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初涉江湖 七
十五
胖男人名叫林奎，原是社会上一个混混，一个偶然的机会，他认识了李士群的一个手下，从此改变了他的命运。林奎不但心狠手辣，还善于心计，这也是他屡次脱险的重要原因。林奎原本恨不得拔了老K的皮，但在大重庆，七十六号夹在国共以及军统中统中间，要想完成日本主子交给的任务，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正因如此，老K成了他发展的对象，必要时也可以让他当替罪羊。
林奎正靠在沙发上美美地抽着雪茄，老五急匆匆地从外面跑进来报告说七十六号在云龙路开的赌场被军统的人给抄了。他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抓起一旁的烟灰缸狠狠摔在地上。
“妈的，再不给他们一点颜色，当我七十六号是吃素的！”林奎恶狠狠地。这段时间，军统的人老找七十六号的麻烦，让他心中充满忌恨。
“大哥，是不是让兄弟们干他一票，给他们长点记性？”老五征询地。
“干一票？你没长脑子呀？重庆是他们的天下，弄不好会被他们一锅端！”冷静下来后，林奎训斥道。
“那咋办？总不能白白咽了这口气！”老五心有不甘。
林奎没有言语，但他的脑子一刻也没有停下来，稍许，他让老五过来，附耳低语了几句。老五眉开眼笑，不由竖起大拇指。
“高，实在是高。大哥这计不但可以出口心中的怨气，还可以一石二鸟。”老五佩服地。
“这事就这样定了。你马上去安排。”林奎说。
“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把这事办得妥妥当当的。”老五笑眯眯地。他朝林奎作了个揖，转身出去了。
老五找到老K，把林奎交待的事给说了。老K的头摇得象拨浪鼓，立即拒绝。老五有些生气，把手中的烟蒂往地下狠狠一扔。
“你要考虑拒绝的后果！”老五冷冷地。
“你让我和军统结梁子，这个后果谁来承担？我又有几颗脑袋？”老K也不示弱，回敬道。
“你怕得罪军统，就不怕得罪我们七十六号？”老五阴阳怪气。
“咱们既然合作，总应该公平公正。”
“公平公正？你一个职业杀手，跟我们讲什么公平公正！你杀别人的时候，公平公正吗？这个世界只有强肉弱食，没有什么公平公正！你放心，我们会付你报酬的。”
“你们七十六号为什么不自己动手？”
“你问这个干什么，你又不是不懂江湖规矩！”
“你们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既然没得商量，说吧，最迟什么时候动手？”
“明天。”
“时间这么紧？”
“今天还有大半天，够你准备的。”
老五说完站起身，他斜起眼睛四处瞅了瞅，压低礼帽走出去。老K狠命捏住手中的杯子，啪地一声放到桌上。小二忙不迭地跑过来，但老K已走远了。
老K回来的时候，腿脚有些不利索，隔老远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酒臭。六奶夫人想上去扶他，被他毫不客气地推开。
“走开，走，你们都走开！”老K甩着手，摇摇晃晃地往楼上走。刚走两步，脚下一软，他一下子摔在地上。
六奶夫人和老胡、小三忙上去从地上扶起老K，他们把老K弄到椅子上后，六奶夫人倒了一碗醋给老K灌下去。胃肠受了刺激，老K头一仰，哇地一声吐了六奶夫人一身。尔后，他又倒在椅子上。
“大哥今天怎么啦？喝这么多！”小三嘀咕道。
“大哥一定有什么心事。”老胡猜测道。
“你们都小点声。大哥太累了，就让他好好休息吧。”六奶夫人说。她给老K的头上垫了个枕头，打扫完屋子里的秽物后，她又开始清洗自己的衣物。
六奶夫人从厕所出来时发现老胡面色沉重地站在窗前抽烟，她刚想问什么，老胡嘘了一声，用手指了指后面。他们缓步来到六奶夫人的屋子里。老胡在椅子上坐下。
“不知为什么，我右眼皮跳得厉害，怕是要出什么事。”老胡担忧地。
“老胡，你咋这么迷信！”六奶夫人止不住笑了，有些不以为然。
“我说的是真的。小三这人没脑子，遇事容易冲动，今后我们自己得多留个心影。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没发现大哥这段时间有些不正常吗？”老胡认真地。
“不正常？我没觉得呀。老胡，你说大哥哪些地方不正常？”六奶夫人把椅子朝老胡这边移了移，好奇地。
“我也说不清楚，也许是一种感觉吧。这事心知肚明，千万别挂在脸上。好啦，都休息吧。”老胡略有所思地。
老胡起身告辞。掩上房门后，六奶夫人还在琢磨老胡刚才的话。她又想到老K，他什么地方不正常呢？还有小三，无论如何他对自己是有恩的。六奶夫人又想到自己的父母，他们，还好吗？
好象刚闭上眼，外面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六奶夫人忙披上衣穿上鞋，她把门拉开一条缝，是小三站在外面。
“快点，大哥喊咱们都下去。”小三催促道，转身急急地走了。
六奶夫人下去的时候，其他人都到了。她挨着老胡坐下。老K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是草划的地图。他简单把任务布置了一下。尔后神色凝重地抬起头。
“这次对手的实力非常强，也许出去了就回不来，你们跟了我这么久，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老K严肃地。见没人言语，他又说，“如果你们有顾虑，可以选择退出。”
“大哥你这是什么话，咱们是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老胡说。
“是呀大哥，说吧。你说咋干就咋干。”小三迫不及待地。已经好多天没出去练，他的手早就痒痒的。
“老胡说得对，我们既然是一家人，就应该同心同德。”六奶夫人也表了态。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就赶紧准备吧，今晚半夜动手。”老K说。他挥了挥手。
这次要杀的是军统少校军官龙少阳。说起龙少阳和林奎结的梁子说来话长。龙少阳在加入军统前也是社会上的混混，不同的是龙少阳是青帮，林奎是红帮。自古青红不两立，还在上海的时候，龙少阳和林奎就常兵刃相见。后来日本人占领上海，龙少阳此时已加入军统，他在上海工作一段时间后来到重庆。林奎和其他帮派火拼时，幸得李士群的一个部下相助，从而得到李士群的信任，被委以重任，到陪都收集情报。到重庆不久，林奎喜欢上从上海逃难过来的一个戏子，正准备金屋藏娇时，龙少阳也看上了这个戏子，并强行占为己有。两人从此结下很深的梁子。加上这次，龙少阳又造了七十六号的窝子，再不给他点颜色，林奎在弟兄面前无法交待。所以，林奎欲除龙少阳而后快。正因如此，老K进入林奎的视线。
龙少阳造了七十六号的窝子后心情大好，带领手下来到渝中路的爱丽丝舞厅。舞厅老板见是军统的客人，自是不敢怠慢，忙好烟好茶招待。龙少阳的得力手下吴麻子打了个响指，舞厅老板忙趋身向前，殷勤地问有什么吩咐。
“我们老板辛苦了一天，现在需要好好放松放松。”吴麻子神气活现地。
“老板，我明白。我这就去安排。”舞厅老板满脸堆笑，朝前欠了欠身后走了。
没多久过来几个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女人，吴麻子亲自给龙少阳挑选了一个，恰在此时，音乐响起，其余几个连忙站起一个搂住一个猴急似地步入舞池。吴麻子倒闲起来了，站在那里极不自在。龙少阳朝身边的女人呶呶嘴，女人会意，上前风情万种地勾住吴麻子的脖颈。吴麻子只觉得一股香气袭来，魂都差点掉了。他回过头感激地瞅了一眼龙少阳，忙不迭地步入舞池。
说实话，龙少阳仪表堂堂浓眉大眼，标准的国字脸，典型的帅哥，很讨女孩子的喜欢。他刚端起一杯红酒，一个珠光宝气的女人坐到他身边。女人也不说话，从龙少阳手中端过酒杯轻轻呡了一口。
“一个人？”女人放下酒杯，妩媚地笑了笑，柔声地。
龙少阳耸耸肩，不置可否。
“有烟吗？”女人伸出手。她的手臂很白，在霓虹灯下有些刺眼。
龙少阳从兜里掏出一包烟递给女人。女人从中抽出一支，她刚叨在嘴上，龙少阳已殷勤地为其划上火柴。女人吐出串串烟雾。龙少阳发现女人目不转睛地盯住自己，很奇怪。
“我们认识吗？”
“你说呢？”
“你想勾引我。”
“话别说得这么难听。人生有乐需尽欢。说不定明天就阴阳两隔。”
“这话不像是从女人口中说出来，尤其是像你这样漂亮的女人。”
“我漂亮吗？为什么有的男人无动于衷！”
“因为怕你身上的刺会刺痛他的心。”
女人正和龙少阳调情，一曲终了，舞池中的男女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她朝龙少阳暧昧地眨眨眼，款款地离去。这一幕恰巧被吴麻子瞧见，他朝龙少阳竖起大拇指。
“大哥真厉害，一会儿功夫就钓到一个。”吴麻子羡慕地，口水差点儿流出来。
“你快坐下，担心眼珠子掉下来。”龙少阳戏谑地。
音乐又响起，刚才那女人径直走过来朝龙少阳伸出手。龙少阳站起身，拉着女人的手步入舞池。女人闭上眼睛，身子贴得很近，丰盈的双胸不时在龙少阳身上擦来擦去，痒酥酥的，让人浮想连翩。不过龙少阳很好地控制住自己，始终表现得彬彬有礼。女人睁开朦胧的双眼，露出洁白的牙齿，手勾得更紧。
“你的舞跳得真好！”
“有佳人相伴，能跳得不好吗？”
“我好象见过你。”
“但愿没给你留下坏印象。”
“抱紧我，我有些害怕。”
女人喁喁地。她再次闭上眼。龙少阳亦有些沉醉，旋转的霓虹就像多变的人生。说不定明天霓虹依在，而人生已该写。正昏昏欲睡，舞厅突然枪声大作，一伙人从外面闯进来。舞厅里的人乱成一团，龙少阳怀里的女人大声尖叫，龙少阳很快清醒过来，他掏出手枪。女人忙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他跟她走。吴麻子就没有这样好的运气，还没掏枪就一命呜呼。龙少阳的手下也死的死伤的伤。不过来人像有针对性，事一办完就撤离，整个过程还没有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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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把这事办得妥妥当当的。”老五笑眯眯地。他朝林奎作了个揖，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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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平公正？你一个职业杀手，跟我们讲什么公平公正！你杀别人的时候，公平公正吗？这个世界只有强肉弱食，没有什么公平公正！你放心，我们会付你报酬的。”
“你们七十六号为什么不自己动手？”
“你问这个干什么，你又不是不懂江湖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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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K回来的时候，腿脚有些不利索，隔老远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酒臭。六奶夫人想上去扶他，被他毫不客气地推开。
“走开，走，你们都走开！”老K甩着手，摇摇晃晃地往楼上走。刚走两步，脚下一软，他一下子摔在地上。
六奶夫人和老胡、小三忙上去从地上扶起老K，他们把老K弄到椅子上后，六奶夫人倒了一碗醋给老K灌下去。胃肠受了刺激，老K头一仰，哇地一声吐了六奶夫人一身。尔后，他又倒在椅子上。
“大哥今天怎么啦？喝这么多！”小三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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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奶夫人从厕所出来时发现老胡面色沉重地站在窗前抽烟，她刚想问什么，老胡嘘了一声，用手指了指后面。他们缓步来到六奶夫人的屋子里。老胡在椅子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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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的是真的。小三这人没脑子，遇事容易冲动，今后我们自己得多留个心影。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没发现大哥这段时间有些不正常吗？”老胡认真地。
“不正常？我没觉得呀。老胡，你说大哥哪些地方不正常？”六奶夫人把椅子朝老胡这边移了移，好奇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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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奶夫人下去的时候，其他人都到了。她挨着老胡坐下。老K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是草划的地图。他简单把任务布置了一下。尔后神色凝重地抬起头。
“这次对手的实力非常强，也许出去了就回不来，你们跟了我这么久，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老K严肃地。见没人言语，他又说，“如果你们有顾虑，可以选择退出。”
“大哥你这是什么话，咱们是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老胡说。
“是呀大哥，说吧。你说咋干就咋干。”小三迫不及待地。已经好多天没出去练，他的手早就痒痒的。
“老胡说得对，我们既然是一家人，就应该同心同德。”六奶夫人也表了态。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就赶紧准备吧，今晚半夜动手。”老K说。他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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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少阳造了七十六号的窝子后心情大好，带领手下来到渝中路的爱丽丝舞厅。舞厅老板见是军统的客人，自是不敢怠慢，忙好烟好茶招待。龙少阳的得力手下吴麻子打了个响指，舞厅老板忙趋身向前，殷勤地问有什么吩咐。
“我们老板辛苦了一天，现在需要好好放松放松。”吴麻子神气活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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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女人放下酒杯，妩媚地笑了笑，柔声地。
龙少阳耸耸肩，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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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别说得这么难听。人生有乐需尽欢。说不定明天就阴阳两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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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真厉害，一会儿功夫就钓到一个。”吴麻子羡慕地，口水差点儿流出来。
“你快坐下，担心眼珠子掉下来。”龙少阳戏谑地。
音乐又响起，刚才那女人径直走过来朝龙少阳伸出手。龙少阳站起身，拉着女人的手步入舞池。女人闭上眼睛，身子贴得很近，丰盈的双胸不时在龙少阳身上擦来擦去，痒酥酥的，让人浮想连翩。不过龙少阳很好地控制住自己，始终表现得彬彬有礼。女人睁开朦胧的双眼，露出洁白的牙齿，手勾得更紧。
“你的舞跳得真好！”
“有佳人相伴，能跳得不好吗？”
“我好象见过你。”
“但愿没给你留下坏印象。”
“抱紧我，我有些害怕。”
女人喁喁地。她再次闭上眼。龙少阳亦有些沉醉，旋转的霓虹就像多变的人生。说不定明天霓虹依在，而人生已该写。正昏昏欲睡，舞厅突然枪声大作，一伙人从外面闯进来。舞厅里的人乱成一团，龙少阳怀里的女人大声尖叫，龙少阳很快清醒过来，他掏出手枪。女人忙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他跟她走。吴麻子就没有这样好的运气，还没掏枪就一命呜呼。龙少阳的手下也死的死伤的伤。不过来人像有针对性，事一办完就撤离，整个过程还没有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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