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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七零

    两人正说着话,听外面有人叹了口气,慧姗忙起身,见玉宽眼睛红红地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个托盘,里面装满了瓜果等物。

    慧姗忙擦净眼泪笑道:“家里何时备了这个,我都不知道?”

    玉宽道:“一直以来觉得阿玛最蛮横无理,每次回家不是要解我去朝廷请罪,就是家法侍候,额娘为此没少流眼泪。额娘去世后,没了额娘的疼爱,渐渐的我就甚少回家。若早知阿玛不怪罪我,我何必在他病危之时,在门外徘徊,却不敢进府。”边说边流下泪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

    慧姗原本跟雯蓝相对垂泪,此时见玉宽伤心,心里就更难过起来,陪着玉宽也抽泣起来。

    雯蓝强颜欢笑地起身劝两人:“大喜日子,倒因我几句话,把新郎、新娘都惹哭了,真是我的罪过。不怪妈不许我们多在此停留。”边说边拉起谭芷就要走。

    谭芷这半天并未留意旁的,眼光只在罗正与她的名字上逡巡,被雯蓝一把扯起来,茫然地抬起眼睛,见慧姗与玉宽在门口相对无言,默默流泪,雯蓝脸上泪渍也未干,她莫名其妙地问道:“怎么好好的竟哭起来了,真是因为我们吵到他们了?”

    玉宽走进屋,把瓜果放到桌上:“你们稍等一会儿,容我和慧姗收拾好,一同过去看望姑母,金钱虽是身外之物,可阿玛留下的东西,我一分一毫也不会让,否则知道的是我不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阿玛恨我反清,这不忠不孝之名,我若担了,岂不辜负了阿玛一片心。”

    慧姗三日回门之时,胡府早早派车过来接,等玉宽和慧姗携手下车,慧姗第一个扑到老太太怀里,然后和众人一一相见。

    进屋落座不久,何夫人携佳红、雯蓝、谭芷也到了,不一会儿靖华也来了。

    见靖华进屋,何夫人笑着问道:“你那位表哥可送走了?”

    靖华笑道:“妈送了他那么多礼物,若是再不走,妈若反悔了,岂不要鸡飞蛋打了,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亏他还在政府里做事,政府中有此等样人,风气如何可想而知了。”众人问起何事,何夫人就把昨天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边说边拉过玉宽:“原本不想让他过来,怕他抹不开面子,话说不上三句,他就把财产拱手奉上。我一直以为我这个侄儿是锯了嘴的葫芦,没想到三言两语就质问我那个表侄哑口无言,道出实情,遗产赠与之事确是他捏造的。我早起临来时,让靖华送他走,告诉他,若是即刻就走,可以送他些东西,否则过了这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吃过饭,喝茶的功夫,云山把靖华和玉宽叫进书房,靖华见书房里到处挂着春联等物,笑着问道:“怎么要改行卖字了?”云山笑道:“露儿说今年家里的对联、春联、福字等都要由我来写,大概算了一下,至少得百余幅,因此不敢偷懒,一有空就写两幅。”边说边拿起笔,饱蘸墨汁,袖子也不挽,落笔只瞬间一张春联就写好了。

    靖华道:“你往年不开笔便罢,今年既然开笔了,少不得我家里的也不用烦别人了。还有玉宽那儿,你还要多写几幅了。”

    云山道:“一事不烦二主,若不嫌弃,连庆生的我也包了。”

    靖华道:“庆生那儿你不用管,克文近日手头紧,庆生那儿的,还是由克文来写吧。”云山听了放下笔:“前儿不是说回天津取钱去了,怎么手头还紧?”靖华道:“克文回天津,家里可以奉他若上宾,但是想从刘梅真手里要钱,谈何容易,空手而回也在意料之中,他家里一大摊子人,若是钱任他胡花,怕没两年就要败家了。”

    云山笑道:“这个我如何不知,只是克文临走之时,拍胸脯打保票,说不取了钱绝不回来,我还以为他有十足把握。克文什么都好,就是太见外了,每当手头紧,就离我们大老远,想帮他,他不肯也就罢了,就是想买他的字,他也只送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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