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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八章 变故 三

    “大华,快起床,你看隔壁 家小梅都开始做作业了,起来把地打扫一下。”

    赵北华被老妈的吼声惊醒。

    “快点长大,快点出去挣钱,快点离开这个啰嗦的老女人.。。。。。”赵北华心里碎碎念到。

    这一个多月来,父母乘着夜色把房子盖到了第三层,到昨晚下半夜房子暂时封顶,借来的钱全部花光,父母盘算着到哪里在借点把第四次给盖起来。

    赵北华昨晚也是下半夜才上床睡觉,十点钟之前他在父母的要求下呆在了村口的一个小卖部里,小卖部里有一台电话,赵北华在那里望风,只要一看到拆迁队的那台小面包就立刻给家里打电话。

    其实所谓拆迁队也就是一群无业的小混混,都是隔壁几个小镇上抽来的,因为本地人碍于人情,不太好办事。

    所以这一月来老妈光是中华烟就塞了不少条,每天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期间有一次闹得最凶,刚浇好的房顶被敲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洞,这还是人家手下留情的结果,只要敲了就说明他们已经公事公办了,好堵其他村民的口。

    有些胆小的村民自己不敢高手搭建,可看着别人一层层的房子竖立起来后又嫉妒眼红,便会给拆迁办打电话举报。

    不过赵北华可不像大人一样那么多的担忧,尤其是在叫他去村口望风的时候,更是让他觉得刺激有趣,唯一烦恼的是每天都要干些搬运打扫的活,占去了他不少的玩乐时间。

    忙了一个多小时,他才将楼上那些水泥和灰尘草草清理了一遍,之后便扫帚一扔,到外面疯去了。

    一个小型车队肆无忌惮的驶入村子,扬起一路的灰尘,第一辆一看那蓝白花纹知道是警车,后面跟着辆是大多数村民们叫不出牌子的彪悍越野,中间有一辆噌亮噌亮的黑色轿车,后面跟着两辆破旧的小面包。

    面包车是属于拆迁队的,村民们熟的不能再熟,有警车在前面开道,那么中间的车子里面人得地面肯定非富即贵。

    前有警车后有拆迁队的专用车,不少村民都从中嗅到了不一般的味道,个别机灵的赶紧往自个家里跑——锁门!

    车队来在一处空旷的地方,里面的人一一走下。

    看到一群穿着制服的人,围观的村民自觉的远远离开,有些人甚至在心里期待着能发生一些什么。

    除了穿警服和保安制服的一群,被他们拱在中间的几个年轻人就显得特别的与众不同。

    其中一个穿着一身休闲服的瘦高青年走到那辆越野车旁,拿手敲了敲,笑着说道:“路虎啊,一百多万的车子,我老头子都不敢开,你一个处级干部的儿子就敢耀武扬威的开着到处乱晃,混的不错啊。早知道路这么不好走,我就不开车来了,诶,我听老头子说过,这个村子每年都要问上面要不少修路费,怎么还是这么个鬼样子啊?”

    “嘿嘿,瞧您这玩笑开的,这穷乡僻壤的,谁知道这车子值几个钱,说不定在那些贱民眼里,还没有你这辆子弹头值钱呢?”

    “我说您堂堂市委常委的公子,H省道桥公司的幕后大股东,怎么的也开个奥迪或凯迪拉克啊。”

    瘦高青年眯眼一笑:“我们家老头子说了,做人一定要低调,低调!”

    两人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

    瘦高个是市里高官的儿子,旁人都叫他杨少,开越野的挺着啤酒肚的年轻人是当地小镇镇长的儿子,外号龙哥,因为两人是大学同学,所以镇长动了个小心眼,让自己的儿子过来陪同。

    除了两人外,还有一个打扮时尚靓丽的穿着职业装的女子,似是当中一人的秘书,只是脸上露出的一丝风尘之色,让旁人忍不住遐想,另一个是个留着寸头的微胖的中年男子,中年人就是村民传说中得将要投资几十个亿的开发商人。

    今天几个人一起来,是要具体对村子进行一番考察,确立下一步如何规划。

    中年男人的脸色一直不怎么好看,因为他老远就看到了村子里一栋栋明显是新建起来的房子,每栋都有好几百平米,甚至还有高达六层的几千平米的建筑。

    这将来要是拆迁的话,他不得要多付出不少钞票。

    “一群刁民!”男人恨恨的说道。

    杨少眯着桃花眼笑道:“王老板,别生气吗,这种事情,到哪都会发生,要是你是那帮村民的话,估计你也是倾家荡产个,能盖多高就盖多高。”

    “别担心,盖就盖吧,到时我们把拆迁的费用降他几层不是一样吗,历阳镇,我老爸说话还是管用的。”

    几个人边走边聊,无意中就走到了赵北华家的屋角下。

    新浇上的水泥每过几个小时就要浇一次水,赵北华妈妈刚把房子重新打扫了一下,便来到房顶浇水,心理面想着借钱的事,竟没有注意到房子底下有人经过。

    两个年轻人有说有笑,只是王老板却怎么也笑不起来,这些吃公家饭的,那都是旱涝保收,  可自己的钱就保不准了,所有风险都要自己来承当。

    商人与政府的关系可以一荣俱荣,确绝对不会一损俱损。

    光是这些违章搭建起来的建筑当地的官员们怕就收了不少的好处,将来拆迁卖土地的时候又可以大捞一笔。

    还是当官好啊!王老板心里感慨!

    可是细想一下也不对,投资失败了,最多是赔点钱,以后还能想办法赚回来,可当官的要是掉下水了,搞不好会把命都给搭下去,就算运气好不出事,恐怕每天的日子也都是过得提心吊胆的,就怕哪天纪委的人突然找上门来,看来真是有得必有失啊!

    正失神呢,突然感到天空有水滴落在脸上,下雨了,王老板疑惑的看看天空。

    这一抬头不要紧,一大片水花就落在脸上,呛了一鼻子一眼,边上的几人也没有幸免,或多或少都被浇了一些冷水。

    王老板本就憋了一肚子火,这下一下子爆发了,瞪着眼睛指着后面一群拆迁队的人怒声说道:“你们的工作是怎么做的?啊!这房子明显就是最近才盖上去的,你们平时都没看见吗?都瞎了眼睛吗?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

    后面的人一个个掉转视线不与其对视,只是大多数人的脸上都挂着不屑的表情。

    王老板越想越气,走到面包车边上,打开车门,从里面将锤子和一把专门剪钢筋用的液压钳拿出来,对着人群说道:“谁上去把这房子给敲了,这一千块钱就是谁的。”

    说完从口袋里摸出钱包,抽出十张大红皮往地上一扔。

    立刻就有两个年轻人把钱捡起,拿着家伙奔楼顶而去。

    王老板阴沉着脸跟在后面。

    “小赵,不好了,你赶紧回家,有一大班人拿着家伙到你家去了,搞不好要拆你的房子。”

    “华仔华仔,我看到许多人围在你家门口呢,可能要出事啊!”

    正在玩闹的赵北华一听,突然有不祥的感觉,二话不说的撒腿往家中跑去。

    “谁敢过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女人一脸凶悍的站在楼顶边缘。

    如此便没有让你敢在妄动。

    真要出人命了他们这些小虾米肯定会被当做炮灰给推出去。

    王老板暂时也不敢在上前,人命关天,犯不着为这样的刁民吃官司。

    场面一时僵持。

    赵北华老爸终于赶回家,看到这样一幅场面,心里喊了声娘,赶紧跑过去,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堆出一脸笑容说道:“哎呦诶,各位兄弟,有话咱先下去,坐下来在慢慢谈。”

    看到男人回来,女人明显松了一口气。

    “好,我们都下去。”王老板发话。

    看着女人进入楼道,王老板突然一把夺过一人手中的锤子,对着地面狠狠的敲了下去。

    “咚咚。。。。。。”

    男人一把上去,从后面抱住王老板,王老八拼命挣扎,一脚剁在男人的前脚掌上,男人吃痛松开手,王老板一个趔趄向前冲去,无巧不巧的被一个水泥砖绊倒,咕噜噜就滚到了边上并直接掉了下去。

    万幸的是二楼有个平台,但就这样,三米多的高度也能将一个中年人摔得半死。

    底下龙哥一看这下坏了,万一王老板回去后一怒之下撤掉所有投资,那损失可就大了,他还打算交易完这批土地后在添一辆悍马。

    “快打120 ——动手!”龙哥寒着脸对着一群穿着安保制服的人命令道。

    十几个一窝蜂冲到三楼,一半人将男人和女人架到楼底,另一半人留在上面敲房子。

    场面一时混乱之极,女人的怒骂,男人的呵斥,还有边上的几条土狗也在大声犬吠着。

    男人身手不错,一下子挣脱了几人的缠缚,冲到厨房里拿出一把菜刀,然后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冲了回来。

    “啪!”一个巴掌重重的打在女人的脸上,边上一人一脚将其踹倒在地上。

    男人一下红了眼,将手中的菜刀飞射而出,甩向将女人踹倒的那个拆迁队员。

    菜刀没有击中目标,却插入了正在一旁看热闹的杨少的脸上。

    杨少惨叫着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满脸都是血液,菜刀斜插在脸上,很是可怖。

    现场陷入短暂的安静当中。

    带队的镇公安局的瞬间副局长脸色灰白,心脏剧烈跳动,几要冲出胸口,他狠狠掐了自己一下,使自己冷静下来。

    “快,过来帮忙,把他抬到车上去,马上给我送到镇卫生院去处理。”

    我的祖宗啊!这下完了,完了,怎么就出了这么档子事,自己这个副局长的位子,怕是要做到头了。

    “完了,完了!”龙哥也在心里不停念叨,一颗心沉到谷底,冷汗出现在额头上,王老板出事,最多是经济上损失一些,可这领导的儿子要有个三长两短,老爸的政治前途只怕是到头了,想到老爸可能因此被革职被抄家,他心中的怒火顿时如火山喷发。

    “给我打,往死里打,天大的事我顶着!谁不动手明天就不用干了!”龙哥铁青着脸咆哮道。

    看到家门口围着一群人,赵北华心中的不详感觉越发强烈,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最前面,他看到母亲被村里几个大妈拖着往人群外退去,有两个人冲过来追着母亲打。另一边父亲倒在地上,双手抱头,身在缩成一团,滚来滚去,十几个人穿着制服面色狰狞的人在上面用脚乱踹。

    惨叫声呵斥声不断传来,渐渐父亲的声音越来越小。

    赵北华突然觉得大脑被什么给扎了了一下,眼前一黑,差点摔倒。稳了稳身体继续向前走去,可突然针扎的感觉再次传来,眼前在次一黑,这次跌倒在了地上,意识渐渐无法集中,只觉得头重脚轻,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他就这么跪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视线时而模糊时而恢复清晰,母亲已经离开了现场,父亲仍然遭乱拳击打,一动不动,生死不知,他看到一辆车子发动离开,看到村里几个劝架的大叔也遭到一顿毒打,边上有几个大汉想冲过来,却被后面的亲人死死拉住。。。。。。在后面村里今年的高考状元一脸害怕而又兴奋的躲在人群后观看。。。。。。最后他看到隔壁的阿婆焦急的走向自己。。。。。。

    赵北华终于晕了过去。。。。。。

    醒来后已是天黑,自己在躺在房间里,小辛和方紫尘两个死党正守护在床边,客厅里似乎有不少人,很是嘈杂。

    奶奶走进房间,看到醒来的赵北华,泪水未干的脸上再次滚落泪珠。

    “孩子,好了,没事,别担心,你爸没什么事,医生说要休息一段时间,你妈去照看你爸去了,你肚子饿了吧,我去给你热点饭菜,吃好你好好睡一觉,别担心事,啊。”

    赵北华这才清醒过来,原来刚才的一切真的不是梦,他多么期望一切只是一场噩梦。老爸真的给人打了,那么多人打他一个,一定是无法想象之痛,可自己真没用,居然昏了过去。。。。。。

    赵北华在心中责备自己,好像自己是造成这一切的根源,如果自己不是昏过去的话,情况一定会得到改变。

    然而灾难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赵北华和奶奶一起去医院看老爸,看着全身被纱布层层包裹的父亲,赵北华真有天塌下来的感觉,一直以来他都无比崇拜他的老爸,虽说他是个瘸子,只是一名小小的工匠,但是他一直觉得老爸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母亲双眼红肿,不停的责备自己。

    病房里突然来了一班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将正躺在病床上打点滴的父亲野蛮的拖走,医院里的保安居然没有拦阻,医院门口停着一辆警车,他们强行将父亲塞入警车,而后拉响警笛,汽车很快消失在视野内。

    赵北华呆呆的看着一切的发生,他不知所措。

    那些人是警察,是专门抓坏蛋的警察,他做梦都想要当一名警察,然而今天自己的父亲却被一群警察给带走。。。。。。

    害怕。失望。茫然,他的心绪被这些东西所塞满。

    妈妈出去找人帮忙了,赵北华和奶奶只能回家等消息。

    可是还没到村口,就有村民跑来跟他们说,他们的房子被人拆掉了,上午村里来了一辆大型推土机,三下五除二的就将他们一家费劲心血盖好的房子给推到了。

    ( 赵北华父亲被法院以妨碍公务罪和袭警罪故意伤害罪谋杀罪等数罪并罚,判了二十年)

    既为报复,也为了杀一儆百!

    显然他们的目的达到了。

    违建之风顿时刹住。

    妈妈和奶奶四处借钱,托关系,仍然无法改变丝毫,因为对方的背景实在太深了,整个S市,即便是市委书记都懒得去触霉头。

    如果仅仅是将开发商摔伤,他最多被关个几天然后罚点钱了事,只可惜他不该将市里高官的儿子打伤,虽说是一场意外,但是伤了就是伤了,官家是不会跟你讲道理的,何况人家本就占了个理字,杨少确实伤的不轻,虽说没有生命危险,但是那张脸肯定是要破相了。

    虽然没有被判处死刑,但是一家人都很焦急,据说杨少的那个身任市委常委的父亲扬言,敢弄伤他儿子的人,就算不弄死,也要让他脱掉好几层皮。

    本身腿脚就不利索的父亲,在监狱里一定过着非人的日子,赵北华时常做起恶梦,梦见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面,十几个人围着父亲暴打,父亲满身都是血。。。。。。

    母亲开始去省里上访,因为二十年的量刑实在太重了,倒是有人接待他,很是客气的听她说完一切,末了叫女人回家等消息,说他一定会将事情反映给领导,一定会替她解决问题。

    然后,没有然后了,女人满怀希望的在家里等了一个月,没有任何消息。

    女人在一次踏上了去省城的道路,对方依旧是客客气气的接待他,叫她不要急,安心在家里等,然后还十分好心的推荐她去某某部门去反映问题。

    结果依旧,听说省里要召开什么人大会议,女人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在一次上路。

    山旮旯晚上不通汽车,更没有路灯,凌晨四点多,天还未亮,女人就带着手电往镇上的小车站赶去。

    村子到小镇间有一段路很是偏僻,一处是山壁一处是悬崖,荒无人烟。

    听到后面有汽车行驶的声音,女人暂时停下脚步,准备搭个便车。

    强烈的灯光射来,刺得得她不由移转视线。

    然而汽车非但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加速向她冲了过来。女人骇然闪避,却忘记了身后就是悬崖。。。。。。

    “咦?这样更好,她可是自己摔下去的,和咱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哈哈哈。。。。。。”

    女人被发现时已奄奄一息,最后虽然被抢救回来,但是因为椎骨断裂,剩下大半生只怕都要在床上度过了。

    赵北华跑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捏起双拳,对着身前的墙壁击打着,两眼似有火星冒出,那愤怒的样子,仿佛眼前的不是一堵墙,而是伤害他们全家的仇人。

    可是墙壁终究是墙壁,不会喊痛也不会被他稚嫩的拳头伤害,赵北华的手背上很快鲜血淋淋,钻心的疼痛使他暂时停止了攻击,而后颓然的坐到地上。

    他总觉得自己身为男子汉应该做点什么,可是他却不知道从何处下手,救父亲?怎么救?报仇?找谁报仇?

    牙齿被咬的吱吱响,突然一只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难过了,大个子。”方紫尘沉重的说道。

    “那些人真是禽兽,阿华,不要急,你不是说以后要当特种兵要当将军吗,等你有了足够的力量,在去找那些人报仇去。”

    “没事!你们不要担心。”

    赵北华沉默,半天后深吸了一口气后,异常平静的说道。

    小辛一怔,他从来没有想过赵北华会有如此冷静的样子,眼前的赵北华突然让他泛起陌生感觉,具体原因他也说不上来。

    虽然说自己没事,脸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是他那细而浓黑的剑眉中却透出宛如实体般的怒气。

    人生遭遇如此变故,向来能说会道的方紫尘也只能替他不停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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