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五十五章 一鼓盈二鼓衰
秋天的正午，天气热的吓人。何况我的身上缠满了绷带，样子就像一个忘记了包手脸的木乃伊。就更加燥热难耐了。屋外锣鼓喧天，山上山下骂声不绝。我实在是躺不住了，伸手要回了我的长刀，招呼人道：“准备担架，抬我出去走走。”
一行人先是奔了最热闹的前山。还没有走到，盗跖已经得到了通报急急的跑过来：“少伯，你怎么来了？快回去好好静养！”我朝他挥手：“哎~，我没事的。大敌当前，我怎么可能躺的住。”“少伯，你抱着口刀做什么？”盗跖好生奇怪，在他眼里我一向是连根草棍都懒得拿的主。
我摇了摇头：“这不是刀，是荀傲。”我眼神淡淡的看着他，盗跖闻言仰头叹息了一声：“对，荀傲依然会和我们一起去砍人的。”我们一起来到关卡的高处向山下望去。但见山下楚军的样子大出我的意料。
“老大，楚军怎么既不结营也不列队？就这么乱哄哄的哪都是啊？”原来三万敌军在山下竟然放了羊，东一堆西一块的攒着堆找树荫乘凉。躺躺卧卧，松松散散的在山下趴了一大片。战马也都被放开了四处找着青草啃，只是不时有一些人跳起来跺着脚和山上的喽兵对骂。
只有稍后的地方，列着的一支楚军的方阵，倒还算齐整，远远的只见方阵头里的战车上高悬着将旗。想来那里便是熊缴和哥波所在的中军了。
“开始他们挺精神来着！”盗跖挠了挠头：“还列队往山上攻了几次，现在估计是看我们不动，他们自己又骂累了吧？”我点点头：“折腾的还不够，看他们累了我们就假装往山下冲一冲。等他们列好队就赶紧撤回来。”“好，我这就安排。”
身边几个大嗓门的喽兵正在朝山下破口大骂，震的人耳膜‘嗡嗡’的响。我捂了捂耳朵：“老大，告诉弟兄们多敲锣鼓，省点嗓子，喊累了还得多喝水，多浪费啊！”盗跖嘿嘿一笑：“咱们守着水源嫌费水，人家山下取水还可要比我们远的多啊！”
我忽然想起，我们这里是淇水的上游，敌人喝的水可都是从我们这流下去的啊。“老大，快派人断了敌人的水源！”“淇水这么大，怎么断呢？筑坝吗？”盗跖一脸的难色。“笨蛋，断了水源的意思是让敌人没法喝水，不是让他们喝不到水！”
盗跖有点恼怒：“你就明白说不好吗？”“老大，派人去把水弄脏了不就行了？让他们看着水都没法喝，越是喝不到就会感觉越渴，让他们最后实在忍不住，捏着鼻子喝了，就得连饭一起吐出来啊！”盗跖使劲一拍脑袋：“少伯，你真是一个天生的坏种！我这就带人往淇水里撒尿去！”
比起前山的喧哗，后山倒是另一种热闹。我刚一搭眼，就忍不住惊叹了一声：“哇！好浓烈的艺术气息啊！”
但见几百条五颜六色的动物正在被上千人折腾着，‘哞哞’的叫声此起彼伏。在这之旁是堆积的象小山一样的尖刀和柴草。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弄明白，这些动物真的是牛。要说哥波部下的眼力还真是不错，只见这些牛个个的膘肥体壮，腚大腰圆。当真都是些好牲口。
找到文种就更费劲了。他满头满脸都是一条一道的赤橙红绿青蓝紫，正举着两支笔，给一头加工了一半的牛做‘牛体彩绘’呢。在他的身边，赫然站立着同样多姿多彩绮罗。我没出声，仔细看了看绮罗的作品：只见她在牛身上画了两个鲜红的桃子，桃尖朝下，然后正在画一根棍把桃子穿起来。
我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是什么玩意？”正专心致志的两个人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我，绮罗扭捏一笑：“这是一箭穿心嘛，你都不知道&#8226；&#8226；&#8226；&#8226；&#8226；&#8226；？我被她画什么不像什么的绘画天份吓得不轻，挑起大指赞了一下：“你真够狠！”
我转向文种：“老文，我不是说让你给牛披上布吗？”文种的样子倒是恬不知耻：“我试验了一下，直接在牛身上画效果不错，而且这样的话牛不是跑的更快了嘛！”“你个财迷，就是舍不得布是不是？”我忍不住笑骂他：“别说，大白天的我都没有看出这东西是牛。”
文种摇了摇头：“可是它‘哞哞’一叫就得露馅，能有几个人傻的像你一样不知道牛是怎么叫的啊？”我低头想了一下，便有了主意：“你不会把牛的嘴巴勒起来啊？别勒太紧，这样试试看牛能叫出什么动静来。”
文种当场叫人做个试验瞧瞧。一头青面獠牙的‘彩绘牛’立时便被牵了过来，勒住了嘴巴。它眨巴着委屈的大眼睛莫名其妙的望着众人，就是不肯叫。文种身先士卒，狠狠的踹了一脚它肥沃的屁股，只听那被半捂了嘴的畜生大叫了一声：“呜哇~”绮罗带头鼓掌：“试验成功了哈！”
我在心里暗想：“要是这东西张嘴能叫出‘哇塞！’来，那多可乐？”
一个下午转眼之间便以过去，天色已近黄昏。盗跖带领喽兵在这半天之内，假装冲锋了六回，到第六回的时候，楚军躺在地上甚至连眼皮都懒得睁了。而且不时有人跑到一边吐上一会，我知道，那肯定是因为刚才对着山上骂的太欢，口渴难耐最后喝了淇水的水的。盗跖也真够狠的，带着人不止往淇水里撒了尿，甚至还&#8226；&#8226；&#8226；&#8226；&#8226；&#8226；，反正是想想都恶心。
山上倒是另一番景象，大寨里所有的锣鼓都被运到了前山，盗跖还嫌不够热闹，索性把笙管笛箫也都弄来凑数。一时间整个尧山上吹吹打打，鼓乐喧天，弄的每个人的脸上都喜气洋洋的。知道的这是在打仗，不知道的说是娶媳妇也必定有人肯信。
我看看时辰和火候都已差不多，便凑到盗跖耳边说：“差不多了！”“啊？你说什么？”四周实在是吵的太够可以了，这么近都听不清。我只好连说带比划的告诉他：“趁着这个乱劲让文种把牛都牵到前山来待用。然后停止奏乐，下战书给楚军，给他们时间整队。”
盗跖不解：“这么乱着冲下去不是更好？那多出其不意啊！”“什么啊，把敌人聚到一起来牛群才好撞啊，现在敌军这么散，牛得跑多少冤枉道啊！”
不多时，在乐队欢天喜地的伴奏声中，五百条被画的不像个牛样的动物，迈着矫健的步伐来到了前山。大家七手八脚的在牛角上绑尖刀，在尾巴后面拴柴草，然后一桶一桶的倒桐油，忙的不亦乐乎。
盗跖招手叫过一名唤作秦卿的小头目：“你去一趟，见到楚军就说白天里太过炎热，敢不敢现在厮杀个痛快？我们给他们整队的时间，绝不趁乱偷袭！”
时间不大，秦卿跑回来禀报：“楚军回复，立时决战！”顷刻间，只见山下的楚军已经开始聚拢，行动非常的迅速。战车巡梭向前，徒兵一对对一列列整齐排列，刀枪并举，甲胄鲜明。盾牌手紧紧簇拥护住了中军，弓箭手拈弓搭箭气势傲立苍穹。骑兵上马，马蹄刨地，踢踏有声。好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盗跖耸了耸鼻子：“难道是没把他们折腾够？怎么一点也看不出连累带渴的样子？”我心里倒是觉得有数，楚军能纵横天下毕竟不是纸糊的，折腾了一下午，虽然士气和体力都打了折扣，但是面对生死相搏，他们还是会鼓起所剩下的全部精力的。
刚才热热闹闹的鼓乐声已经停了，山上山下立时清净了很多。我想，这就是大战前的寂静了吧。楚军将领口中的号令声能直传到山上，只是有些听不清。然后是楚军士兵齐刷刷的脚步声‘哗哗哗~’
这种气势和军威很有震慑力，我想要提醒盗跖不能再让大家这么老老实实的看下去了，以免喽啰们被吓住，折了锐气。一转头，盗跖和文种也正看着我。于是我点了点头，抓起身边的长刀，尽量用淡淡的语气说：“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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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先是奔了最热闹的前山。还没有走到，盗跖已经得到了通报急急的跑过来：“少伯，你怎么来了？快回去好好静养！”我朝他挥手：“哎~，我没事的。大敌当前，我怎么可能躺的住。”“少伯，你抱着口刀做什么？”盗跖好生奇怪，在他眼里我一向是连根草棍都懒得拿的主。
我摇了摇头：“这不是刀，是荀傲。”我眼神淡淡的看着他，盗跖闻言仰头叹息了一声：“对，荀傲依然会和我们一起去砍人的。”我们一起来到关卡的高处向山下望去。但见山下楚军的样子大出我的意料。
“老大，楚军怎么既不结营也不列队？就这么乱哄哄的哪都是啊？”原来三万敌军在山下竟然放了羊，东一堆西一块的攒着堆找树荫乘凉。躺躺卧卧，松松散散的在山下趴了一大片。战马也都被放开了四处找着青草啃，只是不时有一些人跳起来跺着脚和山上的喽兵对骂。
只有稍后的地方，列着的一支楚军的方阵，倒还算齐整，远远的只见方阵头里的战车上高悬着将旗。想来那里便是熊缴和哥波所在的中军了。
“开始他们挺精神来着！”盗跖挠了挠头：“还列队往山上攻了几次，现在估计是看我们不动，他们自己又骂累了吧？”我点点头：“折腾的还不够，看他们累了我们就假装往山下冲一冲。等他们列好队就赶紧撤回来。”“好，我这就安排。”
身边几个大嗓门的喽兵正在朝山下破口大骂，震的人耳膜‘嗡嗡’的响。我捂了捂耳朵：“老大，告诉弟兄们多敲锣鼓，省点嗓子，喊累了还得多喝水，多浪费啊！”盗跖嘿嘿一笑：“咱们守着水源嫌费水，人家山下取水还可要比我们远的多啊！”
我忽然想起，我们这里是淇水的上游，敌人喝的水可都是从我们这流下去的啊。“老大，快派人断了敌人的水源！”“淇水这么大，怎么断呢？筑坝吗？”盗跖一脸的难色。“笨蛋，断了水源的意思是让敌人没法喝水，不是让他们喝不到水！”
盗跖有点恼怒：“你就明白说不好吗？”“老大，派人去把水弄脏了不就行了？让他们看着水都没法喝，越是喝不到就会感觉越渴，让他们最后实在忍不住，捏着鼻子喝了，就得连饭一起吐出来啊！”盗跖使劲一拍脑袋：“少伯，你真是一个天生的坏种！我这就带人往淇水里撒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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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种摇了摇头：“可是它‘哞哞’一叫就得露馅，能有几个人傻的像你一样不知道牛是怎么叫的啊？”我低头想了一下，便有了主意：“你不会把牛的嘴巴勒起来啊？别勒太紧，这样试试看牛能叫出什么动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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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跖招手叫过一名唤作秦卿的小头目：“你去一趟，见到楚军就说白天里太过炎热，敢不敢现在厮杀个痛快？我们给他们整队的时间，绝不趁乱偷袭！”
时间不大，秦卿跑回来禀报：“楚军回复，立时决战！”顷刻间，只见山下的楚军已经开始聚拢，行动非常的迅速。战车巡梭向前，徒兵一对对一列列整齐排列，刀枪并举，甲胄鲜明。盾牌手紧紧簇拥护住了中军，弓箭手拈弓搭箭气势傲立苍穹。骑兵上马，马蹄刨地，踢踏有声。好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盗跖耸了耸鼻子：“难道是没把他们折腾够？怎么一点也看不出连累带渴的样子？”我心里倒是觉得有数，楚军能纵横天下毕竟不是纸糊的，折腾了一下午，虽然士气和体力都打了折扣，但是面对生死相搏，他们还是会鼓起所剩下的全部精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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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气势和军威很有震慑力，我想要提醒盗跖不能再让大家这么老老实实的看下去了，以免喽啰们被吓住，折了锐气。一转头，盗跖和文种也正看着我。于是我点了点头，抓起身边的长刀，尽量用淡淡的语气说：“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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