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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8章 恶整南风瑾

    谢谢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果冻知道自己还是新人,写得不是很好,不过这文也快完结了。我仍会好好给大家一个结局的。谢谢支持,么么。

    不一会儿,西宫所有四十六位美人和华阳殿的莹贵妃就被侍卫架进清阳殿正殿,女子们纷纷小声议论着、惶恐着,她们一听到王后薨逝,都快速的换上棉质白色宫装,腰间纷纷系一束大白色的蝴蝶结,头上珠钗、玉簪、珠花之类的饰物全部取下。

    “一会儿真主出来,我们该怎么办啊!反正人不是我杀的,不会栽赃嫁祸于我吧?”南沧的某位郡主小声嘟哝道。

    “依我看呐,是有些人仗着地位高,居心不良,谋害了王后,说不定下一个死的就是我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因为我们挡着她步步高升了。”另一位郡主有些大声的说道,仿佛是要故意让某人听见似的。

    这时,其他美人也纷纷接过话茬,“咱们这里谁最有机会做王后?谁最想一步步高升?她地位都升这么高了,还不满足,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你们可千万别被真主宠幸,只要有那种放荡形骸、不知羞耻的女人在,咱们别想过好日子。”

    “我还听说她床上功夫特别棒,什么张果老倒骑驴、观音坐莲、老汉推车这些姿势她都会,还大肆在王后面前说风凉话,她已经和王后吵过几场架了,两人早就互视对方为眼中钉,依我看呐,王后的死,十有八九与她有关。”

    “真是的,自己想争宠就罢了,为何还要连累我们这么多人,我们可没有她那份心思,知道真主不爱我们,干脆每天在西宫种种花、喂喂鱼,没想到她野心这么大,都快比她的包子还大了。”

    “真是的,不知廉耻。”

    突然,“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声在大殿响起,被打的美人捂着脸,愤恨的盯着她面前趾高气昂的女人,恶狠狠的骂道,“莹贵妃,你为何打我?”

    尹莹儿满眼凶光,跟大家一样一身素裳,不过她比大家脖颈上多带了根红玛瑙项链,她直视着被打的美人,不紧不慢的说道,“你说谁不知廉耻,说谁放荡形骸,说谁张果老倒骑驴,说谁观音坐莲,说谁是包子?”

    “说你怎么了?谁不知道整个皇宫你最骚,不仅和王后吵架,还当着王后的面调戏真主,你的风流事迹都传遍整个皇宫了。你还不知羞耻,你还有脸站在这大殿之上,王后就是你杀的,一会儿真主自会明断。你知道你为什么绰号叫包子吗?因为你经常晃荡着胸前那两团恶心的肉在宫里窜来窜去,也不知道收敛点,所以大家都叫你肉包子,包子!”美人不甘示弱,说完,啪的一巴掌打还了回去。

    打完,美人得意的掂起脚尖,睨了睨殿上众人,众人皆是以佩服的眼光看着着她,那一巴掌,打得多解气啊!

    “你……”尹莹儿气得两眼发绿,扬起巴掌,欲打回去。巴掌还没打出去,她却又被另一位美人乘机打了一巴掌。

    “啪啪”又是几巴掌,那火辣美人跳起足尖,朝长得有些高的尹莹儿重重的打去,把尹莹儿打得两眼冒金光,咿咿呀呀直叫唤。

    这时,众人这才看清楚打尹莹儿的那个美人,她叫尹流笙,尹夏骆王的四郡主,自幼跟尹莹儿结仇,现在两人都成了罗刹的阶下囚,仍是死性不改,相互仇恨。

    其实这里的众美人,很多都相互认识,只不过宫廷规矩森严,她们能出宫的机会很少,要交朋友,也只有举办宫廷宴会之类的时候偶尔能说上几句话,其他时候大多像陌生人般疏离,当说现在大家都身在异国,应该互相扶持才对。

    不过她们从小生活在皇家,见惯了宫廷争斗,彼此之间早已没有什么情份在,为了攀上高枝,爬上后位,获得皇帝荣宠,她们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尹莹儿被尹流笙打得眼冒金星,她那张美丽的小脸全部肿了,只得愤愤不平的仇视着她。尹流笙骄傲自得的看着她,朗声说道,“尹莹儿,你的死期就快到了。谋杀王后,作风淫荡,我们这里大部分人还是处子,你呢?早在十二岁那年就引诱陵阳哥哥偷情,淫荡之名传遍尹夏,后来罗刹真主打到皇宫去,你为了自保,竟然把陵阳哥哥的秘密藏身点告诉罗刹真主。没想到,她还是把你给抓了回来,害人终害已,你会不得好死的。”

    尹莹儿听了尹流笙的话,顿时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她眼里噙着晶莹的热泪,轻声说道,“你以为我想这样吗?那都是他活该,十二岁那年根本不是我引诱他的,我才十二岁,怎么会做那些事情?明明是陵阳太子逼我的。后来他为了自己的声誉,为了自保,就到处对别人说我勾引他,他才和我苟且的。要是没有他,我的这一生不会这么悲惨,我会嫁个良人,他也会真心待我。可是都是因为他,他害了我。那年我才十二岁啊!你知道什么?你就会散播谣言中伤我。他怕我把他的秘密说出来,曾经还想杀我灭口,我告发他,完全是他自找的,是他种下的孽,要他自己来还。”

    尹流笙气结,急忙捂住耳朵不听,她不相信,她心目中那个善良温和的陵阳哥哥会是这种人,一定是尹莹儿为了自保栽赃嫁祸他。

    “你知道陵阳哥哥什么秘密?他是尹夏太子,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明明是你天性淫贱,跟你那个骚包母妃一样,喜欢四处勾引男人。你骗我,陵阳哥哥才不是那种人。”尹流笙嘶心裂肺的朝尹莹儿吼去,惹得边上的其他美人面面相觑。

    美人们开始小声议论,这又是一场恶心的宫廷丑闻,她们早已见怪不怪。反天尹莹儿是下毒之人的嫌疑最大,与她们无关。

    尹莹儿得意的望着尹流笙,头上的发髻挽得十分高贵典雅,她脖子上的红玛瑙项链是那么的华丽高贵,她艳红的朱唇欲启又合。

    终于,她放声大笑起来,像疯了似的失声狂笑,她一下子用手扒乱头髻,头上的青丝缓缓散落下来,披散在肩上,有些微乱,她指着天大声骂道,“尹陵阳毁了我,我便要毁了他,不过,我没有杀王后。流笙,你想知道你陵阳哥哥的秘密吗?要不要我现在告诉你?那就是……”

    “够了。”一声威严凌厉的娇喝声响起,打断了正怒目而视的两人。

    众人立即回到原位,颤抖的低着头。砂画表情悲愤,眼神冰冷,厉声说道,“你们口中争的那个尹夏太子陵阳君,此刻正被朕关在皇宫破败不堪的后苑,如果王后的死与你们有关,我连他一起杀,一个都不放过。”

    尹流笙满脸气愤,却只是不服的低着头,砂画瞪了她一眼,朗声说道,“你叫尹流笙?知道王后身中的异域奇毒是谁下的吗?”

    尹流笙立即抬起头,狠狠瞪了一脸自得的尹莹儿一眼,悲愤的说道,“真主,是莹贵妃,她之前就和王后吵过几次架,还公然在西宫说王后的坏话。为了地位和名利,为了得到你,她可谓是用尽心机。”

    “尹流笙,你胡说,我没有下毒。噢!我知道了,一定是你栽赃我,你见陵阳君只喜欢我,不喜欢你,所以就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杀掉王后故意栽赃给我。你看我脖子上这条项链是陵阳君送给我的,他没送给你,你一直不服气是吧?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下毒了?你有何证据?”尹莹儿厉声急呼,整个大殿都是她解释的声音。

    尹流笙冷哼一声,双手抱胸,冷声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连陵阳哥哥都可以出卖,更何况毒杀王后?众所周知,真主不喜欢我们,只爱王后,你也有幸经过那次巧舌如簧做了贵妃。不过真主一直不喜欢你,如果能除掉王后,那么这个后宫就你最大。你们想想,到底我的动机大还是她的动机大?杀了王后到底对谁有利?”

    “啪”的一声,砂画一掌拍在殿前堂案上,凌厉的拂袖起身,殿内顿时刮起一阵冷风,她缓缓走下台阶,走向众人,冷声说道,“谁会轻易承认自己害过人?杏儿,你一直服侍王后的饮食起居,今天有没有特别的人送王后东西,比如食物。”

    旁边一位跪着的紫衣宫女哭着回答道,“今天没有人送王后任何东西,只是王后早上从冷苑那边回来,脸色略有些不安和恐惧,过不了多久,奴婢给她端去一杯茶,没想到她喝了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冷苑?冷苑那里除了住些前朝妃子公主之外,最近倒是多了个人,就是砂画从尹夏带回来的陵阳君,尹夏太子尹陵阳。

    看来,王后的死,与那座破败的冷苑有关,“来人,跟朕一起去冷苑,朕倒要看看,那里有什么玄机。朕要亲自查问,如果真是你们姓尹的所为,朕一定杀了你们全部,诛你们九族。”

    王后的死让整个白雪铠铠的宫殿顿时陷入恐慌中,人们纷纷议论宫里闹鬼,或者有什么邪恶的人偷偷潜了进来。而前几天新住进宫殿的三位君王,却像没事人一般的自得悠闲,继续过着他们喝酒作乐的日子。

    砂画平常不喜欢理那些八褂无聊之事,不过最近她也常听说冷苑那边在闹鬼,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她从来不信那些鬼神之事,不过这宫中一直传得沸沸扬扬的,她本来想下令阻止这种传言,再派人去冷苑搜查。

    她还没开始行动,羽烟就被害。冷苑里的女人就像明夏皇宫冷宫里的女人一样,都是些犯了错或者不得宠的妃子。她们平日压仰难过,行为疯癫倒也正常,装鬼吓人也挺正常的。可是这次不一样,这次是有人存心害人。

    记忆中那个尹夏太子长着一张清秀的脸,虽然不是很俊俏,不过也让人看着舒服,全身上下有一种清新淡然气质,儒雅多情,他也会装鬼么?

    砂画领着侍卫一到冷苑,里面那些疯疯癫癫、头发凌乱、衣裳破烂的前朝妃子纷纷朝她围了上来,瞪着似乎痴迷的眼光大声叫她大王,她们都希望大王能看她们一眼。

    她真后悔当时把这些女人带进宫,应该给她们一人分一个将士,即使她们再不同意,再寻死觅活,她都应该坚持。如果那样,至少王后现在还活着,不会卷入女人之间的利益战争之中。

    “大王,你看看我,有没有变漂亮?”

    “大王,别看她,她早就老了。我是新进宫的妃子,你带我走好不好?我不想住在这里,这里好破、好旧,这里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大王,我好怕,怕这里,隔壁经常有恐怖的厉鬼在我床前吓我,我怕他,我真的好怕他,大王,我求求你,你带我走吧。我再也不想住在这里了,我怕那只鬼。”

    “是啊,大王,那只鬼长着长长的獠牙,双眼圆瞪,头发凌乱,还会吐长长的红舌头呢!就像地狱里的黑白无常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真主,别丢下我们,带我们走好不好?之前这里都比较安静,可是这几天,真的闹鬼了,我没有疯,我所说的句句属实,你相信我好不好?”

    终于听到一声正常的声音,砂画转过头,轻轻看了眼那个肤色惨白的小女人,边上的侍卫则跑过来一把打掉正伸手抓她衣角的疯女人。

    “隔壁住的可是尹陵阳,尹夏太子。”砂画转身问侍卫。

    侍卫拱手回答,“是的,真主。娘娘们口中所说的鬼,不会是他吧。”

    “来人,去隔壁。”砂画说完,一阵旋风似的奔向右边另一间冷苑。

    后面一大堆美人宫女纷纷提着裙子跟了进去,小径上全是冰雪,屋檐上吊着长条长条的产棱,苑子里的大多数花早已枯萎,只留下一株株残枝在风雪中摇摆。

    “咚”的一声,侍卫重重的推开那扇朱红色大门,砂画注意到,大门上除了原本的红色,又被人用毛笔添了些黑色,细看那些黑色图画的形状,竟有些像尹夏的图腾。

    里院到是没有什么特别异常之处,内屋的门被侍卫推开,砂画凌厉冷清的气势一进屋,就不得不迫使正在岸上作画的人抬头,两人目光深深对视,砂画看得出,那个男人对她有无尽的恨,虽然他表面是那么风平浪静,一副漫不经心、漠不关已的样子。

    男子一身黑衣,腰间随意系上一条青布素带,头发全部披散在肩上,手中执一枝毛笔正在案几上画着什么。他神情淡漠,看起来十分镇定。不过砂画却从他的表情看出了隐隐的担忧和害怕,因为她瞥见他画上那幅鸳鸯眼珠点错了,明明应该眼在眼眶里,他却点在了鸳鸯的褐色嘴尖上。

    男子见到砂画并不下跪,只是仍旧故作自得的作他的画,这时,边上一位侍卫冷喝一声,“陵阳君,见到真主为何不跪?”

    “这里不是尹夏,他也不是我的主子,我为何要跪?”尹陵阳没有抬头,声音显得很轻。

    “阶下之囚,还敢如此放肆。”侍卫朝他吼了句,随后转身朝砂画拱手道,“真主,要不要我们……”

    “不用了,他不跪就算了。”砂画慢慢走向他,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沉声问道,“陵阳君,你就是那只鬼吧!今早吓王后的,也是你,是吗?”

    “在下不知道真主你在说什么,王后是谁?我从没见过,现在我已经是你的阶下囚,生死全掌握在你手里,你当然可以随便找借口来栽赃我,然后顺势除掉我。”陵阳君冷冷对视着砂画,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砂画冷笑一声,摸了摸手臂上那只执手镯,厉声说道,“朕要杀你,根本不需要借口,别忘记,你是尹夏太子,外面多少罗刹人等着杀你领赏,朕看你是个比较与世无争的人,才把你带到冷苑住下,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陵阳君邪魅的扬起嘴角,掳了掳额前的头发,朝砂画拱手道,“那我还真该感谢你,不应该憎恨你夺了我的国家,我该认贼作父,这样就是吃敬酒吗?”

    砂画冷哼一声,“尹夏先犯我国边境,朕出于自卫,派兵反击是理所当然,未曾想,原来尹夏也是个贪赃枉法之国,而且这种贪污腐化风气已经积淀了上百年,就因为你们皇室的骄奢淫逸、腐败透顶,搞得尹夏乌烟瘴气。你问问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她们是愿意跟着荒淫无道的尹夏国王,还是跟着朕?”

    陵阳君被砂画这么一说,身子有些抖了抖,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反驳砂画。

    砂画趁胜追击,继续说道,“天下百姓皆是一家人,如果她们的领导者不能为他们带来安定的生活,只会压榨剥削他们,迟早有一天,他们也会自己拿起武器反击。尹夏的这一天,只是来得比较早一点,朕并没有滥杀无辜,反而将百姓全部编进罗刹。朕已经许诺过减免百姓的赋税,也不再像之前尹夏国王那们广征将士入伍,连那些孩子和老人都不放过。百姓现在纷纷有地种,有衣穿,有饭吃,试问他们还会回到过去那个只知道年年加重他们赋税和徭役的尹夏吗?”

    陵阳君被砂画说得面红耳赤,他“咚”的一声搁下毛笔,悲愤羞愧的准备再次反驳砂画,这时,砂画却抢先一步,“来人,抓住他。因为早上王后来过冷苑,回去后就中毒,朕怀疑王后的死与他有关,冷苑夜半闹鬼的事也与他有关,朕一定要好好调查此事,如果发现真是他干的,我会杀了宫里所有尹夏送来的美人。”

    “不要。”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阵激烈的娇喝声,女子慌乱的扒开人群,大声吼道,“真主,一切都是我干的,我求你放过陵阳哥哥,不关他的事,也不是莹贵妃,是我下的毒。”

    砂画冷漠的转身,重重叹了口气,“你最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

    说话的是尹流笙,她此刻已经满脸是泪,她脸色惨白,微微喘着粗气,有些神志模糊,哽咽着说道,“我之所以杀王后,是因为我恨尹莹儿,也恨你--夏红衣。尹莹儿十二岁时诱拐我陵阳哥哥,最后却反口咬他,说是陵阳哥哥强暴的她。直后后来你打到尹夏皇宫,尹莹儿竟然把陵阳哥哥的藏身之地透露给你,所以陵阳哥哥才被你抓了来,住在这冷清萧瑟的冷宫。你爱羽烟王后是吧?那我顺势除掉她,既可以让你伤心,又可以把事情栽赃给尹莹儿,好让她丢掉这贵妃之位,更可以替我陵阳哥哥报仇。自从尹莹儿卖主求荣,把陵阳哥哥的藏身地点告诉你时,我就对她恨之入骨。所以,我伺机给王后下了毒。”

    “哼,原来真是你,还栽赃我,真主,现在终于真相大白了吧?不是我害的王后,是尹流笙,应该把她拉出去千刀万剐才对。”尹莹儿不满的嘟起嘴巴,急急的为自己辩解,“还有,真主,十二岁时我还是个小孩子,根本没有勾引过陵阳君,是他强暴的我,他是太子,权力大,竟然强暴自己的亲妹妹,所以我才对他恨之入骨。即使他后来很爱我,对我很好,可是依然改变不了我对他的恨,所以,我假意和他在一起,目的就是为了等到这一天,还好,这一天终于来了。”

    尹莹儿说完,眼眶也有些湿润。砂画冷眼看了三人一眼,“尹流笙是吗?说,你给王后吃了什么?”

    尹流笙轻轻晃了晃脑袋,失神说道,“我只不过悄悄溜进清阳殿,在她的食物里下了点毒而已,就是这么简单。”

    “放开我。”这时,被抓住的尹陵阳重重的甩开抓住他的侍卫,快速的跑向尹流笙,大声吼道,“真主,不是她下的毒,是我下的,你就放过她吧,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

    砂画用右手轻轻敲了敲左手臂,冷声说道,“我早就猜出是你了,你不甘我灭了尹夏,破灭了你登基为王的机会,所以你恨我,要找我报仇,可惜偏偏你杀不了我,只有杀我最爱的王后,故意放些小猫小狗在清阳殿门外,她本性善良,当然会跟着寻去,没想到被你引诱到冷苑,先是装成鬼吓掉她三魂七魄,再把药给你早就买通好的王后的贴身奴婢杏儿,叫她放进王后的茶中,是吗?”

    尹陵阳清脆的拍了两掌,冷笑一声,“不错,不愧是罗刹真主,就连这么细节的地方都被你推理出来,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因为你最爱的女人,已经香消玉陨了,哈哈哈……”

    “那你最爱的女人呢?尹莹儿和尹流笙,你爱谁,朕就让她跟你陪葬。”砂画冷声问他。

    尹陵阳慌乱的看了尹莹儿一眼,随即把脸转向尹流笙,心情沉重的回答道,“我爱流笙。”

    “你……”尹流笙欲哭无泪,他刚才明明看的是尹莹儿,在尹夏也整天和尹莹儿腻在一起,尹莹儿这么害他,他为了救她,竟然不惜陷害她这个一心一意对他好,甚至愿意为他承担罪名的女人。

    呵,原来为了保护自己爱的女人,竟可以如此伤害那个爱他的女人。砂画摇了摇头,尹流笙啊尹流笙,你太傻了,砂画大手一挥,“朕说过,陵阳君爱谁,朕就让她跟你陪葬。来人,把尹莹儿和尹陵阳拉下去,按律例处置,诛杀王后是大罪,该怎么定论就怎么定论。至于尹流笙和其他人,全部择日下嫁给罗刹将士。朕的后宫,再也不要任何一个美人。”

    尹莹儿使劲摆开侍卫的手,惊恐的叫道,“真主,他爱的明明是流笙,你为何要我给他陪葬?还有,你不是说要宰了所有美人,要她们替王后陪葬吗?你怎么出尔反尔,只惩罚我们两个。”

    “朕虽然悲伤王后的离去,但绝不会滥杀无辜,你以为朕是尹王吗?”说完,她冷冷睨了正跪在她脚下的杏儿,“整个皇宫一定要清查一遍,别让杏儿这种害人之人再进来。杏儿,王后生前很喜欢你,你也随她去吧!”

    “不要啊,真主,我错了,我也是被逼的,被陵阳君逼的。”杏儿害怕的抱着砂画的腿,一直在地上磕头,不一会儿,额头就起了几个深深的红印,血迹斑斑。

    侍卫一把拉开死缠烂打的杏儿,砂画大步流星朝苑门走去。

    “真主,我愿意代莹儿死,求你放过她好不好?”陵阳君悲戚的声音在脑后响起,接着便是跟杏儿一样咚咚咚磕头的声音。

    人都是这样,害过了人,才知道后悔。

    砂画不理会他,继续朝前走,这时,又一阵声音传来,“真主,莹儿没有错,她只是娇惯了点,其实她不坏,只是十二岁那年被我伤害了,才变成这样的。你放过她好不好?我求你了。”

    又是一阵咚咚咚的磕头声,砂画轻轻挥了挥手,终于,她还是下不了手,“将尹莹儿一并婚配吧,只处罚杏儿和陵阳君。”

    “谢谢,谢谢真主。”

    看着一直为尹莹儿磕头的尹陵阳,尹流笙悲愤的闭上双眼,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她在陵阳哥哥心中真的一文不值,要是她出事,他会救她吗?

    不会,他甚至想要她代替尹莹儿陪葬,故意说爱她。尹流笙冷笑一声,孤寂的退出大院,其他美人也纷纷退了出去。

    这一次,尹莹儿却没有走,只是静静的看着尹陵阳,狂风卷起枯黄的落叶,肆虐在整座破败的冷苑,随着侍卫高声呼喝声,她目送着尹陵阳静静上路。她知道,尹陵阳早已经悔改,而直到这一刻,她才终于原谅了他曾经对她的伤害。

    一串晶莹剔透的红色玛瑙项链重重落到雪地上,渐渐被雪覆盖。

    “你是怎么查出真相的,你比我们那的刑侦专家还厉害。”梅林下男子的身影悠远颖长,一身月形锦袍更加衬托出他的放荡不羁,他手持一把极细精致的宝剑,静静走向呆呆愣在原地的她。

    这剑,好熟悉,她不是十月前留在北冥皇宫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蓝炫手里?

    蓝炫似乎看懂了她的心思,挑眉说道,“流星剑和玉瑾剑本就是一对,当然,这也许是北冥邪皇随便编的传说,什么这对宝剑生生世世永不分离云云。刚才他来找我,把流星剑给了我,叫我转交给你,他知道你此刻悲伤的心情,不愿来打扰你,只想你能静一静。”

    砂画缓缓接过宝剑,“唰”地拔出它,眼光立即迎上一束耀眼的光芒,寒光粼粼,“杏儿是尹夏人,杏儿端的茶给王后,王后薨逝时,只有杏儿急忙爬过去换那只有毒的茶杯。这些还不够吗?”

    蓝炫赞许的点了点头,清澈的双眸静静盯着眼前的女子。

    砂画捏起剑柄,开始慢慢舞剑,一舞,一起,一落,一跃,蓝炫则走进亭子,开始弹琴。琴声,舞剑声,悲凉的在梅林响起。

    砂画看了看左手腕的执手镯,眼神深邃,随即快速凌厉的腾空跃起,又轻盈落下,衣袂翻飞,墨发轻扬,唇红齿白,茕茕孑立,慢慢舞着自己的招式。

    直至现在,她也只有用舞剑这种方式来纪念她。天上又下起鹅毛大雪,整座梅园晶莹一片,含苞欲放或早已开放的梅花,摇曳生姿,香气逼人。

    梅园下,俊美公子弹琴,绝美女子舞剑,剑气浓厚,慢中有快,乱中有序。她们眉宇间都是斩不尽的哀愁。

    还记得,当日蓝炫是怎么救的羽烟。

    还记得,羽烟曾爱慕过蓝炫,并教他弹奏七弦古琴。

    还记得,他们像知已般谈天、说地。

    还记得,羽烟怎么爱上的红衣。

    还记得,两人在大殿上立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羽烟的离去,让他们心痛,遗憾,她曾用心爱过的两个人,都没能带她走向幸福。

    “你的枪呢?”砂画舞着舞着,沉声走到蓝炫身边。

    “在偏殿!你要做什么?”蓝炫抬头问她。

    “没什么,只是最近见你肚子突然不鼓了,觉得奇怪。”

    蓝炫迎向她,坚定的望着她的双眸,“两个月前你可是天天盼着我把它从身上取下来,好借机杀掉我,怎么,现在我取下来了,有机会了,你不杀了吗?”

    “笑话,如果我想杀你,早就杀了,你以为那支枪能挡住我?”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杀我,很多时间你明明有机会,却狠不下心。承认吧,你根本就是个善良得要命的女人,只不过被曾经的仇恨蒙蔽了心智而已。”蓝炫轻轻拨动琴弦,悠扬的琴声再次响起。

    砂画淡然一笑,“你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面对一个整天想着如何杀掉你的人,你竟然事事都为他着想,你们那个地方的人,我还真想见识见识。”

    “好啊,有机会,你跟我一起坐时光机,回飞去。”

    “看喽,有机会一定奉陪。”两声击掌声重重响起,是两人的约定。

    离羽烟下葬已经过了三天,本来之前的宴会因为罗刹王后薨逝一事,又拖延到三日之后。砂画和蓝炫按羽烟生前的要求,把她葬在了冷宫后苑,从此那里,多了一座清冢,添了一份冷清。

    近几日来,砂画都闷闷不乐,太多的事情困扰着她,望着窗外积雪丰厚的皇宫,她的心底很悲凉,一个人的一生,到底追求的是什么?爱情、亲情、友情?

    人的生命很短暂渺小,短暂得一晃而过就发现自己老了,渺小到人根本无法与大自然相博,她已经二十六岁了吧,虽然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可是她的心,早已苍凉得像三十几岁的中年人。

    门外来了一个身着北冥宫服的少年男子,男子踏着积雪而来,有礼貌的向她行礼,“真主,我们邪皇邀你去红蔷别苑畅饮一番,他知道罗刹王宫近日来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想替你开解开解心结。”

    他这已经是第几次来请她了?砂画摇了摇头,“我不想去。”

    “难道真主不想看看小太子吗?他可是很想你这个爹呢!”

    砂画思忖了下,这几天为了羽烟的后事,她都忙得快忘记想小蛋和若儿了,她轻轻朝来人点了点头,“走吧。”

    来人一阵欣喜,引着她朝红蔷别苑走去,砂画还是上次为了去看小蛋,进去过一次,不过当时是南风瑾为了让她露陷设的一个局,幸好小蛋和若儿都帮她,她才没被南风瑾给拆穿。

    一到红蔷别苑,一名乖巧清丽的宫女迎了出来,她恭敬的朝砂画拜了拜,“玉儿见过真主。”

    “玉儿,想不到这么快,又见面了。宁雅可好?”砂画朝她点了点头,看了看四周的摆设,那天没仔细看,今天一看,才发现,原来红蔷别苑装饰漂亮,比其他别苑漂亮豪华多了。

    “回真主,宁雅很好,她跟如醉公主出去了。”玉儿微笑着迎向她,砂画看着她的微笑的眼睛,她跟着南风瑾,应该很开心吧。

    “真主,邪皇和小太子在温泉里等你,想叫你一起沐浴。”玉儿羞红着脸,轻声说道。

    砂画惊讶的张开嘴,“一起沐浴?没搞错吧。”

    “没有,邪皇可等你好久了,也派人去请过你几次了。他说泡温泉对身体有好处,反正大家都是男人。”玉儿一边说,那张小脸更加红透了。

    这时,不远处晓月快速走了过来,“哎呀,真主,大家都是男人,不就泡过温泉嘛,在下带你去。”说完,拉起砂画就往内殿走。

    “这,不太好吧?”她怎么可能跟南风瑾泡温泉,这一定是南风瑾设的局,她一个跺脚,正欲转身,一阵清脆响亮的声音在内殿门口响起来。

    “爹爹,快来,小蛋想你了。”楚小蛋全身上下就裹着一条白色锦布,小脸红扑红扑的,头上还戴了个可爱的小白色帽子,迈着小短腿快速朝砂画跑去。

    不由砂画细想,他一把拉起她,急忙朝里面走去。砂画傻愣了会,等被楚小蛋拉进去,她才发现,此刻的她,已经被小蛋拉到温泉边来,而玉儿和那个侍卫,早已经退了下去。

    温泉里雾气深重,白雾霭霭,四周弥漫着一股好闻的清香,一个身上只裸着张白色锦布的男子正邪魅妖冶的半躺在温泉边上,他一听到楚小蛋的声音,便慵懒的睁开双眼,火热的望着有些呆愣的砂画,快速的游到砂画脚边。

    “真主,下来陪朕一起泡温泉,大冬天的,站在岸上一定很冷。”南风瑾声音低沉沙哑,富有磁性,听起有些冷。

    砂画冷冷别开脸,不去看半裸的他,“朕没这个兴趣,你喜欢,你自己泡好了。”

    楚小蛋则一把抱住砂画的腿,可爱的朝她露出笑脸,“爹爹,如果你不想洗,那小蛋陪你去找若儿玩。”

    “好啊,小蛋真乖。”砂画宠溺的点了点楚小蛋的鼻子,这孩子真懂事,懂得为她解愁眉之结。

    “不准走。”一阵冰冷的声音从她俩身后响起,南风瑾怒视着楚小蛋,轻轻拍了拍掌,晓月就从殿外走了进来,拱手道,“皇上,何事?”

    “把小蛋带下去,朕要陪真主好好聊聊。”南风瑾说完,一下子拉住砂画的衣摆,顺势把她拉入温泉中,砂画气得立即从温泉里冒起来,可惜她的身子全被打湿,露出里面若隐若现的里衣。

    “小蛋呢?”她抬头朝岸上望去,发现小蛋已经被晓月抱走,顿时火上心头,捏起拳头狠狠对准南风瑾的额头就是一拳。

    南风瑾在她那拳快挥过来时,眼疾手快的一手握住它,“大家都是男人,你到底在紧张什么?昨天蓝炫还跟我一块泡了,是他告诉我他们家时兴一堆男人一起泡温泉,我才好心叫你的。不然,谁想得起你。”

    “谁要和你一起泡?无耻。”砂画说完,自顾自的朝另一边游去,准备上岸。

    这时,南风瑾一个箭步游了上去,一把抱住砂画,把她扯下温泉,装作不小心扑倒在她身上,随即快速的起身,把砂画扯了起来,砂画被他弄得满身是水,气呼呼的瞪着他,“邪皇,这样很好玩吗?朕没功夫陪你玩,要玩你找别人玩去,比如你的贴身知已。”

    “莫非,你吃醋了?真不明白,一个大男人,竟吃一个女人的醋。”

    “你……我才没吃你的醋,我对男人不感兴趣。”砂画说完,双足在温泉底一勾,一下子朝南风瑾勾去,只听“咚”的一声,南风瑾被她翻倒在温泉中,里面立即溅起一丈高的水花,还有“扑通”重物落水的声音。

    南风瑾随便抹了抹脸上的水珠,纤长而浓密的睫毛扑闪扑闪的,活像楚小蛋一般狠狠瞪着砂画,厉声吼道,“你出去。”

    砂画得意的走上岸,拧了拧衣裙上的水,“怎么?尊贵无比的你,被我这么一耍,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了,所以生气了吗?”

    南风瑾咬牙切齿的再次怒吼,“朕叫你出去。”

    砂画轻轻拍了拍手,衣裳也被拧得半干,迈着轻快的步子准备走出去,背后却听到一声南风瑾冷酷的吼声,“出去给朕拿衣裳进来。”

    砂画挑衅似的转过头,却发现男人正恨恨的盯着她,脸上全是怒气,冷若冰霜,一副她天经地义该服侍他的样子。

    “朕再说一次,出去给朕拿龙袍进来。”

    南风瑾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一想起他刚才被她勾进水中,狼狈不堪的样子时,他就一股闷心积在心头。

    “凭什么?我为什么要服侍你?”砂画双手叉腰,耳边的头发还在滴水,肌肤被泡得白里透红,竟有些可爱乖戾。

    南风瑾吞了吞口水,“朕是你们罗刹的客人,难道你就是这么对客人的吗?我不想泡了,就想更衣。”

    砂画冷哼一声,拿这个来压她,也不看看她是现在是谁,“如果你要更衣,请叫玉儿,我--不--去!”

    “什么?”南风瑾再一次咬牙切齿的盯着她,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气愤填鹰的瞪着她。

    砂画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小孩子,我怕你了,我这就去。”

    他真以为她是这么好欺负的?砂画走出大殿,把玉儿招了过来,“玉儿,你给我找一件你们邪皇的龙袍,我马上回来给他送去。如果他叫我,你就叫他稍等,说我马上到。”

    “好的,真主。”玉儿乖巧应声,目前砂画离开。

    砂画一出别苑,快速朝冷苑跑去,冷苑那里有一处地方常年低温潮湿,生长的腹蛇较多,但大多都没有毒,虽然现在是蛇冬眠的季节,如果她掏开蛇窟,应该能抓到一两条。

    哼,南风瑾,你吩咐我,我要你好看!

    没过多久,砂画便踏着积雪吱嘎吱嘎的跑到别苑,经过羽烟的清冢时,她不由得停下来看了看,随即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朝院落里跑去。

    她知道,羽烟正和善的看着她呢!

    轻轻掏开掩在树枝最底层的泥巴,掏开一个又一个小洞,没过一会儿,她真的抓到一条不是很粗,约有两尺长的蛇,她仔细端详了下,这蛇没有毒。

    悄悄把自己准备好的蛇装入衣兜,她快速来到红蔷别苑,一进去,玉儿已经托着盘明黄色的华丽龙袍等着她了,她轻轻接过龙袍,朝玉儿笑了笑,轻手轻脚朝内殿走去。

    在走的过程中,她没忘记悄悄将那条蛇放入明黄色龙袍中,龙袍,我看现在变成了蛇袍,或者蟒袍。

    温泉中的男子早已等得不耐烦,他扯着嗓子大吼道,“你竟然去了这么久,是不是故意耍我?”

    “没有,刚才有点事,所以去处理了一下,衣裳来了,你现在要穿吗?”砂画轻声问他,偷偷转了下眼珠。

    “废话,不现在穿我叫你干嘛?”南风瑾一个箭步走上岸,坚硬如铁的肌肉富有光当和弹性,一头银发随意披在肩上,唇若含丹,一张俊颜天生尊贵,不紧不慢的朝砂画走去,他自得的伸开手臂,吩咐砂画,“你帮我穿。”

    “我帮你穿?那你现在身上裹的这块布该怎么办?”砂画惊讶得瞪大双眼。

    “解下来啊,真笨。”南风瑾没好气的转身朝她吼道,随即气呼呼的转过身,刚才那温泉中的那一幕他还记在心里呢,他真是爱记仇。

    砂画冷哼一声,不服气的瞪着她,朗声说道,“那……我帮你吧,转过去。”

    南风瑾乖乖的转身,自得的张开双臂,准备让砂画帮他套衣裳。

    砂画吞了吞口水,紧紧闭上眼睛,“唰”的一下扯掉他围着的锦袍,然后快速摸黑给他披上白色里衣,冬天有些冷,他的里裤布料很厚,也很名贵,砂画给他披上里衣后,把里裤掂了掂,一下子放到男人前面,“这个你自己套,否则,我一件也不帮你穿了。”

    “好,我套。”南风瑾二话没说,轻快的套上里裤,就等着砂画给他穿外衣了。

    砂画这下急忙睁开眼睛,发现他已经把里裤穿好之后,小心翼翼的给他披那件龙袍,“来,我帮你系腰带。”

    砂画说完,拿出手里的蛇,轻轻摸索着南风瑾的后腰,似乎在找他里裤的口子。南风瑾忍不信轻哼一声,“你……你在干嘛?”她不会在挑逗他吧。

    砂画也跟着他喘了口粗气,没好气的瞪着他的后脑勺,继续摸索在他腰上,南风瑾再次嘤咛一声,他低吼一声,重重的喘着粗气,她要干什么?

    突然,他感觉一个冰凉而且有些滑溜溜的东西窜进他里裤里。

    “啊……”整座红蔷别苑立即发出惊天动地的大叫声,震得所有宫女和侍卫都冲了进去,她们一冲进去,进入她们眼帘的是她们那平时冷漠霸道的皇上,竟然正伸手在里裤里边摸边叫。

    突然,他从里裤里捉了根乌七抹黑的蛇出来,众人立即跟着大叫起来,那蛇卷曲着身子,无辜的看着众人。南风瑾气愤的盯着砂画,紧紧捏着那根蛇,额头上全是汗,他气喘吁吁的朝砂画吼道,“该死的你,竟然偷偷捉蛇来害我。”

    砂画想笑,却不敢笑,只得有些不安的捏了捏肩上的青丝,她的头发现在还是湿的呢,刚才只顾着捉蛇整他去了,她竟在冰天雪地里跑了个来回。

    “阿嚏!”砂画重重的打了个喷嚏,缩了缩浑身湿辘辘的身子,无辜的望着南风瑾,“我怎么……知道它会在这里,说不定……是你刚才从温泉里带上来的。这温泉接的是……地下的水,里面有些蛇啊、虫啊之类的,也不稀奇。”

    “玉儿,快带真主去换件朕的衣裳,等他换好了,朕再好好和他算帐。”南风瑾冷哼一声,攸地把那条蛇扔向温泉,转身朝后面的侍卫吩咐道,“你们都给朕下去,把那条蛇捉上来,再喂饱,再扔下去,再捉上来,如此反复,朕不撑死它,也要泡死他。”

    “阿嚏!”砂画又打了个喷嚏,玉儿急忙拉住他,朝内殿走去。

    砂画支开玉儿,闻了闻手里的龙袍,还挺好闻的,有一股栀子花的清香,正换衣裳之际,听到外面有个声音,“玉儿,去给真主熬些治伤风感冒的中药。”

    “是,皇上。”

    他们的声音离她好近,不会吧,南风瑾趁她换衣裳之际,冲进来了?来不及细想,砂画快速套上那件有些大的龙袍,扣子都没扣好,腰带也没系好,慌忙的握住领口,看着突然闯进来的男人。

    “你说我自己从温泉里带了条蛇上来?难道那条蛇长脚了不成?还能贴在我身上?那我怎么没感觉到,你就狡辩!你这坏坏坏女人!”南风瑾气得脸色发绿,再看了看有些无辜表情的砂画,他竟然觉得浑身有些发热,体内蠢蠢欲动。

    该死,他不会又对她产生感觉了吧。

    “你就站在那,别动,等我过来。”南风瑾吩咐她,然后开始朝她走去。

    “你要干什么?”砂画惊叫一声,抱起衣裳快速朝南风瑾的左腋下钻去,南风瑾扑了个空,发现砂画竟快速的溜到正殿门前。

    砂画朝他招了招手,大声说道,“邪皇,改日有机会,朕还会在招待你生吃蛇肉的。”说完,转身大步流星朝殿外走去。

    “夏红衣,你要给我站住,今天的仇,我一定会报。”砂画背后响起南风瑾嘶心裂肺的嘶吼声,他一定恨透她了吧,不仅在温泉里整了他,还在他裤子里塞蛇。

    砂画直到走出红蔷别苑,都没看到楚小蛋,他该不会去找若儿了吧,这些天,她都没有见到她们,好想他们,去翠薇居别苑看看吧,她们应该在那里。

    还未到翠薇居,砂画就被一阵悦耳的箫声吸引,箫声听起很悲凉,有一种丝滑的感觉,像是在抽丝剥茧,还有一种丝绸的质感,如怨如幕,如泣如诉。

    吹此箫的人,一定很寂寞吧。

    这弄箫之人的箫声,让她突然回忆起曾看过的一首诗。

    几回月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这箫声似浅笑,似低诉,柔靡万端,时而缠绵宛转,时而低沉微弱,安静,悠远,绵长。引得砂画驻足聆听,这首曲子,是她以前没有听过的,可是这种感觉,却是她熟悉的。

    不知怎么的,她迈着轻巧的步子,缓缓进入翠薇居前面的那片紫竹林,竹林上全是铠铠白雪,把竹子全部压得歪歪斜斜,杂乱无章,却也更显一种冬日清洌之感。

    她就知道是他。男子一身华贵紫衣,腰间系了条镶嵌着紫玉的金镂玉带,头上戴了顶装饰得有二龙朝珠的皇冠,灵气动人,儒雅贵气。

    “这曲子叫什么?”两人对视,砂画首先开口。

    “《思离曲》。”楚夏的眼中有着一种不可磨灭的沧桑,眼神深邃,淡然看着眼前的她,轻轻走了过来,“你怎么来了?王后的事情,可处理好了?”他这是明知故问,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

    砂画轻轻点了点头,男子已经走到她面前,两人离得很近,深深对视,她对他的恨,应该减少了吧。

    她能闻到彼此的心跳,轻声喃道,“这首曲子以前没听你吹过,倒是别有一番触感。”

    “嗯哼!”他轻声低喃,趁她不备,轻轻托起她的小脸,渴求的望着她,“当然,这是我为我王后所作,不过她从来没听过而已。”

    砂画身子轻轻颤了一下,却没有把脸移开,“你很痴情,万一她不喜欢听呢?”

    两人的身影被楚夏拉得很近,看着眼前女子娇媚的红唇,他朝她温和的笑了笑,“她喜不喜欢听是她的事,我为她吹,是我的事!”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是在浪费光阴,也许她根本不爱你,也许她根本不想回到你身边。到时候,你年事已高,孑然一生,茕茕孑立,一生都孤独寂寞,你这不是太亏了,何不重新另觅佳人,说不定新人比旧人好呢!依你的条件,全天下的女人都愿意做那位新人的。”砂画同样回报给他一个温和的微笑,笑容很淡,云淡风轻的样子。

    楚夏淡然的摇了摇头,“你怎么知道我孤独、寂寞?寂寞只是一种心态,我心中有和她的回忆,足足五年的回忆,这些回忆早就将我的心填满,所以,我的心并不空虚。倒是真主你,就像那紫竹林里的竹子一样,直通上天,没有心,你才是最孤独寂寞的吧。何不也忘掉王后,重立新后,另觅新欢,她应该……比那敏感的王后会好些吧。人们常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新的……多好!”

    她发现,他一直没有变,历经那么多沧桑也悲凉,他仍是那个淡雅如风的男子,她真的没有心了吗?她真的是那种人吗?

    放了我吧,楚夏!也放了你自己。

    “你那并不是爱,只是一种执念,如果你真的爱她,就应该放手让她幸福,至少,也许她一个人生活也是幸福的。得不到的,何必强求,也许你们曾相爱五年,过得很幸福,可是你可知道,那五年来,她的心都是空虚的,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表面的幸福和快乐都只是一种假象,她想过自己向往的日子,而不是养在深宫大苑里的金丝雀。她渴望自由,渴望真爱,渴望你骂她,甚至不理她。可是你什么也不做,你从来不伤害她,你一味的对她好,珍视她。你这样,只会让她对你的愧疚越来越深,直至成伤。那只是一种愧疚,或许,并不是爱。”

    “是吗?”楚夏伸出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在她脸庞游走,“我倒想试试,她是在逃避我,还是真的不爱我。”说完,他猛地抬起她的脸,迎向她的唇,四片唇瓣相触,两人顿时战栗一片。

    他的吻深邃而浓烈,渴望而炽热,像要把她揉进心里,她这才发现,原来温润的他,竟然也能这么狂妄、霸道,令她窒息。

    她紧紧闭上眼睛,任由他在自己的唇瓣上温存,低喃,他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香气,沁入她的心脾,她是怎么了,身体怎么软化了。

    不要,不要,楚夏,别再这样了。

    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难过和愧疚,我没办法拒绝你,但是,也没办法迎合你。

    他的大手攀上她蔓妙纤细的腰肢,紧紧捧着她,仿佛天地静止,落雪融化,彼此只能听见两人轻柔的喘息声,时间静止,一切静止。

    “楚夏,夏红衣,你们两个在干什么?玩断袖?”一阵冰冷而狂怒的吼声从背后传来。

    他俩立即放下对方,退至三尺远。砂画用手轻轻擦了擦自己的唇,有些惊诧的望着气愤难耐的来人,而楚夏,则一脸轻松样,怔怔的看着因娇羞而脸红的砂画。

    南风瑾咬牙切齿,狠狠捏住自己的拳头,直直的走向砂画,一把把她拉进自己怀里,怒瞪着她,“一会儿用蛇来吓我,一会儿在温泉里整我,一会儿跟别的男人在这里亲亲我我,你实在是太可恶了。”

    “放开她,她是我的,不是你的。”楚夏握紧玉箫,眉宇深沉,冷漠的盯着南风瑾。

    南风瑾才不怕他,死死的把砂画的手拉住,厉声说道,“她是我的,你才是多余之人。”

    “是吗?”楚夏冷洌的扬起玉箫,南风瑾也不甘示弱,一把拔开腰间的玉瑾宝剑,轻轻推开怀中人儿,沉着的喝道,“男人之间的较量,女人走开。”

    “慢着,你们以为你们是什么?我根本不爱你们,不要弄脏了这里。”砂画恼怒的看着两人,她还以为他们能喝酒聊天,没想到,仍是这般倔强好胜。

    “闭嘴。”两个男人同时出声,“男人的事,女人少插嘴。”

    话未说完,箫起剑飞,两条凌厉的身影在半空中跃起,楚夏并未吹箫里的毒针,只是用箫去抵挡南风瑾锋利无比的宝剑,两人龙腾虎跃,不相上下,一招一式,皆困对方。

    “几日不见,朕还不知道大帝你爱上了那种没身材,没长相,没胸的男人!”南风瑾一想起那条令他恐怖的蛇,忍不住要讥诮砂画一下。他虽见惯了大场面,什么动物、杀手他没见过,不过那种先是酥麻突然变成冰冷的感觉,让他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有时候会时不时的摸下自己的里裤,生怕里面再来一条蛇。

    楚夏冷哼一声,腾空跃起,两人足尖相对,互相攻云。

    “你也不见得比我好到哪里去,你现在和我打,不也是为了她吗?”楚夏说完,拔箫迎剑,霎时,电光火石间,两声金属碰撞擦出火花的声音清脆的响满整个别苑。

    砂画看他们打得不可开交,谁也不愿先让谁,冷然大喝一声,捂着耳朵尖叫道,“你们别打了,这样有意思吗?像小孩子一样,你们已经老大不小了。”

    “你住嘴。”

    “你闭嘴。”

    两人同时冷冷瞪她一脸,继续转身开打,不顾在一旁为他俩提惊受怕的砂画,南风瑾边打边问,“砂画,你希望他胜,还是我胜?”

    楚夏冷声接道,“当然朕胜!”

    “是吗?”南风瑾冷哼一声,“我不仅要赢回她,还要赢回两个孩子,我说到做到,你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两人正打得火热,谁也不让对方,砂画在边上看得心惊肉跳,生怕他们其中某个人受伤,那箫和剑都是利器,被伤着的人,一定得去掉半条命。

    这时,她看到殿门口有两个蹒跚乖巧的孩子走了出来。

    砂画顿时计上心头,快速跑上殿,轻轻抱起她们,“小蛋,若儿,快去叫你们父皇住手,别打了。”

    “母后,我们这就去。”小蛋乖巧的点了点头。

    砂画放下她们,在前面护卫着,把两个小小的身子挡在身后,这时,只听两声清脆的“父皇”声响了起来。

    楚夏和南风瑾同时抬头一看,小蛋和若儿什么时候出来了,而且躲在砂画身后,探出两颗小脑袋,傻傻的望着他们。

    两人像是有默契般,快速放开对方,一跃下地,收箫收剑。

    砂画这才松了口气,这两个小孩子真有用,一来他们就不打了。

    楚小蛋不由自主的朝南风瑾跑去,若儿也朝楚夏跑去。

    “父皇,你们怎么要打架,这样不好。”楚若儿扑倒在楚夏怀里,等抬起头,看着楚夏有些感动的眼神,突然朝南风瑾跑去。

    像是有默契般,楚小蛋也慌忙放开正抱着的南风瑾,大声吼道,“谁要抱你,刚才跑太快了,跑错了,我要去看我父皇,不理你。”说完,一阵风似的朝楚夏跑去。

    两个男人怀里的孩子瞬间变化,南风瑾拥着楚若儿,楚小蛋趴在楚夏身上,可是两个大男人总感觉,她们好像不是自愿来自己这的,她们好像更在乎对面那个生活了很久的男人。

    砂画坦然走向众人,轻轻一招手,两个孩子就像闪电般跑到她腿边,一人拉起她一只手,十分依恋的把小脸贴在她身子上,她得意的朝两个男人笑了笑,“看来,她们比较喜欢我,那我就不好意思了,把她们接去清阳殿玩玩。”

    “我也去。”南风瑾率先开口。

    “还……还有我。”楚夏剑眉一声,不甘示弱。

    砂画无奈的摇了摇头,朝两个孩子使了个眼色,两个孩子立即对两个大男人充满鄙夷的大声吼道,“不要你们去。”

    看着两人无趣而失望的眼神,砂画笑得更加得意了,她牵起小蛋和若儿,踏着积雪,慢慢朝清阳殿走去,只留下在心底叹息的两个男人。

    他们再怎么说也是孩子的爹,对孩子无微不至,十分关心,可是一遇到她们的娘,她们就变心了,之前他们的努力全部化为泡沫,化为乌有。

    再怎么努力,他们在孩子心里的地位,还是不如孩子的娘!

    因为,孩子是吃娘的奶长大的。

    正阳殿

    招待三国乃至一些番邦小国的宴会终于来临,大殿内载歌载舞,丝竹声声,觥筹交措,琼浆玉液,名贵侍肴摆满大殿。

    正阳殿两旁挂着金色的大灯笼,殿中央的舞姬正卖力舞蹈,正殿上方的宝座上,坐着一身锦袍,装扮浓重的砂画。

    正殿左边和右边,分别坐着南风瑾、楚夏、烈如婵和一些宾客,天下四大出色男人共聚一殿,真是少有,惹得边上那些官家小姐们惊叫连连。

    南风瑾和楚夏虽然看起冷酷淡漠,却不像烈如婵那样危险。

    砂画注意到,那名叫火凤,眉心中间有轮弯月的妖冶女子,也坐在烈如婵边上,她肩上那只嗜血鹦鹉像它的主人一样凌厉,烈如婵皆是一身黑色装扮,虽然坐着轮椅,不过看起来仍是那般尊贵邪魅,这么出色的男人,即使身体不便,仍然能吸引众人目光。

    殿内众人都各怀心思,穿着美丽的宫女开始为宾客倒酒,砂画轻轻抬头,把袖子拂在脸前,轻啜了一口美酒,抬头时正发现,三道凌厉的目光正齐刷刷的朝她射来,她沉着冷静的举起酒杯,“朕很荣幸今日大寿能得到三位帝王和其他宾客的祝福,这杯,就当朕敬大家,谢谢大家来到罗刹。”

    殿下众人皆举起杯子,朝她比划了下,一饮而尽。砂画一边饮酒,一边抬眼看烈如婵的眼神,他的眼神阴鸷而深沉,而他旁边的火凤,更加冰冷嗜人。

    “黎夫人到!”礼官高唱一声,大殿外顿时响起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众人大惊,谁这么大胆,竟敢如此喧哗,待女人走进来,大家才细细打量她一番。女人一进来,就取下肩上的粉红狐裘,递给身边的侍女,露出一身轻薄透明的纱装,里面白嫩晶莹的肌肤若隐若现,她浓妆艳抹,年纪约莫二十七、八的样子,头发高高挽起,看起十分艳丽,是位丰韵犹存的美人。

    砂画看了她一眼,原来是黎夫人,黎夫人之所以这么大胆,因为她是先皇夏建章的亲妹妹,封号一品诰命夫人,她名夏黎儿,她的事迹,可不是一句二句能说清的。

    她一进来,众人就开始小声议论,特别是那些大臣和前朝郡主,纷纷用一种复杂或鄙夷的眼光看着她。

    “拜见真主,真主万岁万岁万万岁,黎儿来晚了。”黎夫人朝砂画拂了拂身,温和的朝她笑道,砂画朝她点了点头,她便扫了一下众人,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真巧,她的位置就靠着南风瑾,砂画有些不悦的扫了她一眼,想必,她的眼神,又直勾勾的朝南风瑾望去了吧。

    这时,南风瑾左侧有位打扮十分艳丽,约莫二十出头的女子轻声说道,“怎么黎夫人不在家侍奉两位夫君,却偏要到这大殿上来呢!莫非是三国君主太过出色,黎夫人也想来凑凑热闹,就不怕家中二位夫君吃醋伤心么?”

    砂画记得那个女子,是夏建章六弟的女儿,封号静仪郡主。

    此话一出,惹得除了罗刹之外的众宾客一脸迷茫,纷纷把眼光瞟向那位有些妖娆风骚的黎夫人。

    黎夫人是见惯了世面,听惯了流言的人,她轻啜了一口酒,不卑不亢的娇声说道,“怎么,静仪郡主是羡慕黎儿,还是忌妒黎儿。黎儿有幸能得到两位夫君的眷顾,黎儿此生无撼,这种宴会黎儿每次都会应王兄之邀参加,有何稀奇!难道只准他们男人三妻四妾,不能我们女人一妻侍二夫吗?再说,夫君们愿意,而且也对我很好,静仪郡主也想要这种恩宠吗?何不学学黎儿,做自己的人,不管别人质疑的眼光。”

    “你--哈哈。”静仪郡主轻笑一声,随即说道,“黎夫人倒是大方坦诚,一女侍二夫这种事也敢堂而皇之的摆上台面,你不怕丢了罗刹的脸,让北冥邪皇、东陵大帝和西塘大王耻笑吗?这种恩宠,静仪不想要,还是黎夫人你自己享受吧。”

    这时,坐在左边的蓝炫却插话道,“在下倒是认为黎夫人胆子够大,够爽快耿直,在我们那里,这种行为称为NP,很多人不能够接受,没想到黎夫人敢于承认,在下佩服。”

    他没有说反话,他真的佩服这个女人,不管别人私下里说她多么淫荡,多么无耻也好,他只是觉得,每一个人背后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属于自己的哀伤,人们为什么要用一些伤人的评论去破坏人家,说不定人家生活得很幸福。

    黎夫人朝他礼貌的点了点头,自顾自的喝起自己的酒来。

    “要朕跟别的男人同时分享一个女人,朕办不到,朕宁愿失去她。”南风瑾扬起手中酒杯,迷离的看了眼砂画,一饮而尽。

    “朕……更办不到。”楚夏也如此。

    这两个天地间最厉害的人中之龙,为人霸道,占有欲这么强,对这种事情当然是疾恶如仇,此刻正朝他们抛媚眼的黎夫人,在他们眼里变得十分不堪和恶心,他俩纷纷转过脸,仿佛连看她一眼也折寿十年似的。

    静仪郡主不依不饶,涨红着小脸,十分厌恶似的盯着黎夫人,娇声说道,“像那种伤风败俗,风化礼节的女人,应该浸猪笼才对,大家说是不是?”

    “依我看,不止要浸猪笼,连那奸夫也要一起扔下河,沉河而死。”另一位小姐也跟着接过口。

    大殿内闹得更凶了,砂画冷眼看了看那些说风凉话的人,再看看一脸不以为意,自顾自喝酒的黎夫人,她真佩服她的定力,要是她,早就一剑把那些多嘴之人宰了。

    “行了行了,都停止议论这个话题,几国大王都在这里,他们都没有王后,也没有意中人,说不定是来我罗刹选妃的,静仪你们收敛点,如果能得三位君王赏识,带回去随便封个妃嫔什么的,也足够你们享福一辈子了。你们还是谈谈诗词歌赋,或者上殿表演些才艺吧。”砂画朝大家挥了挥手,转头却看见黎夫人有些感激的看着他。

    她立即收回眼光,黎夫人千万别看上她,她最怕被女人缠上了。

    静仪看了看身旁的南风瑾,挠了挠胸前的头发,率先站了起来,朝砂画微微一笑,“真主,静仪想为大家弹奏一曲,让大家一边听这悦耳的琴声,一边开怀畅饮,如何?”

    砂画点了点头,“准了。”

    静仪边上的女子则纷纷低头检查自己的衣物,个个蠢蠢欲动,都想在几位皇帝面前表演一番,有几位开始小声嘀咕。

    “静仪还说黎夫人放荡,我看她啊,也好不到哪点去,一听人家是来选妃的,她就忘了自己的出身,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她只是我爹娶的一个贫穷女人生的孩子,是庶出。身份低贱,为了攀上高枝,不知羞耻。”边上一位打扮艳丽,容颜却不及静仪的女子不满的说道。

    “再怎么说,静清你也是她姐姐,这话让她听见了不太好,说不定她真的运气好,一跃飞上枝头当凤凰,那你的日子可惨了。”另一位身穿浅黄色罗裳的女子对静清说道。

    静清不满的嘟了嘟嘴,扬起头,“看我一会儿上去表演跳舞,声势一定要压过她,她再怎么弹,都是个庶出,比不上我们是真的金枝玉叶,再说,人家那三位君王这么出色,怎么会挑她。”

    “你们说,那几个皇帝,哪个最好看,哪个最威武?”

    “依我看呐,北冥的皇帝最好看,一身尊贵气质,表情冷冷的,他越冷,我越喜欢。”

    “我可不这么认为,我还是喜欢东陵大帝,他一脸淡然,儒雅文静,这种类型本小姐喜欢。你们都不许跟我抢哦,谁抢我骂谁。”

    “我倒是觉得那个坐轮椅的不错,虽然他看起来有点恐怖,会让人觉得害怕,但是这种人其实很有安全感,呆在他身边,没人敢欺负我。就是……他的腿有点……问题。”

    “你说那个瘸子?他有什么好,样子看起凶凶的,像要吃人一样,你敢和他生活在一起,不怕半夜把你吃了?你看他边上那个怪异凶狠的女人,跟他一样让人看起不寒而栗。其实我觉得,咱们真主不错,真是位翩翩公子,你们说呢?”夏静清一边兴奋的讨论,一边朝砂画眨眼睛。

    虽然大殿很吵闹,有丝竹声、吹奏声,歌舞声,调笑声,可是夏静清的声音还是直直的传进某些人耳朵里。比如砂画,比如烈如婵,比如烈如婵身边冷冷的火凤。

    火凤扬起头,猛地吞了一口酒,冷眼望向烈如婵,“大王,要不要凤儿呆会儿……切了她。”说完,她比了个刀切人头的姿势。

    烈如婵点了点头,继续观看歌舞。这一切,全都看在砂画眼里,从火凤仇视夏静清的样子看,夏静清没好日子过了,因为她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夏静清丝毫没注意旁边人的眼神,以为自己的声音早被那些丝乐声盖过,又开始自顾自的比划起来,“你们看静仪弹的那是什么曲子,像要死人一样,难听死了,她是在奏哀乐吧,看她的神情,装什么淡漠冷静,像这种场合就应该弹那种欢快点的曲子嘛!怎么听起像要死人一样,真的好难听。”

    “嘘,小声点,静清,你看,大家都朝我们这边看来了呢!”有人好心提醒她。

    静清努了努嘴,有些得意的笑道,“他们看过来不更好?正好注意到我,你们也跟着沾光了。”这个由王爷那娇蛮正妻调教出来的女儿,似乎过于天真单纯了点。

    可惜,世界上就是有很多这种人,而且她们毫不知趣,无论走到哪,都能碰见。

    砂画冷冷的看着火凤,火凤双手抚摸了一下她肩上的嗜血鹦鹉,眼神一直火辣辣的瞟在夏静清身上,夏静清好像也感觉到了,有一道火辣阴狠的视线正望着她。

    她得意的瞥了眼火凤,她才不怕她,这里是罗刹,是她的地盘。

    愚蠢!砂画在心里暗骂,夏静清太没教养了。

    夏静仪弹奏完一曲,大殿上响起稀疏的掌声和称赞声,她大方的朝大家行了个礼,然后慢慢回到自己位置。

    这时,另一位早已准备好,跃跃欲试的千金小姐有些害羞的站了起来,正想走上大殿时,这时,一阵冷漠得像冰的声音在大殿上大声响起。

    “真主,今天这个好日子,为了庆祝你的生辰,火凤想让大家开开眼界,给大家表演一个绝活。”火凤起身,凌厉的声音盖过众人,惹得众人不再聊天,都静静把目光转向她,而那位千金小姐被火凤凌厉的扫视之后,慢慢的坐了下去。

    “什么绝活!”砂画知道她的动机,沉声问道。

    “绝活嘛,当然是要表演了才能让大家知道,现在说了,岂不是毫无生趣?”火凤扬起头,冷声回答。

    此时,大殿上的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纷纷想知道这诡异女人口中所谓的绝活是什么。

    “真主,莫非你不喜欢,不让火凤表演?”烈如婵邪魅的声音在大殿响起。

    砂画瞪了他一眼,再看看一脸期待的众人,不得已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火凤捧着那只鹦鹉走到大殿中央,朗声说道,“我表演的是鹦鹉吃人,大家有没有听过或者见过?要是刚才清仪郡主能再给我伴奏一曲,一定很配合我的表演内容。因为她弹的曲子实在是太美妙了,仿佛有人即将死亡一样。”说完,她冷冷的睨向夏静清。

    夏静清哆嗦的缩了缩身子,那个邪恶的女人为什么要看她,她可没惹她。

    静仪朝火凤点了点头,再次从座位上起身,安静的走到七弦琴旁,开始静静弹了起来。

    曲子一开始,火凤就配合着曲子的节奏放出鹦鹉,让鹦鹉随意在半空中盘旋,开始,鹦鹉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比寻常的鸟儿会飞会跳了点。

    大臣们纷纷摇头,难道让一只鹦鹉在半空中跳来跳去,就算是绝活吗?

    随着曲子弹到高潮部分,火凤攸地接过鹦鹉,朝它耳语了一番,鹦鹉像是十分通灵性的轻轻啄了她一下,然后盘旋上空,朝夏静清的方向飞去。

    砂画握紧拳头,准备等着出招,如果那鹦鹉是要去伤害夏静清的话,她一定不会坐视不管,任由火凤在大殿胡作非为。

    楚夏和南风瑾对视一眼,两人纷纷看向烈如婵,虽然他们与他并没有交集,不过两人对他都没有好感,两人都知道,烈如婵曾经收养过砂画,并给她改名为烈宫砂,伪装成西塘七公主,派去与南风瑾和亲。

    烈如婵为什么会这么做,他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依南风瑾猜想,他的目的很简单,无非就是想一统天下,灭掉东陵、北冥和罗刹,让西塘独大。

    台下的大臣们开始喝着自己的酒,也不去理会那只会飞的鹦鹉,突然,砂画看到那只鹦鹉在夏静清面前停住,陡然之间,它那尖利的嘴动了动,簌簌几声,一串串毒针朝夏静清飞去。

    刹那间,砂画冷喝一声,从台上一跃而下,可是等她赶到夏静清面前时,已经晚了,只见夏静清全身是针,那只鹦鹉一下子扑到她脸上,开始啄她眼珠,食她的肉,砂画大大的喘着粗气,这一幕,把所有人都惊呆了。

    “啊……”夏静清的声音响彻大殿,其他人纷纷睁大眼睛。砂画一跃而起,一脚朝那只鹦鹉踢去,可是鹦鹉闪得极快,在啄了夏静清眼珠之后,一下子扔向地面,朝一脸得意的火凤飞去。

    火凤一把接过鹦鹉,让它乖巧的立在自己肩头,她朝大家拱手道,“我早就说过,我表演的是绝活,一只鹦鹉也能杀人,难道这不是绝活吗?谢谢静仪郡主为我表演的哀乐。”说完,她拍了拍掌,朝自己座位走去。

    “站住。”砂画冷喝一声,朝火凤吼道。

    火凤头也不抬,继续朝自己座位走去。

    大殿里,夏静清的嘶喊声越来越大,她有一只眼的眼珠没了,正在地上打滚,她全身都是血,身上全部泛紫,看起恐怖得像鬼一样。

    突然,她不再大叫,也不再捂眼睛,一头栽到冰冷的地板上,重重的倒在地上,她死了!

    砂画捏紧拳头,此时,大殿内其他人都像疯了似的挤成一团,纷纷离火凤很远,只有楚夏和南风瑾仍在自顾自的喝酒。

    旁边一些侍卫把夏静清的尸体拖了出去,大殿上立即印起一滩一滩难看的血渍,那粒夏静清的眼珠被大殿内的人踢来踢去,他们纷纷闭上眼睛,不敢看那粒眼珠,也不让它靠近自己。

    烈如婵太狠了,简直不把罗刹放在眼里,竟然当众在宫廷宴会上制造血案。

    “西塘大王的手下,可真仁慈,幸好给那位姑娘留了只眼睛。”南风瑾冷冷看着火凤,他一开口,那些害怕得闭上眼睛的大臣纷纷睁开眼睛,仍是心有余悸的低着头,他们不敢看火凤,因为火凤实在是太危险了。

    楚夏喝了一口酒,接过南风瑾的话,“不就是被那姑娘说了几句,至于气成这样子吗?大王,你未免也太没有胸襟了,还有那位指挥鹦鹉的美人,长得这么美,心肠竟这般歹毒。”

    楚夏说完,遗憾的摇了摇头,此时大殿上,敢发言的也只有他们两个了。如果是其他国君坐在这里,看了那嗜血鹦鹉的表演,肯定也会吓得尿裤子。

    因为在那只速度超快,反应灵敏的狠毒鹦鹉面前,没有谁尊谁卑之说。

    火凤不悦的看了下楚夏和南风瑾,这两个男人,竟不怕她的邪恶鹦鹉,倒还真有丝胆子。

    烈如婵慵懒的扬起头,额前几根青丝细细的垂下来,“刚才火凤也说了,她要表演鹦鹉吃人,大家也都同意了,鹦鹉是要吃人,不然这个表演就不完美了。”

    “好,朕要让这个表演更完美。”砂画凌厉的退到宝座上,一把取下挂在龙椅边上的流星剑,快速飞身直逼火风,厉声喝道,“火凤,带着你的鹦鹉出来迎战,朕要表演的是,生砍活人!”

    剑光凌厉的迎向火凤,火凤也随之飞身而出,一踏进殿中央,她就朝肩头的鹦鹉使了个眼色,鹦鹉极有灵性的朝砂画扑去。

    “小心。”南风瑾和楚夏同时喊道,两人立马加入战斗,飞身进入大殿,挡在砂画面前。

    这时,烈如婵轻轻吹了声哨子,火凤则乖乖的盘旋到他面前,“住手,两大皇帝竟然都去帮国刹真主,莫非你们三国的交情才几日就好了这种份上?”

    南风瑾冷哼一声,看都不看烈如婵一眼,因为他根本不想和他说话。楚夏也只是冷冷望了他一眼,沉声说道,“让我来,和你的鹦鹉比试比试。”

    “你疯了!”砂画厉声朝楚夏吼去,“你们以为我怕它吗?我那日已经在浮雅别苑对付过它,它差点就死在我的剑下,谢谢两位皇帝好意,请你们回座位去,让我和它单挑。不然,某些好事之徒,会说我们以多欺少。”

    “哈哈……”烈如婵冷声狂笑起来,重重的拍了两声巴掌,“既然你胆量这么大,上次没有吃到嗜血鹦鹉的毒针,今天想试试吗?”

    “尽管放马过来。”砂画想也没想,握紧宝剑,朝楚夏和南风瑾使了个眼色,两人拗不过她,一脸怒气的回到自己座位上去。

    两人都没有忘记握紧后里的暗器,准备随时出击,帮助砂画。

    砂画朝火凤招了招手,眼神凌厉,嘴角弯曲,这是她跟蓝炫学来的招式。

    “嗜血,去。”随着火凤一声令下,鹦鹉开始往殿上翻飞,砂画凌厉的腾空而起,宝剑银光闪闪,锋利无比,削铁如泥,灵活的刺向半空中扑腾的鹦鹉。

    一下、两下、三下,她始终没有刺中,不过因为她快速灵敏的攻击,那只鹦鹉也没有找到机会朝她射毒针,她和鹦鹉激烈的翻飞、攻击,惹得台下的看客纷纷擦着额头的汗,生怕自己的真主被一只鹦鹉所伤。

    到时候,不仅真主没了,罗刹面子没了,罗刹也会完蛋。

    这次,鹦鹉的落角点变幻得很快,它不再像上次一样绕着个点停下。砂画沉了沉眉,火凤真精明,自从上次她破了鹦鹉的落脚点,差点一剑杀死它之后,火凤就重新训练了它,把它训练得更加厉害。

    无论她朝左击,右击,还是迎头痛击,都无法击中那只敏捷的鹦鹉,它实在是太厉害了,砂画一时半会竟拿它没办法。

    不过她快速的姿势让鹦鹉无法对她攻击,这有利于她想办法。

    “鹦鹉怕猫和老鼠。”蓝炫的声音大声在殿内响起。

    怕猫和老鼠?砂画记下心来,她一边朝鹦鹉攻去,一边想办法,这里没有猫,更没有老鼠,该怎么办?

    “喵--喵。”蓝炫的声音尖锐的传来。

    砂画定晴一看,他正在学猫叫,没想到那鹦鹉一听,竟然速度慢了下来,抖了抖翅膀,飞得也十分慢,这时,火凤朝蓝炫冷喝一声,“闭嘴。”

    砂画计上心头,跟着蓝炫学起猫叫,顿时,整个大殿到处响起人为的猫叫声,砂画定晴一看,原来是南风瑾他们的侍卫宫女纷纷在叫。

    这时,鹦鹉飞得越来越慢了,有些晕晕眩眩的盘旋在上空,砂画凌厉的迎空而起,唰的伸出宝剑,一剑朝那颤颤巍巍的毒鹦鹉给刺去,电光火石间,又一柄银箸击打在宝剑上,那鹦鹉趁机逃脱,急急的往火凤那里飞。

    “大王,你又出手。”砂画冷眼看着烈如婵手中的银箸(银筷子),愤愤不平的望着他,这次要不又是他出手,想必那只鹦鹉早就死在她剑下了。

    火凤把鹦鹉放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它的羽毛,愤怒的盯着砂画。

    砂画死死盯着火凤和烈如婵,冷声说道,“下次再让朕碰到,它就没这么好命了。逃得过一次两次,逃不过三次。”

    这时,大殿上的人纷纷开始窃窃私语,太好了,他们的真主没事,蓝炫和砂画又成了大臣口中的名人,二人合力降鹦鹉这件事传遍整个皇宫乃至天下。

    这场宴会就在这不好的气氛中解散,宴会完之后,大家各自回各自的别苑。只是大家都感叹,夏静清死得不值,就因为两句不礼貌的话,就这样香消玉陨,死状惨烈,连那双眼睛,都在喷血,恐怖异常。

    相信过了这一次,那些小姐大臣们,说话也该收敛点了,特别是面对西塘的人时。

    南沧如醉参加完宴会,独自在湖畔边上吹了下冷风,踏着碎步朝红蔷别苑走去,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有的只是心中的阴霾和不快。

    刚才在殿上,南风瑾竟然会冒生命危险去维护一个男人,纵然那个男人长得唇红齿白,有些小吸引人,他也不至于冒着生命危险啊,在她印象中,南风瑾从来不会救一个他不认识或者不熟的人。

    说真的,那个罗刹真主还真的长得比女人还美,任谁见了都会心动,她搞不明白的是,为何楚夏也这么在意他。

    就快到红蔷别苑,两阵银铃似的笑声从别苑门口传来,南沧如醉有些好奇,大冬天的,谁有心情在苑子里聊天?

    一走进苑子,她就看见洛雨笙和玉儿正在一株梅树下一边嬉戏,一边打闹,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玉儿,你刚才说的那件趣事太好玩了,你离开将军府后,竟然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还有如此快乐的心态,真让人佩服。”洛雨笙没注意到身后的南沧如醉,自顾自的问眼前可爱的玉儿。

    玉儿倒是一眼就看到她了,她立即起身,离洛雨笙几步远,恭敬的说道,“公主来了,公子,你们聊吧,我干活去了。”

    洛雨笙这才回过头,看着一脸阴霾的南沧如醉,“公主怎么来了?”

    “难道我不能来么!你们感情可真好,聊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呢?”她的语气不冷不淡,有些微愠,双唇紧咬。

    洛雨笙看了远去玉儿的背影一眼,一脸会心的笑道,“没什么,就和她聊了一些琐事,公主你应该是不喜欢听的。”

    “你……”南沧如醉不悦的拂了拂袖子,转身欲走。

    “公主,莫非,你吃醋了?”洛雨笙有些邪魅的声音传来。

    “谁会吃你的醋,我没吃。”南沧如醉说完,朝大殿内走去,洛雨笙也紧跟了上去。

    南沧如醉一跑进大殿,就气呼呼的坐在凳子上,朝远处的玉儿喊道,“玉儿,我要喝茶,给我端一杯来。”

    “是,公主。”玉儿乖巧的点了点头,端了一壶碧螺春吟笑着朝他俩走去。

    “你要喝茶,自己不会倒么?”洛雨笙看着一脸盛怒的南沧如醉,眉目深沉,表情冷淡。

    “她是宫女,我叫她给我倒杯茶都不行吗?莫非你喜欢她,所以为她打抱不平?”南沧如醉气恼的接过玉儿手中的茶,突然,她故意手一滑,那杯烫乎乎的茶瞬间打翻,溅到玉儿的手上、裙子上。

    玉儿则轻抿着唇捏紧通红的手背站在原地,不怒不叫,洛雨笙快速起身,一把拉过玉儿的手,温柔的问道,“疼吗?来人,叫御医。”

    “你竟然这么关心她?洛雨笙,我真是看错你了。”南沧如醉气恼的啪了下桌子,腾地一声站起来,杏眼圆瞪,脸上是掩不住的怒气。

    洛雨笙没看她,只是冷声说道,“公主,希望你下次别再欺负玉儿,我们是好朋友。你爱的是瑾,不是吗?何必来挑我们的衅,找我们的麻烦。”

    南沧如醉被他这么一说,有些气结得说不出话来。才几天,洛雨笙就变了,竟然对一个南风瑾随便指的宫女这么好,曾经对她的山盟海誓难道全是假的吗?

    “好,洛雨笙,你过分,以后别来求我。”她使劲跺了跺脚,愤怒的朝殿外走去。

    洛雨笙追了她五年,经常要南风瑾为她俩赐婚,她始终不同意,可是今天,当她看到洛雨笙在她面前如此关心玉儿时,她的心竟然有些生疼,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喜欢的是瑾,不是吗?为何在看到曾经对她百依百顺的男人对别的女人这么好时,她会吃醋,会忌妒,恨不得宰了他们。

    她现在才注意到,洛雨笙比想象中还要优秀,他早已是北冥第一首富,追求他的年轻少女数不胜数,可是就在忘情森林跟她相处过之后,他的心里从此只有她,为了她,拒绝排成长队的提亲媒婆。

    多少女人羡慕她的福分,为什么她以前没有注意到他,他也是个长相俊美的美男子,最重要的是,他的心里只有她,只对她好。

    越想越气,想起刚才大殿内那一幕,她就想宰了她们,不过她不是那种会在暗地里使手段的女人。她要使,也当面使。

    红衣少女一生气,扬起鞭子,唰唰唰的在竹林里练起武来。竹林轻轻摇曳,上方的积雪簌簌下落,轻轻打在地上,一片萧索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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