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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9天后巨星(四)

    或许是第一次穿越始于《吸血鬼骑士》的缘故,虽说在现代社会的萧潇已经看到过电视上热播的纯血种始祖、被封印记忆的公主和堕落成LEVEL E的吸血鬼猎人少年之间的纠葛,不过玖兰枢对于她而言并不只是一个名字和代号而已……

    “枢哥哥,真的是……枢哥哥?”听到玖兰枢低柔温婉的嗓音,仿佛看着挚爱一般的眼神,小野寺琉璃缓缓朝他伸出手,却被玖兰枢顺势紧紧握住了。

    下一秒,玖兰枢面带轻笑的开口,说出来的话让琉璃愣在原地。

    “虽然迟到了十年之久,不过总算……可以履行我们的婚约了。优姬,我的小公主,我的妹妹,我的……新娘。”

    话音落地的瞬间,小野寺琉璃似乎听见了风拂过耳边的脆响,春日夜晚清凉的寒意窜过脊背,她讶异的睁大眼眸,望着笑容温柔高雅的少年,用怪异的口吻小声问道,“枢哥哥,我们……”

    玖兰枢似乎明白她想说什么,唇边绽放一抹温和的微笑,优雅中带着毋庸置疑的力量,轻轻执起小野寺琉璃的手,“优姬,我们回玖兰宅看看吧。眼下,蔷薇花开得正美呢。”

    五六月份的天气还不是很热,深夜甚至带着一丝丝的凉意。小野寺琉璃望着玖兰枢,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微微阖上双眼,接着抬起头来笑着回答道,“好的,枢哥哥。”

    她也想要,和枢哥哥好好谈一谈。

    *****

    玖兰枢动用血族始祖的力量,抱着琉璃转眼出现在别处。一阵短促压抑的眩晕结束,琉璃有些不适应的按按太阳穴,抬眸随意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景物,却在看到分外眼熟的景致时,整个人难以遏制的惊呼出声,“这里不是我拍摄MV的地方吗?”

    玖兰枢微微眯细双眸,望着半空中悬挂着的细长弦月,白色的蔷薇花在月下随风摇曳,伴随着微风徐徐送来一缕清幽,他不着痕迹的用手扣住琉璃的腰,声音低柔轻缓吟唱道,“十年时间,玖兰宅终于迎回了它的女主人。优姬,还记得这片盛开的蔷薇花田吗?”

    目光轻轻掠过白色的蔷薇花,玖兰枢棕红色的眼眸缱绻温柔。

    “这里的一草一木,每一株白蔷薇花,都是为你种下的。”

    小野寺琉璃以意志力压抑着内心排山倒海而来的复杂思绪,玖兰枢的语气那样轻柔温和,却能让她深切感受到其中的悲切与哀伤。

    十年时间……她记得原著里明明有优姬的,他应该守护在失去记忆的纯血小公主的身边,可是为什么十年过去了,玖兰宅没有如她意想之中那般落败,反而阴差阳错成为她第一支MV的拍摄基地,而且……这些美轮美奂的白色蔷薇花,就如同曾经无数个夜晚,以不容抗拒的姿态出现在她梦境中的……一模一样。

    “很美,真的……很美。”这一刻,小野寺琉璃说不出更多的形容词,反而因为内心激烈涌动的情绪,连正常的语气都变得轻轻颤抖。

    清雅的蔷薇花香气宛若有生命一般,随着夜晚的轻雾静静飘荡在周围,在小野寺琉璃和玖兰枢身边,徐徐弥漫、缓缓沉淀。

    夜晚清冷的空气被玖兰枢的怀抱阻隔,只是吸血鬼的体温本就低于常人,这样的拥抱并不能使琉璃感到温暖,可是不知为何,即使只穿着单薄的吊带睡衣,她的内心却燃烧着火焰,一寸寸,仿佛能让整个人绚烂绽放。

    无论如何,枢哥哥对于她,总归是不同的。

    “枢哥哥,这些年……你怎么样?”无数次缓缓的深呼吸之后,琉璃才得以从唇瓣间逸出这句话。像是要甩掉空白的十年时间,她慢慢抬头凝望着玖兰枢,看着记忆中稚嫩却沉稳的小男孩,成长为眼前俊雅端丽满布哀伤的少年,心头窜动着异样的情绪,几乎要灼烧她的心脏。

    这十年时间,枢哥哥守护在“优姬”身边,为何……还会露出这样悲伤的眼神?

    虽然心中隐隐有些猜测,琉璃却不敢妄下定论,只能静静望着玖兰枢,等待他的回答。

    “优姬,我的小公主……”玖兰枢动作温柔地抚摸琉璃的脸颊,深情的视线蕴含着坚定的意志,那是成熟男子才拥有的表情,充满探索与确认什么的企图,“是不是你,我难道还分辨不出来吗?”

    自然,他是不会承认这十年时间,他居然错把鱼目当珍珠,期间甚至因为“优姬”对锥生零动心而痛惜,那些……他是不会告诉小公主,给彼此间徒增烦恼的。因为能够再次见到她,他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

    “我所要守护的小公主,我想要牵手一生的妻子,只有你,‘妹妹’。”执起琉璃的手浅浅一吻,玖兰枢的语气轻柔得令人目眩。

    这是玖兰枢第二次重复说这样的话,小野寺琉璃无法再像之前自欺欺人,权当没有听见,经过好长一段时间才冷静下来,她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站稳,调整好呼吸抬眸望着玖兰枢,口吻异常复杂的轻轻开口,“枢哥哥,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亲哥哥。”

    就算从双亲对待他的态度,加上后来从电视上看到的,她知道枢哥哥其实是玖兰家的始祖,是被玖兰李土召唤出来的,占据了真正的“玖兰枢”的身体,但是她很清楚,从她有记忆开始陪伴左右,抱着她教她读书认字和画画的,都是……这个独一无二的“枢哥哥”。

    但是,她对他……也只是拥有兄妹之情而已。她可以把枢哥哥当做最亲近的兄长、家人,但是却无法接受亲兄妹“乱.伦”这种事。更何况……

    “我现在的名字是小野寺琉璃。”她拥有了全新的家人和身份,枢哥哥身边也有自己的纯血公主要守护,他们意外重逢和相认或许……

    “你想指责我做错了吗?”玖兰枢的手指慵懒地拨开琉璃鬓边垂下的黑色发丝,嘴角勾起笑意,有如利刃一般划破浓雾的声音传来,“如果是那个‘冒牌货’,你可以尽管放心,她已经被囚禁起来了。”

    玖兰枢冰冷至极的声音,以及言语间透出来的漫不经心,让小野寺琉璃感觉到一股寒意,宛如内心始终坚守的一部分,已经开始瓦解、缺失甚至是凋谢。

    枢哥哥一直都是这样的,她不是早该认清楚的吗?对待自己放在心上的人,可以剖心置腹付出一切,但是对于视若无物的存在,根本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予。

    她应该感到庆幸的不是吗?枢哥哥没有觉得她是冒牌货,不会因为与优姬冲突,被枢哥哥不留情面的伤害。

    可是……想到枢哥哥风轻云淡的说“冒牌货已经被囚禁起来”的事实,小野寺琉璃就有种说不出的兔死狐悲的哀戚之情。

    枢哥哥觉得优姬是冒牌货,认为她才是真真正正的优姬,可是她当初莫名其妙成为优姬,到底是顺理成章出生为优姬,还是像枢哥哥那样取而代之,连她自己都没有把握……枢哥哥想要寻找和守护的,到底是那个身体里的灵魂,还是单纯的“优姬”呢?

    似是不经意瞥视琉璃一眼,玖兰枢像是心领神会一般,动作轻柔的紧握住她的手,语气低喃宛如叹息一般,“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不管曾发生过什么,我所承认的玖兰优姬,从始至终……都是你,只有你……”

    虽然手腕被轻轻的牵住,小野寺琉璃却无法反抗。她的视线忽然一阵摇晃扭曲,下个瞬间,两人出现在曾经相处过无数个日夜的地下室。

    “这里……还和从前一样,那个是……?!”小野寺琉璃的目光触及沙发上的一角,毫不迟疑的伸出手拿起画板,看到泛黄的画纸上留下的字迹,有些歪斜却形状滚圆可爱的“枢”,和稍显僵硬却笔锋深刻内敛的“优姬”,不可名状的情绪一瞬间充斥心间,她几乎控制不住潸然而下的眼泪……

    “这是当年枢哥哥你手把手教我写的字,我第一次学会写的字就是……‘枢’。”

    小野寺琉璃的回答让玖兰枢的目光愈发温和起来,白皙的手指动作怜惜轻柔的拭去琉璃的泪水,那一滴滴不断掉落的眼泪融化了指尖,最后连心也一同融化了。

    “到了现在,即使你想否认,也没有办法了。优姬,我的小公主。”

    不同于那个冒牌货优姬,解除血统的封印之后,不但想不起他们的曾经过往,甚至三番五次违背他的意思,偷偷从家里跑去找锥生零。他独一无二的小公主,无论过去还是现在,都这样的让人心疼怜惜……她是给身处冰冷中的他,带来一线温暖和阳光,他舍弃所有也想要守护的最珍贵的存在。

    梦中,他一次又一次回到地下室,“看到”他抱着小公主,一笔一划教她写字的场景。即使白天强迫自己忘记做过的梦,夜晚带来的喜悦和悲伤也不会淡去。

    越是迫切的渴望与期待和小公主重逢,能够重新获得再次拥抱小公主的权利,当他解开设在优姬身上的禁忌血咒,却看到优姬依旧陌生的眼神时,整颗心都冒出了裂痕,破碎成为无数块,化为粉末,传出凋零的脆响。

    内心的温柔与喜爱不断耗损,看着“优姬”渴望回到锥生零身边,身上穿着他刻意找人定做的华贵礼服,整个人与华丽的大宅显得格格不入,梦里的记忆有如余香一般缭绕不绝,梦魇似的缠绕在眼前耳边,直到……他听到来此异次元的魔女的声音。

    “回来了,就再也不要离开我的身边。”棕红色的眼眸比黑夜更加深邃,白皙的肌肤透明得几近苍白,月光下玖兰枢轻轻握住琉璃的手,温暖而轻柔的声音任性霸道。

    “枢哥哥,你的身体……!”小野寺琉璃迎着月光站立,难以置信的望着玖兰枢近乎透明的肌肤,有如冰一样冷的情绪冻结她的身体,恍惚之间她听到自己痛惜的质问道,“枢哥哥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傻事?!”

    从以前就是这样,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明明不喜欢她的存在,却因为小时候她的刻意卖萌,一时心软掉入她编织的陷阱里面;明明很清楚玖兰夫妇奇异的态度,一边排斥着与他们单独相处,一边却又为玖兰夫妇在外人面前表现出对他的疼爱而欣喜若狂……

    枢哥哥,一直都没有变过,那样温柔,温柔得令人心疼……可是对自己有多么温柔,对别人就有多么残忍,她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如果枢哥哥认为她才是“冒牌货”,她无意中暴露出来的纯血公主的力量,到底会为自己招致怎样的祸端。

    想到这里,小野寺琉璃的身体一颤。

    玖兰枢却完全误会了,他听到琉璃痛惜的质问他,身体怎么会变成这样,接着又难过的低着头,整个人像是哭泣一般轻轻颤抖着,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心底满溢而出的感动与柔情,用最虔诚的姿态轻柔的拥住了琉璃,细细碎碎的吻落在她细柔的发间。

    “不用担心,只是小事而已。只要你能够回来,让我怎样做都无所谓。”为了一个冒牌货,他逼迫自己放下纯血始祖的高傲,纡尊降贵与人类“和平共处”,甚至不惜花费心血构架起一座名叫“黑主学院”的美梦,那么为了他真正想要守护和疼爱的小公主,付出灵魂力量的一般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相反,他如今真的很感谢异次元魔女,给予他……再次见到小公主的机会。

    “我爱你。”没有说出“优姬”这个容易产生误会的称呼,玖兰枢垂下温和优雅的脸庞,在黑暗中静静地描绘着琉璃的眉眼,像丝绸一般悦耳的嗓音漂漾起来,“琉璃,或者说……萧潇?”

    “萧潇”,字正腔圆的中文由玖兰枢说出口,带给小野寺琉璃的不只是震撼,还有难以置信的慌乱与惊惧。

    “枢……枢哥哥?你、怎么会……”理智冷静全都离自己远去,毫不设防的受到玖兰枢语言的巨大冲击,小野寺琉璃条件反射似的后退一步,黑暗中响起一阵短促却紊乱的呼吸声。

    “不要怕,我没有责问你的意思,我之前已经说过了,‘不管曾发生过什么,我所承认的玖兰优姬,从始至终……都是你,只有你。’”

    制住了琉璃向后退去的动作,玖兰枢轻吻少女无亮的秀发,抚摸着她冰冰凉的双手,又将外套脱下披在她身上,眼眸传递的情感胜过千言万语。

    他在说,‘不要怕,相信我’。

    奇迹般的,感受着男子清爽熟悉的气息,隐隐约约散发着蔷薇的冷香,小野寺琉璃的呼吸平复下来。

    虽然枢哥哥跟她求婚,着实出乎她的意料。不过,枢哥哥一直很疼她,从来不曾勉强过她,再加上彼此都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如果她坚持不愿意嫁给他的话,想来……枢哥哥也不会拿她怎么样吧。

    心思一转,小野寺琉璃蓦地松了口气。她可以猜到枢哥哥的身体变得糟糕,力量大不如从前,应该是为了他付出了所谓的“代价”,这些虽然不是她主动要求的,但是与她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她必须要为这件事情负责。

    枢哥哥会知道她的真实名字,大概……也是亚拉出于好玩故意泄露的吧。那个恶趣味的女人啊……小野寺琉璃咬牙切齿的想道。

    不过眼前最重要的是跟枢哥哥坦白,并且好好关心一下他这些年的情况。既然枢哥哥将所有的障碍一扫而光,她那些诡异的负罪感还是赶紧收起来的好,万一惹毛了看似好脾气实则霸道异常的枢哥哥,即使是她也不一定能逃过此劫啊。

    “枢哥哥,我的事你都知道了吗?当初会成为优姬,我自己也无法控制,不过那时能够遇见你,至今回想起来,仍然是我最幸运的事。”这一点,是她始终这么觉得的。小野寺琉璃凝视着玖兰枢,语气执拗而沉静的说道。

    “萧……不如我叫你琉璃吧,至少发音要容易不少。”玖兰枢面上露出一丝苦笑,眼神定定凝望着琉璃,眼底浮现出柔和的笑意,“琉璃你真的变成熟了,当年你还是那么小小一点的时候,远远听到我的脚步声,第一时间就会扑入我的怀抱里,现在的你……”

    略略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打量着少女娇丽的姿容,玖兰枢眼底划过一抹流光,“琉璃你已经成熟了呢……”

    从可爱天真的小女孩,成长为美丽的少女了。十年时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事,但是不变的是,他是她的枢哥哥,而她……是他最疼爱的小公主。哪怕她还经历过许多他不知道的事,这一点,仍然是毋庸置疑的!

    作者有话要说:被玖兰枢爱上也是很要命的一件事,看原著里被虐得死去活来的优姬就知道了,虽然有一半原因是她在枢和零之间左右摇摆自找的,远目……

    萧潇妹子乃连底都被亚拉露光了,想要摆脱玖兰枢不现实啊不现实,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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