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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二章 混乱的开端

    在吵嚷声中,胖荣的怂恿下,几位男同事觉得应该下楼去看看究竟,或者至少打探一番。

    胆大的胖荣跑在前面,其他人呼啦啦跟着壮气势。一行人刚到楼下门口就被迎面过来的人群挤得七荤八素。胖荣定眼一看,楼边平日里热闹的彩票投注点里,椅子板凳歪七倒八只剩老版大叔一人还在倒弄着钱柜。“大叔,那边出啥事了啊?”胖荣张口就问,老板也不抬头,一边倒腾一边嘟囔:“谁管啊,警察那些事儿呗,都去看都去看急着投胎!”一行人忍不住好奇,也齐齐顺着路望枪声来的街区走去。胖荣在最前面,罗心神有点不定,只是盲目的跟着众人,似乎自己只是个路人,在任何将要上演的剧目中都只是个路人。

    过了两个十字路口,胖荣看到了在拐角处的围观人群。人们对枪声的恐惧完全不能战胜天然的好奇心。不过总算似乎还保持了一段“安全距离”,所有人都斜伸出脑袋朝向出事的方向,仿佛众多蜗牛探出的触角。胖荣使出早晨上班挤公交车的本事,左推右搡,好容易找到一个脑袋间的缺口可以瞧见前头的情况。

    前面50米的地方,几辆车撞在一起,两个警察一个小区保安倒在路中央,血淌了一地,不知是死是活。另外几个警察正举着枪小心翼翼的靠近一具平民的尸体。

    刚才吵吵的人群安静下来,所有的声音几乎都停止了,大家貌似都等待着下一秒什么事情的发生。“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胖荣不懂事的打破了这宁静。“你闹什么闹,刚才就那家伙打翻警察,这会又被警察放倒了。”旁边有人不耐烦的发了话。胖荣一脸吃惊的冒出一句:“袭警?胆子真大!”“这可不是,我刚才就看到了,把警察那个打得咬得厉害。后来是躲车子后面几个警察开枪才打中的。”一个围观者侧过脸偷偷的说起来。“别看他们平日厉害,刚刚有个吓得枪都掉了……”好事者还在补充。

    正说间,一个警察往街角的人群气势汹汹的走来,一边挥舞手臂一边怒吼:“看什么看,都给我滚开!说你呢,拍什么拍,把手机交出来!交出来!”胖荣旁边一个围观群众立马收了手机转身就跑,这警察随即追过来,正好和人群撞成一堆。胖荣被夹在中间苦不堪言,连小肚子都给挤成平板状态。

    罗和同事这会才赶到人群后面,看得见胖荣在人群之中挤压的上下翻腾。衣服撸起了一半盖在肩上,左手高高举起,仿佛海中快要淹死的落水者。几个人正在嘲笑之际,突然现场那端又响起几声枪响。虽然离得近,这次的枪声听起来确沉闷得多。拥挤的人们像受惊的羊群,四面奔逃。罗虽然受了一惊,仍然下意识的拉住了晕头转向的胖荣,一把把他扯了过来。两人一边掺着一边后退,几乎被人群撞倒。

    一转头,罗才发现,刚才躺地下的那具平民“尸体”早已“复活”,正把一个警察压着撕咬。撕咬,就像饥饿的野犬撕咬一块鲜肉。“砰!”在旁的警察开了枪,近距离射出的九毫米手枪弹打进了尸体后背,却没有喷出血液。苍白的皮肤上似乎只留下一个深黑的弹孔,稍稍渗出一些深色的可疑液体。这活尸的感观系统似乎依然在运作,半弓的躯体因为中枪抽动了一下,猛的就地旋转紧接跃进侧身一记重击。速度出乎意料的快,力道也大的离谱,那手或者说爪子打得警察脸颊骨骤然变形,连十米开外的罗都几乎能察觉到。

    人群混乱的尖叫,警察持续的开枪把胖荣从五迷三道的中拉回现实,眼前的街上似乎又有其他几个活尸从撞毁的车里爬出来,撕扯倒地的和没倒地的警察,甚至一具穿警服血肉模糊的尸体也站了起来。两人哪里见过这阵势,赶紧跟着人群奔逃。一路上只听得男人女人大呼小叫,见了现场的人在逃跑,啥事不知的路人一脸茫然也跟着跑起来。恐惧就像传染病一样急速的感染了周围的人。

    胖荣接近两百斤的体重跑起来仍然达到了单车的速度,罗挤在人流当中,回头确认胖荣还没掉队,大声叫喊:“回公司!先回公司!”话音未落就被其他人挤了个踉跄,刚要弯腰稳住脚步又被谁一把推,顿时摔个狗啃泥。虽然有下意识的保护动作,手掌和胸口还是擦的生疼。罗动作很快,立马两手前撑地要爬起来。一个女人的高跟鞋这时正好踩到手背上,一阵钻心的疼痛打倒了罗。他呻吟着蜷缩在柏油路面上,感觉神经此刻的灵敏让疼痛无比放大传到全身,空白的无法再有什么动作。

    远处的活尸正在搞定剩下的警察和没来得及逃的路人,身旁恐慌的人群不断穿过。这时,胖荣浑圆的手臂拽起了罗,像拎小鸡子似的,几乎是把他夹在腋下,及时加入逃跑的大军。

    等罗清醒一些的时候,发现胖荣正把矿泉水洒在自己脸上,两人都在公司的楼下大厅。刚才凑热闹的同事都不见了踪影。“怎么办?”胖荣开口问,他和罗面面相觑,一脸茫然。一阵沉默过后,两人都觉得不能再干等下去,罗提议:“去办公室拿了包我们先回家。”在这种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时候,罗只能靠他的本能来指挥自己。“这特么是怎么回事?那些玩意儿是丧尸吗?不是电影漫画里才有的么?”“不是僵尸就是丧尸,或者变异怪,哎,我他妈怎么知道啊,今儿什么日子,遇鬼了。”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上到三楼,发现其他同事似乎都先跑掉了。于是灌了口水,背上了包。罗还仔细检查了一遍,他那包旧巴巴黑漆,用了很多年。里面的常客总是老一套:身份证,银行卡,纸巾,雨伞。每天上班每次上街罗总是背着,那也几乎是他全部的家当了。

    “外面是怎么回事,今天的早会还开不开了?新的考核标准资料我都带来了。”漂亮的经理助理一边从电梯出来一边发着爹,噢,还戴着她新款的蓝牙耳机。“人都哪里去了?咦,就你们两个?你们在干什么?想要旷工?站住!我在跟你们说话,不想干了吗?”罗和胖荣闷着声急头也不回匆匆下了楼。

    外面枪声暂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稀稀拉拉的叫嚷呼喊声,人们大都逃离了或者正在逃离这几个街区。路口已经被撞在一起的几辆货车和小车堵了一半,地上到处是散落的杂物,单车,包包,箱子,外套,甚至还有某人的鞋。走上大街两人才发现问题,平日里都是赶公交车上班,这会堵成这样,哪里还有车来。胖荣提出去地铁站瞧瞧,那里离他住的地方比较近,现在肯定还在运行。罗有点犹豫:“到地铁站有点远,不过我在家里还,那个,存了些现金,还有张卡,你懂的。”“都这时候了,你。。。。。。哎。。。。。。搞毛啊,那我们得约个地方集合是不?或者我来找你?这事情看来挺厉害,不知道以后变啥样啊。我也得先回去看看爹妈。”胖荣挂着一脸无奈嘟嘟囔囔的回应。

    “先走了,到时我来你家找你。”放下这句话,罗转身离开。剩下胖荣一人,叹了口气,他也知道罗时常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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