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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别侮辱我的智商

    昨天还是刚刚开幕的锣鼓喧声的戏,今天就是散场后灯火尽消的冷清。

    摊牌之后,康磊的心情轻松了不少,看来今天的决定是完全正确的,这样,周叔叔一家人,全都知道他和雨竹的关系了,也向包括妈妈在内的所有人,做了一次爱的宣誓,斩不断理还乱的麻烦,一定会低头悄悄走掉,现在只要向雨竹解释清楚就可以了。想到这里,他看着手上的指环,轻轻亲了一下,小东西,给我力量吧。

    出了家门,康磊把车子径直开到了雨竹家的楼下,按门铃确定家里没人,就坐在车里等。

    一直到七点钟,谢雨竹一家三口才下了出租车,康磊刚想开门迎上去,转念一想,万一雨竹的气没消,争执中被大人看出端倪来,再牵出妈妈赶雨竹走的事,那麻烦就大了。康磊思谋了一下,拨通了孙丽萍的电话。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两千多年前,睿智的曹操就写尽了这变幻莫测的人生况味,帝王将相今作古,斗转星移尽成空。

    回到家,我假装打着哈欠,钻进了自己的房间,衣服也没脱,就躺在了床上,这一天的经历让我身心俱疲,康磊和周薇薇的脸交替在眼前晃来晃去,我抓起床头的玩具狗蒙在了脸上。

    客厅里,妈妈在喊:“雨竹,电话!”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康磊打来的,我一直关机,他只能打座机了,我不想听他说话,连一句都不想,至少此刻不想。于是,我装作睡着了,没有应声。

    “雨竹,你小姐妹的电话,是孙丽萍。”妈妈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一骨碌爬起来,跑到客厅,拿过听筒,“雨竹,我有点烦心事想和你说一下,我们在你家不远的茶馆见面吧,那里比较安静,适合说话。”孙丽萍在电话那端可怜兮兮请求道。

    “好,我一会儿就到。”我放下电话,洗了把脸,顿时感觉精神了很多,简单敷了点粉,换上一件白色毛衣,确定自己的脸色不再那么憔悴,就揣上手机来到了茶馆。

    因为时间尚早,这里几乎没有什么客人,橘色的壁灯投下温暖的光芒,只有两个服务员在吧台前和老板闲聊,见我进来,一个服务员迎上来,“小姐,您几位?”

    “两位。”

    “请随我来,您选一下房间吧。”

    走廊的南侧一溜排开几间屋子,门上方有个古香古色的匾,一间写着“残荷听雨”,一间写着“萧萧竹声”,还有一个写着“霜叶红花”,那个“竹”字与我的名字契合,所以我选择了“萧萧竹声”。

    晚餐的时候,我胡乱地填满肚子,现在胃很不舒服,就点了两壶云南普洱,记得曾经看过的一部电视纪录片说过,普洱茶茶汤以“红”、“油”、“透”、“亮”为上品,我斟满一杯,端起来仔细地瞧着。

    门开了,我没有抬头,依然专注于我手里的白瓷杯,对着进来的人说:“丽萍姐,我点了云南普洱茶,你来看看这颜色多漂亮。”

    没有回应,我一抬头,是康磊站在那儿,他身后的门已经关上了。茶杯自我手中脱落,随着杯子碎裂的炸响,水花四溅开来,原来是他让孙丽萍约我出来的。

    我伸手拎起皮包,站起身来,他一步窜到我身边,攥住我拎包的手,眼睛里满含痛楚地望着我。我什么也不说,静静地与他对视着,他的眼里是燃烧着的火焰,我的眼里是平静的海水。

    “雨竹,你可以骂我,可以打我,就是不可以冤枉我。”康磊的眼里是急切的祈求。

    我看着他,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求你了,说句话,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了。”

    “我的眼神是对你良心的审判,对吗?”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保证绝对不是。”

    “那你慌什么?”我的话一如止水,没有微澜。

    “你看到了那样的场面,气冲冲地离开,又关掉手机,已经一天了,我能不慌吗?”他急得额上的青筋都凸出来。

    “我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了,所以你才慌,对不对?”我的话没有一点愠怒,却冷得让人发抖。

    他摇着头,平静一下,万分难过地说:“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们一家来我家拜年,我妈要我去市场买螃蟹,因为我开车方便,我没想带着她,是她自己硬要跟来的。”

    “是,是她硬要跟来的,是她硬要挽着你的胳膊的,也是她硬要抱着你的腰,把头贴在你胸前的。”我的话充满了讽刺与不屑。

    “事实就是你说的这样,我发誓。”

    “别侮辱我的智商了。”我气愤地甩开他的手,欲夺门而去。

    他故伎重演,一下拽住我,把我拉进怀里,一想着那个周薇薇也曾经依偎在他的怀里,一股无形的力量涌上全身,我狠狠地推开他,趁他身子歪斜的瞬间,疾步走出了茶馆。

    我讨厌那些没完没了的纠缠,我可以忍受他妈妈的羞辱与责难,可以忍受周薇薇的挑衅与嚣张,但是我绝不能忍受他态度模糊,进退不明,这样,我宁可亲自割断,纵是血肉模糊,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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