着那个高台,喃喃自语说,“我把我所有的财宝都和他换,还要他想要知道的秘密都告诉他,只要他把人放回来……”

    忽然,钱程半边身子都趴到了垛口外,着急地说:“陛下,你快看,有人来了!”

    只见一个人从乌孙大营中策马而出,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城墙下,扬声高喊道:“上面的人可是钱程钱大人?”

    钱程定睛一瞧,大喜过望,冲着来人挥了挥手:“博袷大叔!是我!

    博袷冲着她行了个礼,大声说:“钱大人!你怎么忽然离开了我们乌孙草原?为什么被这些大乾人蒙蔽了双眼?是不是这些大乾人胁迫你的?你是我们圣山上神灵派来的,赶快回到我们草原上来吧,我们乌孙不能没有你!”

    钱程整个人都傻了,看了看四周将领们狐疑的目光,又看了看景恒之面无表情的脸,半晌才说:“博袷大叔,你弄错了吧,我本来就是大乾人,是昆莫叫人把我带到乌孙去的,我不是你们圣山上的神灵!”

    “不,不对,你教我们修筑了坎儿井,把圣山上的雪水引了下来,我已经挖通了一条短渠,圣山下的噶尔部落已经受到了神灵的恩惠,可是你走了,现在挖的一条暗渠忽然就迷失了方向,再也挖不通了,大人,你快回来吧。”博袷的声音带着一丝祈求。

    钱程差点没跳起来:“博袷大叔,你不能这么说啊,我没有拿你们乌孙的半毛银子,更没有签卖身契给你们,你们快点把我的侍卫和乌桑都放了,这样大家都好说,我再帮你们动脑筋,要是你们再绑着我的人,我再也不帮你们了!”

    “乌桑放走了你,罪无可赦!除非大人你能回来!”博袷摇头说,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忽然手舞足蹈了起来,“大人你错了!”

    “我什么地方错了!”钱程只觉得自己和他简直无法沟通。

    “大人你收下了我们昆莫的豹头,那豹头是我们昆莫给结义兄弟或者最心爱的王妃的!你既然收了,那就是我们乌孙的人,昆莫的人!”

    钱程差点一口血喷了出来:“昆莫没说啊!他从来没说过这句话,要不然我哪里敢收!你让他过来,我和他当面说!”

    “大人,不如你过来,你当面和我们昆莫说。”博袷狡诈地看着她说。

    “好,你先把人放了!”钱程跳着脚说。

    “大人,你那侍卫原本早就脱身,却又千里奔袭回来救你,现在奄奄一息绑在高台上;那乌桑,原来是昆莫帐前的侍女,荣耀万分,却为了你被族人唾骂,明天是最后期限,如果大人你不回来,昆莫就只能一刀砍了他们两个,大人你若是忍心,博袷也无话可说,若是大人看博袷不顺眼,那就给博袷一箭吧!坎儿井修不好,博袷还不如就此死去!”博袷看着钱程,忽然放声大哭了起来。

    钱程看看高台上的两个人,又看看涕泪纵横的博袷,心如刀绞,忍不住眼中流下泪来,喃喃地道:“陛下,陛下怎么办……”

    景恒之的脸色铁青,伸手从一旁的将士身旁夺过弓箭,弓如弦月,箭似流星,“啪啪啪”三箭射在博袷的前后,刚好成了一个三角,将他困在中间。他朗声道:“钱程乃大乾吏部尚书,生是大乾人,死是大乾鬼!回去告诉邬赫逖,有本事他就正大光明地和我来打一场,别拿着别人的生死来要挟人,这在我们大乾是最卑鄙无耻的行径,徒然让人瞧不起!”

    说着,他把弓箭一丢,拉着钱程,怒气冲冲地往阶梯下而去。

    钱程被拉得一步三回头,等到了城墙下,再也不肯走了,只是倔犟地看着景恒之不说话。

    “你想干什么?”景恒之盯着他问。

    “恒之,”钱程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低声说,“不如我先回乌孙去,把人救下来再说,想必那邬赫逖也不至于要取我的性命,等过一阵子,他的新鲜劲一过,我再找机会逃回来。”

    “好,你去,我不拦你。”景恒之冷冷地说,四下看看,从身后的侍卫身上锃的一声拔出一把刀来塞进了钱程的怀里,“只是你要去,就踩着我的尸体走出去!”

    钱程眼珠一转,强笑道:“恒之你言重了,好,我们回去,回去再想想办法。”

    回到府上,钱程连晚膳都没用,一头扎进了自己的卧房,强迫自己钻进了被窝,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半夜里,她从噩梦中惊醒,喘息着坐了起来,呆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就算一辈子做穷光蛋,也要去把方泽和乌桑救下来。

    她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四下瞧了瞧,只见巡夜的士兵不时地走过她的屋前,偷偷溜走想必没有可能。她不由得摸了摸腰间的玉佩,心一横,堂而皇之地往外走去。

    第一队的士兵看着她走过身边,面露狐疑,却没有阻拦。钱程急匆匆地闪过两队士兵,终于在大门口被人拦住。

    “我奉陛下之命有紧急公务,你们速速闪开。”钱程低声喝道,举起了手中的玉佩。

    门口的侍卫队长接过玉佩仔细看了两眼,为难地说:“钱大人,这个……深更半夜大人如此匆忙,不知道有没有陛下的手谕?”

    “都说了紧急公务,不信你亲自去问陛下,快闪开!”钱程声色俱厉地说着,夺步出了府门。

    她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府门旁的马槽里随手牵了一匹马,一夹马腹,飞一样地朝着城门疾驰而去,不到一注香的功夫,便来到了城门口。

    巨大的城门口有两个人,正在来回地走动,钱程来不及细看,翻身下马,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这两位小哥,这么冷天还要守城,辛苦了,我奉陛下之命,有紧急公务要马上出城,请小哥行个方便,这是陛下的亲赐之物。”说着,她从口袋中取了两锭银子,和着那个玉佩一起递了过去。

    那兵士也不言语,接过了银子掂了掂,钱程以为不够,在身上又摸了摸,这一阵子她衣食无忧,买东西从来不用花银子,身上所带不多,只好把手上的戒指摘了下来:“小哥,我就这些了,等我回来再多给你些……”

    话还没说完,那兵士抬起头来,犀利的目光仿佛要穿透她的身体:“你还会回来吗?”

    钱程吓得后退了几步,嗫嚅着道:“恒之……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说呢?”景恒之盯着她,淡淡地问道。

    钱程咬了咬牙,大声说:“陛下,你要是不让我去,他们俩要是死了,我……我恨你一辈子……”

    景恒之双手微颤,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让她恨一辈子好,还是让她去送死好。他深吸了一口气,忍耐着说:“你且再等等,不到最后一刻,不要自投罗网,等明天,说不定就有转机了。要是明天还没有办法,你去救人,我绝不拦你。”

    他顿了顿,又说:“明日子余便要回来,你难道不和他见上一面便走了?你忍心吗?”

    钱程迟疑了起来,,就在此时,夜空中忽然传来了清脆的响箭声,不一会儿,城墙上一阵骚动,一个将领急匆匆地从上面赶了下来,挥舞着手中的东西叫道:“陛下,陛下,乌孙王发来了战帖!”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今天是我例行休假啊有木有!可我老想着小程子这是肿么回事啊有木有!忍不住爬上来更新啊有木有!乃们忍心霸王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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