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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6如果我是贾政(完)

    跟薛宝钗婚事敲定以后,我跟神瑛两人的关系降到冰点。他的态度,摆明就是拿我当一个下属跟死人,问题是我根本不欠他的,还多次受他连累,他修仙修到思凡,果然是心理素质不过关,我恨恨的想著:有他后悔的时候。

    因为不想见到神瑛,于是我跟林海常常约在闲书斋,流月有时候也会来,我们四人因为没有身分上的计较,谈起话来自是天南地北,林海不是迂腐的人,对我偶尔发出对这时代来说过于激进的言论也能击节赞叹,而他的才华,也是我非常欣赏的。怎么说呢?我钦佩有能力的人。

    这日,我又要出门去闲书斋找人唠嗑,却碰到了有人送拜帖上门。

    那人名叫孙无木,身上带著明晰的介绍信,因为孙无木最近惹上了人,无处安置,便想到我这里,信上说孙无木才学是有的,人也聪明,只是脾气有点臭,所以得罪了人。我想著那大约是一些说不得的秘闻了。

    不过有一个对政治敏锐的人在我身边,那对我也是好处。林海只能知道一些影影绰绰的东西,他虽然帮著明晰掩护商铺跟暗探,可明晰绝对不会什么都告诉他,这叫做多方投资。即使孙无木真的是明晰的人,那么我这么乖巧的模样当然更该让明晰知道。于是我二话不说的留下了他,让他当我的幕僚,家里人统一称呼他先生,我也以座师之礼相待。

    孙无木来我这里大概不是自愿,一开始对著我还挺有那么点「我瞧不起你这个平庸家伙」的意思。不过感情都是处出来的,全世界的人都跟他一样有才华的话,他也就没什么珍贵了不是?而且孙无木年纪有点大了,就当是敬老,我也没打算计较。

    孙无木到来以后,我出门的次数少了点。我想我至少得先弄清楚孙无木跟明晰是什么性质的关系,以免我跟林海他们一些无意识的闲聊被捅出去,甚至因此害了林海。于是,我让流月私下跟林海见了一面,流月自然而然的说出了我府上有个他人介绍来的幕僚。谁介绍来的?名叫毕岸的年轻公子,以前常常跟著存周一起来茶楼的,那时候闲书斋还没有分店,我们都叫他明晰。闲书斋能开分店,还多亏明晰插了一脚呢。

    自那以后,凡是孙无木在的场合,林海说话都谨慎了许多。

    孙无木倒是很欣赏林海,老是说我再多读一百年书也比不上他。对此我只能报以苦笑,对那些八股诗词,我看看还行,要我下死力去钻研真的为难了。孙无木唯一看好的就是我的琴艺,他说琴为心声,用他的原话说,就是:「你这平庸家伙心性还不错。」

    这日,我本要孙无木陪我去私塾逛逛,孙无木却一反常态的阻止我,他说要我这几天莫出门。他从不阻止我做事,今天这样说,那便真的有事,我旁敲侧击的想知道点消息,他却只是告诉我,明晰说西南那边教化不善,想让流风跟流月一起去那边经营私塾跟茶楼。

    我听了这话,耸然而惊。到底是什么事情连流风跟流月都要避出去?

    只是明晰大约不会故意为难人,于是我便让人跟流风流月说了,让他们尽快动身。

    很快的,京里影影绰绰的传言皇上在围场遭遇叛党的消息。皇上没事,可是京里的气氛一天沈重过一天,还没等皇上回京,王子腾被外调,并且莫名暴卒,然后宁国府就被抄了。孙无木跟我说,虽然没有搜出什么跟宁国府跟叛党有关连的证据,可是皇上早就知道宁荣二府一直由宁国府出面,资助叛党的消息。

    荣国府那边遣人来找我跟贾珠过去商量,有什么好商量的?现在只有宁国府被抄,那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可是我还不能不去,于是我便留下贾珠,自己过去了。

    还没来得及出门,那边已经传来消息,说荣国府也被抄了。我讶异于明晰动作迅速,但也只得留在家里听消息,难说下一个是否就是子爵府。结果我等了好多天,子爵府也没事,我只能花了银子去牢里打点,希望这些贾家的爷们奶奶不要受太多苦。

    然后,便是皇上回京。宁荣二府的审理也开始了。

    我总觉得这日子跟做梦一样,没事的时候通通没事,一有事情,就哗的一声通通一起来。孙无木在我这里,看样子明晰没打算牵连我?可是现在我又该做什么?

    这日,我从刑部大牢回家,贾家的人倒是不著急,他们认为外面还有我在,可我却不敢跟他们说,他们其实死定了,谁也救不得。我能做的就是保证他们能吃饱、能穿暖,有柔软的被褥可用。他们却认为这些打点都是看在子爵府的面子,其实我知道,那不过是银钱面子大。而且不是给钱就行,我还得处处陪小心,那些牢头虽说不能过分,可一个无权无势,可能随时都会被牵连的迂腐子爵,他们哪会放在眼里?

    于是当我回到家时,已经身心疲累,连话都不想说了。

    当这种时候,大家或许可以想像一下,我一进书房,看见明晰四平八稳的做在我书桌前时,内心感觉会有多么惊悚。

    「存周看来是憔悴了。」

    「明晰?」我楞道:「你怎么进来的?」

    「孙先生让我进来等你。」

    「你…没事吧?」我下意识的想到他被行刺了,便脱口而出。说了才想到,我应该「不知道」他的身分。

    明晰似乎没注意到,点点头说:「家里事忙了点,这么久才有空跟存周聚聚,我也没什么空闲,不如存周今日收留我一晚?」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我放松的笑了一下,最近事情太讨厌了,好在他还是那个明晰。

    我让人跟王夫人说今日睡在书房,说实在的,古人所说的抵足夜谈,我还真没试过。不过,明晰也难得有这样放松的时候了吧?

    一个晚上,似乎又回到当初相交的情景,我胡天胡地的乱侃,他负责精确又毒舌的给话题增添笑料跟评注,我们笑得很开心,正想脱了外衣睡时,却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骚动。我跟明晰对看一眼,把已经脱了一半的外衣又穿上,然后推门出去,这才知道,原来王夫人不知道怎么了,提著菜刀在外面跟下人起了争执。

    今天考验我心脏的地方太多了…王夫人提著菜刀阿,能想像吗?不是夏金桂,是那个一切以大家闺秀要求自己的王夫人!!!

    而且,看那菜刀跟那眼神…是冲我来的?我不过就是管她严了点嘛么…有必要谋杀亲夫吗?

    吵嚷喧闹愈来愈大声,其他人或许不知道怎么回事,可瞒不过神瑛。也不过迟疑那一两息的功夫,神瑛就赶到了,他面带焦急的喊道:「太太,你怎么了?有话好好说阿,把那…菜刀先放下!」

    这时候明晰也出来了,看那面色,大约也是无法理解眼前看到的是否真实。我顾不上什么家丑不家丑,连忙命令下人把王夫人制住,眼看著李纨跟贾珠也闻风而来…到底都是些什么事儿阿!

    下人看见这个阵仗,不管男女都扑了上去,可王夫人突然间变得力大无穷,竟是来一个甩一个,神瑛当然是不能看著我死的,我的身体是他亲爹,生恩养恩的,他都得顾忌著。于是他仗著自己有仙术护身,硬是挤进人墙里去,他当然不会对王夫人用什么仙术,可王夫人看见他也没有特别手下留情,左手一甩,直接把他给轰到墙壁上去,看那血吐的…眼看是不活了。

    王夫人学过武功么?当然没有,于是我这才知道事情不对。

    原本天色晚,廊外的灯笼映得所有人脸上影影绰绰,所以我一直没注意,可现在我既然已经发现不对,那么王夫人脸上那时不时闪现的青光便不是我看走眼…王夫人被鬼附身了!我的脸色倏地阴沈起来,让大家离王夫人一段距离,把她围在中间,事实上,因为她勇武的表现,现在也没人敢上去碰他。

    我让贾珠跟李纨趁这时候去照看神瑛,神瑛好歹是仙人,应该不会就这样死了吧…应该吧?

    王夫人却没注意神瑛,她看著我,脸上表情是一种痛恨,我很疑惑,我从没做什么亏心事,这个孤鬼为何来找我?

    然后此时,我听见神瑛以灵力传音,他说:「她是…探…春…」

    接著便是李纨惊叫,还有下人大声叫喊:「二爷没了!」

    我周身气息这下子更是沈重,探春来了?还专找我碴?警幻发现我了?

    探春这时眼神扫到我旁边的明晰,在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时,她极速靠近,然后一掌按住明晰头顶,我看得清楚,她竟是在吸取明晰龙气。那法子粗暴直接,明晰立刻面色苍白起来,我却知道不能让他这样下去,于是想也没想,直接运起术法,右掌推向她胸口,碰的一声打断了她。

    探春的手掌一离开明晰的头顶,明晰便整个靠到了门上,若不是后面有门挡住,他说不定已经跌在地上。溢散的龙气大部分回到明晰体内,小部分却反震的我身上,贾政的身体本来不能让我这般没节制的施展强力术法,现在又被龙气所伤,我立时口吐鲜血,连鼻子眼睛都有湿湿的东西留下来…得,七孔流血,贾政的身体大概也快要被废了。

    探春施术被我打断,大概没力气再来一次了,她愤怒的瞪著我,手上也不闲,然后那菜刀就这样直直捅进我的小腹…

    我听见明晰大叫我的名字,然后还有旁人大呼的声音,接著不晓得是谁,拿了个花盆直往探春头上砸去。

    我本来还想著这样大概没用,可没想到,那花盆刚好砸在天灵盖,我眼睁睁看著一缕青气从王夫人头上抽出,然后慢慢溢散于空气间…魂魄不全的情鬼失去身体,魂飞魄散只是最好的结果。

    不过现在却不是我该想的事,我再不离开,贾政就真的会死了,探春已经来了,警幻还会远吗?流风跟流月不在这里,我当然不可能就这样跳跃时空,不管怎样,带著神瑛战略性转移吧。

    于是,我以灵体方式拉走神瑛魂魄,至于贾政…希望他命够大。

    神瑛是真正受了伤的,探春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弄得神瑛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我运起了术法直往流风的方向而去,没到天亮,就已经找到他们两。流风流月听到探春的事情,也表示担忧,神瑛则是抓紧了时间疗伤。

    我不愿他进我洞府,于是那颗五彩石仍旧被他戴著以掩藏气息,流风跟流月布置了一个亚空间,让我们暂时躲藏。

    空间内无岁月可言,等神瑛伤好,我便要拉他一起商量如何对付警幻。神瑛却老神在在的说:「這絕對是探春的個人行为,警幻不知道的。」

    「你凭什么这么笃定?」流风问。

    「流光那时没注意,可是在我肉身将死之前,李纨是在我身边的。」神瑛说:「她神气完足,缺失的命魂已经补上,如果我没猜错,妙玉已经用警幻的法宝弄毁薄命司簿册。」

    他面带得色的说:「情鬼的命魂禁锢跟警幻如此息息相关,簿册被毁,警幻必遭反噬,现在警幻闭关养伤还来不及,怎么会有那闲心去支使探春下来害人?」

    「你什么时候跟妙玉联络的?」我问。

    「她去倭国之前,在荣国府住过。」

    「你跟她相认了?」我继续问:「你跟她说了什么?她为什么会去毁掉薄命司的簿册?」

    「是她自己说的,她说她要去杀了元春,可惜没办法帮我杀了警幻。」神瑛耸肩:「她既然这么热心,那我便提点她一二。警幻所下禁制,必是只有她自己的法宝才能破除,贾元春身上有古怪,我跟她说,如果可以拿到贾元春身上的法宝,或许有办法毁掉那些簿册,簿册一毁,警幻不死也要去了半条命。」

    「…你让妙玉拿警幻的法宝自裁?」我皱眉:「否则她如何上得了太虚幻境?」

    「我没让她自裁,我只是这么一说。」神瑛嘴角微勾。

    我撇撇嘴,老招数了,当初他不就是这样对我的么?什么都没说,其实是什么都说了,弄得人家为他跑断腿,他还要无辜的说,我没要你这样做。

    「那么,警幻现在应该正是虚弱的时候了?」流月却不管什么妙玉,发言直指重点。

    「不错,所以,现在去太虚幻境,却是正好。」神瑛点头。

    我拦住大家,看著神瑛说:「你跟天道发过誓的,因为我对你的帮助,所以你要帮我们对付警幻。」

    「我没说不呀。此去太虚,我便亲手封印了警幻如何?」神应举起手上那颗五彩石:「就封印在这里头。」

    我看了那五彩石一眼,神瑛以为里头已经没有灵识了,拿来封印自是好,可我却知道,里头还有一个此时空的五彩石待著呢。

    正要想辄让神瑛改用别的东西封印时,流风却拉住了我,他用心音传讯,告诉我他自有封印警幻却不伤五彩石灵识的方法。我知道流风跟流月对空间最是在行,于是吸了口气,终究没多说什么。五彩石里头有灵识,警幻自然无法调用灵力,如果在封印时能注意一点,用来看守警幻也不错。

    「那便走吧。」

    神瑛见我没多说什么,脸上笑容更大了。他刚刚的话,也是在试探我是否真的连续抹了五彩石的灵识,我的反应正合他心意。

    他没做多馀的动作,只见他不知从哪拿出了一绺头发,在上面比划了几下,我们的面前就出现了一扇大门,大门打开,里面走出的正是妙玉。

    妙玉销毁薄命司布册,又没有肉身凭依,本来是该魂消魄散的。可因为她短时间内投过胎,刚死不久,所以命魂还是能藉著残留的人气融合进她的灵魂里,探春之所以反应这么大,八成是因为我根本没让她出生,秦可卿、贾敏这些人都能够融合命魂,那是因为她们虽然是死了,可人气仍在,探春身上却连残留的人气都没有,命魂被放出来以后直接散了,警幻的术法被破,用来代替命魂的东西也跟著一起散掉,于是整个太虚幻境里,只有她一个会面对魂飞魄散的下场,怪不得她既气又怒,到最后只能会孤注一掷。

    妙玉在我们面前带路,一边走,一边絮絮的跟神瑛诉说她是如何偷到贾元春的梅花簪,然后又是怎样用金簪刺喉而死,死了以后,她恍惚间到了太虚幻境,手上还拿著那个簪子。她记得神瑛对她说的话,于是悄悄的摸进薄命司,想不到却看见探春在那里整理书册。她惊讶之下,把自己重生了几次的事情跟探春说了,并且询问探春为何还在这里,没有去投胎。

    探春听见自己若去投胎,将会成为一个任人搓磨的庶女,便有些不乐意,然后又听说会如此命苦,是因为自己命魂被扣,只要把命魂放出来,所有姊妹都不会苦命了。于是她答应了带妙玉去找那些簿册,可能在探春想来,她也没有要背叛警幻或者离开太虚幻境的意思,只是想要让自己过得好一点而已。

    妙玉诳了探春一场,用金簪毁了所有册子,当下果然得回自己命魂,可探春眼看著竟是身虚体飘,一副要散架的模样。警幻在此同时也发现自己被严重反噬,撑著最后一口气冲进薄命司,妙玉早就躲了,只有探春虚弱得走不开。

    妙玉在一边听到警幻说探春几百年没有投胎,身上没有人气可以吸引命魂,即使她的命魂打散了警幻在她身上的术法,也无法融合进灵魂。警幻恨恨的告诉探春这是报应,然后便急匆匆的闭关养伤了,至于其她情鬼,她暂时没功夫理。

    探春听见了自己因为没有出生而即将消散,那一口怨气便上来了,她认为是贾政对不住她,于是要妙玉帮她最后一次,她便不计较妙玉害死她的事。探春便是这样才附身到王夫人身上的。

    至于她为什么去攻击明晰?她既是想要吸取龙气,八成也就是学了警幻那套,想要以龙气续命吧。可惜我在旁边打断了。

    警幻的伤,比我们想像的都要重,太虚幻境本是用我跟流风他们的力量支撑,现在我们回来了,心念一动之下,亭台楼阁皆如朝露散去,只露出一个光秃秃的山洞。警幻就盘膝坐在那山洞正中央。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打BOSS,有木有很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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