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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十章 天邪的决定

    虽然几乎所有的人都默认了幽蓝——这个美丽的女子就是之前的花千寻。但是,黒堂无醉却不再表态。当幽蓝宣布和黒堂无醉解除婚约的时候,黒堂无醉也没有任何意见。

    更确切地说,黒堂无醉很平静,甚至沉默。虽然幽蓝手指上也有那个“fire”,但是,黒堂无醉已依然认为,这个花千寻是个冒牌货。

    今日,幽蓝回锁都来看望雪娘。天邪陪在她的身边。想到天邪的移情别恋,幽蓝一阵恼火。

    抬眼见雪娘,忽而一个主意在脑子里形成。只见她眼珠一转,甜甜唤了一声:“娘。”甜腻的声音叫人喜爱。雪娘一脸慈和:“寻儿有事?”带着怜爱的声音透出,雪娘慈和地用手抚上身前幽蓝的脸上。

    被雪娘的手碰触到,幽蓝下意识地想要避开,却记起自己此时的身份。但是,雪娘还是敏感的发现了,瑟缩地缩回手,有些尴尬地笑着。

    幽蓝不是真正的花千寻,尽管她有花千寻这一世的记忆,但是,假的就是假的。装得再像,也装不了那颗关爱家人的心。

    所以,幽蓝并没有察觉到雪娘的变化,没有感受到雪娘此时的难受和尴尬。这一幕,却叫刚巧赶回林家的花绝涟看个正着。

    “花千寻,你做什么!”花绝涟一个箭步冲上来。怒火冲天,一手抓过幽蓝,将幽蓝差一点带倒到地上:“花千寻,你变了,你真的变了。要不是你能够说出只有我们两个知道的秘密,我都要怀疑你到底是不是那个面冷心善的花千寻了。”

    幽蓝忍住怒意:“花绝涟,注意你的口气,这是对姐姐说话的口气吗?难道小时候被遗弃,没有爹娘教养,你就真的没有教养了吗?”

    一阵热浪沿着脖子冲上脑门儿,花绝涟知道自己脸红了,这绝对是被花千寻的话气出来的火气。她气得火冒三丈,重重哼了一声:“我真的希望你是花千寻的冒牌货!若是有人对我说这样的话,从前的那个花千寻一定是第一个站出来替我讨公道的!若是有人欺负我,我心中的阿姐一定会将那个人打到爆!”花绝涟一边说,想起曾经和花千寻的点滴,豆大的泪滴涌出,越流越凶。倔强地看着眼前这个“花千寻”,“我阿姐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哼!我恨你!”

    花绝涟孩子气地发泄着心中对于现在这个花千寻的不满,却叫现在这个花千寻,也就是幽蓝怒火丛烧,声音中无限的愤怒:“花绝涟,你说以前的花千寻好,你别忘记了,不管以前的花千寻还是现在的我,活着站在这里的是现在的我!”天邪脸色陡变,想要喝住幽蓝,但是还是晚了。

    幽蓝的话叫花绝涟听出一些端倪,她急匆匆抓住花千寻的衣领,逼问道:“你是什么意思?难道……”花绝涟的眼露出怀疑:“难道……,你其实根本不是我姐姐?”

    幽蓝也是一惊,但是很快冷静下来,一双眸子无情冷漠:“是,我不是你姐姐,可我是花千寻。谁要做你的姐姐,一个永远只会拖后腿的妹妹?哼?”

    她的眼神就好像是在说,“你真是个没有用的妹妹。”

    她却没有想到,她的话叫一个人生气了,“千寻,向涟儿道歉!”幽蓝转过身子,不可思议看着从来没有向她发过火的雪娘,一股委屈从心里涌出来。

    这个丑八怪凭什么要她向这个野丫头道歉?她堂堂的“蓝大人”,肯委屈叫她一声娘,这个丑八怪就该偷笑了。

    板着脸的雪娘一脸严肃,注视着眼前这个花千寻的眼神带着严厉的训斥。幽蓝看了,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叫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天邪叫住:“寻儿,道歉。这次是你过分了。”

    幽蓝看着所有的人,“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每一个人的眼中都是对我的指责?我又没有说错!”

    “寻儿,你在我心中一直都是善良的。这一次一定是因为你中毒了,脑子不清楚。等我给你找来解药解了毒,你就好了。”天邪煞有其事的说着。

    幽蓝看着天邪,不相信,这个从来高傲到不屑说谎的人居然会为了这点小事编造谎言。什么中毒?她没有!

    那一声“寻儿,你在我心中一直都是善良的。”,听在幽蓝的耳朵里,刺耳之极。

    “中毒?千寻中毒了?”雪娘一听爱女中毒,心中再大的气劲儿都消失地无影无踪。“娘去给你找黒堂无醉来,无醉那孩子对于毒最是精通。”

    “伯母,不用麻烦黑堂兄了,寻儿的毒,我已经找到解读的方法了。现在寻儿和黑堂兄都已经解除婚约了,就不要再麻烦人家了。”

    天邪三言两句拦住了雪娘。他本来就是不想幽蓝因为这件事情而和林家人闹僵。……她已经死了,她的家人,他如何都要善待。

    幽蓝一听,也冷静了下来,她本来就是个极为冷静的人,只是在涉及到那个该死的花千寻的事情的时候,才会偶尔失去理智。

    何况,她还有事情和雪娘讲。

    “娘,你别担心了,我的毒,邪已经找到解毒的办法了。到时我今天,我有一件事情要和娘商量。”幽蓝深吸一口气,变脸的速度极快,前一秒还是怒火冲天,下一秒就是甜甜的笑。

    花绝涟可不相信那什么中毒的鬼话,花千寻的变化不是今天才有的,五年前的那一天,当这个花千寻突然冒出来的时候,花绝涟就发现了她的变化,但是,关于以前的花千寻的点点滴滴,这个眼前的女的都能够描述地很清楚,由不得她不信。

    花绝涟冷着眼,看着眼前这个花千寻变脸的速度,心中你无故胆寒。这个女人太可怕了,自己的情绪都能够掩饰的这么好。

    “千寻想要和娘说什么?”雪娘很好奇,这个女儿自从五年前的那一天回来之后,就有些变化。后来她和天邪在一起,每一年总会固定时间回来看一看她,但是,总觉得像是应付她一样,第一天来看她,当天晚上就有走了。

    这些年,千寻还从来没有与她商量过什么。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娘,自从和黒堂无醉解除婚约之后,已经五年了。寻儿也不再是是十五岁的小姑娘了,女儿长大总是要嫁人的。”

    “花千寻,你羞不羞,这种话,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讲出口?”花绝涟又是一阵恼火,以前的花千寻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花绝涟总觉得,眼前这个花千寻只是在挥霍着以前那个花千寻的好人品。是在抹黑以前那个花千寻。

    幽蓝的眼中冒出一股杀意,稍纵尽逝。

    却是不理会花绝涟,对着雪娘说道:“娘,寻儿喜欢邪,寻儿要和邪成婚。”

    此话一出,劲煞一群人。

    雪娘老脸上也是一阵尴尬,这个女儿……,她瞅了瞅旁边的天邪,:“这个,你说的也没错,女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但是这个事儿……,也要问一问新郎官的意愿呀。”

    说罢,雪娘的眼意有所指注视着天邪,她毕竟经过了岁月的洗礼,看天邪紧皱的眉眼,也知天邪并不乐意。

    幽蓝背过身,面对天邪,如花样貌笑的煞是单纯,一双眼晶晶亮:“邪?”

    然而,天邪耳中却传来幽蓝的威胁:“邪,不娶我,就没有花千寻这个人。”

    这是传音入密,只有天邪一人听得见。

    狭长的眼眸闪烁着怒气,危险滴眯起,“哼!还从来没有人能够威胁得了我。不信,你试试。”

    “那你是决意不娶我了?”幽蓝同样眯起眼。眼神中只有他二人能够理解的。

    “本座这辈子只会娶一个女人。”

    “你和我说话自称‘本座’?……”幽蓝眼神闪烁,一侧的雪娘和花绝涟听不到她和天邪的对话,只看到这两人眼神间刀锋相见,气氛紧张。

    “你自称‘本座’?……哈哈哈,她死了~!你这辈子都别想娶到她了。就算她还活着,你以为她会原谅你?”

    天邪全身一顿,脚心寒气上涌,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抬起眼:“本座的事情无需你来干涉。你只管扮演好花千寻的角色。否则,别怪本座不念旧情!”

    幽蓝好似受了打击一样,身子晃了好几下,脸色煞白,“是。左护法幽蓝谨遵界主指令。”

    平板的声音掩住了自己心里的情绪。天邪冷冷看着她好久,才满意收起威压。“做好你的本分。你还是本座最信赖的左护法。”

    他没有看见,当幽蓝垂下眼睛的时候,那一刹那的恨意。

    天邪对着雪娘恭敬地行了礼:“伯母,时候不早了,我和寻儿还要去往他处。告辞了。”又转过身,对着花绝涟说道:“雪娘就交给你了,我和你姐姐又要开始修行了。”

    “留下吃顿饭吧。”雪娘的声音中透出恳求,已经拉着幽蓝准备跨出大门的天邪脚下一顿,心中蔓延着无止境地疼痛。她盼的是寻儿,可是寻儿她……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

    他这辈子注定孤单,而罪魁祸首竟然是他自己!可笑,真可笑!心口钝痛一阵又一阵地袭来,天邪的脸色煞白。

    他突然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

    “这里不是回雪山之巅的路。”幽蓝淡淡提醒。

    “去无间地狱。”

    “嗖!”幽蓝冷不丁地刹住脚步,“我不去!”

    天邪突然转过身:“幽蓝,我是命令你,不是与你商量。”说罢转过身继续前行,留下幽蓝怨恨地看着他。

    “你真不走?”好半晌,没有见到幽蓝追上来,天邪优雅地踱步停了下来。淡淡转身问道。

    幽蓝一喜,他还是在意她的。

    “不走。”于是故作撒娇,有些埋怨。

    “随你。不走,就自己回雪山之巅。”淡漠的话凉薄地从天邪两片薄唇吐出,好似数九腊月的冰雪天。冷到骨子里。又一次淡淡转身离去,这一次,再也没有管身后的幽蓝。

    幽蓝愤恨极了,他怎么可以这么无情?数万年前的甜蜜难道都是假的?

    花千寻!花千寻!要是没有她就好了!好!天邪,既然你这么无情,别怪我狠心。你不是只爱花千寻吗?哈哈,花千寻已经死了,但是她不是还有家人吗?

    幽蓝美丽的脸庞闪烁着恨意,她转身,与天邪背道而驰。带着愤怒和恨意沿着原来来时的路而去。

    ……

    而此刻的天邪并没有管幽蓝的去想。他先到噬魂海海底取来一块石头。石头是晶体的,看似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只要普通人靠近它十米以内,就会瞬间被冻住。必须是玄神级别以上的高人才可以碰触。

    若问天邪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取来了冰石,用无尽玄气为刀刃,手指所到之处,都被划开一道道口子,这块冰石被玄气刀刃修改成一块碑石的模样,上面刻着一行字:爱妻花千寻之墓。下颏“天邪”二字。

    他抱着这块墓碑,看地失神。千寻……对不起,一滴泪滴落下来,他摸了摸眼角,他流泪了?

    万年了。他流泪了?哈哈哈……无声的大笑,疯狂的模样叫人看的心酸。不只是人,也许上天也怜悯与他,降下大雨阵阵,只为抚恤这个天人般的男人内心的苦闷,却好心办坏事,让这个男人在大雨中更加的难受悔恨。

    抱着花千寻的墓碑,天邪的脚踉跄地踩在地上。他不想要使用时空之力,他更希望这段前往无间地狱的路没有尽头。

    手中的冰石墓碑冒着寒气,他却将她抱紧在自己的怀里,好似抱着心爱的人。分明只是块冰冷的墓碑,他的眼前却出现,花千寻扑进他的怀里撒娇的娇俏模样。天邪伸出手去,急匆匆地想要抓住这个影像,却什么都没有抓住。握紧的手掌中……空空如也。

    天人般的他哭了……在大雨中悲戚地哭了,那声音哭到沙哑,叫人听了心酸不止。

    他行走在前往无间地狱的路上,抱着墓碑,走过沙滩,走过森林,走过城镇,翻过山岭,……人们总能够看见,有一个漂亮俊美到了极点的傻子,怀里抱着一块墓碑,踉跄的身影……

    只要是路,就会有尽头,尽管再远,也会到达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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