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江山美色 第二十三章 夜半惊变
今日的早朝倒是没有什么大事，听了例行的一些报告后就散了。
江若梓惦记着醉酒的秦冰，毫不停留地赶回了落梅殿。
“若梓！”秦冰看到她，微微一笑，似乎昨晚的一切都不记得了。
“怎么样，头还疼不疼了？”江若梓笑道。
“不了。”秦冰皱皱眉，不高兴地道，“以后再也不喝酒，难受。”
“其实偶尔喝一点也不错。”江若梓笑笑，在心里补上后半句……谁叫你喝醉的样子那么可爱……
“我昨晚……有说什么吗？”秦冰迟疑了一阵才道。
“有，说了很多呢！”江若梓故意说着，直到看到他一脸的紧张，才点点他的额头，“不过迷迷糊糊地，我都听不清楚。”
秦冰松了口气，又拿起一块千层糕，有些食不知味地咬着。
“怎么了？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事吗？”江若梓道。
“……不是……”秦冰摇了摇头，许久才低低地吐出两个字。
“罢了。”江若梓抱了抱他，“等你想说了再说，不用勉强的。”
“嗯。”秦冰忽然转过头，将脸埋进她怀里。
“陛下，凤后有请。”就在这时，侍剑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知道了。”江若梓点点头，站起身来。她知道楚灵特地派人来找她，那定然是发生什么事了。
今天的秦冰也有些奇怪，继续拿着糕点默默地吃着。
江若梓皱了皱眉，轻轻地摸摸他的头发，先行与侍剑回转栖凤宫。
“看来你昨晚过得不错啊。”楚灵见到她进来，放下了手里的书卷。
“不错才怪。”江若梓没好气地指指自己脸上的黑眼圈，“什么事？说完了我要补个觉，困死了。”
楚灵笑笑，没有纠缠于这个问题，只道：“刚才宁欣王妃来过。”
“他来干什么？”江若梓不悦道。
虽然以宁欣王妃的身份，够资格求见凤后，但又没有感情，有什么好见的！
“他求我，促成楚玉的婚事。”楚灵淡淡地道。
“是他的意思，还是宁欣王的意思？”江若梓想了想才道。
“不会是宁欣王的意思。”楚灵赞赏地望了她一眼，“她不是笨人，该知道任何一位帝王都容不下国内存在着能影响自己绝对权威的势力存在，一旦和东齐的婚事达成，她立刻就会能为陛下的眼中钉、肉中刺。我都怀疑，这是不是东齐的借刀杀人之计了。”
“昨晚苏涵清也说过，不能答应婚事。”江若梓点了点头。
“我已经回绝了，不过……”楚灵皱了皱眉，有些不确定地道，“他的表情很激愤，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总不能把楚玉打包送到东齐女皇的床上去吧。”江若梓哈哈一笑，又道，“我的想法就是挑个毛病让他嫁不了不就成了，你不用担心，倒是另外有一件事……”
“星祭神殿？”楚灵听完她的话，不觉一皱眉。
“怎么了？”江若梓对他的反应不觉一怔。
“以前我行走江湖时也遇到过巫族人，奥术……相比较武功而言，的确是很不可思议的能力，不过，奥术却有个致命的弱点。”楚灵道。
“致命的弱点？”江若梓想了想道，“难道是……速度？”
“不错。”楚灵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才道，“奥术的发动需要时间，在武功高手眼里，只需要一瞬间，就足够致其死命了。”
“也就是说，只要知道对方是巫族人，先下手为强就行了？”江若梓总结道。
“理论上来说是的。”楚灵点头道，“巫族的特殊体质不能修炼内功，算是有得必有失吧。所以，星祭神殿的重要人士周围通常有武士护卫。”
“那就好。”江若梓舒了口气，压在心底的石头也松了些。这么看来，星祭神殿其实也不是那么可怕嘛。
“楚玉的事……你要让谁去办？”楚灵突然道。
“这个……”江若梓怔了怔，随口道，“一会儿我问问秦冰有没有合用的药，至于下药的事么……相信苏涵清有办法搞定。”
“别太过分了。”楚灵道。
“怎么，心软了？”江若梓挑眉道。
“好歹也是个未出阁的男儿。”楚灵瞪了她一眼。
“也不相信他以前怎么对你的。”江若梓搂着他，一脸的不满，“武士替你出气呢！”
“我要报仇，他就是有十条命都不够用。”楚灵没好气道。
“我知道你武功好，不过……”江若梓低下头，凑到他耳边，低声道，“给喜欢的人出气，是我的责任啊……”
楚灵一愣，随即心底泛起一阵淡淡的暖意，轻轻地伸手，覆盖在她的手上。
“感动了？”江若梓眉开眼笑。
“一句话就原形毕露！”楚灵好笑地推开她。
“好啦，我有分寸的。”江若梓亲了他一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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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虽然美人在怀，江若梓却只能呆呆地看着身边楚灵那张恬静的睡颜。
小心地以不会惊动他的动作舒展了一下筋骨，明明昨晚就一夜未眠，也明知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养精蓄锐，以应付明天的东齐使者，可她就是一点儿睡意都没有。
宁欣王，东齐女皇，赵丰，星祭神殿，还有那被偷走的东西……诸事纷至沓来，吵得她脑子里一片混乱。
不管了，明天先解决楚玉的麻烦，宁欣王心里明白得很，至于王妃，一个不识大体的男人而已，翻不起什么风浪来。现在，立刻睡觉！江若梓默默地给自己下了命令。
“什么人！”
“叮！”
屋外突然传来墨尘的清喝声，本来就清醒得不能再清醒的江若梓猛地坐了起来。
不过，楚灵的动作却比她更快，明明刚才还睡得那么熟，一眨眼工夫，那双眼睛里就不见一丝睡意。
“怎么回事？”江若梓连外衣都没套上，直接穿着中衣就拉开了门。
“小心！”楚灵连忙挡在前面。
只见对面的屋顶上，黑衣飘扬的墨尘握着出鞘的剑，目光紧紧锁定另一个黑衣蒙面人。
“好身手。”只看他们交手一招，一向淡漠的楚灵也不禁动容。
“叮～”下一刻，双剑相交，迸出火星点点，两人被震得各退一步，竟是个平分秋色之局。
“再来！”墨尘面沉如水，心中却是有了一丝愤怒。
内院的争斗早已惊动宫中的侍卫，但见到一个与墨尘不分上下的高手，而且两人都是一身黑衣，在夜色下急切间都分不清楚谁是谁，都不知如何处置，乱成一团。
“慌什么！散开结阵，御林军在前，弓箭手准备！其他人立刻搜索宫内是否还有刺客潜入！”慌乱中，楚灵冷静的声音响了起来，很快地指挥侍卫结阵将打斗中的两人包围在中央。
江若梓看得不禁暗暗赞叹，不愧是自己看上的人，果然厉害！
不一会儿，当值的将官也带人赶了过来，见此情形，立即命士兵戒备，自己则护住了寝殿前的周围。
“狗皇帝，迟早要你的命！”黑衣人一声冷笑，全力一剑逼退墨尘，荡开剑阵，翻过了几重宫墙。
“放箭！射！”楚灵劈手夺过身边一个侍卫的弓箭，拉弓便射。
“叮叮叮……”箭雨尽数被黑衣人扫落，但楚灵射出的三箭连珠夹杂在普通侍卫的箭雨中，黑衣人悴不及防，大意之下随手挥剑，打落了两支，但紧接而来的第三箭却无论如何避不开了，情急之下只得一扭身，勉强闪开要害。
血花四溅中，羽箭射穿了他的右臂。但墨尘同时也受阻于箭雨，无法追击。
“铮！”一声金铁交鸣之声。
“站住！”远处传来苏涵清清冷的声音，似乎这场骚动连在流云宫的苏涵清都惊动了，还与那刺客交手了一招。
“不用追了。”楚灵冷冷地制止了要追击的侍卫，“保护陛下要紧，若是还有其他刺客潜入，便中了调虎离山计了。”
“是。”那将官一脸的惶恐，连声应道。
“杜将军。”楚灵丢下弓箭，随手抓起身边侍剑递过来的一件外衣披上，利落地吩咐，“立即封闭京城，许进不许出，全城搜捕一个右臂受箭伤的男子。另外，派人监视所有的医馆药铺，凡有来买止血、退烧之类药物的人，莫要惊动，悄悄跟踪，若是服药者是受伤的男子，一并拿下。”
“是！”那姓杜的将官也知事关重大，不敢迟疑，立即领命而去。这时候她也没想起来原本这不该由凤后发号施令，不过女皇在旁边也没说什么不是。何况……要是抓不到刺客，她的脑袋就不太稳当了！
“内务李总管可在？”楚灵放缓了口气道。
“老奴在！”一个须发斑白却精神不错的老人诚惶诚恐地走出来。
“立刻通知将宫内所有人在各自值班的宫殿集合，看有没有少了谁，或是受伤的，其他的不用本宫再教吧？”楚灵道。
“老奴遵命。”李总管一边擦着额头的冷汗一边小跑着去了。
“墨尘。”楚灵走到墨尘身边，低声道，“从现在起，你一步也不要离开陛下左右。”
墨尘微微点头。
安排好所有的事，楚灵总算舒了口气，一回头，正对上江若梓闪亮的目光，不觉一震，低头道：“陛下，恕我僭越了。”
“没有没有，你做得太好了。”江若梓牵着他的手眉开眼笑。她可真是娶了个宝贝回来呢，平时就省了多少事呀！
“凤后怀疑是宫里的人？”墨尘低声道。
“宫里闹过几次刺客后，守卫已经重新布置，不是熟悉的人很难不惊动任何侍卫就直接闯到陛下的寝宫。”楚灵说着，脸上微微闪过一丝尴尬，显然是想起了他自己也是刺客之一。
“宫里的人士刺客的可能性很小。”墨尘道，“那人武功很高，而宫中用人都有严格的选拔排查，混进来不容易，倒是收买了内应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近二十年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很大的案子，或者轰动全国的事件？”江若梓忽然道。
“陛下为什么这么问？”楚灵一怔道。
“这个……”江若梓摸了摸鼻子，有些自嘲地道，“那人骂我‘狗皇帝’，不像是有政治目的，倒像是报私仇来的。”
楚灵和墨尘面面相觑，许久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红莲小心翼翼地走过来道：“陛下，苏贵君求见。”
“快让他进来！”江若梓连忙道。
若是苏涵清能抓住刺客是最好，就算不能，他们照了面，交过手，苏涵清那个多智近妖的家伙，怎么都会看出些蛛丝马迹来的吧！
没一会儿工夫，一身简单宫装的苏涵清淡然走进殿来，右手的衣袖上竟然隐隐映着些血迹。
“你受伤了？”江若梓惊问道。
“怎么可能？”苏涵清一声哂笑，不在意地道，“交手时从刺客的伤口溅上的血。”
“那就好。”江若梓大大地松了口气，又道，“怎么样？”
“被他溜了。”苏涵清皱了皱眉道，“他的轻功很高明，而且似乎对宫里的路很熟，我追寻着血迹到了冷宫附近就不见了踪迹。”
“想不到涵清也会有失手的时候。”江若梓笑道。
“我又不是神。”苏涵清没好气道，“吩咐搜查了没有？”
“还用等你来说？”江若梓笑眯眯地把楚灵的所作所为描述了一遍。
“不错。”苏涵清点点头，又道，“他嫁你，真是可惜了。”
“你……”江若梓顿时气结。
楚灵忍不住笑出声来，随口将话题扯开。
“私仇？”听到江若梓的猜测，苏涵清不禁挑了挑眉，沉吟许久才道，“二十年来，要说事关重大，能引起当事人恨到不惜行刺女皇报复的，恐怕……只有那一件了。”
“什么事？”江若梓追问了一句。
苏涵清不答，只偏过头望着墨尘。
“墨尘？”江若梓一怔，却见墨尘的脸色瞬间苍白如雪。
“怎么了？”楚灵奇道。
“两年前，太女殿……”好半晌，墨尘才艰涩地开口。
江若梓闻言，浑身一震。就是那次先帝不惜血洗太女殿也要封锁的秘密？秦心和墨尘，是那次清洗中留下的仅有的活口，那么……当时的太女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
青墨：19号清晨，外婆去世了……死的人是解脱，活着的人终究要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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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若梓惦记着醉酒的秦冰，毫不停留地赶回了落梅殿。
“若梓！”秦冰看到她，微微一笑，似乎昨晚的一切都不记得了。
“怎么样，头还疼不疼了？”江若梓笑道。
“不了。”秦冰皱皱眉，不高兴地道，“以后再也不喝酒，难受。”
“其实偶尔喝一点也不错。”江若梓笑笑，在心里补上后半句……谁叫你喝醉的样子那么可爱……
“我昨晚……有说什么吗？”秦冰迟疑了一阵才道。
“有，说了很多呢！”江若梓故意说着，直到看到他一脸的紧张，才点点他的额头，“不过迷迷糊糊地，我都听不清楚。”
秦冰松了口气，又拿起一块千层糕，有些食不知味地咬着。
“怎么了？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事吗？”江若梓道。
“……不是……”秦冰摇了摇头，许久才低低地吐出两个字。
“罢了。”江若梓抱了抱他，“等你想说了再说，不用勉强的。”
“嗯。”秦冰忽然转过头，将脸埋进她怀里。
“陛下，凤后有请。”就在这时，侍剑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知道了。”江若梓点点头，站起身来。她知道楚灵特地派人来找她，那定然是发生什么事了。
今天的秦冰也有些奇怪，继续拿着糕点默默地吃着。
江若梓皱了皱眉，轻轻地摸摸他的头发，先行与侍剑回转栖凤宫。
“看来你昨晚过得不错啊。”楚灵见到她进来，放下了手里的书卷。
“不错才怪。”江若梓没好气地指指自己脸上的黑眼圈，“什么事？说完了我要补个觉，困死了。”
楚灵笑笑，没有纠缠于这个问题，只道：“刚才宁欣王妃来过。”
“他来干什么？”江若梓不悦道。
虽然以宁欣王妃的身份，够资格求见凤后，但又没有感情，有什么好见的！
“他求我，促成楚玉的婚事。”楚灵淡淡地道。
“是他的意思，还是宁欣王的意思？”江若梓想了想才道。
“不会是宁欣王的意思。”楚灵赞赏地望了她一眼，“她不是笨人，该知道任何一位帝王都容不下国内存在着能影响自己绝对权威的势力存在，一旦和东齐的婚事达成，她立刻就会能为陛下的眼中钉、肉中刺。我都怀疑，这是不是东齐的借刀杀人之计了。”
“昨晚苏涵清也说过，不能答应婚事。”江若梓点了点头。
“我已经回绝了，不过……”楚灵皱了皱眉，有些不确定地道，“他的表情很激愤，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总不能把楚玉打包送到东齐女皇的床上去吧。”江若梓哈哈一笑，又道，“我的想法就是挑个毛病让他嫁不了不就成了，你不用担心，倒是另外有一件事……”
“星祭神殿？”楚灵听完她的话，不觉一皱眉。
“怎么了？”江若梓对他的反应不觉一怔。
“以前我行走江湖时也遇到过巫族人，奥术……相比较武功而言，的确是很不可思议的能力，不过，奥术却有个致命的弱点。”楚灵道。
“致命的弱点？”江若梓想了想道，“难道是……速度？”
“不错。”楚灵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才道，“奥术的发动需要时间，在武功高手眼里，只需要一瞬间，就足够致其死命了。”
“也就是说，只要知道对方是巫族人，先下手为强就行了？”江若梓总结道。
“理论上来说是的。”楚灵点头道，“巫族的特殊体质不能修炼内功，算是有得必有失吧。所以，星祭神殿的重要人士周围通常有武士护卫。”
“那就好。”江若梓舒了口气，压在心底的石头也松了些。这么看来，星祭神殿其实也不是那么可怕嘛。
“楚玉的事……你要让谁去办？”楚灵突然道。
“这个……”江若梓怔了怔，随口道，“一会儿我问问秦冰有没有合用的药，至于下药的事么……相信苏涵清有办法搞定。”
“别太过分了。”楚灵道。
“怎么，心软了？”江若梓挑眉道。
“好歹也是个未出阁的男儿。”楚灵瞪了她一眼。
“也不相信他以前怎么对你的。”江若梓搂着他，一脸的不满，“武士替你出气呢！”
“我要报仇，他就是有十条命都不够用。”楚灵没好气道。
“我知道你武功好，不过……”江若梓低下头，凑到他耳边，低声道，“给喜欢的人出气，是我的责任啊……”
楚灵一愣，随即心底泛起一阵淡淡的暖意，轻轻地伸手，覆盖在她的手上。
“感动了？”江若梓眉开眼笑。
“一句话就原形毕露！”楚灵好笑地推开她。
“好啦，我有分寸的。”江若梓亲了他一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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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虽然美人在怀，江若梓却只能呆呆地看着身边楚灵那张恬静的睡颜。
小心地以不会惊动他的动作舒展了一下筋骨，明明昨晚就一夜未眠，也明知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养精蓄锐，以应付明天的东齐使者，可她就是一点儿睡意都没有。
宁欣王，东齐女皇，赵丰，星祭神殿，还有那被偷走的东西……诸事纷至沓来，吵得她脑子里一片混乱。
不管了，明天先解决楚玉的麻烦，宁欣王心里明白得很，至于王妃，一个不识大体的男人而已，翻不起什么风浪来。现在，立刻睡觉！江若梓默默地给自己下了命令。
“什么人！”
“叮！”
屋外突然传来墨尘的清喝声，本来就清醒得不能再清醒的江若梓猛地坐了起来。
不过，楚灵的动作却比她更快，明明刚才还睡得那么熟，一眨眼工夫，那双眼睛里就不见一丝睡意。
“怎么回事？”江若梓连外衣都没套上，直接穿着中衣就拉开了门。
“小心！”楚灵连忙挡在前面。
只见对面的屋顶上，黑衣飘扬的墨尘握着出鞘的剑，目光紧紧锁定另一个黑衣蒙面人。
“好身手。”只看他们交手一招，一向淡漠的楚灵也不禁动容。
“叮～”下一刻，双剑相交，迸出火星点点，两人被震得各退一步，竟是个平分秋色之局。
“再来！”墨尘面沉如水，心中却是有了一丝愤怒。
内院的争斗早已惊动宫中的侍卫，但见到一个与墨尘不分上下的高手，而且两人都是一身黑衣，在夜色下急切间都分不清楚谁是谁，都不知如何处置，乱成一团。
“慌什么！散开结阵，御林军在前，弓箭手准备！其他人立刻搜索宫内是否还有刺客潜入！”慌乱中，楚灵冷静的声音响了起来，很快地指挥侍卫结阵将打斗中的两人包围在中央。
江若梓看得不禁暗暗赞叹，不愧是自己看上的人，果然厉害！
不一会儿，当值的将官也带人赶了过来，见此情形，立即命士兵戒备，自己则护住了寝殿前的周围。
“狗皇帝，迟早要你的命！”黑衣人一声冷笑，全力一剑逼退墨尘，荡开剑阵，翻过了几重宫墙。
“放箭！射！”楚灵劈手夺过身边一个侍卫的弓箭，拉弓便射。
“叮叮叮……”箭雨尽数被黑衣人扫落，但楚灵射出的三箭连珠夹杂在普通侍卫的箭雨中，黑衣人悴不及防，大意之下随手挥剑，打落了两支，但紧接而来的第三箭却无论如何避不开了，情急之下只得一扭身，勉强闪开要害。
血花四溅中，羽箭射穿了他的右臂。但墨尘同时也受阻于箭雨，无法追击。
“铮！”一声金铁交鸣之声。
“站住！”远处传来苏涵清清冷的声音，似乎这场骚动连在流云宫的苏涵清都惊动了，还与那刺客交手了一招。
“不用追了。”楚灵冷冷地制止了要追击的侍卫，“保护陛下要紧，若是还有其他刺客潜入，便中了调虎离山计了。”
“是。”那将官一脸的惶恐，连声应道。
“杜将军。”楚灵丢下弓箭，随手抓起身边侍剑递过来的一件外衣披上，利落地吩咐，“立即封闭京城，许进不许出，全城搜捕一个右臂受箭伤的男子。另外，派人监视所有的医馆药铺，凡有来买止血、退烧之类药物的人，莫要惊动，悄悄跟踪，若是服药者是受伤的男子，一并拿下。”
“是！”那姓杜的将官也知事关重大，不敢迟疑，立即领命而去。这时候她也没想起来原本这不该由凤后发号施令，不过女皇在旁边也没说什么不是。何况……要是抓不到刺客，她的脑袋就不太稳当了！
“内务李总管可在？”楚灵放缓了口气道。
“老奴在！”一个须发斑白却精神不错的老人诚惶诚恐地走出来。
“立刻通知将宫内所有人在各自值班的宫殿集合，看有没有少了谁，或是受伤的，其他的不用本宫再教吧？”楚灵道。
“老奴遵命。”李总管一边擦着额头的冷汗一边小跑着去了。
“墨尘。”楚灵走到墨尘身边，低声道，“从现在起，你一步也不要离开陛下左右。”
墨尘微微点头。
安排好所有的事，楚灵总算舒了口气，一回头，正对上江若梓闪亮的目光，不觉一震，低头道：“陛下，恕我僭越了。”
“没有没有，你做得太好了。”江若梓牵着他的手眉开眼笑。她可真是娶了个宝贝回来呢，平时就省了多少事呀！
“凤后怀疑是宫里的人？”墨尘低声道。
“宫里闹过几次刺客后，守卫已经重新布置，不是熟悉的人很难不惊动任何侍卫就直接闯到陛下的寝宫。”楚灵说着，脸上微微闪过一丝尴尬，显然是想起了他自己也是刺客之一。
“宫里的人士刺客的可能性很小。”墨尘道，“那人武功很高，而宫中用人都有严格的选拔排查，混进来不容易，倒是收买了内应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近二十年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很大的案子，或者轰动全国的事件？”江若梓忽然道。
“陛下为什么这么问？”楚灵一怔道。
“这个……”江若梓摸了摸鼻子，有些自嘲地道，“那人骂我‘狗皇帝’，不像是有政治目的，倒像是报私仇来的。”
楚灵和墨尘面面相觑，许久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红莲小心翼翼地走过来道：“陛下，苏贵君求见。”
“快让他进来！”江若梓连忙道。
若是苏涵清能抓住刺客是最好，就算不能，他们照了面，交过手，苏涵清那个多智近妖的家伙，怎么都会看出些蛛丝马迹来的吧！
没一会儿工夫，一身简单宫装的苏涵清淡然走进殿来，右手的衣袖上竟然隐隐映着些血迹。
“你受伤了？”江若梓惊问道。
“怎么可能？”苏涵清一声哂笑，不在意地道，“交手时从刺客的伤口溅上的血。”
“那就好。”江若梓大大地松了口气，又道，“怎么样？”
“被他溜了。”苏涵清皱了皱眉道，“他的轻功很高明，而且似乎对宫里的路很熟，我追寻着血迹到了冷宫附近就不见了踪迹。”
“想不到涵清也会有失手的时候。”江若梓笑道。
“我又不是神。”苏涵清没好气道，“吩咐搜查了没有？”
“还用等你来说？”江若梓笑眯眯地把楚灵的所作所为描述了一遍。
“不错。”苏涵清点点头，又道，“他嫁你，真是可惜了。”
“你……”江若梓顿时气结。
楚灵忍不住笑出声来，随口将话题扯开。
“私仇？”听到江若梓的猜测，苏涵清不禁挑了挑眉，沉吟许久才道，“二十年来，要说事关重大，能引起当事人恨到不惜行刺女皇报复的，恐怕……只有那一件了。”
“什么事？”江若梓追问了一句。
苏涵清不答，只偏过头望着墨尘。
“墨尘？”江若梓一怔，却见墨尘的脸色瞬间苍白如雪。
“怎么了？”楚灵奇道。
“两年前，太女殿……”好半晌，墨尘才艰涩地开口。
江若梓闻言，浑身一震。就是那次先帝不惜血洗太女殿也要封锁的秘密？秦心和墨尘，是那次清洗中留下的仅有的活口，那么……当时的太女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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