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江山美色 第四十五章 意外惊喜
“你的主子是谁？”朝颜突然问了一句。
“对啊，别老是岔开问题，谁派你来的？”江若梓恶狠狠地道。
“这个……”黑衣女子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却没有前面几个问题那样回答得爽快了。
“怎么，你家主子很可怕？”江若梓一挑眉，顺手把朝颜拉了过来，“有他可怕没有？”
“喂！”朝颜不满地瞪着她。
“主子对小姐并无恶意。”黑衣女子摇了摇头，就是不肯吐露名字。
“那么，你叫什么？”江若梓想了想，换了个问题。
这样都不肯说，看来她背后那个人的身份就是她的底线所在了，不过……在夜月和朝阳的双重折磨下都死咬着不开口，难道她那主子的手段更可怕？那自己不就是被一个真正的变态惦记上了……现在她开始怀念秦冰的药了，刑部里的犯人，包括赫连樱这块木头，在他手里还不一样乖乖开口招供？
“三号。”黑衣女子对自己的名字倒没有隐瞒的意思，可是……
三号，这算是名字么？江若梓无语。
“既然问不出来，干脆处理掉算了！”朝颜不耐烦地道。
“还是等等吧。”江若梓心中一动，否决了。
的确，目前从这个三号身上确实看不出什么恶意，还是等事情再清楚一些再说吧，免得又结下不必要的梁子。
“怎么，审问完了？”说话间，夜月拖着一整棵树干走进洞来。
“这是‘干柴’？”江若梓满头黑线。
“足够烧一晚上了，免得麻烦的女人又着凉发烧。”夜月淡淡地道。
江若梓气结，但也无言可答，只暗暗发誓这回回去后每天把苏涵清教的心法练一百遍，再让秦冰多配点增加内功的药当糖果吃，就不信练不出名堂来！
还没等她想完，夜月左手一扬，指尖闪耀着银光点点，在半空中纵横交错，几息之间，一棵粗大的树干就分裂成无数粗细均匀、纹理平整的小木条，在角落里整整齐齐地堆成一堆。
“我发现……你就算失业了至少也可以去劈柴。”江若梓喃喃自语着，伸手拿起几根木条加进有些暗淡了的火中。
夜月懒得理她，自顾在山洞一角坐下来。
“坐近一点，会冷。”江若梓皱眉道。
“我又不是你。”夜月白了她一眼，闭上了眼睛。
“你……”江若梓咬牙切齿，却最终是叹了口气，慢慢地挪过去，轻轻地抓住了他的右手。
“干什么？”夜月顿时一僵，待得察觉到自己反应有些过度，又缓缓放松了自己。
“看看你的伤。”江若梓说着，小心地挽起了他的衣袖。
“都差不多了，秦大夫的药很好。”夜月说着，终于还是没有拒绝她。
“那也要按时换药，免得反复感染。”江若梓一边说，一边拆下绷带。
果然，右臂上那被一剑穿透的伤口已经好好地结了痂，估计脱落后就没事了，只是附近的皮肤微微有些发红，应该是绷带绑得太紧，不透气而闷出来的。
“说了没事了。”夜月不自在地道。
江若梓不答，从怀里取出药瓶，重新上药包扎，却将绷带绑得松了些。
再翻过他的右掌，掌心一道淡红色的痕迹几乎已经愈合，连药都不用上。毕竟那一剑只是为了放血去毒，只轻轻划破了皮肤罢了。
“吃下去。”江若梓换了一瓶药，倒出一粒散发出清香的碧绿色药丸塞进他嘴里，“以防体内还有潜伏发作的余毒。”
“我很好奇……”夜月吞下药丸，微微挑了挑眉，“你明明是毫无准备地出事的，为什么身上别的东西都没有，就带着这么多种类的药？”
“秦冰塞在我身上的。”江若梓耸了耸肩，一摊手，“你应该知道他的个性，讲道理是没有用的，有这闲工夫不如乖乖顺他的意带着就是，反正不重，也不累赘。”
“你太宠他了。”夜月轻声道。
“能这样宠着一个人，也是一种幸福。”江若梓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而我，心甘情愿。”
“我对他越来越好奇了耶。”朝颜盘膝坐在干草上，一手托着下巴，满眼的期待。
江若梓顿时垮下了脸。她倒不担心秦冰，秦冰听话得很，倒是苏涵清……唉，碰上朝颜，会不会拆了皇宫啊？
“那个人怎么处置？”夜月突然道。
“嗯……”江若梓抓了抓头发，又开始伤脑筋。
杀了？连战场都去过了，她倒不是到现在还接受不了杀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种感觉，这个人……嗯，还是不要杀的比较好。可是，不杀的话，又不能就这么放了，难道要一路带着么？
“处理掉一了百了。”朝颜插口道，“让我来，保证干干净净，让她连一根头发都不剩下！”
敢情比起毁尸灭迹来，这几个是一个赛一个的擅长么？江若梓只能苦笑了。
“你是不是想到别的什么了？”夜月道。
“没有，只是……”江若梓一皱眉，把心底一个模糊的念头压回去，又看看那个三号，好奇道，“我们在讨论怎么分尸的问题啊，你就没有意见么？”
“杀了我吧。”三号苦笑道。
“你想死？”江若梓愣了愣。这女人不是说对她们没有恶意吗？那干什么想死……
“我的双手，怎么也无法恢复如初了吧？”三号平淡地道，“组织不需要无用之人。”
江若梓愕然，这人，为什么还能如此平静？而最重要的是，既然她都存了死志了，那为什么还不肯说出幕后之人是谁？还是说……那并不是被使用了什么恐怖的手段，而是值得她为之效死的人么？
“退后！”白影一闪，夜月已出现在她面前。
“怎么了？”江若梓吓了一跳，第一次看到夜月如此紧张地表情呢。
夜月面对着黑漆漆的洞口，左手笼进衣袖中，目光沉凝，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见他不说话，只全神戒备，江若梓又忍不住回头看向朝颜。
“不要看我。”朝颜一摊手，无奈道，“我不会武功，听风辨位之类的我可不会，谁知道他怎么了。”
“我以为你万能呢。”江若梓白了他一眼。
“不用鬼鬼祟祟的，既然来了，为何不出来见见。”夜月冷冷地道。
“真的有人？”江若梓退后了几步来到朝颜身边。若是敌人，她的任务就是不要再给夜月添不必要的麻烦。
“不愧是冥血阁的第一杀手。”洞外传来一声轻笑。
一听到声音，朝颜脸色一肃，双手飞快地结印，几乎可以看到一道银色的流光擦过夜月的身子冲出去。
“不行！”江若梓的身体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整个人冲上去扑倒了朝颜，硬生生地阻止了他后面的动作。
“你干嘛？”朝颜恶狠狠地瞪她。
“那个……”江若梓干笑了几声，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个声音，好像是……
“星祭神殿的奥术也不过如此。”随着淡然的话语，洞外缓缓走进来一个人。
淡淡的蓝衫，披散的长发，漠然的表情，就算是烧成了灰，江若梓也不可能不认识他。
“苏贵君。”夜月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过警惕倒是放松了不少。
“原来是你的贵君啊，难怪这么紧张。”朝颜毫不在意自己被压倒的姿势，眸中飞快地掠过三分算计。
紧张？我比较紧张你好不好！江若梓翻了个白眼，最终没敢说出口。
朝颜是很厉害没错，不过对于苏涵清的恐惧那是根深蒂固的……
“这位公子是陛下的新宠么？”苏涵清面无表情地打量着还以一种极度暧昧的姿势倒在地上的两人。
“涵清……你怎么会在这里？”江若梓条件反射似的一跃而起。
“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朝颜撇撇嘴，自己站起来。
江若梓只觉得额头的青筋一阵跳动，什么跟什么啊？话又说回来，究竟谁是“新人”，谁才是“旧人”？
“是不是我来的不是时候？”苏涵清挑了挑眉。
“怎么会？”江若梓陪笑道。说实话，平时虽然总说一见他肯定没好事，但在这个时候能有苏涵清在旁边，她还真是安心不少。
苏涵清的目光在洞中转了一圈，手一招，原本角落里的一块大石头就被移了过来充当椅子。
朝颜的神色一下子正经起来，虽然因为江若梓的阻挡，他的奥术并没有完成，但光是那一下也不是好接的，可这个男人走进来的时候，连衣衫都没有乱一点。还有这份凌空移动巨石的内力……不知道和夜月比起来谁胜谁负？
“少主。”地上的三号挣扎着爬起来，让自己变成跪的姿势。
“少主……”江若梓一呆，转头道，“她是你派的人？”
“我原以为你会更聪明一点的。”苏涵清捂着额头叹了口气。
抱歉，让你失望了啊。江若梓撇撇嘴，又看看三号，唉……刚才怎么没觉得她的确很像是苏涵清教出来的人？
“你怎么找到我们的？”夜月冷声道。
江若梓望望他，没有做声。想必杀手对于轻易被人找到自己的行踪还是很在意的吧，不过苏涵清……不能以常理来对待啦。
“当然是三号给我的消息。”苏涵清淡然道。
这个回答倒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感意外。
这女人……这么容易就被抓到，实在是很不合格的探子，可是，她却在双臂骨折、全身不能说话不能动弹的状况下，依旧无声无息地把消息传了出去，究竟该说她无能，还是太有能了？
“属下未完成任务，请少主降罪。”三号低头道。
“你先回去，可以走吗？”苏涵清道。
“属下伤的是手，不是脚。”三号毫不犹豫地答道。
苏涵清点点头，只挥了挥手。
三号咬牙忍痛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去。奥术的效力尚未完全消退，但朝颜显然是没有出手帮助的意思的。
“你就让她这么走回去？”江若梓有些不忍地道。
“那是谁弄的，嗯？”苏涵清反问。
江若梓看看一左一右两个罪魁祸首，聪明地略过了这个话题：“涵清，我走之后，京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是有点小问题。”苏涵清又瞪了朝颜一眼，才继续道，“女皇在祭天时突然失踪，你觉得这些日子会风平浪静吗？宫中有凤后在，还能镇压，不行还有太凤后坐镇，但是朝堂和军中人心浮动，形势很不好。所以我不得不亲自来接你，免得你又迷路到哪里去。”
迷路？我又不是秦冰那个路痴！
江若梓暗自腹诽了一句，但心里也知道真实情况并不像他说得那么简单，如果仅仅是那样，怎么会有八百里加急的紧急军报发往云州？而且更诡异的是，还有不明人士存心拦截军报！
“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起了战事吧。”夜月突然开口道，“去年北燕西夏一战，可谓两败俱伤，不过北燕贫瘠，不可能这么快卷土重来。而我们从南唐返回，途中也没有发现大股军队调拨的痕迹，边境气氛也一如平常。那么……是东齐？”
江若梓一怔，讶然地望向苏涵清。
“不错。”苏涵清微一沉吟，倒是坦然地点头承认了。
“东齐？为什么？”江若梓奇道，“祭天之前，东齐的使者不是还在京城吗？”
“赵丰死了。”苏涵清直接道。
“死了？怎么死的？”江若梓追问道。
“不知道。”苏涵清有些疲倦地揉了揉额头，又道，“赵丰因为联姻的事滞留京城，陛下不在，此事也只好一拖再拖，但不料，赵丰却突然被刺客刺杀了。”
“刺客？”江若梓立刻想到了那个目前行踪不明，但据说和东齐关系暧昧的三皇妹。
“东齐女皇震怒，不听任何解释。”苏涵清叹道，“不过数日工夫，两国边境已经发生了数次小规模交兵，恐怕战争一触即发。”
“怎么会这样的。”江若梓也颇有些措手不及。
刚刚才和北燕打完啊，原本以为至少可以休息几年的，怎么又要打啊！
“很麻烦。”苏涵清继续道，“马上就是春播的季节了，要是这个时候开战，春播必定大受影响，今秋粮食歉收的话，冬季会很难过。”
“但是这一点，东齐也应该是一样的吧？”江若梓道。
“东齐的新皇是个疯子，一个战争疯子。”朝颜在旁边淡淡地插了一句。
江若梓顿时哑了，她是战争疯子，可自己不是啊……不打行不行？
“总之，陛下必须尽快返京。”苏涵清下了最后决定。
“知道了。”江若梓除了点头也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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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别老是岔开问题，谁派你来的？”江若梓恶狠狠地道。
“这个……”黑衣女子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却没有前面几个问题那样回答得爽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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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朝颜不满地瞪着她。
“主子对小姐并无恶意。”黑衣女子摇了摇头，就是不肯吐露名字。
“那么，你叫什么？”江若梓想了想，换了个问题。
这样都不肯说，看来她背后那个人的身份就是她的底线所在了，不过……在夜月和朝阳的双重折磨下都死咬着不开口，难道她那主子的手段更可怕？那自己不就是被一个真正的变态惦记上了……现在她开始怀念秦冰的药了，刑部里的犯人，包括赫连樱这块木头，在他手里还不一样乖乖开口招供？
“三号。”黑衣女子对自己的名字倒没有隐瞒的意思，可是……
三号，这算是名字么？江若梓无语。
“既然问不出来，干脆处理掉算了！”朝颜不耐烦地道。
“还是等等吧。”江若梓心中一动，否决了。
的确，目前从这个三号身上确实看不出什么恶意，还是等事情再清楚一些再说吧，免得又结下不必要的梁子。
“怎么，审问完了？”说话间，夜月拖着一整棵树干走进洞来。
“这是‘干柴’？”江若梓满头黑线。
“足够烧一晚上了，免得麻烦的女人又着凉发烧。”夜月淡淡地道。
江若梓气结，但也无言可答，只暗暗发誓这回回去后每天把苏涵清教的心法练一百遍，再让秦冰多配点增加内功的药当糖果吃，就不信练不出名堂来！
还没等她想完，夜月左手一扬，指尖闪耀着银光点点，在半空中纵横交错，几息之间，一棵粗大的树干就分裂成无数粗细均匀、纹理平整的小木条，在角落里整整齐齐地堆成一堆。
“我发现……你就算失业了至少也可以去劈柴。”江若梓喃喃自语着，伸手拿起几根木条加进有些暗淡了的火中。
夜月懒得理她，自顾在山洞一角坐下来。
“坐近一点，会冷。”江若梓皱眉道。
“我又不是你。”夜月白了她一眼，闭上了眼睛。
“你……”江若梓咬牙切齿，却最终是叹了口气，慢慢地挪过去，轻轻地抓住了他的右手。
“干什么？”夜月顿时一僵，待得察觉到自己反应有些过度，又缓缓放松了自己。
“看看你的伤。”江若梓说着，小心地挽起了他的衣袖。
“都差不多了，秦大夫的药很好。”夜月说着，终于还是没有拒绝她。
“那也要按时换药，免得反复感染。”江若梓一边说，一边拆下绷带。
果然，右臂上那被一剑穿透的伤口已经好好地结了痂，估计脱落后就没事了，只是附近的皮肤微微有些发红，应该是绷带绑得太紧，不透气而闷出来的。
“说了没事了。”夜月不自在地道。
江若梓不答，从怀里取出药瓶，重新上药包扎，却将绷带绑得松了些。
再翻过他的右掌，掌心一道淡红色的痕迹几乎已经愈合，连药都不用上。毕竟那一剑只是为了放血去毒，只轻轻划破了皮肤罢了。
“吃下去。”江若梓换了一瓶药，倒出一粒散发出清香的碧绿色药丸塞进他嘴里，“以防体内还有潜伏发作的余毒。”
“我很好奇……”夜月吞下药丸，微微挑了挑眉，“你明明是毫无准备地出事的，为什么身上别的东西都没有，就带着这么多种类的药？”
“秦冰塞在我身上的。”江若梓耸了耸肩，一摊手，“你应该知道他的个性，讲道理是没有用的，有这闲工夫不如乖乖顺他的意带着就是，反正不重，也不累赘。”
“你太宠他了。”夜月轻声道。
“能这样宠着一个人，也是一种幸福。”江若梓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而我，心甘情愿。”
“我对他越来越好奇了耶。”朝颜盘膝坐在干草上，一手托着下巴，满眼的期待。
江若梓顿时垮下了脸。她倒不担心秦冰，秦冰听话得很，倒是苏涵清……唉，碰上朝颜，会不会拆了皇宫啊？
“那个人怎么处置？”夜月突然道。
“嗯……”江若梓抓了抓头发，又开始伤脑筋。
杀了？连战场都去过了，她倒不是到现在还接受不了杀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种感觉，这个人……嗯，还是不要杀的比较好。可是，不杀的话，又不能就这么放了，难道要一路带着么？
“处理掉一了百了。”朝颜插口道，“让我来，保证干干净净，让她连一根头发都不剩下！”
敢情比起毁尸灭迹来，这几个是一个赛一个的擅长么？江若梓只能苦笑了。
“你是不是想到别的什么了？”夜月道。
“没有，只是……”江若梓一皱眉，把心底一个模糊的念头压回去，又看看那个三号，好奇道，“我们在讨论怎么分尸的问题啊，你就没有意见么？”
“杀了我吧。”三号苦笑道。
“你想死？”江若梓愣了愣。这女人不是说对她们没有恶意吗？那干什么想死……
“我的双手，怎么也无法恢复如初了吧？”三号平淡地道，“组织不需要无用之人。”
江若梓愕然，这人，为什么还能如此平静？而最重要的是，既然她都存了死志了，那为什么还不肯说出幕后之人是谁？还是说……那并不是被使用了什么恐怖的手段，而是值得她为之效死的人么？
“退后！”白影一闪，夜月已出现在她面前。
“怎么了？”江若梓吓了一跳，第一次看到夜月如此紧张地表情呢。
夜月面对着黑漆漆的洞口，左手笼进衣袖中，目光沉凝，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见他不说话，只全神戒备，江若梓又忍不住回头看向朝颜。
“不要看我。”朝颜一摊手，无奈道，“我不会武功，听风辨位之类的我可不会，谁知道他怎么了。”
“我以为你万能呢。”江若梓白了他一眼。
“不用鬼鬼祟祟的，既然来了，为何不出来见见。”夜月冷冷地道。
“真的有人？”江若梓退后了几步来到朝颜身边。若是敌人，她的任务就是不要再给夜月添不必要的麻烦。
“不愧是冥血阁的第一杀手。”洞外传来一声轻笑。
一听到声音，朝颜脸色一肃，双手飞快地结印，几乎可以看到一道银色的流光擦过夜月的身子冲出去。
“不行！”江若梓的身体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整个人冲上去扑倒了朝颜，硬生生地阻止了他后面的动作。
“你干嘛？”朝颜恶狠狠地瞪她。
“那个……”江若梓干笑了几声，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个声音，好像是……
“星祭神殿的奥术也不过如此。”随着淡然的话语，洞外缓缓走进来一个人。
淡淡的蓝衫，披散的长发，漠然的表情，就算是烧成了灰，江若梓也不可能不认识他。
“苏贵君。”夜月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过警惕倒是放松了不少。
“原来是你的贵君啊，难怪这么紧张。”朝颜毫不在意自己被压倒的姿势，眸中飞快地掠过三分算计。
紧张？我比较紧张你好不好！江若梓翻了个白眼，最终没敢说出口。
朝颜是很厉害没错，不过对于苏涵清的恐惧那是根深蒂固的……
“这位公子是陛下的新宠么？”苏涵清面无表情地打量着还以一种极度暧昧的姿势倒在地上的两人。
“涵清……你怎么会在这里？”江若梓条件反射似的一跃而起。
“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朝颜撇撇嘴，自己站起来。
江若梓只觉得额头的青筋一阵跳动，什么跟什么啊？话又说回来，究竟谁是“新人”，谁才是“旧人”？
“是不是我来的不是时候？”苏涵清挑了挑眉。
“怎么会？”江若梓陪笑道。说实话，平时虽然总说一见他肯定没好事，但在这个时候能有苏涵清在旁边，她还真是安心不少。
苏涵清的目光在洞中转了一圈，手一招，原本角落里的一块大石头就被移了过来充当椅子。
朝颜的神色一下子正经起来，虽然因为江若梓的阻挡，他的奥术并没有完成，但光是那一下也不是好接的，可这个男人走进来的时候，连衣衫都没有乱一点。还有这份凌空移动巨石的内力……不知道和夜月比起来谁胜谁负？
“少主。”地上的三号挣扎着爬起来，让自己变成跪的姿势。
“少主……”江若梓一呆，转头道，“她是你派的人？”
“我原以为你会更聪明一点的。”苏涵清捂着额头叹了口气。
抱歉，让你失望了啊。江若梓撇撇嘴，又看看三号，唉……刚才怎么没觉得她的确很像是苏涵清教出来的人？
“你怎么找到我们的？”夜月冷声道。
江若梓望望他，没有做声。想必杀手对于轻易被人找到自己的行踪还是很在意的吧，不过苏涵清……不能以常理来对待啦。
“当然是三号给我的消息。”苏涵清淡然道。
这个回答倒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感意外。
这女人……这么容易就被抓到，实在是很不合格的探子，可是，她却在双臂骨折、全身不能说话不能动弹的状况下，依旧无声无息地把消息传了出去，究竟该说她无能，还是太有能了？
“属下未完成任务，请少主降罪。”三号低头道。
“你先回去，可以走吗？”苏涵清道。
“属下伤的是手，不是脚。”三号毫不犹豫地答道。
苏涵清点点头，只挥了挥手。
三号咬牙忍痛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去。奥术的效力尚未完全消退，但朝颜显然是没有出手帮助的意思的。
“你就让她这么走回去？”江若梓有些不忍地道。
“那是谁弄的，嗯？”苏涵清反问。
江若梓看看一左一右两个罪魁祸首，聪明地略过了这个话题：“涵清，我走之后，京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是有点小问题。”苏涵清又瞪了朝颜一眼，才继续道，“女皇在祭天时突然失踪，你觉得这些日子会风平浪静吗？宫中有凤后在，还能镇压，不行还有太凤后坐镇，但是朝堂和军中人心浮动，形势很不好。所以我不得不亲自来接你，免得你又迷路到哪里去。”
迷路？我又不是秦冰那个路痴！
江若梓暗自腹诽了一句，但心里也知道真实情况并不像他说得那么简单，如果仅仅是那样，怎么会有八百里加急的紧急军报发往云州？而且更诡异的是，还有不明人士存心拦截军报！
“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起了战事吧。”夜月突然开口道，“去年北燕西夏一战，可谓两败俱伤，不过北燕贫瘠，不可能这么快卷土重来。而我们从南唐返回，途中也没有发现大股军队调拨的痕迹，边境气氛也一如平常。那么……是东齐？”
江若梓一怔，讶然地望向苏涵清。
“不错。”苏涵清微一沉吟，倒是坦然地点头承认了。
“东齐？为什么？”江若梓奇道，“祭天之前，东齐的使者不是还在京城吗？”
“赵丰死了。”苏涵清直接道。
“死了？怎么死的？”江若梓追问道。
“不知道。”苏涵清有些疲倦地揉了揉额头，又道，“赵丰因为联姻的事滞留京城，陛下不在，此事也只好一拖再拖，但不料，赵丰却突然被刺客刺杀了。”
“刺客？”江若梓立刻想到了那个目前行踪不明，但据说和东齐关系暧昧的三皇妹。
“东齐女皇震怒，不听任何解释。”苏涵清叹道，“不过数日工夫，两国边境已经发生了数次小规模交兵，恐怕战争一触即发。”
“怎么会这样的。”江若梓也颇有些措手不及。
刚刚才和北燕打完啊，原本以为至少可以休息几年的，怎么又要打啊！
“很麻烦。”苏涵清继续道，“马上就是春播的季节了，要是这个时候开战，春播必定大受影响，今秋粮食歉收的话，冬季会很难过。”
“但是这一点，东齐也应该是一样的吧？”江若梓道。
“东齐的新皇是个疯子，一个战争疯子。”朝颜在旁边淡淡地插了一句。
江若梓顿时哑了，她是战争疯子，可自己不是啊……不打行不行？
“总之，陛下必须尽快返京。”苏涵清下了最后决定。
“知道了。”江若梓除了点头也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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