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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走 两半真心

    每天都要与自己进行一番惨烈的斗争,最后以自欺欺人的敷衍为结束。她真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难道真的被盛凡诱惑了吗?可是她心里又是有代青的。

    对盛凡无动于衷吗?即使她极力地忽略,依旧没有办法忘却那一吻的刻骨铭心。难道一个女人可以同时爱上两个男人吗?这样的自己简直不堪入目。

    然而她无法控制,某些时刻,她不由自主地走向那件破败的小屋,为他洗衣做饭。夜色降临的时候,却又归心似箭地赶回代青身边。这两个男人将她分成两半,每一半各有一颗真诚的心。

    盛凡自那个下午之后,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只是不再对她的出现表示拒绝。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仿佛是一场梦,是她在阳光下绝望到不行的时候的一场幻想

    原本单纯的她,在这样凌乱自责的情况下,根本无法做出任何抉择,只能顺其自然。

    对于盛凡,她说不清楚那种感觉。他的每一次出现都是落魄不堪,需要她帮助。这个世界只有她愿意帮助他,否则他怎么到目前为止,依旧如此潦倒呢?就像那把只有她能开启的锁,她认定自己有责任照顾好他。

    “我朋友开了个公司,不然我介绍你去哪儿上班?”吃饭的时候,杨沫说。

    盛凡顿了顿,点点头。他不需要任何工作,但他像顺从这个女人。

    带着盛凡出现在小树眼前的瞬间,她就后悔了。小树看都不看盛凡一眼,只是敏锐地看着她。

    “这就是我想给你介绍的朋友”她强装镇定地说。有盛凡在,她不能有丝毫的胆怯,他的孤独与落魄给了她莫大的勇气。

    小树朝盛凡点点头。盛凡没有想到她的朋友是小树。

    “他叫盛凡,学的是建筑设计”杨沫硬着头皮说。

    “我们公司正准备招设计”小树笑着说。她不习惯,也不忍杨沫在自己面前这样刻意强大。

    杨沫终于松口气。“这么说你同意了”杨沫问。

    小树点头。“我也很看好他”她别有深意地看盛凡一眼。

    “谢谢,能让刘总经理看上眼,荣幸之至”盛凡略带嘲讽地说。

    小树没有再说什么。她现在那还有心情和人拌嘴。

    “你先回去吧”僵持中,杨沫对盛凡说。盛凡不屑地看一眼小树,起身离开。

    盛凡离开后,杨沫和小树之间沉默了许久,这是从未出现过的情景。

    “小树”杨沫小声呼唤。

    “除了叫盛凡,学建筑设计学之外,你还了解他什么?”小树直接进入主题。

    杨沫一怔,摇头。她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可是这正是吸引她的地方啊。

    小树咬牙想教训几句,却找不到合适的词句。索性别过头不看她。

    “还记阿甘正传吗?”杨沫问。

    小树一动不动。她不想和她说话。

    “你永远不知道从巧克力盒子里拿到的是什么。我常常会一个人在房间里玩一个游戏。闭上眼睛向前一步,向后一步。向左转,向右转,然后睁开眼睛。我希望自己能看到意想不到的风景。可是睁开眼睛,一丈开外,看到的就是我知道的。每一次我都会感到好压抑,像要溺水一样。我的人生没有未知和惊喜,已经全是尽头了。我真的好怕。”

    小树回头震惊地注视她,眼底尽是疑惑与惊诧。如果她今天没有说出这些话,她将会以为她一直过得很好。

    “对不起”小树说。她自责不已。这几年,她一直在身边支持鼓励自己。而她只顾着自己的悲伤和事业,竟任由她的生活堕入这样晦暗的境地。

    “不是你的错。”杨沫摇头。藏在心底这么久的话,今天终于全部说出来。

    “是我的错。你一直为了我和代青放弃自己的一切,我们却把你的付出当做理所当然,甚至认为这样最适合你。是我太自私了”小树无法停止自责。该怎样去弥补她呀,她痛心疾首。

    “就是怕你把一切都归罪与自己,所以才迟迟不敢说的。”杨沫说。

    小树摇头,说不出话来。

    “我想出去走走”杨沫说。

    小树睁大眼睛看着她。“不行”她一口否决。

    “为什么”杨沫苦笑。

    “代青已经买好房子了”小树急切地说。

    杨沫微微诧异,随即淡然一笑,“也许他会遇到更值得他爱的女孩”

    爱!杨沫第一次把这个词和代青放在一起。她发现原来没有想象中的肉麻和尴尬。

    “总之不行。在我身边,你要做什么都行”小树第一次如此霸道。让杨沫一个人出去闯,她想都不敢想。

    小树正襟危坐的神情让杨沫很窝心,“担心我没有工作经验,怕被人欺负对吗?”她问。

    小树沉默。杨沫从来没有真正踏足过社会,更别说独自应付生活。这些年,她和代青一直都在尽力保护她,让她远离现实的残忍与肮脏。

    “我是谁?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我能做什么?前两天看一本书,上面说每个人都应该回答这三个问题。我却一个都回答不出来。让我放纵一次吧”杨沫的神情平静,目光坚定。

    小树看着这个镇定自若,冷静果敢的杨沫,竟感到有些陌生。是什么改变了她,促使她要去探寻生命的秘密。是盛凡吗?。

    小树不知道。对杨沫影响最大的是她自己。是她的坚韧让杨沫意识到自己的软弱,或则说模糊。

    长大是件微尘不惊的事。她突然想起妹妹说的这句话。她知道,杨沫真的成长了。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卡塞进杨沫手中。“唯一的条件”她坚定地说。

    杨沫小心翼翼地收好卡。她的心似乎已经起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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