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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Chapter16

    赵枚不愿意和他在这里僵持,钱易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赵小姐。”

    站在离她几步的位置,钱易叫道。

    赵枚第一次觉得,钱易的出现十分可爱。

    宁承业也不是不识时务,“赵枚,你有事,我先走了,以后再去找你。”

    赵枚一点都不想着以后再见到宁承业,她问钱易,“他让你送什么东西?”

    “赵小姐请跟我来。”

    赵枚捂着围巾,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好,跟着钱易走过一个天桥,再往前走了几步,在小巷子里停了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卡宴。

    不透明玻璃,什么都看不出来,不过赵枚的心里像有什么预感似的,扑通扑通地跳。

    钱易拉开车门进了驾驶席,赵枚的手还没等到达门把手,车窗缓缓落下。

    真是眉目异常好看的男子,白皙面色,瘦削清隽的侧脸,光洁的脖颈被深灰色的呢大衣衬得更加高贵宜人。

    他气色不错,赵枚暗暗想。

    “快上车。”

    赵枚熟练地钻进车里,温暖的气息和座位上毛茸茸的毯子带来一阵温暖之气。

    车里有某种清冽中带着机械的味道。

    赵枚皱了皱眉头,将食指放在鼻子上。

    淡家儒没有关车窗,笑着说,“吹吹风会好一点,车载香水用完了,这次来得匆忙,没有来得及预备。”

    赵枚一下子心生暖意,这么久不见,他还愿意照顾她的一个小动作。

    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将一个女孩子这样放在心上的。

    “来参加万圣节舞会?”

    “是啊,他们都喜欢跳舞。”

    “可是你不喜欢。”淡家儒看着她的眼睛,又一次正中红心。

    “我当然不喜欢。”赵枚说,“我不喜欢一切运动。”

    漆黑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过来,“那是谁,在班级选运动员的那天,一早晨吃两碗面条,结果还是跑倒数第二名,晚上还犯了肠胃炎?”

    赵枚恼羞成怒,“淡家儒!不要老是提起那些童年糗事!”

    这样嬉皮笑脸轻松笑闹,不知道是阔别了多少时间的轻松欢愉。

    淡家儒轻轻一叹,“我老了,才老是回忆旧事。”

    “老?”赵枚惊奇,“你比我大8岁,我还没过生日,未满20岁,你也只有28而已。男人四十还一朵花呢,你连花骨朵都还不是。”

    淡家儒看着她,淡淡的温文笑颜。

    赵枚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这样很好。”淡家儒说,“你活泼了许多。”

    “我在哪里都一样。”

    区别只是将有关他的记忆封存地是否全面严整。

    “你怎么会来?”

    淡家儒笑笑,摸摸她的头,干燥温暖的手指划过她的脖颈,“去上海出差,想起你在这里,就顺便拉看看。”

    他总是这样轻描淡写。

    “刚刚那个男孩子看起来不错。”

    “嗯?”

    “在门口跟你说话的那个。”

    赵枚一愣,在双手紧握瞪大双眼,“你下车了?”

    “刚才跟钱易下去看了看,天太冷,我就回车里来了。”

    赵枚简直想要冲宁承业发一阵火,“谁认识他?第一次见面就说这说那的。”

    “开始懂得任性了?”淡家儒的声调沉郁低柔,尾音上挑,麻酥酥地醉人。

    我一直都任性,对着你不忍心罢了。

    赵枚在心里答。

    她不喜欢淡家儒这样云淡风轻像讨论天气晴朗还是阴沉,晚餐吃羊排还是牛排一样讨论她身边的男孩子。

    她只想要一个淡家儒,并不想要别人。

    “晚上吃什么?”

    “日本料理。”

    “今天这么冷。”淡家儒微露疑惑。

    就是要冷死。

    赵枚暗暗咬牙。

    “你生气了?”淡家儒敏锐地问。

    赵枚低下头,摆弄自己围巾的下摆,“你明知道我的心意。”

    反正在他面前,自己一直都没脸没皮。

    淡家儒最终让钱易把车开到了一个高级会馆。

    点了几个热菜,还有中式点心,都是热腾腾的。

    淡家儒轻叹了口气,“生气为什么不愿意直说,反倒要七拐八拐,不是每个人都愿意猜度你的意愿,你这样难免要吃亏。”

    “我不需要他们都明白。”

    淡家儒摇摇头,给她盛了碗热汤,“太过倔强的话总是要吃亏的。”

    赵枚怔怔地看着他。

    他两眉之间有一道极浅的褶皱,双颊比原来稍微多了点肉,凹陷也不是那么明显了。

    “那个姐姐给你照顾的很好。”

    “哪个姐姐?”

    “Alice不是么?”赵枚吸了吸鼻子,告诉自己这只是鼻炎,不是哭泣的前兆,“我在杂志上看见你们订婚典礼,还穿中式唐装。”

    赵枚忽然觉得呆不下去了,100块钱的愿望只实现了一部分,她看见了朝思暮想的容颜,可是他不是她的,她要不起淡家儒。

    真是可笑,怎么会跟小男孩一样单纯,淡家儒的身家是不可计数的100块,竟然想要轻而易举用一个愿望就得到他。

    赵枚跟自己做过无数次的心里建设,再也不要做出一副死缠烂打的姿态,再也不他面前因为他的眼神一个动作而把心抛得高高的,再一次有一次跌下来,这应该是个美丽的夜晚,今天是万圣节,她可以做出一副,虽然不是很千娇百媚,但是至少可爱体贴的样子,陪他吃一顿饭,说说无光痛痒的家常话。她那么久没看见他,她应该那样做的。

    可是她做不到,她的心眼儿那么小,那么小,面对别人的额时候可以云淡风轻,一到淡家儒面前就完蛋,就控制不住,嫉妒地脸都变形了,像个怨妇。

    赵枚飞快拿起来座位上的羽绒服,“我同学看不见我会不放心,我先走了。”

    她都不敢看淡家儒的表情,就夺路而逃。

    眼前的景物都被泪水朦胧了,北京的街道是那样的相似,结构是那样的对称,模糊的视线什么都看不见,无法控制地忧愁和委屈都全书从蠢蠢不安的压制着它们的大石下涌现出来。

    有自行车驶过,有人骂她没长眼睛。

    冬天的地面冷又硬,她被碰倒在地上,腰部发出了一声骨头相错的声响。

    寒冬傍晚的风是那样的锐利如刀,南方水土养大的小怪兽终于在北方的干燥寒冷的空气中瑟瑟发抖,赵枚像个傻瓜一样抱着膝盖坐在地面上,有人看她,看就看吧,反正又不认识她。

    这样自暴自弃,她太想要一个男人,反倒让自己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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