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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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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上次会堂之后,亦樊以为予然知道他的存在,会来找他,可是她没有。她还是选择了沉默,五年前默默的离开,现在当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她好不容易见到了他,她仍然选择逃避。

    亦樊地扔掉手中的笔,然后面无表情的走到28楼的落地窗前,双手插进裤袋里,每一次有什么事情要思考,或者要做什么决定的时候,他总是喜欢这个位置,俯头闭眼,他的侧脸轮廓刚毅得像刀子。

    看看,你的坚持和倔强到底能撑多久.

    如果两个人都选择了倔强,因为,那份回忆,太深刻了吗?

    予然仍然时不时地被苏然拉去打网球。现在,她已经不对着墙打了,两个星期的练习和领悟,她已经完完全全可以打全场。整个过程都是自己练的,和柏诺无关,这让其他练习的女孩子都感到惊讶,包括馨欣和柏诺,以他打网球的经验看来,予然的领悟能力真的很强。不过,纵使领悟能力再强和比有打球的有经验的人来讲,实力还是有一定的差距。对于予然,除了惊讶好奇,他更多的是不屑。

    一天,予然和苏馨欣一进球场,发现气氛不大一样。平时那群女孩子都是围着柏少在转,今天却是异常的安静,或许是因为球场多了几个新的面孔。四个女孩和一个男孩。

    四个女孩中除了一个看起来清丽脱俗些,其他的三个都是傲慢刻在脸上。另一个男孩则皮肤黝黑,一脸的阳光帅气。

    一看到柏诺从更衣室里出来,她们便迎了上去。那个清新脱俗的高兴地挽住了柏诺的手臂,侧着头看着他微笑地说话。柏诺也温柔地看着她。

    予然远远地看着他们,淡淡地对苏然说:“走,我们打球。”苏馨欣默默地跟在她的背后。

    当她们准备与那群人擦肩而过时,一个甜美的声音叫住了她。

    “予然姐?”

    她回过头,微惊,刚刚在远处看到的清丽脱俗的女孩,竟然是柏凌。

    “凌儿?”

    “予然姐,在这里见到你真的是太好了。”柏凌松开柏诺的手轻跑过去,又挽起了予然的手。予然被她突然来的熟悉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和柏凌,说熟悉,也是仅仅见过一面。

    “予然姐,我还想找个机会见见你呢。”

    “恩,你怎么会在这里?也过来打球的吗?”予然有些疑惑。

    “我今天来这儿看诺哥哥打球,对了,过来,我介绍我哥哥给你认识。”

    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已经被拉到了柏诺的面前,背后的苏馨欣一脸茫然。

    “哥,这是予然姐,是上次救了我的姐姐,哥,我们一定要好好答谢她。”

    柏诺呆了一下,从刚才凌儿看到予然开始,她就一脸的高兴,而且除了拉他的手臂之外,他还没有见过凌儿这么亲密地拉着另一个人的手臂。更何况那个人是予然,他从来都觉得很好奇又有些对她不屑的女孩。

    他温柔地笑了笑。

    “原来是你上次救了凌儿.”

    “你们言重了,我其实也没有做了什么。”

    “予小姐太谦虚了,在那样的情况下,很少人可以做到那么机智勇敢和有胆量。”

    她见他们都那么执意,突然间,无语。

    柏诺看着予然又看了柏凌,若有所思。嘴角微微一笑。

    “予小姐,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抽个时间到府上享用晚餐,以表示我们的感谢呢?”

    “啊?!”她琢磨着,这有钱人家都是那么客气客套的么。

    “对啊,予然姐,过我们家去吃个饭好吗?”柏凌一边轻轻地晃着她的手臂一边恳求的望着她。

    不是予然不想,可是她真的不想和那些有钱人有太多的接触,她没有那个资本,也不够坚强到再受一次伤害。

    “真的不需要那么客气。”她仍然微笑推辞。

    柏凌显然有些失望,一旁的柏诺感觉得出来,心里就是有一些东西说不清楚,眼前的女孩让人有一种捉摸不透感,心中好像埋藏着千万种思绪,眼中也好像深渊一般。

    “予小姐就不要推托了,一顿饭而已,至少让我们平了个心,就这么定了吧。”

    “你就去吧,难得人家这么热情地邀请你。”苏馨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的旁边。

    她似乎已经找不到任何的理由推托,再坚持也要适可而止,不然就是不识务。

    “好吧。”

    也对,一顿饭而已。

    回去的路上,苏馨欣把她一脸的疑问倾泻的淋漓尽致。

    “予然,你是什么时候救过柏诺的妹妹的?”

    予然于是把她那天晚上的经历轻描淡写的告诉了馨欣。

    “你太有才了,予然,这样都给你想出来,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胆量和勇气,老实说,你当时有多少的把握?”

    “一半,当时只想着拼一把,没有考虑那么多。”

    “予然,这个是你的缺点。我知道不能见死不救,可是你也要看看情况啊,拜托你以后就不要这么多管闲事,这一次幸运过来了,下一次呢?心地善良又不能当饭吃,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这样,以后有什么事情我可不帮你了。”馨欣突然变得一脸的严肃。

    “馨欣,我知道了。”予然看着好友,眼神里充满温柔和欣慰,她知道她这么说的用意,完全是为了她好。

    可是予然并不是傻,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她心里完全明白,至少一些事情,如果她不去做,她一定会后悔,那样会让她更加的难受。

    两天后,予然果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予小姐?”对面的声音很温柔。

    “对,是我。”

    “不知道今天晚上你有没有空过来享用晚餐?我是柏诺。”

    “哦,有。”

    “好,那么7点钟,我该去哪里接你呢?”

    “那个,我自己过去就好,不用麻烦了,你告诉我你们家的地址吧。”

    “那可不行,予小姐你是贵客,那样太没有诚意了。”

    “......”予然想,高阶层的人真的很客套,表面上是礼貌,可实际上是为了炫耀面子吧。

    “予小姐?”

    “哦,那好,你到长树街口接我吧。”

    “好的,那今晚见,予小姐。”

    “好。”挂了电话,予然感觉松了一口气。

    另一边.

    柏诺放下电话,淡淡地对站在一旁的R管家说:“都准备好了吗?”

    “少爷,都准备好了。”

    “好。”

    “少爷.......”

    “还有什么事?”

    “真的要这样做吗?小姐她会不会......”

    他此时的眼神失去了一贯的温柔,是一片深邃的海,不语。

    晚上7点,予然准时站在长树街口。出门前,她有想过应不应该穿得正式一些,毕竟她也是个服装设计师,而且她要去的地方可是大企业柏氏公司总裁的家。可是,最后,她还是选择了件简单的衣服,衣服虽然简单,但穿在她的身上也很有气质。

    她有个习惯,等人的时候很少盼来盼去,而是在周围找一个有兴趣的地方,然后若有所思,有时候也会淡淡一笑。现在,她看着长树街两边高大的木棉树,路上零星躺着一地的艳红。她总是觉得这些花红的有些过分,很刺眼。

    不知不觉,黑色的保时捷已经停在她的面前。

    车里。

    “让你久等了,予小姐,很抱歉,公司里有些事需要解决。要管家来接你总觉得没有诚意,毕竟,你是凌儿的救命恩人。”

    “没有,我也是刚刚到不久。”

    “予小姐刚刚在想些什么?很入神的样子。”柏诺握着方向盘,微侧着头望着她。

    “没有特别想什么,就一些琐碎的事情。”她微笑。然后故意把头望着车窗外,沉默,不过这也是她一贯喜欢的动作。车窗外闪过高大的摩天大楼之后,逐渐进入了有格调的地带。所谓的有格调,其实也不过是周围多了很多的所谓自然一点的景色,通常的别墅应该都不会选择在市区,予然心中早就不觉得奇怪,而是理所当然。

    十五分钟后,车子停在了一栋很有古典欧式风格又不失时尚的别墅前。坐在车子里的予然表情平静,内心却是一直惊叹别墅的大,从大门口起,经过花园,泳池,喷池,网球球场,经过网球场的时候,她就很纳闷,明明都有球场,干嘛还到外面和我们抢场地,不禁又无谓轻笑。

    一进门,凌儿就欢喜地迎上来挽住她的手臂,凌儿似乎真的很喜欢这么做。

    “凌儿,先带予小姐参观参观吧。”柏诺一脸的温柔。

    “好的,予然姐,走,我来做你的导游。”

    予然一边微笑着应和柏凌一边留意着房子里的风格摆设。

    “晚饭的时候叫你们。”柏诺的声音渐行渐远。

    和房子的外面一样,里面的摆设也是古典兼具时尚。

    晚餐的时候,予然发现,可能她真的是贵客,桌上摆满了各式的西式菜式。不过后来想想,也可能是她想多了,或许平时他们就是这么多。还有一个发现,那就是坐在柏诺旁边的还有一个穿着很高贵的女孩,应该是比予然小两三岁左右,虽然她像女主人一样热情,也很温柔,但是也遮不住她的高傲。她是上一次网球场上看到的其他三个女孩子中的一个。

    整个进餐的过程,柏凌总是不断地给予然加菜,叫她试这试那的,但却是很少理会那个女孩。

    “予然姐,试试这个,吃完饭带你去看我的房间。”柏凌咬着汤勺微笑着说。

    “哦,好啊。”她觉得气氛很差。那个女孩看着她们关系甚好,傲慢好几次显在脸上,但是顾及礼貌又收了回去,她遮掩得很自然,没有人发觉,可是予然是一个心思很细腻的人,凭着直觉,那是比嫉妒少一点的羡慕。

    柏诺总是一脸的温柔,还时不时问予然做什么工作,或者闲聊工作上的一些事情。整一顿饭,吃得有些累。

    在凌儿的房间里,予然巡视着,看花了眼,整体上呈优雅的粉色调,无论是床上,书桌上,地板上,满是娃娃和衣服。

    “凌儿,你的房间就像一个公主的城堡,而你就像是公主般享受着万般受人呵护的公主。”予然边说着边转过头来看着她。

    “是吗?”语气有点无奈并夹着丝丝忧伤。

    “怎么了?”出于礼貌的关心。

    “予然姐,我以后都可以去找你吗?你可以像对待妹妹一样和我在一起相处吗?”她问得很突然,就连问的问题也让予然觉得突然。通常这么说,在某种程度上是缺乏了爱,至于是哪一种爱,想必就是亲情的那种爱。

    “可以啊,随时随地。”予然微笑着将双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肩上,不知怎么的,她对眼前这个清纯柔弱的女孩总有一种怜惜的感觉,或许,凌儿像她,所以她希望可以尽所能的给她所需要的东西,包括她予然这份莫名的微薄的爱,即使她是这么的不愿意踏进他们有钱人的世界。

    聊了大约一个钟头,她们之间少了很多客套,而越来越熟悉,凌儿谈得越来越兴奋,予然看她似乎打算不让她走的样子,于是便找机会抢先提出得动身回家。她看样子虽然有些不舍得,可是最后也妥协了。

    经过大厅,看见柏诺和白依依坐在柜台前慵懒般有情调地喝着红酒。

    “哥,予然姐要走了,我送送她。”柏凌一见到她们就脱口而出,接着又补充,“叫R管家送吧。”

    “不,不用了,我来。”柏诺放下酒杯,和白依依示意了一下,又迅速站起来到沙发上拿起西装外套,“这点酒不算什么,凌儿,你留在这里陪依依姐吧。还有,早点睡觉,明天还要上课。”他的坚持,予然感到有些奇怪。

    “哦,”凌儿应了声,又拉起予然的手臂,“予然姐,那我下次再找你,再见。”

    “好,那我先走了,今晚谢谢你们的招待。”予然微微鞠了个躬。

    在车上,柏诺又和予然聊了起来。

    “凌儿似乎很喜欢你。”

    “我其实也觉得有些意外,她还说叫我当她的姐姐呢。不过,真的有种熟悉的感觉。”

    “很难得她这么喜欢一个人,自从父母去世之后,她就一直喜欢粘着我,可是由于接手了家族的事业,我就很少陪她,这是我作为哥哥的最愧疚的一件事,我很疼我这一个妹妹,她就是我的全部。”

    柏诺透过车后镜看了予然一眼,她依然从容。本来他还在犹豫着自己的判断,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没有那个必要了,进度那么快,肯定有问题。

    “所以,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他语气有些尖锐。

    根据直觉,予然嗅到了一股不友好的气息。

    “你想说什么?”她单刀直入。

    “予小姐果然聪明。我很怀疑,就你一个女孩子,真的有那个勇气去和几个流氓对峙么?我真的想知道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我没有多想什么。”

    “你没有多想?还是,你知道你一定会没事?”

    予然终于听出来,原来他一直在怀疑她。哼,她内心冷笑,真的千不该,万不该与这些所谓的有钱人接触。

    “还有么?”她想继续听下去,究竟她在他的眼里到底有多少心机。

    “是恰好收到朋友的铃声?还是一早准备好的?还有在网球场上,真的是偶然碰到的么?予小姐,你不觉得一切都太过于巧合了吗?”柏诺继续着他的推理,“你在球场上故意到一边练习,故意疏远我,无非是想以另一种方式引起我的注意吧?予小姐,你的城府真的深不可测。老实说,我很佩服你。”

    予然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从镜中看着那轮廓很美而此时此刻在她的眼里却什么也不是的脸,它显得有些得意。

    “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精心策划的,对吗?”

    他似乎太看得起她了。

    “像你这样接近凌儿的人,我见得多了。”

    故事推理得太有戏剧性,无奈,她闭了闭眼睛。那就让戏剧继续吧。

    “所以呢?柏大少爷,你要我怎么做?”

    “说吧,你想要多少?”

    终究还是只有钱才能解决问题。

    “你能给多少?”

    “予小姐,你最好看清楚你的处境,要不是凌儿这么喜欢你,我才不想这么私下解决。”

    他从西装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予涵,她接过一看,20万。所以,私下解决给的这些钱,算是你们有钱人的施舍吧。

    哼,真大方。

    “柏氏集团上上下下的资产以亿计,你的妹妹才值20万,看来她对你来说,也并不是全部。”

    “予小姐,不要不知好歹。”

    很好,她就是太不知好歹了,所以才会真的相信她的善意可以融化一切。她晃了晃手中的支票,“柏大少爷尽管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所以,停车。”

    “这里不能停车,我好人做到底,送你到家吧。”

    “停车。”声音冷冷的。

    关上车门,是个寂静的街道,保时捷像一只猛兽一样安稳的沉睡。

    她没有立刻走开,而是缓缓走到保时捷前面,高傲微微地抬起头,柏诺握着方向盘惊讶地看着她将手中的支票一点一点撕成了碎片,月光下洁白的脸露出了轻蔑地笑,接着手往上一扬,

    “你看见过雪吗?不过我想像你这种人,一定是没有看见过真正的雪,真正的雪应该是很纯洁很美丽的。”

    她转身走了,只留下在天空中不断飞舞飘落的纸片和扬长而去的背影,虽然看起来有些疲惫,但是却像钢柱一样停挺直。看着她不断地招手却没有哪一辆车肯载她,柏诺一脸的不屑和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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