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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落英缤纷

    杨迟迟便道:“小女4是在南方长大的,不比其他的姐姐妹妹们,在洛阳城里长大。见识却是也要少一些的,公主可不要笑话我。”

    又是一个伶俐会说话的人,司马蘅对这样的人倒都不会心生反感,听了,便笑道:“哪里长大都是一样的,只要那份气度在,便都是好的。”

    杨迟迟一听,便拍了拍胸口,松了一气,露出甜甜的笑意:“有公主这句话,小女便放心了。小女一直以为公主都是高高在上,不想公主却是这样和气近人,着实是小女的福气。”

    在旁边的始平公主听了这话,便就接口道:“那是当然,我阿姐是最好不过的了。”

    杨迟迟便回头对始平公主笑道:“始平公主你也是一样,一看上去便知是好相处之人。敢问公主芳龄,不知是否跟我一样?”

    始平公主本就是个爱动的性子,那杨迟迟看上去与她差不多,两人很快便相携着手,远远的避开众人,躲在一边说话去了。

    陈榛见状,便也就不再理会那杨迟迟,只是靠在司马蘅身旁笑道:“听说宫里有好看的菊花,却是静夫人兄长亲自种植的,不知公主可否带小女前去看看?”

    陈榛这样一说,后面的贵女都纷纷点头,她们似乎都听说了这样的事情,但却都保持着一份矜持,都没有问出口。倒是这陈榛性子却是个直爽的,想到了什么便就说了出来。“不知贵女可是怎么知道宫里有这花的?”司马蘅问道。

    陈榛便捂嘴一笑:“建康城里并不大,有点新鲜稀罕的事便都传了开来。宫里又进贡了些什么东西,也就知道的。只是,这花一事。却是我父亲回来与我说的。怕是他进宫来时,路过见到了。”

    “啊,不想侍中大人倒也爱这些花草。”司马蘅便也笑着回道。

    陈榛便点头:“反倒我母亲并不爱这些,我父亲兄长与我,都爱这些花草。”

    说话间倒到了花园中,难得王子章种下来的菊花。到了这时却还没有败。但看上去,却也比不上刚开始的漂亮繁盛的。看样子,等天气越凉时,便会彻底败落。

    女子们哪有不爱花呀草的。那些平日里一副淑女模样的少女,再看到开得繁盛的花骨时,便都惊呼着上了前去。凑过脸蛋细细的嗅了起来。

    司马蘅注意到只有一个女子,静静的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并没有上前。司马蘅转头细细看去。只见她年约十四五,与园中其他的贵女都差不多的年岁,身子有些高瘦,脸上五官秀美。但美中不足的,却中一副清冷模样。她似乎并不喜与众人一起,方才也只是远远的随在众人身后。司马蘅一直未注意到她,这时倒是引起了她的注目。

    感觉到司马蘅的目光。那贵女也并不上前,甚至还稍退开了两步。佯装看花园边处的花草。这一举动却是让司马蘅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记得以前在洛阳宫里时,她便不喜热闹。也不是说不喜热闹,只能说是不喜与这些贵女们一块相处,只觉得她们都太过矫揉造作,不是很让人欢喜。若是遇到有与今日这般情况的,她的举动便如这位贵女般,离得众人远些,来得清静。看来这位贵女,与她当时想法甚相同的。

    陈榛却是一直注意着司马蘅的举动,见她注意了那位贵女,便放开手中刚攀过来的花朵,走近了司马蘅面前,小声说道:“那是光禄勋虞大人家的女儿,名唤虞仪。是个性格有些古怪之人,公主可别怪她的失礼。”

    司马蘅回过头看着陈榛问道:“哦,性子有何古怪?”

    “她不太爱说话,也不太爱搭理人。城里许多士大夫家的女儿都与她很少说话,她也倒不在乎,出来见人的时候更是少得可怜。若不是这次进宫难得,怕她也不会出现的。”陈榛对她似乎颇为了解,一说起来却是顺顺畅畅的。

    司马蘅对这些传言都是听十分,信三分的。想当初她在洛阳时,便有人传清河公主性格古怪,不爱说话,不爱理人。可事实上她却只是不爱与士大夫家的女儿们过多接触而已,司马睿便笑过她,说若是别人知道她会扮男装出宫游玩,定都会大吃一惊以至于三天三夜睡不好觉的。所以这些传言,都是不可尽信。

    见虞仪这个样子,司马蘅虽知她可能有另外一面,但也没有前去与她说话。既然她是这样一副模样,便也尊重她。

    少时,园子里的花便都看完了,贵女们便都又想着到别处去看看。司马蘅倒是觉得有些累了,便就让始平带着她们逛去。于是贵女们便都走了,只是留下陈榛与那位虞仪。

    陈榛见状,便对那虞仪问道:“你可是要与我们一块回去?”

    那虞仪听了,看了看陈榛与司马蘅一下,然后摇头,慢声回道:“不了,我也到别处看看去。”说完,便带着侍女,转身离开了。

    “如何?公主,她可是很是失礼?”陈榛看着她的背影,对司马蘅问道。

    司马蘅但笑不语,便也转身回去。却是没有到进太后殿里,只是去了侧室,那里较安静一些。待进去时,便对一直跟在她身边的陈榛说道:“我身子不是很好,这一时半会便要歇息一会。贵女大可也到园子里逛逛去,不必一直跟随着我。”

    陈榛便笑道:“我一见公主便心生亲近,难得可以与公主共处一时,却是半分也不可浪费的。公主你若是累了,便去歇息,我到大殿里陪母亲与太后一块便就行了。到公主歇息好了,再相伴便可。”

    司马蘅便笑着点点头,然后进了侧室。这里只放了一榻,但这会也没有什么可嫌弃的。司马蘅走了半日的路,倒不觉得累,让她累的是说了半日的话,她本就不喜这样的谈论。可她知道这时不比以往,与这些士大夫家的女儿打好关系,也是如今她必需做的。“这个贵女,似乎热情过了头呢,奴婢怎么不觉得她与公主有多亲近呢。”小如端了一盅茶水给司马蘅,然后轻声嘀咕道。

    司马蘅喝了半盅,然后把水递还给小如:“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你可听到了什么?”

    小如一愣:“公主要问的是什么?”

    司马蘅沉吟了下道:“今日里士大夫家的夫人们来不足为奇,奇的是每家的夫人们都带上了自家的女儿,这中间定是有古怪。”

    小如一听便道:“那奴婢去打听打听?”

    司马蘅看着她猴急的模样便笑,然后摇头:“那倒不必,晚些时候直接问母亲便行了,这其中有什么事,她定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小如听了便一撇嘴:“公主也真是的,怎么也不让奴婢去打听打听,这可是奴婢最擅长的事情呢。”

    司马蘅便笑道:“是吗?小如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本事,我可还不知道呢。”说完,不等小如回答,便又收起笑:“你也不用急,会有用得着你的时候。”

    小如听了这才作罢,扶着司马蘅便道:“那公主好生歇息着,等时候差不多了,奴婢会叫你起来。”

    待小如出去后,司马蘅却无睡意,虽从早上起来忙着应付,这会确实有些累了,但却不想睡。等躺着差不多了,便从榻上起来,推开一边的窗门,窗后面正对的是一处小院子,院子里种着一株歪歪的桃树,这时却是能看到光秃秃的枝上有一两花骨朵。

    看到这桃花,司马蘅不由得便想到了在渭城时,在寺院后面的那片桃林中与刘曜一同赏花的情景。那些落英缤纷处,刘曜的身姿与笑意,似乎越发的清晰起来。

    经过几个月的相隔,本以为会渐渐淡忘,但不经意间,却是想了起来。而这一想,似乎那些怨恨与不甘统统消失不见,只剩下鼻端的香味,与那一瞬间的心悸。

    模糊中,似乎有一双手轻轻的伸来,帮她把头上的花朵拈了下来,然后递到她的面前。司马蘅忍不住便伸出手去,定睛一看,哪里还有那记忆中的人影,只留眼前空荡的手心,与窗外微微的凉风。

    司马蘅看着眼前那株歪斜的桃树,一瞬间愣住了。她在这一刻似乎才真正的看清自己的内心与心意。以前一直不敢承认,身上承担的那份自责与对国破时的怨恨,似乎蒙蔽了她的眼睛,让她一直看不清自己的想法。又似乎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不肯去承认而已。

    那如今明白了,又能如何呢?身后那些阻隔着两人的东西并没有因此减少,反而变得更加多了。司马蘅慢慢的缩回手,想起刘曜传来的那卷信轴,他在里面提醒她不要忘了当初的交易与约定,那么,他的心意是否也与她一般?不敢明说,能用的只有这样的借口?想到这点,司马蘅的心跳得越发的快了起来。她猛地关上窗,不敢再想下去。

    待小如进来时,司马蘅已经调整好了情绪,不等小如说话,便抬头对她道:“我要给刘曜回信,你晚些时候帮备好笔墨与木牍。”(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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