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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初相识 1

    林晓愚第一次看见他,是在周丽雯家。打开门进屋,看到一个陌生人站在客厅喝水。两个人沉默的对峙了一下。她放下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问:你是谁?他说,那你又是谁?她一脸警惕,拿出电话打给朋友,他听见她说:周丽雯,你家客厅有个莫名其妙的人在喝水?他站在她两米开外的地方,几乎听见了电话那边的笑声。在确定了他不是莫名其妙的人后,她径直走到阳台,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拿出来晒,然后去厨房准备晚饭要吃的火锅。

    她在厨房洗菠菜,他走进来问要不要帮忙。她也不转身看他,说:袋子里的土豆,拿出来削干净。他说我不会。她这才停了手里的动作转身看着他:会切肉吗?他笑着摇摇头。她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让他该干嘛干嘛。他走出厨房,去客厅倒了杯水,进来看着她洗菜,不帮忙,也不开口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问:你刚才打电话是什么意思?她背对着他,说:你要是小偷怎么办?门设密码没有多可靠。他差点呛住,说:小偷会光明正大的站在客厅喝水?

    小偷也会口渴也要喝水。

    你这人真有意思。

    她回头看着他,连土豆都不会削的人一点意思都没有。

    周丽雯跟男朋友一起回来,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跟她道歉,加班又堵车,回来得太晚,她已经把一桌子食物准备好。杨晨把喝的东西放好,给他们彼此介绍。

    他叫方骁洋,大帅哥。周丽雯这么说。

    饭桌上方骁洋一口酒都没有喝,林晓愚倒是喝多了些,双眼酒意很浓,笑着问他:酒也不会喝?你这个人到底会什么?他笑,凑过脸说:你能备菜能喝酒,长得还行身材不错。怎么就单着?她似乎被问住了,没答话,喝了一口酒继续吃菜。他倒是很好意思,一双桃花眼眨呀眨,无辜的问:我是踩到地雷了吗?她忽然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儿,踩者无罪。他又好奇的问杨晨:那谁是放地雷的人。周丽雯咳嗽一声,把煮好的羊肉夹给他:吃你的菜。

    后来周丽雯送她下楼打车,杨晨在楼上洗碗。进车前周丽雯用力的抱了她一下,说:亲爱的,你今天喝的有点多,回家了给我打电话,早点睡。她说好,车一开动便觉得累。

    周末杨晨约唱歌,一群熟的半熟的不熟的人坐在大包厢里闹成一团。她觉得有点吵了,想走。周丽雯坚持要她留下来玩,盛情难却。她知道立雯是希望转移她的注意力。林晓愚坐在一边不断地喝水,一边立雯唱high了用话筒喊道:林晓愚你要不要过来唱一首。她慌忙摆摆手,示意要去洗手间。回来的时候看到方骁洋在走廊抽烟,斜靠着墙,烟雾袅绕下一张俊脸摄人心魄。她低着头经过他身边,要推门进去的时候,他说:不想出来就别出来了。她抬头看着他。他笑:坐在那里除了喝水还是喝水,你出来干嘛?

    她呛声过去:一晚上坐在那里除了跟美眉聊天就是跟美眉傻笑,你出来做什么?

    他笑出声来,把烟灭了:你在观察我?

    她有点窘,心里想着,自己不过是坐在那里无事可做就顺便看人了。但是这样说太勉强,倒是像在解释。索性不理他,推门进去。周丽雯拿着电话递给她,她出去接电话的时候他正好进门,一双漂亮的眼睛看得她头皮发麻。另一位朋友约吃饭,她以此为借口先走。

    出来的时候在路边等车,看到蛋糕房的新品广告,去买了两份,然后坐在公交站吃。她想起等不到车的时候,吴炜总会发短信预测车到的时间,大多时候是准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份吃完,她一点都不想动。309晃悠悠的开过来,停了一下,然后晃悠悠的开走。她就这么坐在公交站里,想着吴炜说:我们算了吧。

    是啊,我们就这么算了。还没有开始你就先判了结束。为了走向你所做的一切准备都是惘然,一颗满怀希望的心因为你突来的冷漠无限下坠。你疲惫的说算了吧,我所有的割舍都只能用愿赌服输来填埋。

    她坐在那里,想到心里微微发酸。

    干嘛坐在路边吸尾气?

    闻声抬头,看到那张俊脸,一脸坏笑的站在她面前。

    林晓愚,我肚子有点饿。你带我去吃东西吧。

    我为什么要带你去?她站起来,看着他。

    你不是对吃有很高的警觉性。

    谁跟你说我对吃有警觉性了?

    我真的饿了。他看着她的表情又可怜又委屈,就差没有拉住她的袖子两边晃动。

    想吃什么?

    粥。

    这一刻林晓愚看见他脸上的笑,有一种单纯的光彩,一瞬间竟失语,只是望着他。

    方骁洋用手点了一下她的肩膀,走吧。再不走我就没力气了。

    她带他去吃粥,这个家伙非常挑剔,一大堆要求说出来让老板娘傻眼。等他说完,她也不理会他的意思,自顾笑着对跟老板娘说,麻烦两份香菇鸡丝粥,不要葱。再要一份酸辣萝卜丁。

    他又是那张无辜的脸,她不看他,说:多大年纪了,别装可怜。有的吃就吃。

    以后我都不跟你出来了,一点儿都不民主。

    年纪不小了吧。少来一幅无辜少男的脸。

    我才不告诉你我今年24了。

    24?!林晓愚在心里骂造物者的不公平,她也24,跟他比起来感觉自己又哀怨又凄苦。

    怎么,你是在好奇我怎么有一张十七岁的脸吗?

    幼稚。

    你就承认你很羡慕吧。他不依不饶,直看着她。

    是啊是啊,羡慕,羡慕您有一张童姥的脸。也不知道吸了多少小美眉的元气。

    他挑眉看着她,是她们吸我的阳气才对。

    我不跟你乱扯。林晓愚起身接过老板娘端来的粥,放在他面前,催促他赶紧吃。

    啧啧,你真是凶。

    再说你就不要吃了。

    他哼了一声,然后开始吃粥。

    吃完粥出来,他执意要送她回家。一路上他好奇的问路,其他的时间倒是安安静静。两个人在夜色里慢慢走,她走神的时候听见口哨声,方骁洋在吹一首不知名的曲子,有点熟悉。她被这首曲子吸引,专心的听,专心的走路。

    到小区外,他说谢谢你请我吃粥。然后隔着马路对她挥手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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