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柳暗花明 六
六
总一百一十一
六奶夫人跪在黄老太爷的坟墓前止不住泪如雨下，父亲曾经刺痛的眼神，她早已不记得。她只记得在自己非常小的时候，自己骑在父亲肩头玩耍的情景，只记得父亲在节日里为自己和兄弟姐妹买糖葫芦的情景，还有在自己生病的时候，父亲背自己去找镇上找郎中的情景，只记得……六奶夫人想自己真的不孝，父亲在世时，自己不懂得报答，而选择了逃离。不知识在天国的父亲还忌恨自己么？她愈想愈内疚，愈内疚愈伤心，愈伤心哭得愈厉害。最后，连黄田氏也看不下去，让黄齐武把六奶夫人从地上拉起来。黄田氏用衣袖揩了揩女儿脸上的泪痕，凄凄地笑了笑。
“丫头，别哭了。你爹一定听得见。他会记住你对他的好，他会保佑你的。”黄田氏酸酸地，自己的眼泪也断了线。
“娘，是我不好。是我对不住爹。”六奶夫人泣不成声。
“别这样说。丫头，你爹心里明白，他真的明白。你别哭了，哭坏了身子，你爹也不安心的。”黄田氏喁喁地。
“娘！”六奶夫人叫了一声，扑到母亲的怀中。
“你瞧你，都这么大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好啦，你看天空黑得很，怕是要下雨了，我们还是回去吧。”黄田氏爱怜地。
“是呀姐，这离家还有一段脚程呢。”黄齐武也催促道。
六奶夫人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天，天空中乌云弥漫，黑压压的全挤在一起，光线比先前暗了许多，好象一下子从上午到了黄昏。还在犹豫间，突然一声炸雷，把黄齐武的孩子吓哭了，扑在母亲怀中哇哇地大哭。六奶夫人返身跪下再次磕了三个响头，尔后扶着母亲往回走。刚走不远，连续几道闪电，接着豆大的雨滴争先恐后地往下落。六奶夫人担心母亲淋雨后生病，干脆挟着她使起了轻功，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黄齐武和他女人刘天菊看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没回过神。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屋檐，刘天菊用力捏了一下男人的胳膊。
“我的天！你妹子到底是人还是鬼呀！”她咋咋呼呼地。
“你说啥呢！这不，活鲜鲜的一大活人吗？”黄齐武有些哆嗦，但他表面上故意装得跟没事一样。
“是人？是人咋在天上飞来飞去的？”刘天菊全身发抖，她的儿子不知道是咋回事，哭得更厉害。“都怨你，平白无故地从哪装出一个妹妹，你看，把伢子吓倒了！”她又埋怨道。
“好啦好啦，说这么多干啥？烦着呢！我们还是快回去吧，你看，伢子冻得发抖呢！”黄齐武不耐烦地。
“说得好听，雨这么大，咋回？”刘天菊嘟着嘴角，极不高兴的样子。
俩人正说话，一团白影从天而降，掠起刘天菊和孩子就走。黄齐武惊骇过后明白了是咋回事，他情不自禁地摇摇头，一头扎进雨中。当六奶夫人把刘天菊和侄子放到地上后，刘天菊的心仍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不过她儿子挺兴奋，非要姑姑再把自己弄到天上去。刘天菊紧紧搂住儿子，生怕自己一松开，六奶夫人会把他掠走一样。
喝了姜开水后，其他人都没事，惟独黄齐武的儿子黄军军高烧不止。给他喂了些草药，病情非但没减轻，反而更重了。黄田氏忙不迭地请来镇上的郎中。郎中仔细把了脉后神情严峻地摇了摇头。他这一摇头，一家人的心都揪紧了。
“先生，我孙子——？”黄田氏十分之紧张。
“他烧得太厉害，中药来得太慢，如果烧成痨病就麻烦了。”郎中若有所思地。
“先生的意思是我儿子没得救了？”刘天菊感觉自己魂飞魄散，紧紧揪住郎中的衣襟。
“也不是没得救。最好的办法是先用西药把烧退下来，再加以中药调理。可是咱这镇上没西药，得去县城。”郎中思忖良久，建议道。
“那还犹豫什么，赶紧买去呀！”黄田氏急急地。
黄齐武和刘天菊你望着我我瞅着你，六奶夫人忙拿出一些钱，她转向郎中。
“先生，还是我随你一起去吧。”六奶夫人说。
“对对对，我妹妹脚程快！”黄齐武说。
“这一去一来，恐也得一天半载。这小孩子的病怕是拖不起。”郎中担忧地。
郎中这么一说，刘天菊再也扛不住，哇地一声哭了。一边捶打丈夫一边不停地埋怨。六奶夫人皱了皱眉，抱起孩子往县城的方向两脚一蹬，眨眼就没了影踪。郎中张着嘴，还醒过来后身上的衣服已全部汗湿。他走到门口时忽又想起什么，恭敬地朝黄田氏行了一个礼。
“黄夫人，在下冒昧地问一句，刚才的女子是不是民间传说的六奶夫人？”郎中好奇地。
“先生，你刚才说啥？啥六奶夫人？”黄田氏如坠云雾，糊里糊涂地。
“黄夫人，你就不要隐瞒。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六奶夫人一定就是你的女儿。”郎中朗声笑了，同时竖起大拇指。
黄田氏点点头。
郎中见他们一家人都纳闷，开始有些相信。他有些惊呀：“原来你们真不知道呀！黄夫人，你女儿就是大名鼎鼎的六奶夫人，听说现在在政府里做事，还当着大官呢！”
“啥子，她一个女娃子，还当着大官？”刘天菊紧紧盯住郎中的脸，将信将疑。
郎中笑而不语。他咛嘱黄田氏，待小孩烧退后，再到镇上找他。他再开两剂中药，包药到病除。然后，他就走了。
郎中走后不久，刘天菊如梦初醒，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喃喃地：“我就是说，她出手咋个那么大方呢，原来真当着官。”
“三丫头有出息了！老头子，一定是你在天显灵呢！”黄田氏明白过来后激动得老泪纵横。
“爹真偏心，咋不保佑我们家齐武也当个大官！”听黄田氏这样一说，刘天菊心中又不平衡了，妒忌地。
“说啥呢？都一家人，说啥呢！”黄齐武瞪了自己女人一眼，阻止道。
“说啥？我是说三妹一个女娃子都有出息了，你一个大老爷们还窝窝囊囊的！也不害躁！”刘天菊鄙夷地。
黄田氏怕他们争吵起来，忙上前打了个圆场。不过刘天菊很快转过弯，她朝丈夫笑了笑。黄齐武觉得老婆的笑有些毛骨悚然，顾不上她说什么，赶紧拔腿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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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一百一十一
六奶夫人跪在黄老太爷的坟墓前止不住泪如雨下，父亲曾经刺痛的眼神，她早已不记得。她只记得在自己非常小的时候，自己骑在父亲肩头玩耍的情景，只记得父亲在节日里为自己和兄弟姐妹买糖葫芦的情景，还有在自己生病的时候，父亲背自己去找镇上找郎中的情景，只记得……六奶夫人想自己真的不孝，父亲在世时，自己不懂得报答，而选择了逃离。不知识在天国的父亲还忌恨自己么？她愈想愈内疚，愈内疚愈伤心，愈伤心哭得愈厉害。最后，连黄田氏也看不下去，让黄齐武把六奶夫人从地上拉起来。黄田氏用衣袖揩了揩女儿脸上的泪痕，凄凄地笑了笑。
“丫头，别哭了。你爹一定听得见。他会记住你对他的好，他会保佑你的。”黄田氏酸酸地，自己的眼泪也断了线。
“娘，是我不好。是我对不住爹。”六奶夫人泣不成声。
“别这样说。丫头，你爹心里明白，他真的明白。你别哭了，哭坏了身子，你爹也不安心的。”黄田氏喁喁地。
“娘！”六奶夫人叫了一声，扑到母亲的怀中。
“你瞧你，都这么大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好啦，你看天空黑得很，怕是要下雨了，我们还是回去吧。”黄田氏爱怜地。
“是呀姐，这离家还有一段脚程呢。”黄齐武也催促道。
六奶夫人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天，天空中乌云弥漫，黑压压的全挤在一起，光线比先前暗了许多，好象一下子从上午到了黄昏。还在犹豫间，突然一声炸雷，把黄齐武的孩子吓哭了，扑在母亲怀中哇哇地大哭。六奶夫人返身跪下再次磕了三个响头，尔后扶着母亲往回走。刚走不远，连续几道闪电，接着豆大的雨滴争先恐后地往下落。六奶夫人担心母亲淋雨后生病，干脆挟着她使起了轻功，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黄齐武和他女人刘天菊看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没回过神。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屋檐，刘天菊用力捏了一下男人的胳膊。
“我的天！你妹子到底是人还是鬼呀！”她咋咋呼呼地。
“你说啥呢！这不，活鲜鲜的一大活人吗？”黄齐武有些哆嗦，但他表面上故意装得跟没事一样。
“是人？是人咋在天上飞来飞去的？”刘天菊全身发抖，她的儿子不知道是咋回事，哭得更厉害。“都怨你，平白无故地从哪装出一个妹妹，你看，把伢子吓倒了！”她又埋怨道。
“好啦好啦，说这么多干啥？烦着呢！我们还是快回去吧，你看，伢子冻得发抖呢！”黄齐武不耐烦地。
“说得好听，雨这么大，咋回？”刘天菊嘟着嘴角，极不高兴的样子。
俩人正说话，一团白影从天而降，掠起刘天菊和孩子就走。黄齐武惊骇过后明白了是咋回事，他情不自禁地摇摇头，一头扎进雨中。当六奶夫人把刘天菊和侄子放到地上后，刘天菊的心仍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不过她儿子挺兴奋，非要姑姑再把自己弄到天上去。刘天菊紧紧搂住儿子，生怕自己一松开，六奶夫人会把他掠走一样。
喝了姜开水后，其他人都没事，惟独黄齐武的儿子黄军军高烧不止。给他喂了些草药，病情非但没减轻，反而更重了。黄田氏忙不迭地请来镇上的郎中。郎中仔细把了脉后神情严峻地摇了摇头。他这一摇头，一家人的心都揪紧了。
“先生，我孙子——？”黄田氏十分之紧张。
“他烧得太厉害，中药来得太慢，如果烧成痨病就麻烦了。”郎中若有所思地。
“先生的意思是我儿子没得救了？”刘天菊感觉自己魂飞魄散，紧紧揪住郎中的衣襟。
“也不是没得救。最好的办法是先用西药把烧退下来，再加以中药调理。可是咱这镇上没西药，得去县城。”郎中思忖良久，建议道。
“那还犹豫什么，赶紧买去呀！”黄田氏急急地。
黄齐武和刘天菊你望着我我瞅着你，六奶夫人忙拿出一些钱，她转向郎中。
“先生，还是我随你一起去吧。”六奶夫人说。
“对对对，我妹妹脚程快！”黄齐武说。
“这一去一来，恐也得一天半载。这小孩子的病怕是拖不起。”郎中担忧地。
郎中这么一说，刘天菊再也扛不住，哇地一声哭了。一边捶打丈夫一边不停地埋怨。六奶夫人皱了皱眉，抱起孩子往县城的方向两脚一蹬，眨眼就没了影踪。郎中张着嘴，还醒过来后身上的衣服已全部汗湿。他走到门口时忽又想起什么，恭敬地朝黄田氏行了一个礼。
“黄夫人，在下冒昧地问一句，刚才的女子是不是民间传说的六奶夫人？”郎中好奇地。
“先生，你刚才说啥？啥六奶夫人？”黄田氏如坠云雾，糊里糊涂地。
“黄夫人，你就不要隐瞒。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六奶夫人一定就是你的女儿。”郎中朗声笑了，同时竖起大拇指。
黄田氏点点头。
郎中见他们一家人都纳闷，开始有些相信。他有些惊呀：“原来你们真不知道呀！黄夫人，你女儿就是大名鼎鼎的六奶夫人，听说现在在政府里做事，还当着大官呢！”
“啥子，她一个女娃子，还当着大官？”刘天菊紧紧盯住郎中的脸，将信将疑。
郎中笑而不语。他咛嘱黄田氏，待小孩烧退后，再到镇上找他。他再开两剂中药，包药到病除。然后，他就走了。
郎中走后不久，刘天菊如梦初醒，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喃喃地：“我就是说，她出手咋个那么大方呢，原来真当着官。”
“三丫头有出息了！老头子，一定是你在天显灵呢！”黄田氏明白过来后激动得老泪纵横。
“爹真偏心，咋不保佑我们家齐武也当个大官！”听黄田氏这样一说，刘天菊心中又不平衡了，妒忌地。
“说啥呢？都一家人，说啥呢！”黄齐武瞪了自己女人一眼，阻止道。
“说啥？我是说三妹一个女娃子都有出息了，你一个大老爷们还窝窝囊囊的！也不害躁！”刘天菊鄙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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