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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走 青梅煮酒

    关烨见关言笑得眉眼都挤在一处,心情终于好许多,“眼睛都快没有了,什么这么好笑?”

    关言还在喘气,说不出话来。小树比她镇定许多,先开口,“她说你正和周伯伯的女儿在交往,想起上次好像见过,就和她说上次你们讨论读书的问题,说起你对人家说喜欢看红楼梦。关言说你是宝哥哥的话,周洁就是宝姐姐,每天俩人在一起吟诗作对,说的都是如何考取功名,如何利国利民、、、哈哈”小树最后还是没忍住,又一次和关言笑起来。

    周宏的女儿周洁,季铭也见过,是个率性不羁的女人,却被她们说得那么矫情,也不由增加几分笑意。

    一群人都在拿自己取笑,他也不介意,自己拿起咖啡抿一口,一阵暖意袭来。“能找一个想宝钗那样明事理,顾大局,没有太多儿女情长的人相敬如宾一生,也是一种福气”他说的认真平静,让其他人都不好意思在笑下去。

    “你们在一起,肯定是相敬如宾”关言半开玩笑地说。

    “一会儿春暖花开,一会儿相敬如宾,原来你一直深藏不漏啊。读大学时,老师问毛主席的名句,枪杆子下出政权,是在那次会议说的。她当时想都不想,十六届三中全会。天啦,那才是几年前的事呀,老师差点没气晕过去”说起关言过去的糗事,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她居然还敢在别人面前揭他的丑,不给她点教训怎么行呢。

    果然关言鼓着腮帮,敢怒却不敢再言。

    小树见她这样,手哥们儿一般搭在她的肩膀,“我们一步求升官,二不求发财,当然记不住那些伟人名士。当年老师问我,唐高宗是谁,我一语中的,李世民的爸爸”

    她刚说完,大家两眼一瞪,关言最先绷不住,笑得前埔后仰。关烨和季铭边笑边摇头,手几乎连咖啡都端不住。

    “就是。你以为谁都像你的宝姐姐,古往今来,天文地理,信手拈来”关言在小树的帮助下,终于扳回一句。

    关烨一个劲摇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这句话你说给宝姐姐听试试”关言一句话顶回去,所有人再一次笑了起来。

    关家兄妹的到来,让这栋悬在山腰处的木屋多了许多笑声。屋内的温度似乎比外面搞了许多。

    “关言说的是真的?”季铭将剁好的猪脚放进热水里过水,关烨在一旁用刀片刮姜。

    几个月前,他们都是两手不沾阳春水,不知柴米油盐的富家少爷。

    关烨头都没抬,笑了笑,“她人不错”其实是他奶奶硬要撮合两人。不过他不想对此解释什么,那个女人配自己也是绰绰有余。他是这样想的。

    季铭没在说什么,将猪脚放进清水里,把火调小,两片生姜放进去。就开始清洗配菜。

    “刚学的手艺?”关烨在一旁观摩季铭熟练的样子,不经自叹不如。

    恩。季铭轻应一声,“做菜比挣钱还复杂,也比挣钱享受得多”他用剪刀将茶树菇的根蒂剪掉,泡进旁边的温水里。

    呵,关烨自嘲地点头,“看来我是一辈子都到不了你这境界”不是亲眼所见,死他都不信一个人可以变成另外一个人。

    将茶树菇整理好放在菜篮里,季铭又开始洗生菜,香菜。“什么境界,都是水到渠成的事。”关键是有没有那么个让你心甘情愿伺候的人。这句话他没直接说。

    十几年兄弟也不是白做的,关烨当然听出了言外之意,脸上放荡不羁的笑容慢慢褪去,“说实话,我体会不到。就像机器人体会不到心跳一样。不过、、、恭喜你”有些人,他是真的错过了。

    关烨态度的转变,让季铭不得不听下手里的活,无言地与他对视稍许,“有句话不当讲,不过还是想说。谢谢你”

    “谢我什么”关烨莫名地挑眉一笑。

    “谢谢你没有抓住她”季铭忽略关烨轻浮的表情,认真地说。

    刚说完,关烨脸上的笑顿时无影无踪,“你他妈真懂得伤人”天知道他有多后悔。尤其是看见季铭现在的模样,他嫉妒得要命。

    “人一生不过百年,多少年的寻觅才找到那个让自己心动的人,又要多少时光才能相知相爱,而我最后却准备拱手相让。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心惊胆战。如果你没有放弃,如果她接受了你,我剩下的寥寥无几的光阴真不知道该如何打发”这段时间和她相守在这座孤岛上,没有外间的繁华喧嚣,他过得充实无比,是过去几十年不曾有过的轻松真实。他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对于他的意义只有三个字,刘小树。有她就有整个世界,没有她就一无所有。

    关烨心里的不甘与寂寞被季铭这番话死死压在胸口,再无出头之日。没错,他曾经有过机会,是他的骄傲和自尊让他错过了。

    他悄悄握紧拳头,在缓缓松开,来回几次,胸口的窒息感终于得到缓解,这才开口,“是你的就是你的,谢我什么。没在一起,说明缘分不够,哪儿来这么多如果”他顺手拿起刀,捞起几根香葱,快刀斩乱麻。

    白雾带着炖猪脚的香味四溢,再加上屋内的人聊得起劲,窗户上顿时凝结一层窗花。

    关言变魔术一般从包里拿出两瓶青梅酒,两眼得意地一扫众人,显摆自己准备。

    “什么时候带上的”关烨两眼放光。

    季铭急忙起身去准备酒杯,回来的时候还端着一大碗热水,让关言将酒放进热水里。

    坐下后,季铭夹了一块不带骨头带筋的肉放到小树碗里。

    关言见状说,“都说吃哪儿补哪儿,小树,你得多吃啊”说着又夹一块过去。

    小树哭笑不得,抬头见关烨看过来,急忙抬起往摇头,“你别学他们”

    大家伙被她紧张的样子逗笑了起来,不多会儿,酒也差不多了,季铭给大家个斟一杯。

    一饮而尽,顿时一阵暖意从胸口涌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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