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1凤凰朱砂（五）
将百里屠苏的神情看得真切,楚蝉很想对他说明一切，可是欧阳少恭紧握着她的手，并且在不着痕迹的加大力道，似乎是在提醒他们之间的交易……
想到那所谓的“交易”，饶是楚蝉也不禁神色黯然。她用一个谎言欺骗了他人,欺骗了自己,也欺骗了她最不想伤害的人……然而,覆水难收,已经无法挽回了。
按照欧阳少恭的提议,众人暂在虞山休息一晚,明早再出发前往渡口。本来楚蝉很乐意和风晴雪以及红玉一起的，可是襄铃小姑娘听完却鼓着脸不满意地说，“害屠苏哥哥生病的坏人！襄铃才不要跟她待在一起呢！”
看着襄铃气鼓鼓的脸庞,楚蝉无奈只好就此作罢。
中间出现风晴雪用家乡带来的特制调味香粉，直接坑害在场几乎所有人的小插曲……看着欧阳少恭轻轻抖动的衣袖，变得十分微妙难懂的神情，楚蝉忽然觉得，跟这群性格迥异的人结伴同行，她的身和心抗打压能力一定会UP！UP！UP！
后半夜，多亏楚蝉给方兰生扎了一针，才让他止住呕吐得以安眠，可是就在众人进入梦乡时，一群穿着紫白相间道服的男女，如同流星坠落一般悄然落地。
“什么人？”百里屠苏立刻警觉睁眼，拔出剑朝来人望过去，可是下一刻，他的表情变得怔愣。芙蕖……师妹？
“百里屠苏你这混账！肇临师弟被你所害，尸骨未寒，你竟然还敢私逃下山！”模样凶狠的男子拔出剑，恶狠狠地瞪视着百里屠苏，颇有些吐气扬眉的意思。
“肇其住口！师兄才不是这样的人，他一定是被冤枉的！”气得脸颊绯红的清丽少女，不着痕迹的望了望百里屠苏，愤愤的跺着脚大声反驳道。
“什么冤枉不冤枉，要我说啊，紫胤长老收他为徒，根本就是看走了眼！”有人阴阳怪气的开口，语气显得有些酸溜溜。
“紫……胤？”听到这个有些耳熟的名字，楚蝉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个名字，怎么那么像是“紫英”？难道这个紫胤长老和慕容紫英有何关系？不会吧……
想到这里，楚蝉抬头打量来人的装束，看到那典型的修真门派穿着，蹙起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
紫白相间腰间玉扣的服饰，实在和琼华派的相去甚远。或许……只是巧合而已吧。
来人咄咄相逼，拼命往百里屠苏身上泼脏水，为首芙蓉如面的娇俏少女，尽管一直跺着脚反驳，却无法阻止百里屠苏拔剑的动作。
话不投机半句多，不再多说，直接开打吧。
襄铃和方兰生各自拿出武器，和百里屠苏并肩而立，看到这一幕，楚蝉微微垂下眼帘，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如今的她，连与他并肩作战的资格都不够……
伪装成普通人的欧阳少恭，自然和被方兰生称为“先生”的楚蝉，作为被保护对象站在后面，见到楚蝉轻声叹息的惆怅模样，欧阳少恭微微勾唇温雅低语，“楚萧为何独自叹息？百里少侠英姿勃发，为人爱慕亦是理所当然。不像在下，千辛万苦寻回未婚妻，却对在下视而不见……”
听到欧阳少恭半阴不阳的话语，楚蝉身上散发出凛冽的寒气，用一种冷漠的神色盯着他，“少恭不必刻意提醒，楚萧记得自己的身份，断不会做出不妥之事！”
“如此……甚好。”欧阳少恭意味深长地望着楚蝉，不再多言。
百里屠苏等人的实力，远远超出夜袭之人，更何况，那称呼百里屠苏师兄的娇俏少女，始终不肯对百里屠苏刀剑相向，所以一面倒的结局显而易见。
只是……将这群人赶走之后，百里屠苏隐约煞气发作，独自避开无心睡眠的众人，跑去了远处静静呆着。
楚蝉很想过去看看情况，可是欧阳少恭的话如鲠在喉，让她只能自嘲的扯扯嘴角，眼睁睁望着风晴雪追去，紧紧捏着拳头一言不发。
将楚蝉细微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欧阳少恭挑出一抹恶意嘲弄的笑。只要有他在一天，百里屠苏就休想知道楚萧的真正身份。看着默默苦寻的人近在身边却不自知，当真是……美~妙~至~极~！
*****
众人乘船来到繁华的江都城，在花满楼听了瑾娘说的占卜结果，一行人的心情变得十分沉重。
从花满楼出来以后，百里屠苏照例前去揭侠义榜，担心他一个人可能会做傻事，襄铃和方兰生吵着嚷着要同行，看到这些，再想想之前瑾娘的批词，楚蝉倍感身心疲惫，正打算找家客栈稍作休憩，却不料，面色冷然的百里屠苏甩开襄铃等人，技巧性的跟着楚蝉来到驿站后面的空地，并且叫住了她。
“楚姑娘请留步。”百里屠苏的声音如清泉流淌，澄澈，似乎能让人的心情平静。
楚蝉轻轻叹息一声，神色淡漠地回过头，“百里少侠。”
百里屠苏凝望着楚蝉的脸庞，语气凛然中带着沉稳开口道，“先前承诺赔偿姑娘一件衣裳，不知道姑娘现在是否有空。”
百里屠苏完全不容置喙的语气，让楚蝉连一丝拒绝的余地都没有。神色复杂地望着百里屠苏，楚蝉轻轻点头，“百里少侠重情重义，在下岂有拒绝之理。”
于是，楚蝉和百里屠苏两个，就这样甩开大部队，跑去江都市集逛街了。
百里屠苏之前在琴川揭榜得到不少酬劳，给楚蝉买了一套水蓝色云纹薄绸纱裙，老板娘还热情无比的送给他们一件小饰品，“相思扣”。
“这个小伙子对你很不错，小姑娘快把这‘相思扣’送给他，以后就算他人在天涯海角，也会记得你急着赶回来看你的！”
老板娘过分热情的态度，让楚蝉神色别扭起来。
百里屠苏看到楚蝉不自然的脸色，面色平淡地拿起楚蝉手心的“相思扣”，往腰间谨慎细致地系好，转过身嗓音清冷地开口道，“回去吧。”
百里屠苏的动作流畅而自然，待楚蝉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老板娘已经打趣着笑道，“哎呦，小伙子看着冷冰冰的，行动力倒是不输给别人。这么好的小伙子，小姑娘可小心着别错过了！”
那充满善意的调侃笑声，让楚蝉面子上挂不住，她匆匆离开了服装店，连和百里屠苏道别都没有，直接冲向客栈房间里面，将自己狠狠甩到了床上。
她无法插手剧情，但是改变结果……是不是也不可以呢？不管怎样，从她主动暴露身份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失去了当个旁观者的权利。
她很想装作不认识百里屠苏，可是看着那张似曾相识的脸，想到小时候和云溪相处的场景，她就控制不住自己，总会做出一些超出想象的事。此外，百里屠苏对她的态度，也很值得斟酌……他到底，把她当成了谁？
楚蝉神色复杂地垂下眼眸，十指交叉，轻叹。中皇晴雪，他和她……会很好的。
放手吧。或许亚拉让她重来一回，就是为了让她看清楚自己的心。如今长琴的魂魄仍在温养，这里不过是虚假的镜像世界，她……是时候该放手了。
按照瑾娘的占卜前往甘泉村，楚蝉表面上似乎看不出变化，可是无论百里屠苏还是欧阳少恭，都明显的感觉到，她……不同了。
*****
甘泉村看着洛云平以死谢罪，楚蝉不禁想到当年的青女……同样是为了最重要的人，同样是为了所谓的爱。
天墉城的大师兄抓百里屠苏回去，风晴雪和襄铃义无反顾同行，欧阳少恭也被青玉坛的人带走，方兰生和红玉急忙去追……楚蝉看了看两边的人，最后独自转身离开了。
她需要去准备一些东西，就算想通了许多事情，不能让步的还是……寸步不让！
铁柱观，设有特殊封印的监牢里。
“苏苏，楚楚怎么没跟我们一起来？难道是去追少恭了？”风晴雪环顾四周没发现楚蝉，不由得困惑不解地问道。
百里屠苏心里一紧，长长的眼睫毛在脸颊垂下阴影，只听他声音冷漠如雪地开口，“或许吧。”
就算楚萧真的是楚蝉化名，只怕童年记忆里的那个她，也已经不存在了……不管她与先生所谓婚约是真是假，如今的她……都不属于他。
青玉坛。
“……元勿，”欧阳少恭在炼丹房里忙碌，头也不回地对门口的人吩咐道，“去帮我查看一下，雷严有没有抓来一位姑娘？”
“是。”门外传来简洁却恭谨的回答。
过了不久，急促却稳重的步伐响起，“回长老的话，并没有长老所说的姑娘。”
“没是……吗？”欧阳少恭喃喃自语，凝望着丹炉的眼神变得幽邃。他已经警告过她与谨守本分，她居然还是……追随百里屠苏而去。
“哼！”猛地一拂衣袖，整个丹炉顷刻间变为废渣。欧阳少恭轻轻平复下心绪，对门外哑然无声的人命令，“再换一鼎丹炉来！”
“……是。”元勿沉默了一会儿，匆忙赶去准备丹炉。
百里屠苏误以为楚蝉去追欧阳少恭，欧阳少恭误以为楚蝉追随百里屠苏而去，可是事实上呢？
昆仑山，天墉城。
紫胤真人眉目冷峻肃穆，微微透出肃杀之气，面部轮廓清晰、线条分明，银色的长发束以玉冠，色泽美丽得令人目眩。
“你说你是师叔旧友，又说屠苏命中死劫，可有确实凭证？”
楚蝉无奈地长叹一声，静静地凝望着紫胤真人，眼中的清冽无畏令人叹服。
“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青鸾峰看看，云天河现在应该已经不在那里了。至于屠苏的预言……三千世界，我可以看到的，可不只是这个世界的过去。”
紫胤真人的眼波轻轻晃动，微微敛眸声音冷清地道，“说吧，你有何打算？”
就算不是为她师叔旧友的身份，百里屠苏命中有死劫一事……他不可以不管不顾。
“紫胤真人，多谢你。”楚蝉脸上流露出欣喜之色，上前一步，开始细细与紫胤道来。
她的计划还有许多漏洞，时间一长，难保不会被欧阳少恭察觉。可是由于主世界她的所为，这里的世界已有太多变故，为此……她很容易找到同盟者。
很多时候，放手和离开……并不是因为不在乎，而是因为……太在乎。
*****
自从甘泉村一别之后，百里屠苏亦或是欧阳少恭，倾尽全力寻找楚蝉的下落，可惜都一无所获。
楚蝉并没有留在天墉城，虽然很喜欢逗弄紫胤的大弟子陵越，闲来无事陪芙蕖小姑娘聊聊屠苏，也觉得很有趣……不过，想到她在这个世界的日子已时日无多，楚蝉决定与紫胤真人辞别，用最后的时间看一看这个世界。
这里虽然是主世界的投影，但是与主世界并没有不同。虽然不晓得林零那一世穿成夙玉，究竟与云天青和玄霄发生了什么，不过……对仙四多少有些了解的楚蝉，还是来到了太平村脚下，走遍了青鸾峰的每个角落。
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从青鸾峰离开以后，楚蝉回到乌蒙灵谷，给每座坟墓前放上一束花，静静伫立良久，然后离开了。
后来，琴川闹瘟疫。青玉坛弟子阴谋肆虐的时候，楚蝉路遇行医救人的白衣女子，姜离，从楚蝉口中得知青玉坛目的不纯，姜离和楚蝉开始秘密转移病人，并且为了掩人耳目，由楚蝉制作了一些逼真的人形傀儡，被青玉坛弟子以医治为由带走了。
楚蝉和姜离一见如故，两人时常在一起讨论医术。每当这时，楚蝉总会想起，当时担任四番队队长的她，那时也是和关系较好的几个人，一起聊聊天，说说话……
和姜离熟悉起来之后，楚蝉某次不小心提到襄铃，姜离忽然间摔碎了药碗，从那时……楚蝉才知道，姜离曾经与青丘国主相爱，后来还生下了一个女孩，正是襄铃。
造化弄人，想避开的总是不请自来。楚蝉轻声叹息，在姜离不放心的嘱托下，按照原定计划前往蓬莱。她已经从紫胤那里知道，百里屠苏解开了封印，正要前往蓬莱废墟，和欧阳少恭一决死战。
蓬莱。
一路上到处都是断壁残垣，挥挥手解决了尸化的怪物，楚蝉一步一步往最高处走去。
来到欧阳少恭所在的宫殿下方，看着高耸入云的宏伟建筑，楚蝉忍不住在心中谩骂：欧阳少恭你个变态！过五关斩六将，砍死了无数次“蓬莱四贱人”（琴棋书画），到了这里居然还要飞檐走壁！
一怒之下，楚蝉直接召唤出斩魂刀实体，实则名为“水无月”的“肉雫咔”，霸气十足的凌空飞往最高处。
楚蝉从侧面飞入宫殿的时候，欧阳少恭正闪动着金色的翅膀，手持九霄环佩琴笑得张狂。
“玉石俱焚，很好玩吗？”楚蝉扬手挥出一道银光，直接打散了欧阳少恭的攻击，看着身负重伤的百里屠苏，以及他身旁神色苍白的众人，冷眼直视着欧阳少恭道，“我曾说过，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知道你一心想寻找的那人的下落。为此，我与你做交易，留百里屠苏一命，事后我会据实以告。可是眼下……看来你是不想知道了。”
“呵……你当真以为我对你的身份一无所知？”欧阳少恭眼神阴鹜地盯住楚蝉，似乎想从她脸上寻找记忆中的样子，可是最终一无所获，只能冰冷而残忍地低声开口，“你对我一再的视而不见，却为百里屠苏费尽心机……夫人，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吗？”
欧阳少恭的称呼让楚蝉一愣，红玉风晴雪等人也是满目惊诧，用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看着楚蝉。
“你们、你们……成亲了？”方兰生气喘吁吁地起身，指着欧阳少恭怒言道，“先生，你不要被他给骗了！他连我二姐都害死了，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他……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少恭了！”
“小兰如此污蔑于我，当真是令在下心寒。”欧阳少恭轻轻摇摇头，目光却始终凝视着楚蝉，一分一秒也不曾离开，“楚蝉，巽芳，果然……有百里屠苏在一日，我心中所愿永远都只能是痴妄！”
“太子长琴，是你……太过沉于执念。”楚蝉带着些许难言的情绪，静静凝望着欧阳少恭，神色皎洁，不见一丝波动。
“什么？什么？楚先生是巽芳公主？可是……巽芳公主不是已经死了吗？”想起雷云之海看过的幻象，方兰生整个人都变得激动不已。
“……你是小蝉？”浑身浴血的百里屠苏，忽然上前一步，神色幽邃地望着楚蝉，“你是小蝉。乌蒙灵谷村民墓前的那些花，是你放的。”
百里屠苏异常肯定的语气，让楚蝉讶异地回过头来，看着百里屠苏复杂的眼神，她顿了顿，声音如同从天外传来，显得飘渺莫测，“是与不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切……到此为止了。”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楚蝉脚下升起巨大的法阵，看到那暗红色的法阵，欧阳少恭脸色大变，“巽芳，不……楚蝉，你快住手！这样做，你会魂飞魄散的！”
灵魂复生之法并非不存在，只是现如今知道的人，已经寥寥无几。再来，就算侥幸得知这个方法，所要付出的代价也让人望尘莫及。
然而，为了阻止那无论如何不想看到的场景，楚蝉毫不犹豫的……像上一世做过的那样，再次做了同样的事。
只是……上一次耗费了巨大的力量，这一世短短十几年的时间，就算有紫胤真人的协助，还是不足以催动这样的法阵。只能……选择透支。
“小蝉……不要做傻事！”虽然不知道楚蝉要做什么，不过看欧阳少恭那样慌张，直觉告诉百里屠苏，楚蝉做的事一定不简单。
“妹妹（楚楚），快停下来！”红玉和风晴雪几乎同时开口，襄铃小姑娘已经被法阵的巨大力量，吓得整个人窝在方兰生怀里，动弹不得。
“唉……”一声空灵凝远的叹息，忽然在楚蝉耳边响起。
长相气质都与欧阳少恭相似，只是眉宇间多了一份尊贵，少了一份疯狂和残忍，男子忽然握住了楚蝉的手腕，谦柔温文含笑凝望着她道，“你没有为了韩云溪放弃‘我’，我真的……很高兴。”
“你、你……先生？不，不是……”看着似曾相识的容颜，楚蝉的心砰砰乱跳，失声叫出一个称呼，“夫……夫君？！！”
不对……应该是长琴才对，只是魂魄凝聚形体，看得出来还不稳定，可是……居然看到先生和东方的综合体，她、她……
“你说……什么？”欧阳少恭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看着以魂魄方式出现在楚蝉身旁的男子，神色变幻不定。
完整的魂魄，相似的容颜……如果说这个男人与他无关，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只是……巽芳转世成为楚蝉也就罢了，为何连太子长琴都……如果他才是太子长琴，那么他……又算是什么呢？
楚蝉的心因为欧阳少恭的话，顿时如同冷却般平静下来。她神色难辨地凝望着男子，闭上眼，一个荒谬的结论浮上心间。
“你……试探我？”他和林零还有亚拉联手设局，这一切，难道都只是为了试探她？
难以遏制的愤怒就要喷薄而出，男子见状，连忙安抚楚蝉不平静的心绪，温文尔雅如沐春风地道，“不是试探，只是逼你承认而已。”
欧阳少恭、百里屠苏、蓬莱宫殿，不知何时转眼间消失无踪，原地空荡荡白茫茫一片，偌大的空间里只余下男子和楚蝉……啊不，萧潇。
“萧潇，你果然是在乎我的。”男子轻叹一声，想要拥抱住萧潇，却不小心穿过了她的身体。
“你……”萧潇一把抓住了男子的手，看着他逐渐透明化的身体，紧皱着眉头焦躁问道，“你到底都干了些什么蠢事？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魂魄真的需要温养才可以？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凝聚形体？你……”
男子眉眼柔和地望着萧潇，伸出还保有实体的另一只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萧潇的脸。
“从今以后，我是东方也好，是长琴也好，都只为你而存在。我是你的……夫君。”长琴，是他最原始的身份；东方，是他们相守一世的身份。他是她最初也是最后的爱恋，他是她一生一世的夫君，这一点，哪怕舍弃肉身，哪怕舍弃轮回，他也要她……永永远远的记得！
留下这句话，东方长琴蓦地化为雾气消散。
“喂——！”萧潇反射性地伸手去阻拦，却只能摸到指尖冰凉的雾气，脸颊上还残留着他的指纹，想起这一世刚开始为云溪的下落担心落泪，中间走遍大江南北遍寻不到，在琴川度过短暂却美好的五年时光，之后遇到欧阳少恭步步惊心……
这一切，居然都是假的……
“混蛋、大混蛋……大混蛋！！！”眼泪不受控制地掉落下来，萧潇忽然抱住双膝哭起来，一个人寂寞的哭声响荡在空间里。
东方……长琴……谁会要你这个混蛋啊！混蛋……谁会在乎你，在乎你……这个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我知道这章很坑爹，你们不必说了……其实完全可以把这当大结局的XD
发现一张很美好的图，和兰生背靠背的那个，我觉得大概可能也许是……成年版的襄铃T T
御姐啊XXD
据说古剑二襄铃会出现的，就是不知道其他人还出现不……DLC没有襄铃的，但是有红玉、兰生、大叔和师兄等人的，大概就是因为襄铃确定会在古剑二登场吧O(∩_∩)O~
对古剑原著的爱我决定放到下一部正式的古剑同人，要是在这里把剧情神马的都写完了，恭兰那一篇没爱了可就惨啦XXD
我始终觉得长琴、欧阳少恭还有白衣青年，果然还是蓬莱国那一世的最帅啊！期待古剑二……
PS：洛娘最近在玩仙四语音版，闲来无事就听仙四的歌，听了延聆的《天青主题 只记今朝》以后，忽然对青霄各种有爱肿么办嗷嗷嗷——
啊啊……忘了说，今天是11月11日撒，祝所有和洛娘一样孤枕难眠的亲们光棍节快乐~\(≧▽≦)/~啦啦啦
想到那所谓的“交易”，饶是楚蝉也不禁神色黯然。她用一个谎言欺骗了他人,欺骗了自己,也欺骗了她最不想伤害的人……然而,覆水难收,已经无法挽回了。
按照欧阳少恭的提议,众人暂在虞山休息一晚,明早再出发前往渡口。本来楚蝉很乐意和风晴雪以及红玉一起的，可是襄铃小姑娘听完却鼓着脸不满意地说，“害屠苏哥哥生病的坏人！襄铃才不要跟她待在一起呢！”
看着襄铃气鼓鼓的脸庞,楚蝉无奈只好就此作罢。
中间出现风晴雪用家乡带来的特制调味香粉，直接坑害在场几乎所有人的小插曲……看着欧阳少恭轻轻抖动的衣袖，变得十分微妙难懂的神情，楚蝉忽然觉得，跟这群性格迥异的人结伴同行，她的身和心抗打压能力一定会UP！UP！UP！
后半夜，多亏楚蝉给方兰生扎了一针，才让他止住呕吐得以安眠，可是就在众人进入梦乡时，一群穿着紫白相间道服的男女，如同流星坠落一般悄然落地。
“什么人？”百里屠苏立刻警觉睁眼，拔出剑朝来人望过去，可是下一刻，他的表情变得怔愣。芙蕖……师妹？
“百里屠苏你这混账！肇临师弟被你所害，尸骨未寒，你竟然还敢私逃下山！”模样凶狠的男子拔出剑，恶狠狠地瞪视着百里屠苏，颇有些吐气扬眉的意思。
“肇其住口！师兄才不是这样的人，他一定是被冤枉的！”气得脸颊绯红的清丽少女，不着痕迹的望了望百里屠苏，愤愤的跺着脚大声反驳道。
“什么冤枉不冤枉，要我说啊，紫胤长老收他为徒，根本就是看走了眼！”有人阴阳怪气的开口，语气显得有些酸溜溜。
“紫……胤？”听到这个有些耳熟的名字，楚蝉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个名字，怎么那么像是“紫英”？难道这个紫胤长老和慕容紫英有何关系？不会吧……
想到这里，楚蝉抬头打量来人的装束，看到那典型的修真门派穿着，蹙起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
紫白相间腰间玉扣的服饰，实在和琼华派的相去甚远。或许……只是巧合而已吧。
来人咄咄相逼，拼命往百里屠苏身上泼脏水，为首芙蓉如面的娇俏少女，尽管一直跺着脚反驳，却无法阻止百里屠苏拔剑的动作。
话不投机半句多，不再多说，直接开打吧。
襄铃和方兰生各自拿出武器，和百里屠苏并肩而立，看到这一幕，楚蝉微微垂下眼帘，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如今的她，连与他并肩作战的资格都不够……
伪装成普通人的欧阳少恭，自然和被方兰生称为“先生”的楚蝉，作为被保护对象站在后面，见到楚蝉轻声叹息的惆怅模样，欧阳少恭微微勾唇温雅低语，“楚萧为何独自叹息？百里少侠英姿勃发，为人爱慕亦是理所当然。不像在下，千辛万苦寻回未婚妻，却对在下视而不见……”
听到欧阳少恭半阴不阳的话语，楚蝉身上散发出凛冽的寒气，用一种冷漠的神色盯着他，“少恭不必刻意提醒，楚萧记得自己的身份，断不会做出不妥之事！”
“如此……甚好。”欧阳少恭意味深长地望着楚蝉，不再多言。
百里屠苏等人的实力，远远超出夜袭之人，更何况，那称呼百里屠苏师兄的娇俏少女，始终不肯对百里屠苏刀剑相向，所以一面倒的结局显而易见。
只是……将这群人赶走之后，百里屠苏隐约煞气发作，独自避开无心睡眠的众人，跑去了远处静静呆着。
楚蝉很想过去看看情况，可是欧阳少恭的话如鲠在喉，让她只能自嘲的扯扯嘴角，眼睁睁望着风晴雪追去，紧紧捏着拳头一言不发。
将楚蝉细微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欧阳少恭挑出一抹恶意嘲弄的笑。只要有他在一天，百里屠苏就休想知道楚萧的真正身份。看着默默苦寻的人近在身边却不自知，当真是……美~妙~至~极~！
*****
众人乘船来到繁华的江都城，在花满楼听了瑾娘说的占卜结果，一行人的心情变得十分沉重。
从花满楼出来以后，百里屠苏照例前去揭侠义榜，担心他一个人可能会做傻事，襄铃和方兰生吵着嚷着要同行，看到这些，再想想之前瑾娘的批词，楚蝉倍感身心疲惫，正打算找家客栈稍作休憩，却不料，面色冷然的百里屠苏甩开襄铃等人，技巧性的跟着楚蝉来到驿站后面的空地，并且叫住了她。
“楚姑娘请留步。”百里屠苏的声音如清泉流淌，澄澈，似乎能让人的心情平静。
楚蝉轻轻叹息一声，神色淡漠地回过头，“百里少侠。”
百里屠苏凝望着楚蝉的脸庞，语气凛然中带着沉稳开口道，“先前承诺赔偿姑娘一件衣裳，不知道姑娘现在是否有空。”
百里屠苏完全不容置喙的语气，让楚蝉连一丝拒绝的余地都没有。神色复杂地望着百里屠苏，楚蝉轻轻点头，“百里少侠重情重义，在下岂有拒绝之理。”
于是，楚蝉和百里屠苏两个，就这样甩开大部队，跑去江都市集逛街了。
百里屠苏之前在琴川揭榜得到不少酬劳，给楚蝉买了一套水蓝色云纹薄绸纱裙，老板娘还热情无比的送给他们一件小饰品，“相思扣”。
“这个小伙子对你很不错，小姑娘快把这‘相思扣’送给他，以后就算他人在天涯海角，也会记得你急着赶回来看你的！”
老板娘过分热情的态度，让楚蝉神色别扭起来。
百里屠苏看到楚蝉不自然的脸色，面色平淡地拿起楚蝉手心的“相思扣”，往腰间谨慎细致地系好，转过身嗓音清冷地开口道，“回去吧。”
百里屠苏的动作流畅而自然，待楚蝉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老板娘已经打趣着笑道，“哎呦，小伙子看着冷冰冰的，行动力倒是不输给别人。这么好的小伙子，小姑娘可小心着别错过了！”
那充满善意的调侃笑声，让楚蝉面子上挂不住，她匆匆离开了服装店，连和百里屠苏道别都没有，直接冲向客栈房间里面，将自己狠狠甩到了床上。
她无法插手剧情，但是改变结果……是不是也不可以呢？不管怎样，从她主动暴露身份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失去了当个旁观者的权利。
她很想装作不认识百里屠苏，可是看着那张似曾相识的脸，想到小时候和云溪相处的场景，她就控制不住自己，总会做出一些超出想象的事。此外，百里屠苏对她的态度，也很值得斟酌……他到底，把她当成了谁？
楚蝉神色复杂地垂下眼眸，十指交叉，轻叹。中皇晴雪，他和她……会很好的。
放手吧。或许亚拉让她重来一回，就是为了让她看清楚自己的心。如今长琴的魂魄仍在温养，这里不过是虚假的镜像世界，她……是时候该放手了。
按照瑾娘的占卜前往甘泉村，楚蝉表面上似乎看不出变化，可是无论百里屠苏还是欧阳少恭，都明显的感觉到，她……不同了。
*****
甘泉村看着洛云平以死谢罪，楚蝉不禁想到当年的青女……同样是为了最重要的人，同样是为了所谓的爱。
天墉城的大师兄抓百里屠苏回去，风晴雪和襄铃义无反顾同行，欧阳少恭也被青玉坛的人带走，方兰生和红玉急忙去追……楚蝉看了看两边的人，最后独自转身离开了。
她需要去准备一些东西，就算想通了许多事情，不能让步的还是……寸步不让！
铁柱观，设有特殊封印的监牢里。
“苏苏，楚楚怎么没跟我们一起来？难道是去追少恭了？”风晴雪环顾四周没发现楚蝉，不由得困惑不解地问道。
百里屠苏心里一紧，长长的眼睫毛在脸颊垂下阴影，只听他声音冷漠如雪地开口，“或许吧。”
就算楚萧真的是楚蝉化名，只怕童年记忆里的那个她，也已经不存在了……不管她与先生所谓婚约是真是假，如今的她……都不属于他。
青玉坛。
“……元勿，”欧阳少恭在炼丹房里忙碌，头也不回地对门口的人吩咐道，“去帮我查看一下，雷严有没有抓来一位姑娘？”
“是。”门外传来简洁却恭谨的回答。
过了不久，急促却稳重的步伐响起，“回长老的话，并没有长老所说的姑娘。”
“没是……吗？”欧阳少恭喃喃自语，凝望着丹炉的眼神变得幽邃。他已经警告过她与谨守本分，她居然还是……追随百里屠苏而去。
“哼！”猛地一拂衣袖，整个丹炉顷刻间变为废渣。欧阳少恭轻轻平复下心绪，对门外哑然无声的人命令，“再换一鼎丹炉来！”
“……是。”元勿沉默了一会儿，匆忙赶去准备丹炉。
百里屠苏误以为楚蝉去追欧阳少恭，欧阳少恭误以为楚蝉追随百里屠苏而去，可是事实上呢？
昆仑山，天墉城。
紫胤真人眉目冷峻肃穆，微微透出肃杀之气，面部轮廓清晰、线条分明，银色的长发束以玉冠，色泽美丽得令人目眩。
“你说你是师叔旧友，又说屠苏命中死劫，可有确实凭证？”
楚蝉无奈地长叹一声，静静地凝望着紫胤真人，眼中的清冽无畏令人叹服。
“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青鸾峰看看，云天河现在应该已经不在那里了。至于屠苏的预言……三千世界，我可以看到的，可不只是这个世界的过去。”
紫胤真人的眼波轻轻晃动，微微敛眸声音冷清地道，“说吧，你有何打算？”
就算不是为她师叔旧友的身份，百里屠苏命中有死劫一事……他不可以不管不顾。
“紫胤真人，多谢你。”楚蝉脸上流露出欣喜之色，上前一步，开始细细与紫胤道来。
她的计划还有许多漏洞，时间一长，难保不会被欧阳少恭察觉。可是由于主世界她的所为，这里的世界已有太多变故，为此……她很容易找到同盟者。
很多时候，放手和离开……并不是因为不在乎，而是因为……太在乎。
*****
自从甘泉村一别之后，百里屠苏亦或是欧阳少恭，倾尽全力寻找楚蝉的下落，可惜都一无所获。
楚蝉并没有留在天墉城，虽然很喜欢逗弄紫胤的大弟子陵越，闲来无事陪芙蕖小姑娘聊聊屠苏，也觉得很有趣……不过，想到她在这个世界的日子已时日无多，楚蝉决定与紫胤真人辞别，用最后的时间看一看这个世界。
这里虽然是主世界的投影，但是与主世界并没有不同。虽然不晓得林零那一世穿成夙玉，究竟与云天青和玄霄发生了什么，不过……对仙四多少有些了解的楚蝉，还是来到了太平村脚下，走遍了青鸾峰的每个角落。
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从青鸾峰离开以后，楚蝉回到乌蒙灵谷，给每座坟墓前放上一束花，静静伫立良久，然后离开了。
后来，琴川闹瘟疫。青玉坛弟子阴谋肆虐的时候，楚蝉路遇行医救人的白衣女子，姜离，从楚蝉口中得知青玉坛目的不纯，姜离和楚蝉开始秘密转移病人，并且为了掩人耳目，由楚蝉制作了一些逼真的人形傀儡，被青玉坛弟子以医治为由带走了。
楚蝉和姜离一见如故，两人时常在一起讨论医术。每当这时，楚蝉总会想起，当时担任四番队队长的她，那时也是和关系较好的几个人，一起聊聊天，说说话……
和姜离熟悉起来之后，楚蝉某次不小心提到襄铃，姜离忽然间摔碎了药碗，从那时……楚蝉才知道，姜离曾经与青丘国主相爱，后来还生下了一个女孩，正是襄铃。
造化弄人，想避开的总是不请自来。楚蝉轻声叹息，在姜离不放心的嘱托下，按照原定计划前往蓬莱。她已经从紫胤那里知道，百里屠苏解开了封印，正要前往蓬莱废墟，和欧阳少恭一决死战。
蓬莱。
一路上到处都是断壁残垣，挥挥手解决了尸化的怪物，楚蝉一步一步往最高处走去。
来到欧阳少恭所在的宫殿下方，看着高耸入云的宏伟建筑，楚蝉忍不住在心中谩骂：欧阳少恭你个变态！过五关斩六将，砍死了无数次“蓬莱四贱人”（琴棋书画），到了这里居然还要飞檐走壁！
一怒之下，楚蝉直接召唤出斩魂刀实体，实则名为“水无月”的“肉雫咔”，霸气十足的凌空飞往最高处。
楚蝉从侧面飞入宫殿的时候，欧阳少恭正闪动着金色的翅膀，手持九霄环佩琴笑得张狂。
“玉石俱焚，很好玩吗？”楚蝉扬手挥出一道银光，直接打散了欧阳少恭的攻击，看着身负重伤的百里屠苏，以及他身旁神色苍白的众人，冷眼直视着欧阳少恭道，“我曾说过，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知道你一心想寻找的那人的下落。为此，我与你做交易，留百里屠苏一命，事后我会据实以告。可是眼下……看来你是不想知道了。”
“呵……你当真以为我对你的身份一无所知？”欧阳少恭眼神阴鹜地盯住楚蝉，似乎想从她脸上寻找记忆中的样子，可是最终一无所获，只能冰冷而残忍地低声开口，“你对我一再的视而不见，却为百里屠苏费尽心机……夫人，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吗？”
欧阳少恭的称呼让楚蝉一愣，红玉风晴雪等人也是满目惊诧，用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看着楚蝉。
“你们、你们……成亲了？”方兰生气喘吁吁地起身，指着欧阳少恭怒言道，“先生，你不要被他给骗了！他连我二姐都害死了，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他……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少恭了！”
“小兰如此污蔑于我，当真是令在下心寒。”欧阳少恭轻轻摇摇头，目光却始终凝视着楚蝉，一分一秒也不曾离开，“楚蝉，巽芳，果然……有百里屠苏在一日，我心中所愿永远都只能是痴妄！”
“太子长琴，是你……太过沉于执念。”楚蝉带着些许难言的情绪，静静凝望着欧阳少恭，神色皎洁，不见一丝波动。
“什么？什么？楚先生是巽芳公主？可是……巽芳公主不是已经死了吗？”想起雷云之海看过的幻象，方兰生整个人都变得激动不已。
“……你是小蝉？”浑身浴血的百里屠苏，忽然上前一步，神色幽邃地望着楚蝉，“你是小蝉。乌蒙灵谷村民墓前的那些花，是你放的。”
百里屠苏异常肯定的语气，让楚蝉讶异地回过头来，看着百里屠苏复杂的眼神，她顿了顿，声音如同从天外传来，显得飘渺莫测，“是与不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切……到此为止了。”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楚蝉脚下升起巨大的法阵，看到那暗红色的法阵，欧阳少恭脸色大变，“巽芳，不……楚蝉，你快住手！这样做，你会魂飞魄散的！”
灵魂复生之法并非不存在，只是现如今知道的人，已经寥寥无几。再来，就算侥幸得知这个方法，所要付出的代价也让人望尘莫及。
然而，为了阻止那无论如何不想看到的场景，楚蝉毫不犹豫的……像上一世做过的那样，再次做了同样的事。
只是……上一次耗费了巨大的力量，这一世短短十几年的时间，就算有紫胤真人的协助，还是不足以催动这样的法阵。只能……选择透支。
“小蝉……不要做傻事！”虽然不知道楚蝉要做什么，不过看欧阳少恭那样慌张，直觉告诉百里屠苏，楚蝉做的事一定不简单。
“妹妹（楚楚），快停下来！”红玉和风晴雪几乎同时开口，襄铃小姑娘已经被法阵的巨大力量，吓得整个人窝在方兰生怀里，动弹不得。
“唉……”一声空灵凝远的叹息，忽然在楚蝉耳边响起。
长相气质都与欧阳少恭相似，只是眉宇间多了一份尊贵，少了一份疯狂和残忍，男子忽然握住了楚蝉的手腕，谦柔温文含笑凝望着她道，“你没有为了韩云溪放弃‘我’，我真的……很高兴。”
“你、你……先生？不，不是……”看着似曾相识的容颜，楚蝉的心砰砰乱跳，失声叫出一个称呼，“夫……夫君？！！”
不对……应该是长琴才对，只是魂魄凝聚形体，看得出来还不稳定，可是……居然看到先生和东方的综合体，她、她……
“你说……什么？”欧阳少恭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看着以魂魄方式出现在楚蝉身旁的男子，神色变幻不定。
完整的魂魄，相似的容颜……如果说这个男人与他无关，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只是……巽芳转世成为楚蝉也就罢了，为何连太子长琴都……如果他才是太子长琴，那么他……又算是什么呢？
楚蝉的心因为欧阳少恭的话，顿时如同冷却般平静下来。她神色难辨地凝望着男子，闭上眼，一个荒谬的结论浮上心间。
“你……试探我？”他和林零还有亚拉联手设局，这一切，难道都只是为了试探她？
难以遏制的愤怒就要喷薄而出，男子见状，连忙安抚楚蝉不平静的心绪，温文尔雅如沐春风地道，“不是试探，只是逼你承认而已。”
欧阳少恭、百里屠苏、蓬莱宫殿，不知何时转眼间消失无踪，原地空荡荡白茫茫一片，偌大的空间里只余下男子和楚蝉……啊不，萧潇。
“萧潇，你果然是在乎我的。”男子轻叹一声，想要拥抱住萧潇，却不小心穿过了她的身体。
“你……”萧潇一把抓住了男子的手，看着他逐渐透明化的身体，紧皱着眉头焦躁问道，“你到底都干了些什么蠢事？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魂魄真的需要温养才可以？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凝聚形体？你……”
男子眉眼柔和地望着萧潇，伸出还保有实体的另一只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萧潇的脸。
“从今以后，我是东方也好，是长琴也好，都只为你而存在。我是你的……夫君。”长琴，是他最原始的身份；东方，是他们相守一世的身份。他是她最初也是最后的爱恋，他是她一生一世的夫君，这一点，哪怕舍弃肉身，哪怕舍弃轮回，他也要她……永永远远的记得！
留下这句话，东方长琴蓦地化为雾气消散。
“喂——！”萧潇反射性地伸手去阻拦，却只能摸到指尖冰凉的雾气，脸颊上还残留着他的指纹，想起这一世刚开始为云溪的下落担心落泪，中间走遍大江南北遍寻不到，在琴川度过短暂却美好的五年时光，之后遇到欧阳少恭步步惊心……
这一切，居然都是假的……
“混蛋、大混蛋……大混蛋！！！”眼泪不受控制地掉落下来，萧潇忽然抱住双膝哭起来，一个人寂寞的哭声响荡在空间里。
东方……长琴……谁会要你这个混蛋啊！混蛋……谁会在乎你，在乎你……这个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我知道这章很坑爹，你们不必说了……其实完全可以把这当大结局的XD
发现一张很美好的图，和兰生背靠背的那个，我觉得大概可能也许是……成年版的襄铃T T
御姐啊XXD
据说古剑二襄铃会出现的，就是不知道其他人还出现不……DLC没有襄铃的，但是有红玉、兰生、大叔和师兄等人的，大概就是因为襄铃确定会在古剑二登场吧O(∩_∩)O~
对古剑原著的爱我决定放到下一部正式的古剑同人，要是在这里把剧情神马的都写完了，恭兰那一篇没爱了可就惨啦XXD
我始终觉得长琴、欧阳少恭还有白衣青年，果然还是蓬莱国那一世的最帅啊！期待古剑二……
PS：洛娘最近在玩仙四语音版，闲来无事就听仙四的歌，听了延聆的《天青主题 只记今朝》以后，忽然对青霄各种有爱肿么办嗷嗷嗷——
啊啊……忘了说，今天是11月11日撒，祝所有和洛娘一样孤枕难眠的亲们光棍节快乐~\(≧▽≦)/~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