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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十一章 入宫

    看着眼前一座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卿羽不觉得激动非凡反而困意连连,为了入宫可是早早就起床梳妆打扮。苏昀昨日暗示有可能被皇后安排婚事,虽然自己容貌比不上京城四美,卿羽保险起见还是给脸上涂了淡淡一层麦色的易容粉,比易容男子时稍微明亮一些,即便这样,稍显暗沉的肤色依旧让她的姿色生生降了几个档次。

    卿羽的跟随宫女走进毓清宫发现已经不少人落座,自己座位在靠前的几个矮几上,刚落座后抬头就远远的对上了苏昀的目光,苏昀朝她眨眨眼便转头和身边一位紫衣公子低声言谈。卿羽这才发现座位有意安排,左边入席的全是男子,而女子则坐在右面。

    卿羽正觉得无聊,左手边一身着鹅黄轻罗衣裙的少女突然朝她微微一笑,只见她略施粉黛,五官精致,清丽温婉,裙裾上缀白色碎花,一条粉色丝带轻轻勾勒出窈窕身段。

    “妹妹怎么称呼,之前好像不曾见过?”女子声音温柔悦耳。

    卿羽呆了呆,觉得女子给人感觉很舒服,朝她微微一笑:“凌卿羽,叫我卿羽就好。美人姐姐如何称呼?”

    “方紫岚。”原来这女子正是京城四美之一,方太傅的爱女。

    卿羽乖巧道:“那叫你岚姐姐好么?”

    方紫岚拉起卿羽的手,端详一会道笑道:“当然可以了?你就是传说中的凌家二小姐啊?虽然黑了点,照我看也是一个小美人,传闻果然不可信!”

    卿羽愣了愣,这语气,难道有什么不堪的传闻?回想起前些日子凌夫人带自己见那几个贵妇,似乎眼里是有点惊讶的,自己当时只觉得度日如年就忽略了。

    卿羽当然不知道,几年前凌家大小姐凌淸沫在宫宴上一曲成名,荣获“京城四美”称号。不久,大家开始好奇凌家二小姐是不是也一样美貌非凡,惊才艳绝。谁知去年开始从东巷里到西庙街人人皆知凌家二小姐相貌丑陋,毫无才学可言,且庶出十分不受凌公待见。当然这流言传播者非年晨曦莫属,对他来说那时候凌府只能有一个凌淸沫。物以稀为贵,没有竞争他就制造竞争。

    卿羽觉和方紫岚又聊了两句,觉得这个新认识的少女说话直爽,自然清新,没有那些大家闺秀眼高于顶的毛病,很对自己脾性,不经意间就亲近不少。

    一声尖锐的声音打断殿内的还算安详气氛:“皇后驾到!”众人下跪叩首行礼,方紫岚拉了拉有点不知所措的卿羽,卿羽才有样学样拜了下去。

    为首一女子缓缓踏入大殿,三十七八岁年纪,正红色的繁花宫装,领口用金色的丝线缀着蝴蝶图案,宽大的绣着百鸟朝凤的衣摆长长的拖在地上,高高梳起的发髻上戴着锏镀金凤簪,面容艳丽,步步威仪,直到她用平和的语气让众人平身并开宴,大家才纷纷落座。

    这时卿羽才发现皇后身后一个粉衣少女欢快的走向了女宾这面的第二个坐席。少女光洁白皙,眼睛大大的,鼻子小巧精致,五官整体看起来稍显稚嫩,看起来也就十二三岁。

    方紫岚对卿羽耳语:“那是六公主,比你小不了多少。虽不如四公主受宠,但也是皇后所出,现在四公主婚事已定,她这不又开始谋划小女儿的了。”

    开宴后,皇后说了几句场面话,分别点了几个闺秀和才俊寒暄几句,和侧面的一位嬷嬷低声说了什么,然后转头看向卿羽,似是仔细打量了一番,卿羽以为要叫她上前问话,谁知皇后已经看向立于一侧的内侍:“今日如何不见睿王和宣王?”

    看来太子已经定亲,估摸着太子侧妃也定下了,所以皇后直接没有让其出席。

    卿羽偏偏头,这两位又是什么大人物让皇后都惦记?

    方紫岚有点无奈的轻声道:“是二殿下和五殿下,看来你还真是小仙女。”

    卿羽撇撇嘴,他们封王拜相也没跟我打招呼啊?(作者:打招呼你也不会记得。)

    其实,圣上立了尉迟漓为太子同时顺带着加封了尉迟涵睿王,尉迟澄未及冠也封了宣王,都御赐府邸。主要年初才新封,人们之前称呼“殿下”的习惯还一时没改过来,可皇宫内却不能乱叫。

    “回娘娘,睿王身体欠安今日不来赴宴了,差小梅子过来代问娘娘安。宣王被皇上叫去御书房,晚些时候应该过来。”内侍上前答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皇后说完动了筷子,大家这才开始用膳。

    御膳房的出品果然名不虚传!卿羽吃着面前一盘看似普通的鸡肉感叹。美食的诱惑果然很大,不一会卿羽就觉得皇宫么,并非一无是处。正在大快朵颐时,衣袖被人扯了扯,卿羽抬头,这才发现大殿的人几乎全部望向自己。方紫岚松了她的袖子,一脸无语的看着她。苏昀虽然面无表情,但眼里的笑意却遮也遮不住,真不明白她那么小的身板吃起东西为何深不见底。皇后表情淡淡,似是了然,看来传言倒有些可信。

    卿羽很想抬头望天,不是要装大家闺秀么?哎,人家大家闺秀一顿饭动三次筷子,自己却嫌宫里人太小气,一盘子里就那么一点点哪里够吃?娘亲啊,我似乎又给您丢脸了。不过您也常常教育我,凡事总得善始善终,不能虎头蛇尾对不?卿羽很豪放的无视了众人的目光,低头,继续……

    殿外一衣着华丽的男子,看到这一幕面上闪过淡淡笑意,竟然是这个小丫头,想了想,令身边的内侍上前通报。

    内侍心领神会:“宣王殿下到。”

    尉迟澄翩翩而来向皇后行了礼,从容不迫的坐向了左边首位。殿内的怪异的气氛总算回归正常。

    卿羽听到内侍的声音,好奇的看了一眼所谓的宣王,不由自主停下了手里的筷子,怎么会是他?那个毒舌面瘫?印象中那个精致的江南庄园里只有他一个人,皇子竟然落魄至此?但看他今天身着紫色窄袖蟒袍,腰间扎条白色流云暗纹锦带,缀着一枚羊脂玉佩,身形修长挺拔,气度逼人,浑身散发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和旁人谈笑间面带春风般的微笑,温文尔雅,气度非凡。

    卿羽疑惑了,这是白雪它岳父么?尉迟澄转头深深扫了一眼卿羽,卿羽才意识到自己众目睽睽下这样一直盯着一个男子十分不妥。只好低头继续拿起筷子。心里暗暗嘀咕,一个人也就一个多月不见,可以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如果不是他刚刚看自己那一眼的眼神,卿羽就要怀疑是不是认错人了。

    苏昀看到卿羽刚才一直若有所思的看着尉迟澄,心里闪过些许疑问,又有一丝不快飘然而过。

    过了会,皇后笑着对尉迟澄说:“澄儿来晚了,也不自罚三杯?”

    尉迟澄爽快的拿起酒杯连饮三杯,竟无分毫停顿,声音略带俏皮的说:“母后,这三杯酒祝您年年七十五!”

    皇后闻言一愣:“七十五?”

    众人也不解其意,纷纷看向尉迟澄。

    尉迟澄放下白玉杯侃侃而道:“祝您容颜如二八少女,贵体如双十年华,胸怀恰如当下,这加起来不就是七十五么。”

    皇后听后大乐,嘴上却笑骂道:“油嘴滑舌,明年就及冠了还这么不稳重!”

    尉迟澄收起了嬉皮笑脸,竟然学了几分尉迟漓的神色,沉沉道:“母后教训的是,儿臣知错了。”

    皇后和熟悉太子的人闻言都不禁大笑,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自从尉迟澄来后,殿内气氛渐渐变得轻松随意。直到末时皇后才准备移驾御花园的秀波亭。

    路上卿羽和方紫岚一直拖到后面。前面的尉迟澄同任何人说话都温和有礼,三言两语就能博得不少欢声笑语,让人喜笑颜开。和一些少女言谈更是显得风流倜傥,悠然自若。

    御花园非常大,园内繁花似锦,争奇斗艳,假山奇石皆布置精妙。一处天然的湖泊水清如璧,秀波亭依水而建,虽说叫亭,却是能够容纳百十来人的水台。

    卿羽对接下来的节目一点兴趣都没有,而且刚吃饱饭,明显倦倦。和方紫岚说了声去更衣就朝御花园北面走去。

    既然取得真经,卿羽很快就找到了苏昀所说的那片树林,真真是千树万树梨花开,春深,微风拂过,偶有片片雪花散下。卿羽看着这样的景色也淡去了些许睡意。

    忽然感知有人接近,卿羽刚找了棵较大的树飞身上到树干便听到懒懒的声音从附近传来:“别藏了,早看到你了,下来吧。”

    卿羽大惊,这人武功很强,自己感知到他的气息时他已经知道自己在哪里了,而且能这么快接近目标。俯身一看,尉迟澄已经到了树下,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卿羽释然,能上韵华楼畏寒堂的人,身手自然不弱。翻身下树,拍拍手道:“不是说这里没人么,怎么遇到你?”

    尉迟澄今日见面来,脸上第一次暗了暗:“这是我母妃住处。”

    卿羽发现尉迟澄的反常,又联系到无人的宫殿,意识到可能说到他的伤心处,连忙说:“对不起,我之前不知道。”

    尉迟澄面无表情转移话题:“你不是来睡觉的么?”

    卿羽偏头眨眨眼,你这么了解?

    尉迟澄不理卿羽自己找了块舒适的草坪潇洒的平躺而下,头枕双手其乐自得。卿羽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瓶子,将粉末洒在尉迟澄的周围草坪上,仿佛画了一个大大的圈,然后也学着他的姿势懒懒的躺进圈里。

    尉迟澄脸上总算因为好奇产生了一丝疑惑,转头望着卿羽:“这是什么?”

    卿羽也转头看着尉迟澄,四目相对,声音透着狡黠:“恩,答案要用答案来换的。”

    尉迟澄奇道:“什么答案?”

    卿羽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我今天差点以为认错人。”

    尉迟澄闻言登时笑意盈盈,这笑容很明媚,也很温暖,不同于他在人前的任何时候的笑容。卿羽觉得这样的笑很美,很真实,想想他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笑的如此发自内心。看惯了太子和尉迟涵明争暗斗的戏码,卿羽突然明白了,尉迟澄也是皇子,深宫险恶,防不胜防,没有母妃的孩子恐怕注定从小就要学会伪装从而保护自己。他们第一次见面,彼此都不知道身份,他完全没必要戴着那沉重的面具。又联想到传言五殿下行事低调,看来自己一直认识的都是最真实的尉迟澄。

    卿羽觉得做皇子很可悲,想到自己,何尝不是因为一个身份不得不来到皇宫,好赖也得装装样子,虽然段位和尉迟澄差了很多。卿羽也不再揪着答案不放,柔柔的说道:“那粉是驱虫的,以前小时候我在草里睡觉,手被蜱虫叮肿了,外公就制了这个让我随身戴着。”

    尉迟澄没想到卿羽不但不追问,而且看自己的目光还带着,怜惜?略微思索,不由得心里暗叹卿羽蕙质兰心,这么快就自己悟出了答案,嘴上却讽刺道:“随身戴着?你从小到大都随处睡觉啊。恩……能吃能睡,似乎就上称差了点斤两。”

    卿羽也不生气被人说成猪,对尉迟澄甜甜一笑,转头望天,闭上了眼睛。

    就在尉迟澄以为她要睡着时,卿羽懒懒的声音又飘了过来:“想来登韵华楼也不是你的初衷吧。其实你是嫉妒吧,你也想和我一样只是没有资格。”

    她语气肯定,似乎也不是为了求证什么,一会儿就浅浅入睡了。

    尉迟澄没想到自己伪装十几年的面具,竟然被一个才见过两面的小姑娘轻易撕碎。韵华楼确实是父皇心里的难题,虽然怀疑有什么势力在渗透,却一直没有拿到合理的证据,所以曾让自己去打探了一番。

    尉迟澄不由自主痴痴的望着这个奇特的女子,看似只会吃只会睡,头脑却很敏捷,总是不拘礼教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就像现在,哪个未出阁的少女能这么大胆悠闲的睡在男子面前?但你却不会觉得她粗鲁莽撞。她长相不是最好的,稍稍易容的脸却依然散发着属于她独有的光华和气质。

    片刻后,尉迟澄也转头闭了眼。一望无际的梨树下,落花片片,漫天纷飞,一对璧人闲适的躺在幽幽的青草里,阳光柔和的四散在他们周围,似已成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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