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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九十一章

    皇宫内,南宫晚和宇寒两两白衣,无声对弈。身边的樱花飞的正好。

    “白夜为什么突然成亲了?”宇寒落下一子,抬头看人。

    “下人也该成家立业。”南宫晚语气平淡。

    宇寒要下的子蓦地收回,认真看着南宫晚,“你从不说下人这些话。”

    “我只是没说罢了。下人还是下人。”南宫晚很短暂的停了一下说。

    “白夜也是?”宇寒再没下棋的意思。

    “当然。”这次南宫晚停的很明显,却答的很肯定。

    宇寒看了南宫晚半响,又看着满盘棋说,“词远,你知道朕为什么只喜欢和你下棋吗?不只是因你棋艺好,而是你不与朕官话,在朕眼里,你就如这盘棋一样,虽会耍心思,玩手段,但白就是白,黑就是黑,你从来不与朕含糊。朕能容你对朕有所隐瞒,但朕不想听你对朕含糊其辞,口是心非。”

    南宫晚沉默良久,放下棋子,“皇上是不想下棋了吧,草民告退。”

    错身而过,宇寒拉住她的衣袖,“词远,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告诉朕吗?”

    “别碰我。”南宫晚只低低的说。现在她脑海不断回想与白夜相处亲近的画面,每每想起都让她从内而外的恶心,恨不得将身上每一寸被白夜触碰的地方都切下来。

    “碰一下怎么了?你定要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吗?”宇寒微微动气。

    南宫晚突然转身,拔过浩典的剑就将宇寒拉扯的整块衣袖砍了下来。扔下转身离开。

    宇寒呆愣一秒,大步上前用力抓住她的手腕,“一定要做的那么难看吗?朕现在抓了你的手,你是不是也要将你的整个手砍下来?”

    南宫晚几乎没犹豫,转身就要去拿剑。宇寒一把将她拉了回来,看着她满是不可思议,然后便是深深的担忧,“词远,你怎么了?”

    南宫晚只看着宇寒的手,宇寒微微迟疑,慢慢放开她。

    南宫晚沉默离开。

    “词远,你到底怎么了?”宇寒在她身后叫道。

    她到底怎么了?南宫晚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小,突然蹲下,哭了!她到底怎么了?明明爱的好好的,却变成了夺爱的那个人!明明操控着所有人,却控不住最有把握的人!明明消息很灵通,却变成了最后一个知道的人!明明……

    她一直自负聪明,原来竟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被身边最亲,最信的人当一个任意愚弄的小丑和笑话。她居然在晨月的面前说她喜欢白夜,她居然在晨月的面前故作羞涩,她居然在所有人面前表露爱情的幸福,她居然自以为是的以为白夜一直喜欢的人是她!

    明明很明显的,每次都是她主动,每次白夜说到晨月才会特别多话,白夜保留的那张手帕是因为有晨月的名字,白夜对她贴心入微的照顾是因为那是晨月的工作,白夜每晚在她门前等到烛光熄灭也是等的晨月……

    这些让她心动的一切都充满了晨月,这么明显,她怎么就从来没有察觉呢?

    当时她说喜欢白夜的时候,晨月的反应那么奇怪,对于白夜的行踪和习惯她总是最先知道,她当时怎么就丝毫不觉奇怪?怪不得她每次抱怨白夜冰冷的时候,白夜就会变得很温柔。怪不得她一抱怨白夜不在身边,他就会很快出现。怪不得她一说白夜不解风情,他就会变得主动,怪不得……

    一切明明那么明显,她为何就从来不曾发现?

    结果便是,看:

    晨月牺牲的多伟大!

    白夜忍辱负重的多辛苦!

    而她横刀夺爱的多可恶!自娱自乐的有多傻!

    她只是认真的去喜欢了一个人,彻底的信了一些人,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晨月一直生病一直哭,见到她还强颜欢笑。白夜只是沉默,再也没有说一个字,一句话。玄剑也对她心有怨怒。瑞伯嫌白夜太冷淡,怪她婚事定的太仓促。南宫府怪她不关心子嗣,不给晨月名分……

    可她呢?她该去怪谁呢?

    纷至杳来的樱花绚烂的开着,风不停的吹,卷起大片大片的花瓣绚丽而下。

    南宫晚一个人蹲在树下,撕心痛哭!

    宇寒一直站在她背后,看着她身体颤抖,看着樱花洒了她一身。轻轻挥手让浩典退下。

    她好像在樱花树下哭的睡着了,南宫晚睁眼看着皇宫,腾的坐起来,检查一下自己的衣服,放心了。

    宇寒将她的一切看在眼里,静静的说,“本想找个太医给你看看,但朕想,你只是睡着了。”

    他不是没想过扒开她上衣看看,可看着她泪迹未干,眉头紧蹙的苍白小脸,竟鬼使神差的什么也不想做,只想静静的等她醒过来。

    “谢谢。”南宫晚是真心的。“我回去了。”

    走到门口又侧身说,“谢谢你不再问我发生了什么,也谢谢你没有看我最难堪的样子。可是,我想一个人回去,可不可以不要派人跟着我?”

    宇寒静默点头,南宫晚微微一笑,“谢谢。”

    出宫已经很晚了,白夜和玄剑不出意料的一直在宫门口等。她越加不想去看那张更加冰寒寡言的脸。步入马车,隔着车壁说,“你们回去吧,我自己再转转。”

    马车漫无目标的转,她最后还是去了别庄。

    渊墨这次看见她已经不惊讶了。只是准备了满座的酒菜,尤其是酒。

    “要喝点吗?人们都说一醉解千愁。”渊墨到了两杯酒,只是自己喝了。“很多醒着不能说的话,醉了都可以说。”

    “酒后吐真言吗?”南宫晚端起酒杯转了转,浅尝一下,又辣又苦,仰头喝下,辣的嗓子一阵生疼,止不住的低咳起来。

    渊墨也不管她,又满上第二杯,也是自己先喝

    南宫晚又是一口而尽,“你想我说什么?”

    “公子想说什么都可以,不说也可以。”又是第三杯。

    一杯又尽,南宫晚还是咳,脸却开始泛红,“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很可笑?”

    “有我可笑?”渊墨只是反问,喝下第四杯。

    又一口饮尽,南宫晚看着渊墨,“你们是不是都很恨我?”

    “不,没有人恨你。”渊墨这次没喝酒了。

    南宫晚腾的站起来,却晃的厉害,趴在桌上问,“那你们为什么都骗我?我真的,真的从来没有怀疑你们中的任何一个,可偏偏我最相信的人,居然集体骗我!如果不是恨我,他们为什么让我当个傻瓜,让我那么坏?”

    渊墨没说话,她已经醉了。第一次喝酒,又是真心想醉的人总是醉的特别快。

    刚要拿酒,南宫晚却是夺过酒壶,狠狠灌了几口,含泪说,“我没你们想的那么坏!我也没你们想的那么无所不能。我给过他们机会,婚讯三天时间,白夜只要对我说一个‘不’,我就取消婚约。他们只要有一个人对我坦白,向我求情,我就成全他们!可他们没有,他们都没有!”

    南宫晚将酒壶摔的粉碎,晶莹的泪滴落到桌上,也砸的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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