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二十五章 暗潮汹涌
也先的妹妹穆萨尔郡主帐内，小郡主正大发雷霆，帐内能动的东西都被砸了，随侍的奴婢被打的被打，被砸伤的被砸伤，连小郡主自己都被自己砸碎的杯盏割破了手脚。
伏在兽皮榻上的小郡主哭得惊天动地。
“郡主，我给你看看伤口吧。”江笑提着药箱进来，皱着眉看了一眼乱七八糟的帐内。
穆萨尔听到这声音，惊喜的抬起了头：“肖江，你来了。”
江笑看了看郡主的手，皱眉道：“郡主这是做什么，怎么也不爱惜自己，流了这许多血。”
穆萨尔面露喜色：“你是担心我么。”
江笑一滞：“我是大夫，自然关心病人。”
穆萨尔紧紧盯着江笑的眼睛：“我没病，我是故意的，因为我想见你，我不要嫁给那个太上皇。你带我走吧。”
江笑彻底呆愣，起码有半刻钟，江笑才回过神来：“郡主，这关乎两国和平和万千百姓的安乐，岂可儿戏，况且，肖江一介布衣，何德何能，断不敢亵渎郡主。”
穆萨尔突然起身，抓住江笑的手道：“肖江，我知道你不是普通的大夫，你武功那么好，蒙古第一武士也不是你的对手，你一定可以带我走的，你带我离开这里，去哪里都可以。”
江笑看着穆萨尔清澈灵动又饱含情意的双眸，内心有那么一瞬间的抽紧，但最终还是淡淡道：“郡主，你我身份有别，不可逾越，肖江虽是山野村夫，但国家有难，匹夫有责，肖江不能置忠义于不顾，遭天下人唾弃，何况，郡主身份高贵，身上的责任更不容推卸。”
穆萨尔步步后退，颤声道：“这些都是你的借口，其实，就是你不喜欢我，不愿意带我走。你们都希望我嫁给那个太上皇，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可是你们却都要我嫁给他。你们自己的江山，为什么要用我去换，我不去，我宁愿死也不去。”
大明皇宫
“铁大人，也先若真想与我朝结亲议和，何以不先把上皇兄送归大明，我大明自当派重臣送重礼迎娶瓦剌郡主。”景泰漫不经心的看着手中的文书。
“回皇上，这些国事上的往来，在下也顾忌不了许多，在下只是尊叔叔之命，尽全力保太上皇安全回京，如今也先愿意和亲送驾，太上皇也无反对之意，不失为一个安全迎回太上皇的办法，在下自当尽力促成。”
“大胆，铁剑青，你身为朝廷命宫，不为社稷着想，撺掇上皇兄降尊就卑，损我大明威严，该当何罪！”景泰怒拍桌案，起身呵斥道。
铁剑青讶然：“回皇上，在下只是临时受太后之托，以锦衣卫身份留在虏营保护太上皇，并未受朝廷加官，何罪之有。”
景泰冷笑一声，将一纸文书甩到了铁剑青面前，身子微微前倾，目中透出一丝阴冷：“诰命文书在此，铁大人身为朝廷正四品指挥佥事，现国难当头，铁大人要尽心尽力为国分忧才是，万不可轻信胡虏诈伪，惑扰太上皇，误国罔天。”
铁剑青一愣，看了一眼文书，果然是三日前吏部下发的官文书：“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兹用覃恩，初授尔阶明威将军，锡之诰命……初任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指挥佥事”。
看完文书，铁剑青面上浮起冷笑，将文书递还给随侍的太监。向景泰行礼道：“太上皇回京之日，便是在下辞官之期，皇上若是应允，在下便尊圣命，皇上若是不允，在下自回虏营，将太上皇劫回，到时候，皇上有什么想法，就亲自与太上皇说去吧。”
“你！好你个铁剑青，竟敢威胁朕，你以为，朕真的制不了你。”景泰气急，双手扶于案上，气得身子微微颤抖。
“皇上严重了，铁剑青不过草芥，何须皇上动怒。”铁剑青也微眯了眼，毫不退缩。
景泰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坐下，脑中飞快转动，商正明、铁剑青、江笑，还有那个瞎了眼的绝美女子东方依颜，都是太后招来应对朝中巨变的江湖人物，孙太后老奸巨猾，虽迫于形势，不得不拥立自己登基，但总是要给自己的儿子留条后路的。这些人的本事，他是见识过的。如今铁剑青居然愿意拖延太上皇回京的时间，虽然他猜不透面前这人的想法，但对自己总是有利的。太上皇死不死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自己要尽快树立自己在朝中的势力，把太上皇彻底架空，让他戴稳了那顶太上皇的帽子。
景泰盯着铁剑青的眼睛，想要看出他内心深处的想法，按照孙太后的意思，当然是让太上皇越快回京越好，商正明也在不遗余力的做着各种努力，争取太上皇早日回归，可是铁剑青为什么会同意拖延太上皇回京的日期呢。铁剑青垂了眼，面上没有丝毫表情，就算景泰帝的目光再犀利，他居然还是看不出铁剑青到底有何意图。
“很好，朕保证不再危及上皇兄的性命，但是作为回报，铁大人也必须保证太上皇的回归，不会威胁到朕的皇位。”
“哼，在下说过，在下要保的只是太上皇的性命，其余的，与在下无关。”铁剑青语气冷冽，但也算是达成共识。
夜风清冷，兵部尚书府内，却是灯火通明。
“青儿，太上皇那边，可缺什么，身子可好。”商正明还没等铁剑青坐稳，就急急问道。
“也先和伯颜帖木儿待太上皇还算礼数周全，太后和三叔送去的财物也已送到太上皇手上。三叔不必太过忧心。”铁剑青说完喝了口茶，目中闪过几不可查的一丝暗沉。
“看来也先真是以为太上皇奇货可居，想挟太上皇以进逼中原了。”于谦面色凝重，愁云密布。
“依剑青看，也先不但不会杀太上皇，只怕还会送太上皇回京，拥作皇帝。”
“青儿，不要乱说话。”商正明听铁剑青如此说，不由出声喝止。现在朝中形式大家都很清楚，太上皇回归复位这样敏感的话题，谁说谁犯忌。
于谦却把这话听到了心里，试探道：“听说也先欲将其妹许与太上皇结亲议和，此事铁大人如何看？”
铁剑青心中微微一顿，于谦倒是拥护景泰得很，连他加了官这样的事都已知晓，于是看了商正明一眼，不说话。
商正明见铁剑青看他，微微皱眉道：“青儿有话就直说。”
“依剑青看，也先结亲议和，断不可答允，太上皇被俘已震惊朝野，若是身在虏营的太上皇还成了虏夷妹婿，只怕有损大明威严。”
商正明一听这话，立刻起身惊怒道：“青儿，事关太上皇安危岂可妄言。”随即意识到自己失态，复又坐下。
于谦却低头思索起来，铁剑青也不再说话，一时气氛陷入尴尬。
半响，于谦才抬头说道：“此时猜测也先意图还为时过早，朝廷自当做好御敌准备，静观其变。”
回到于谦为商正明等安排的住处，商正明沉声问道：“你在传书中说太上皇不愿偷离虏营，可真有其事。”
铁剑青回望三叔，缓缓道：“三叔有何怀疑之处么？太上皇多次派使入京，讨使议和，回朝复位的意图三叔会猜不透么。若是太上皇愿意随剑青回京，劫个人离开虏营的本事，剑青自认还是有的。”
商正明眼神立刻黯淡：“你是说，不能回朝复位，太上皇宁愿留在虏营么？”
“太上皇的心思，剑青不好过多揣测，但是，也先与伯颜帖木儿均非常欣赏太上皇，太上皇想要利用他们复位，也不是没有可能。”
听完铁剑青的话，商正明一阵心痛：“夕儿，我对不起你，没能让你逃脱皇权的黑暗，如今，你的儿子也如此挣扎于权力争斗中，甚至要兄弟残杀，过去不能让你幸福，现在却仍然不能让你的儿子安宁，我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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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我给你看看伤口吧。”江笑提着药箱进来，皱着眉看了一眼乱七八糟的帐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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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笑看了看郡主的手，皱眉道：“郡主这是做什么，怎么也不爱惜自己，流了这许多血。”
穆萨尔面露喜色：“你是担心我么。”
江笑一滞：“我是大夫，自然关心病人。”
穆萨尔紧紧盯着江笑的眼睛：“我没病，我是故意的，因为我想见你，我不要嫁给那个太上皇。你带我走吧。”
江笑彻底呆愣，起码有半刻钟，江笑才回过神来：“郡主，这关乎两国和平和万千百姓的安乐，岂可儿戏，况且，肖江一介布衣，何德何能，断不敢亵渎郡主。”
穆萨尔突然起身，抓住江笑的手道：“肖江，我知道你不是普通的大夫，你武功那么好，蒙古第一武士也不是你的对手，你一定可以带我走的，你带我离开这里，去哪里都可以。”
江笑看着穆萨尔清澈灵动又饱含情意的双眸，内心有那么一瞬间的抽紧，但最终还是淡淡道：“郡主，你我身份有别，不可逾越，肖江虽是山野村夫，但国家有难，匹夫有责，肖江不能置忠义于不顾，遭天下人唾弃，何况，郡主身份高贵，身上的责任更不容推卸。”
穆萨尔步步后退，颤声道：“这些都是你的借口，其实，就是你不喜欢我，不愿意带我走。你们都希望我嫁给那个太上皇，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可是你们却都要我嫁给他。你们自己的江山，为什么要用我去换，我不去，我宁愿死也不去。”
大明皇宫
“铁大人，也先若真想与我朝结亲议和，何以不先把上皇兄送归大明，我大明自当派重臣送重礼迎娶瓦剌郡主。”景泰漫不经心的看着手中的文书。
“回皇上，这些国事上的往来，在下也顾忌不了许多，在下只是尊叔叔之命，尽全力保太上皇安全回京，如今也先愿意和亲送驾，太上皇也无反对之意，不失为一个安全迎回太上皇的办法，在下自当尽力促成。”
“大胆，铁剑青，你身为朝廷命宫，不为社稷着想，撺掇上皇兄降尊就卑，损我大明威严，该当何罪！”景泰怒拍桌案，起身呵斥道。
铁剑青讶然：“回皇上，在下只是临时受太后之托，以锦衣卫身份留在虏营保护太上皇，并未受朝廷加官，何罪之有。”
景泰冷笑一声，将一纸文书甩到了铁剑青面前，身子微微前倾，目中透出一丝阴冷：“诰命文书在此，铁大人身为朝廷正四品指挥佥事，现国难当头，铁大人要尽心尽力为国分忧才是，万不可轻信胡虏诈伪，惑扰太上皇，误国罔天。”
铁剑青一愣，看了一眼文书，果然是三日前吏部下发的官文书：“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兹用覃恩，初授尔阶明威将军，锡之诰命……初任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指挥佥事”。
看完文书，铁剑青面上浮起冷笑，将文书递还给随侍的太监。向景泰行礼道：“太上皇回京之日，便是在下辞官之期，皇上若是应允，在下便尊圣命，皇上若是不允，在下自回虏营，将太上皇劫回，到时候，皇上有什么想法，就亲自与太上皇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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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剑青心中微微一顿，于谦倒是拥护景泰得很，连他加了官这样的事都已知晓，于是看了商正明一眼，不说话。
商正明见铁剑青看他，微微皱眉道：“青儿有话就直说。”
“依剑青看，也先结亲议和，断不可答允，太上皇被俘已震惊朝野，若是身在虏营的太上皇还成了虏夷妹婿，只怕有损大明威严。”
商正明一听这话，立刻起身惊怒道：“青儿，事关太上皇安危岂可妄言。”随即意识到自己失态，复又坐下。
于谦却低头思索起来，铁剑青也不再说话，一时气氛陷入尴尬。
半响，于谦才抬头说道：“此时猜测也先意图还为时过早，朝廷自当做好御敌准备，静观其变。”
回到于谦为商正明等安排的住处，商正明沉声问道：“你在传书中说太上皇不愿偷离虏营，可真有其事。”
铁剑青回望三叔，缓缓道：“三叔有何怀疑之处么？太上皇多次派使入京，讨使议和，回朝复位的意图三叔会猜不透么。若是太上皇愿意随剑青回京，劫个人离开虏营的本事，剑青自认还是有的。”
商正明眼神立刻黯淡：“你是说，不能回朝复位，太上皇宁愿留在虏营么？”
“太上皇的心思，剑青不好过多揣测，但是，也先与伯颜帖木儿均非常欣赏太上皇，太上皇想要利用他们复位，也不是没有可能。”
听完铁剑青的话，商正明一阵心痛：“夕儿，我对不起你，没能让你逃脱皇权的黑暗，如今，你的儿子也如此挣扎于权力争斗中，甚至要兄弟残杀，过去不能让你幸福，现在却仍然不能让你的儿子安宁，我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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