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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Chapter1

    透过窗户上凝结着的水珠,她看见外面的月亮又大又圆,高高地悬挂在天际。

    在高度污染的北京,真难看见这样的月亮。

    她像孩子一样笑了,露出一颗小小的虎牙,左脸上一个浅浅淡淡的梨涡,几分天真浪漫的娇俏。

    不知道是她的轻笑,还是她轻微震动的胸腔,让他翻了个身,手臂搭上她的肩膀,脸凑到她的颈窝。

    温热的呼吸直接喷上她的肌肤,她觉得有点痒,向后瑟缩了一下。

    同时也觉得有点疼,他,刚才实在太过凶猛,让她觉得他好像是禁欲了几个月。

    他仍旧没有睁眼,然而下意识地把蚕丝被向上托了托,盖住她□的肩膀。

    一阵暖意袭来,她却觉得心里有些凉。

    她费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动作,一寸一寸从他虚空的怀抱中挪出去,身体好不容易挪到床边,膝盖逐渐下移,却碰上了床沿,她借着月光看,这才发现两个膝盖上各自一个鸡蛋大小的乌青。

    她还没等擦擦眼角因为疼痛不受控制涌出的泪花,床头柜上的台灯“啪”一声亮了,他双肘撑起身体,看着她的脸,“你怎么了?”

    她摇一摇头不说话,她本来打算乘他不注意偷偷溜走,谁知道他这么容易就醒了。

    不过也不觉得多奇怪,他一向浅眠。

    “我要回去。”她说。

    他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凌晨3点,你让我怎么放心。”

    “我开车来的。”

    他懒洋洋地看他,笑容宠溺,语气却是鄙夷,“就你那个烂车技,你开车我才不放心。”

    她坐在床边,低着头听他训,一句话都不说。

    他随手捞到枕头边的灰色真丝睡袍,蹙着眉头下床,走到她面前,在地毯上盘膝坐下。

    像一只漂亮的野兽。

    温暖的双手握住她的小腿,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黑眸在她的乌青上停驻,他抬起一只手,指尖试探着在她的膝盖上轻轻按了一下。

    她抽吸一口气,小声说,“疼。”

    “你啊,”他无奈,俊秀的眉头皱起来,“你总是这样粗心大意。小时候就是这样,手上全是一道一道的划伤,也不知道是从何而来的。腿上的乌青,不知道是在哪里碰得,现在都二十几岁了,还是这样。”

    他对着她的乌青,小心翼翼地呵气,她扭头看窗外,眼眶酸热,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家儒,我要回去了,明天早晨还要上班。”

    他把脸颊贴在她的腿肚上,委屈地说,“可是我想你陪我睡到早晨。”

    明明是30几岁的人了,竟然像孩童一样撒起娇来,她心里软成一片。

    咬着唇,柔声道:“医院有规章制度,我不能迟到。”

    他的声音一点一点冷下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孤身一人在北京工作,回香港不好么?淡氏投资的私立医院里面,随便你选哪个科室,我都可以让你进去。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这份工作如此执着?”

    她面无表情地说,“这是我的事业。”

    淡家儒松开她,站起身来,脚尖碰触到地毯上散乱的衣服,柔声一笑,讽刺意味十足,“赵枚小姐,原来你眼中的事业就是这样。那么我问你,你一个月的工资是否够买地上的这一套衣物?”

    赵枚脸色煞白。

    “淡家儒,你是不是一定要用这种方式羞辱我?”

    “羞辱你?”他竟然笑起来,面色有几分病态的苍白,唇角锋利,带着十分锐意,“我看我就是太宠你了!”

    赵枚低下头,围着被子到地上拉窗帘,也不管他在看,直接松了被子,光着身子开始在地上捡自己的胸衣,坐在床边费劲地扣起来。

    淡家儒大步上前,膝盖顶开她的双腿,把她的身体推倒在床上。

    胸衣歪歪扭扭地,眼角有一道泪痕,淡家儒觉得他的小玫瑰看起来有几分狼狈的滑稽。

    右手狠狠捏住她的下巴,“你究竟想要什么?”

    她偏过头不看他深邃的黑眼睛,低声说:“我什么都不想要。”

    淡家儒忍不住扬起音调,“你说什么?”

    赵枚猛然转过头和他对视,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像燃着一把火,“我就是不要我的一切都由你来施舍!我的一切成就都要依托于你,我的命运要掌握在你的手上,我的未来要由你决定,我的家人都要依赖着你生存,你就是我的天!我不想要这样。”她闭上眼睛,眼泪滑下来。

    更何况,他让她回去,可是她回去了,又何尝有位置?

    淡家儒忽然低下头,极其温柔地吻上了她的唇。

    她激烈挣扎,他使劲儿地将她的双手按在床上。

    明明是如水凉夜,可是他的唇却极其火热,带着春风化雨的温柔,他的舌头在她牙关处打转,滑过她有点突出的小虎牙,在她的牙龈上极其耐心地画着圈。

    她轻微地颤抖了一下,牙关轻轻颤抖,张开了一个微小的缝隙。

    他的舌尖就这么探进她温暖的口腔。

    她柔软温热的口腔内壁好像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样,在春风中瑟瑟地,羞怯地发着抖。他环绕着她的小舌头,坚定地极其温柔地在她口中攻城略地强势进攻。

    ……

    一觉醒来,赵枚看着自己腕间的手表,九点整。

    她吓了一跳,她已经很久很久都固定在七点钟准时起床,像闹钟一样精准。

    遇见淡家儒,她总是失控。

    而他在沉睡。

    她看着他的侧脸,极其珍视这个男人如此单纯澄净绝对不会在外人面前出现,绝不会让媒体报道的一面。

    这是她的。

    只是她的。

    她定定地看着他,大概是半分钟。

    然后她抱着自己的一摊衣服去隔壁客房穿戴整齐,又悄悄推开卫生间的门洗漱。

    她胡乱裹着羽绒服,脚上穿着厚重的雪地鞋,到楼下车库开自己小小的mini cooper。

    其实对于赵枚来说,自己开车远没有坐地铁舒服。

    可是淡家儒不会同意她去挤地铁,淡家儒说她身上的衣服抵得上一个月的薪水,可是赵枚何尝需要那些?

    手脚没多少力气,车子启动时总是特别慢,她手有点抖,开出小区才好一点。

    手机的短信音响了,她没解锁,看见那上面显示着来自“A家儒”的短信,“你走得太快,好像在逃跑。”

    恰好红灯,这个时间北京很堵,前面一排黑压压的车子。

    她趴在方向盘上,难过到心中闷痛。

    赵枚就是有齐天大圣的通天本领,也逃不过淡家儒的五指山。

    赵枚直接开回家,换了件连帽衫,运动裤,换衣服的时候发现全身都是他的痕迹。

    就好像私人物品的标志。

    下楼到costa咖啡店叫了一杯双份的意大利特浓咖啡。

    “如春,是我。”她给实习导师苏如春医生打电话,“我今天急病,实在去不了医院了,跟你请个假。”

    淡家儒,确实是她治不好的病,即使她在大学到博士的六年,专业课平均GPA3.8以上。

    “丫头,你是不是知道今天上午我有四台手术故意翘班不来?”

    赵枚听着苏如春清润的话语,觉得心中郁结微解,“怎么会这么少?我还以为今天你要有八台手术。”

    苏如春好脾气地接道:”大小姐,你说的没错。上午四台,下午和晚上加在一起四台,正好八台。”

    赵枚呵呵笑。

    苏如春低声嘱咐,“照顾好自己,别急着上班。要不要我晚上去看看你?”

    赵枚说,“苏老师,别忘了我自己也是医生。”

    苏如春沉吟片刻,说,“你要是有事别忘了找我。”

    赵枚说,“好。”

    赵枚25岁,北京协和医科大学博士生在读,在协和医院神经外科实习,苏如春是她的导师。

    苏老师是国内神经外科界的青年翘楚,年轻俊朗,温文儒雅。在颅内显微手术方面尤其出色,甚至曾经在世界最顶级的医学期刊《柳叶刀》上发表文章。

    她很庆幸可以有他做老师。

    放下电话,赵枚微微一笑,思绪一下子又全部被淡家儒占据。

    时尚杂志编辑亲切地叫他DD,Daniel Dan。

    淡家儒。

    赵枚在一个路边小店花十块钱买了一个薄薄的道林笔记本和一支黑色水性笔,在笔记本微黄的扉页上写下这个名字。

    她想要写下和淡家儒有关的一切,当然这个本子的页数太少,远远不够。

    过了这么多年,她和淡家儒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每次和他在一起都觉得和他无比贴近,仔细考量,却发现没有任何名词可以定义他们的关系。

    她觉得有点可悲,尽管无数女人明里暗里羡慕过她占据的位置。

    无疑,淡家儒是一个玉树临风,温文尔雅的男人。

    大部分每个月都要在街头报刊亭买一份时尚杂志的女人和大部分关注财经杂志的男士,都会觉得这个名字无比熟悉。

    因为淡氏旗下针对不同人群不同购买力的各线护肤品,香水,化妆品,总销量在近年直逼产业双巨头雅诗兰黛集团和欧莱雅集团。

    而淡家儒,是淡氏企业的新一任掌门人。

    同时,是许多名门淑女,豪门贵妇,模特明星的梦中情人。

    而她,大概算得上是他的童养媳。

    只因为他的一时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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