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天下大势
赵翦回到弭离，百姓正忙碌着回归家园，收拾房屋，他们把粮食重又储藏进地窖，修补着被荆楚军毁坏的残垣断壁，整个城中一片忙碌。
“城池重又回到了我们手中，屈指算来，失而复得不过一两个月的时间。”吕子良说道，
“可是事情却出现了意料不到的情况，南边的危机消除了，北边又冒出来了。”赵翦说道。
吕子良道：“魏尚不足虑，纵使他现在以大军来攻，我们仍可以将之击退。”
“不错，现在我们的处境正是攻则不足，守则有余。，目前最重要的是休整大军，壮大我们的实力，早晚，我们是要向北进兵的。”
魏尚占领了郑城之后，方才听说荆楚军战败的消息。这使得他心里有了一点恐惧，二十多万荆楚军，被赵翦弹指之间便灭掉了。魏尚本来打算占领豫州之后，立即挥兵南进与荆楚军夹击赵翦，赵翦始终是他的心腹大患，他一定要将之除掉。但是现在荆楚军已经败北了，这使得他的计划泡汤。幸而赵翦实力并不强大，我不攻他，谅他也不敢主动前来攻我。从以往的经验来看，驭乾军从来没有主动进攻过哪一方诸侯的地界，其所战皆是被动防御，这使得魏尚更加放下心来。眼下还是着眼于东面的田坤要紧。于是魏尚留了五万军防守豫州，自己带兵返回了兖州。
魏尚现在是志得意满的，他终于接收了父亲的地盘，占据豫兖两州，成为天下的大诸侯。虽然美中不足，没有消灭掉赵翦，但这不足为虑，待扫灭了青州之后再回过身来收拾他不迟，魏尚这样想着，开始着手部署东征青州的事宜了。
转眼进入了冬季，这日，赵翦在府内吃着小樱做的饭，小樱在一旁托着腮帮看着赵翦狼吞虎咽。这种感觉很是美妙。每当这个时候，赵翦的心里总是很平静，忘却了一切烦恼，仿佛世间只有两人。
“已经一个多月了，这一个月来难得的平静。”小樱感慨的说道。
“接下来还要平静一段时间，待到积蓄到足够的力量时再相机而动。”赵翦边吞饭边说道。
“在这段很平静的时间里，你也总是忙忙碌碌的，很少有时间我们单独相处。”小樱眼神黯淡的说道。
赵翦放下了碗筷，沉默了一会，说道：“再给我二十年时间，那时我们便回到山上，终老山林如何？”
小樱笑笑，说道：“你一生的时间里注定只有少部分是留给我的，虽然我很不喜欢这样。但我知道有些事是你必须要去做的。不然，你心里始终不安，就好像你当初将要下山时，在山上的最后一点时间你总是躁动不安。我知道，这些事你不去做，心里始终无法释怀，而且，这也是父亲对你的期许。所以，我只有当你的战友了，配合你，支持你。”
赵翦没想到小樱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再加上这段时间小樱所表现出来的坚强。他心里不禁有一丝愧疚，他搂过小樱，久久没有言语。
转眼接近了年关，豫南的百姓忙忙碌碌的准备着欢度新年。
除夕之夜，赵翦召集了蹇雄，吕子良，董方及众将在一起过年，另外赵翦将陶仲韦也请来了。小樱亲自掌勺准备着年饭。
“我等今日真是不胜荣幸，得尝夫人亲自下厨所做美食。”董方笑道。
“今天大家都有口福了，我师妹的手艺我以前也是经常品味，恐怕就是天子也未尝吃到过如此美味。”蹇雄说道。
蹇雄这一说，更是勾起了大家的食欲。在等待了片刻之后，小樱携着众侍从端着菜肴上来了。
小樱安排好一切后，便坐于赵翦身旁。
赵翦举爵道：“我等先干此一爵，暖暖肠胃。预祝明年又是一个好的年成。”
众人举爵同饮。
众人饮罢，陶仲韦举爵起身道：“在下不胜荣幸，得将军邀请，忝列座席，在下敬将军一爵，敬与座诸位一爵。”
赵翦与众人欣然再饮一爵，大家对于陶仲韦都很有好感，一则其为人谦和，没有一般商人的俗气，二则其对于驭乾帮多次慷慨相助，助驭乾帮渡过难关，众人早将他看为自己人了。又喝完一爵，赵翦道：“仲韦多次相助我方，我们也理应回敬他一爵，来，我们敬陶先生一爵。”
蹇雄道：“对，我们敬陶先生一爵，但这总得有个祝词，额，我就祝你早日成为天下第一巨商。”
“哪里哪里！”陶仲韦自谦的笑道。
如此，尚未用饭，众人已饮得三爵酒。
小樱在旁劝道：“空腹喝酒，于身体无益。还是吃点东西吧。”
董方附和道：“对，对，我们边吃边喝。”
于是众人边吃边喝边畅谈，其乐融融，不亦乐乎。众人将主题渐渐聊到了天下大势上。
赵翦说道：“目下天下英雄环伺，我们的实力仍显弱小。今后的征程，仍然相当漫长。大家觉得，当今天下，诸侯之中，孰强孰弱？”
吕子良说道：“现今诸侯林立，然所谓强大，在于土地，人口，军力，财货，及所主之人的志向，才智，胸襟是也。若单纯以实力而论，冀州李馥，兖州魏尚，荆楚熊罢，龙廷董灼可算是天下大诸侯。其余小诸侯，如幽州的公孙毅，益州的刘信，青州的田坤，雍凉的马滕皆是一方豪强，不可小视。”
赵翦笑道：“熊罢前为我所败，势力大削，其南归之后，南方必定重新陷入混乱，不足为惧。新近弑父篡位的魏尚，虽然坐拥兖豫两州，然其有志无谋之辈，早晚我必图之。董灼挟持天子，盘踞龙廷，长安两都，且据有雍凉部分土地，虽然实力强大，但其人贪图逸乐之人，残暴不足，不足畏惧。唯有李馥我不甚了解，子良见闻广博，可为我详细说说。”
吕子良喝了一爵酒，拱手道：“遵命。李馥，开国功臣之后，为人虚怀纳谏，门客盈门，良将不计其数，其手下冀州之兵约有三十余万，曾与荆楚熊罢一南一北，一度是为天下两大诸侯。但其人好谋无断，其智囊虽有奇计无数，但其往往难决策一谋，如此之人，往往在关键之时，坐失良机。但不可否认，今后我方若欲逐鹿天下，此一势力，必是我们的第一劲敌。”
赵翦道：“如此说来，将来当要时时留心北方局势。”
吕子良继续说道：“眼下李馥忙于征剿并州贼乱，夺取并州之地，暂时无暇南顾。且有兖州阻隔，短期内不会对我们造成影响。”
赵翦道：“言归于总，眼下我们最主要的敌人，仍是魏尚。眼下我们双方的局势很微妙。我方实力无力攻他，而魏尚的东面有田坤虎视眈眈，他也无暇攻我。因此才有这段时间双方的相安无事。但我们与其始终会有一战。论公论私，我们都早晚会向北进兵。公者，豫兖两州，是我们进兵拓展的最好方向，私者，既有魏章临终遗嘱，且此不忠不孝之辈，亦当除之。”
蹇雄插话道：“他日擒了此贼，众人都不要与我抢，让我亲手结果了他。”蹇雄咬着钢牙，怒睁圆目，仿佛魏尚就在眼前一般。他平生最恨此等薄情寡义之人。
赵翦笑道：“师兄放心，他日擒了此贼，定必留给师兄。”
此时王统说道：“说到并州贼患，当初某曾经啸聚山林，于这并州贼首孙蒯颇有耳闻。其本为贫苦人家，因不堪官府，富绅盘剥，被迫举事。鼎盛时聚得三五万众，并州官府无力征剿。其遂占据城池，聚兵屯粮，名虽为贼，实为并州之主。不失为一条好汉。”
杨勇之：“但其不幸接壤与李馥，兵无战力，恐其早晚被李馥所灭。”
赵翦见杨勇之谈到战力，便问道：“勇之，你家世代为将，与兵事上颇为中矩，以你观之，天下之兵，孰为强悍？”
杨勇之：“若以战力而论，幽州公孙毅燕云铁骑，雍凉马滕的雍凉重骑，董灼帐下丁布的并州铁骑，是为强悍骑兵。步兵而论，陶圭手下的丹阳兵，实为强悍。而我方蹇将军的震坤营也是一等一的精锐兵种，只可惜，人数较少。但从整体军队战力而言，我们驭乾军已算是天下一等的劲卒，可称为锐士之旅。”
赵翦道：“纵有强兵，亦得以粮养之。仲韦游商天下，对天下富庶之地，定然异常清楚。不妨与我们讲讲。”
陶仲韦起身道：“那么在下也略表拙见，若论到富庶，当然首推关中，再巴蜀之地，东海之滨，江东之地域。也块块都是宝地。”
窦衍惊奇道：“关中，东海，自然繁荣。若说这巴蜀，江东。却富从何来？”
“让陶先生讲下去。”赵翦示意道。
陶仲韦继续说道：“关中沃野千里，东海获渔盐之利，自不必讲。巴蜀虽崇山峻岭，但成都平原实为天府之国，江东虽人迹罕至，但实为鱼米之乡，若得其人，善加治理，其繁荣富庶，不可限量。”
董方此时接话道：“而这天下富庶之地也多为形胜之地，关中雄关阻隔，可挡百万雄师；巴蜀崇山峻岭，易守难攻；江东拥有长江天堑，进可攻，退可守。青州北有济水，黄河，南有泰山，也是极尽地利。若得这些地域，非王即霸也！”
赵翦道：“以我看来，这些地方虽然是产出之乡，但真正屯聚之地，却是地处中原的兖州和豫州，可是？”
陶仲韦拱手道：“将军所言确是，兖豫两州，地处中原，地势平坦，交通便利，人口集中。实为吞吐周转天下财货之所，无论南来北往，东走西运，皆要途经此地。真可谓巨商云集，物阜民丰。天下粮仓敖仓便坐落于此。实为兵家必争之地。
赵翦道：“唯独可惜处在于，此处却是四战之地。易攻难守，形胜不足。”
董方道：“吴子曾言，固国不以山溪之险。但看其人也。能得地利，固然最好，但不得其人，纵有金城汤池，也难免陷落。古往今来，此种事，不胜枚举。我方虽无地利，但可占人和。”
赵翦笑道：“若论人和，便要有劳诸位了。”
是夜，众人把酒畅谈，尽兴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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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翦笑道：“熊罢前为我所败，势力大削，其南归之后，南方必定重新陷入混乱，不足为惧。新近弑父篡位的魏尚，虽然坐拥兖豫两州，然其有志无谋之辈，早晚我必图之。董灼挟持天子，盘踞龙廷，长安两都，且据有雍凉部分土地，虽然实力强大，但其人贪图逸乐之人，残暴不足，不足畏惧。唯有李馥我不甚了解，子良见闻广博，可为我详细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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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翦道：“如此说来，将来当要时时留心北方局势。”
吕子良继续说道：“眼下李馥忙于征剿并州贼乱，夺取并州之地，暂时无暇南顾。且有兖州阻隔，短期内不会对我们造成影响。”
赵翦道：“言归于总，眼下我们最主要的敌人，仍是魏尚。眼下我们双方的局势很微妙。我方实力无力攻他，而魏尚的东面有田坤虎视眈眈，他也无暇攻我。因此才有这段时间双方的相安无事。但我们与其始终会有一战。论公论私，我们都早晚会向北进兵。公者，豫兖两州，是我们进兵拓展的最好方向，私者，既有魏章临终遗嘱，且此不忠不孝之辈，亦当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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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翦笑道：“师兄放心，他日擒了此贼，定必留给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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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勇之：“但其不幸接壤与李馥，兵无战力，恐其早晚被李馥所灭。”
赵翦见杨勇之谈到战力，便问道：“勇之，你家世代为将，与兵事上颇为中矩，以你观之，天下之兵，孰为强悍？”
杨勇之：“若以战力而论，幽州公孙毅燕云铁骑，雍凉马滕的雍凉重骑，董灼帐下丁布的并州铁骑，是为强悍骑兵。步兵而论，陶圭手下的丹阳兵，实为强悍。而我方蹇将军的震坤营也是一等一的精锐兵种，只可惜，人数较少。但从整体军队战力而言，我们驭乾军已算是天下一等的劲卒，可称为锐士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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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仲韦继续说道：“关中沃野千里，东海获渔盐之利，自不必讲。巴蜀虽崇山峻岭，但成都平原实为天府之国，江东虽人迹罕至，但实为鱼米之乡，若得其人，善加治理，其繁荣富庶，不可限量。”
董方此时接话道：“而这天下富庶之地也多为形胜之地，关中雄关阻隔，可挡百万雄师；巴蜀崇山峻岭，易守难攻；江东拥有长江天堑，进可攻，退可守。青州北有济水，黄河，南有泰山，也是极尽地利。若得这些地域，非王即霸也！”
赵翦道：“以我看来，这些地方虽然是产出之乡，但真正屯聚之地，却是地处中原的兖州和豫州，可是？”
陶仲韦拱手道：“将军所言确是，兖豫两州，地处中原，地势平坦，交通便利，人口集中。实为吞吐周转天下财货之所，无论南来北往，东走西运，皆要途经此地。真可谓巨商云集，物阜民丰。天下粮仓敖仓便坐落于此。实为兵家必争之地。
赵翦道：“唯独可惜处在于，此处却是四战之地。易攻难守，形胜不足。”
董方道：“吴子曾言，固国不以山溪之险。但看其人也。能得地利，固然最好，但不得其人，纵有金城汤池，也难免陷落。古往今来，此种事，不胜枚举。我方虽无地利，但可占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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