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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一百四十三章

    “南宫晚你说话不要太难听,我的姬妾家世清白,受你爹侮辱羞愧致死,死后更容不得有人对她不敬,尤其是你们南宫家!”萧文怒道。【无弹窗小说网】

    南宫晚只是一笑,“丞相不先回我问题倒开始伉俪情深了,可是心虚?丞相若真是长情之人,便不会妻妾成群,年近六旬还新纳一十六岁姑娘为妾,丞相大人到底有多少妻妾恐怕连自己也数不过来了吧?若真的是对死去的姬妾浓情深种,昨天那大张旗鼓、喜庆满堂的寿宴又作何解释?如何能不让人疑心?”

    “疑心什么?男子为传香火,三妻四妾天经地义。老夫浮沉多年,感情之事你这等乳臭未干的小儿如何懂得?”萧文道,“但老夫笃信一条,就是行礼之事不逾矩,绝不会对别人的妻妾有非分之想和非分之事!不像有的人声称终身一妻,却染指他人妻妾道貌岸然!”

    “真是可笑。”南宫晚也是怒火中烧,“且不说我爹一身挚爱我娘,寡居近二十年,从不近女色,就算要亲近,我娘是何等风姿之人,天下何人能比得其万一?再退万步,死去姬妾我虽未亲见,你丞相府的妻妾女眷我却尽数见过,想凭你的品味那姬妾长的也不怎么样,我南宫家丫头个个出挑,国色天香的比比皆是,我爹要真亲近女眷随便找一个也不知比你那所谓家世清白的姬妾好上多少倍,何必舍近求远?”

    南宫晚一袭话连辩带骂更是将丞相府所有女子贬的连南宫家的丫鬟不如,萧文如何受的,愤怒之中早忘身份言辞,怒道,“一次外宴尚如此不检点,谁知在家还会行什么荒淫之事?恐怕家中女眷早已尽数……”

    “好了!通通闭嘴!”宇寒突然大喝出声,面色铁青,“这是朝堂之上还是市集之所?你们是朝中大臣还是市井小民?今日之事朕不想再见,群臣各自反思!退朝!南宫晚你留下!”语毕再不理众人,甩袖而去,群众跪拜,君主雷霆之怒下,谁还敢言?纷纷噤若寒蝉,待宇寒走后良久才纷纷起身擦汗。

    傅全和傅庄人看着南宫晚有些担忧,尤其是傅庄人,宇寒如此盛怒他生平仅见,又有群臣奏折在前,她和皇上之间的矛盾他也有所了解,今日独见,又是这样的情况下,他如何不担心,真恨不得代她去了。

    傅全也无不担忧的叮嘱南宫晚,“别意气用事!你爹的事急不得。”

    傅家均是实心口钝之人,朝堂之上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以自己的方式表达他们的关切,南宫晚心存感激,微微点头,大步而去。

    一进御书房,宇寒屏退下人,背对她平复良久叹息转身,“词远,朕知道南宫将军对你意味着什么,可是你这样只会害了自己,害了整个南宫家。萧家的势力非你所能想象,你若再与他硬撞,朕怕有一天连朕都保不住你!”

    “所以呢?”南宫晚只是抬头面无表情的反问,“就忍气吞声任由他们污蔑我爹毁我爹一身清白让他死不瞑目?就应该任由他们逍遥法外任意而为?不可能!任何人,任何事我都可以忍我都可以放弃但事关我爹就绝不可以!求亲前我就说过,我爹若有事我必舍一切博之。这话并非针对皇上而是我本如此!南宫家本就只有爹和我两个人,如今我爹都不在了,我还有什么可以怕的?况且我从不需要皇上的保护!我说要为我爹报仇,说要让萧文陪葬,说要毁了整个萧家并非气话,皇上也无需为我担忧周璇什么,如今我与萧家本就势如水火,与他之争不成功便成灰!皇上只管看着便是!”

    南宫晚说完一低头转身便走,宇寒一把将她拉回来,已然怒了,但又无可奈何。南宫府之于南宫晚意味着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父子之情早已超越一般父子,非常人所能理解。朝堂之上南宫晚大多不言不语不理世事,但若有人对南宫府稍有不敬,她便会击而攻之,不将人革职贬官或是惩戒绝不罢休。他甚至很多时候都在想,他一直看到的对权势热衷的南宫晚根本是假象,她入朝为官的唯一目的只是为了南宫府。她出征是为了南宫府,她争权夺利是为了南宫府,她在朝中培植势力也是为了南宫府!若这世上唯一有谁能让南宫晚无怨无悔的去死,只有南宫府!可她不知道,她这么做一面确实保护了南宫府,一面却是无形给南宫府树敌太多,以至于任何人都很清楚,要打击南宫晚必先南宫府! 如今南宫府一去,南宫晚就像是没有剑鞘的寒剑,又像是被激怒的刺猬,所到之处血染满地,伤人伤己!

    宇寒按住她的双肩,似叹似劝,甚至略带乞求,“你这样除了伤了自己是斗不过萧文的。况且南宫将军的事已成定局,你……”

    南宫晚却是陡然一退,满是抵触,“我爹的冤屈未报,清白未归如何已成定局了?你根本就是想仓促结案息事宁人!”

    “人证物证皆有,又有你爹亲笔遗书,此事早有……”宇寒道。

    南宫晚冷笑打断,却是红了眼眶,“皇上也是认为我爹有罪!当真可笑,我爹忠心耿耿,肝脑涂地为国家、为朝廷、为你们公决家几十年,不想结果却是如此!”

    宇寒头疼欲裂,可面对已然失去控制的南宫晚他只能安抚,“词远,朕也不信南宫将军会……”

    “可你还是怀疑了!”南宫晚打断道,眼眶愈红,眼神却愈烈。

    “所有证据都……”宇寒道。

    南宫晚再次打断,连笑数声,却一声比一声悲凉、愤怒,“你不止怀疑还信了!公决宇寒,姑且不论我爹是如何陪先皇打天下,他是看着你长大的人,自你登基他也尽心竭力辅佐了你十年!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连最起码的信任都不能给他?”

    “词远,你……”她那样的眼神让他心寒又心痛,忍不住想要将她拥入怀里。

    南宫晚却是厌恶躲开他的触碰,仰头将所有的眼泪尽数逼了回去,决然道,“臣会找出证据为我爹讨回清白,只要皇上宽限时日,我爹清白之日,我自会让我爹入土为安守丧三年!”

    “词远,你如何那么肯定你爹是清白的?酒后之事谁能肯定?你爹的亲笔遗书,朕仔细核对过,是你爹的手记千真万确,若不是有遗书朕也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朕知你难过心伤可事已至此,你能改变什么呢?”她的执着让他又生气又心疼。

    南宫晚再次仰头看天,良久湿润的双眸里依然晶晶亮,声音有些酸涩却强制平静的道,“我爹征战沙场几十年,受伤无数,在臣出生之年被敌围攻重伤,虽然性命无虞却早已不能行生育之事,你说臣如何会信我爹轻薄他人?”

    宇寒显然意外,南宫府寡居几十年,人人都道他是和南宫夫人伉俪情深,不想竟有如此原因。当下也说不得什么,这等事南宫家自然不愿公示,即知是冤,也无反驳之言。

    南宫晚又道,“人人都说我爹罪愧吞金自死,可我爹岂是自轻自贱枉顾性命之人?我昨日开馆细看过,我爹明显是中银霜剧毒而死,银霜之毒让人看似吞金咽气而死,连最好的医典也辨不出丝毫,唯一的破绽便是尸体腐化极快,指甲发黑脱落,无论如何都保尸不住。萧文之意本就是想在我归来之前将我爹除去的干干净净,自己不留一点破绽,可千算万算他还是漏了两点。明知我爹是含冤被人毒杀致死,我如何能够放过他!”

    “这件事你在朝堂之上怎么不说?刑部若……”宇寒皱眉。

    “我不会再让任何人碰我爹!一旦交由刑部,势必会交由医典解剖查验,我已让我爹死不瞑目,如何还能让他尸骨不全,身不安寝?”南宫晚道,“臣之所以告诉你,是因为我爹相信你,相信刑部会给他一个公正的判决所以甘愿入狱,我也请求皇上将今日之事保密,不用这些,我依旧能找到还我爹的证据!我现在只想给我爹一个尊严的葬礼!”

    宇寒还能说什么呢?他们虽是君臣,可从来都是他让步的多!此刻看着她满目悲痛几番含泪却强忍不落,面色苍白也似单薄了许多,再多的情绪也全部转为心疼,按住她瘦弱的肩膀,满是疼惜,“词远,朕可以……”

    南宫晚退后一步,决然道,“这件事臣想亲自去做,也不想拖太多时间,我爹的尸体等不了。”

    知道南宫晚言出必践,尤其是这件事绝不会退让半分,只能暗叹一口气,道,“南宫将军什么时候入土,朕想亲自去看看。”

    “萧文死的时候!”南宫晚平稳回答,语毕不待宇寒的惊诧与反应,转身离去,在门口又微微一停,“我知道你将我爹打入大牢是想保护他,可你终究没能保住他。所以以后你也不要插手,无论我将你的朝廷搅得如何腥风血雨,你都不要插手,我只要一个公正的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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