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卷 所有的历史，都是当代历史
一个小时以后，在‘茗秀茶楼’的一个包间里，刘一山和满江相对而坐——以阿曼迪·蒙满的身份，他能够出席那种宴会就是很给青龙集团面子了，根本没有必要等到宴会结束再离开。
坦诚地说完自己知道‘另外一半’事情的经过，刘一山话题一转：“那么，请问满江先生，您打算怎么跟我跟谈这件事情？或者说，对于这件事情，您想跟我谈什么？”
满江笑得温文：“首先，我要感谢刘大当家手下留情，留下了我那个不成材的管家的性命——哦，那个训狼师余波。”
刘一山毫不客气地回道：“我当时就说过了，我不杀他是看在李若芊的面子上，所以满江先生大可不必领我这个人情。”
“我满江做事，一向只看结果，而从不注重过程。而我看到的结果是：我的野狼战队无一伤亡。所以不管是因为什么，我都要对刘大当家表示感谢。”
“好，感谢过了，然后呢？”
“另外，我想，刘大当家应该知道，今天早上，就在刘大当家偷袭金钱谷的同时，在我和夜十三之间，有一场远在千里之外的交锋。”
“嗯，我听夜十三大概提起过。”
“哦，这样啊。”满江点了点头，“那么刘大当家知不知道结果如何呢？”
“抱歉，从金钱谷出来以后，我就一直忙着我母亲和姐姐的事情，没时间询问夜十三。”
“那就由我来告诉刘大当家好了。这次交锋的结果，是不分胜负。”
“哦？为什么？”刘一山倒是微微一愣：夜十三是个从不轻言放弃的人，而以夜十三所说，满江和他也是同类——一场交锋，没有分出胜负，对于这两个人来说，基本上应该是不死不休的事情。
“因为，还没到，我就放弃了。”
“放弃？”刘一山有些惊讶了。
“是的，我放弃了。”满江极为坦诚地回道。
“我可以问一下，是为什么吗？”
“因为你。”
“我？”刘一山挑眉，不由得更为惊讶了。
“我想，刘大当家既然知道这件事，那么自然也应该知道，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无论是天机门还是天隐阁，目的都是因为刘大当家您吧？”
刘一山摇了摇头：“老实说，我并不是很清楚。”
满江叹了口气：“其实，当年天机门的老祖宗离开人世之前，就已经后悔自己对同门所做的那些事情了，他临死前最大的愿望，就是他的师兄——哦，就是当时的天隐阁阁主能够原谅他，允许他重回师门。”
说到这里，满江抬头看向刘一山，目光中充满了真诚和坦然：“在过去的门派中，被逐出师门的弟子对重归师门的渴望，不是我们现代人能够了解的。”
刘一山点了点头，却又笑道：“可是据我所知，首任天机门主并不是被逐出师门，而是自己判出师门的——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他老人家有所不敬，但这确是我所知道的事情。”
“没关系。你说的不错，因为我们所知道的历史，原本就是这样的。可是刘大当家，以你的睿智，你应该明白，不管是古代历史也好还是近代历史也好，其实所谓的历史，全都是当代历史，因为它全都是为了当代政权或者是政治的需要才能够面世的——日本现在的历史教课书就是最好的证明，不是吗？”
刘一山点了点头：“不错，事实确实是这样的。有时候，我们知道的所谓‘真相’，并不是真正的真相，而是有人要让我们‘知道’的真相。有时候我们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事实，而是有人想让我们的‘事实’。满江先生是想告诉我说，事实并不是如同我所知道的那样吗？或者说，不是如同夜十三告诉我的那样？”
“没错。”
刘一山轻笑：“你的意思是说，夜十三骗了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因为夜十三之所以知道以前的事情，也是从天隐阁的历史中知道的。而历史，则是由人来编写的。”
刘一山再笑：“你的意思是说，天隐阁的历史是假的，只有天机门记录的历史是真的？”
“我没有说天隐阁的历史是假的，我只是说夜十三知道的历史，是他‘应该知道’的历史。因为他毕竟只是天隐阁的一个护法，而不是阁主，所以以他的身份，有的事情他是根本不可能知道的。”
“我明白了。”刘一山点了点头，“满江先生的意思是：你是天机门门主，所以你知道的，便是历史的真相，对吗？”
满江点头：“可以这么说。”
“那么，真相是什么呢？”
“当年，老阁主对师弟的做法苦劝无果，兄弟二人大吵一架。一怒之下，老阁主便运用阁主的权利，要把师弟逐出师门，师弟自然不服，兄弟二人的冲突变得激烈起来，师弟一时情急，便对老阁主却了手。而老阁主一方面是没想到师弟会向动手，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心性仁慈，不忍对师弟动手。结果，老阁主便受了很严重的内伤，被师弟打倒在地。
“这一下，师弟慌了，他虽然心有愧意，却也知道打伤阁主的下场是什么。便扔下一句‘逐出师门就逐出师门，没有了天隐阁，我照样可以干出一番大事来’，然后于当晚仓促出逃。
“他没想到的是，老阁主并没有把自己受伤的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也没有公布把他逐出师门的事情，对于他的失踪，老阁主只说是让他涉世去办一件事情——这样的事情对于天隐阁来说是很正常的，所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不久之后，师弟于一个夜晚偷偷地潜回师门，却对于他的，师兄居然一点都没有觉察。他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原己那天晚上把师兄伤得极重，而师兄因为不想引起别人对他的怀疑，没有把自己受伤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只能自己为自己疗伤——可是自己当时情急之下下手太重了，以至于伤到了师兄的筋骨，导致他武功大降。
“师弟心里顿时便生出深切的愧疚来。师兄却安慰他说没关系，反正他已经老了，这辈子也不可能涉世了，所以武功好坏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那天晚上，师兄弟二人彻夜长谈。师兄告诉师弟说：原本，他是有打算把阁主之位传给师弟的，但是他却担心，以师弟的性格会把天隐阁送到不归之路。而如果让别人担任阁主的话，以师弟的骄傲，也断不可能会心甘情愿地听命于一个比他小的晚辈。而目前的西方世界，正处于乱世之中，最适合他的性格，所以不妨去西方世界看一看，相信他一定能有比留在天隐阁更大的作为。
“于是，师弟便听从了师兄的建议，带领他的人一起离开天隐阁，去了西方。而为了向师兄表示忏悔，他专门趁师兄不注意的时候在天阁留下了一封信，说自己把自己自逐出师门，为了感谢师门的培养之恩，他将把自己的门派命名为‘天机门’。并且承诺，总有，他会让全世界都知道，他是天隐阁的人，而天机门对这个世界所带来的种种的恩德，都是天隐阁给的！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如果他活着，他将会带着他的子孙和门人们自己的国家；而如果，在他的有生之年他做不到这一切，他的后人也将会代他完成这一切。并且，希望他的后人们在回归的时候，师门能够宽容以待，允许他们重归师门。
“师弟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并没能做到这一切，于是这个愿望，便成为每一任门主为之奋斗终生的事情。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的是，三百多年以前，天机门中，已经把自己当作了西方人的几个涉世的门人，极为眼红东方各国的发展，在没有告知门主的情况下，偷偷地潜入东方搞起了可以称得上是大动作的小动作。而天隐阁门人在得知了这一切之后，反手还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同样潜入西方做了一些手脚，并且双方的暗斗愈演愈烈，终于到了互不相容的地步。”
说到这里，满江抬头看向刘一山：“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刘一山点了点头：“是，虽然知道并不是特别清楚，但是大概也都知道了。但是，你还是没有告诉我，这些事情跟我到底有什么关系？或者说，跟您因为我而放弃和夜十三的交锋有什么关系？”
“坦白说，并没有直接的关系。”满江坦然地看向刘一山，“既然你从夜十三的口中知道了我的存在，那么就算是你们并不清楚事情的真相，但是应该也猜出来了，我一直在关注着你的一切。”
坦诚地说完自己知道‘另外一半’事情的经过，刘一山话题一转：“那么，请问满江先生，您打算怎么跟我跟谈这件事情？或者说，对于这件事情，您想跟我谈什么？”
满江笑得温文：“首先，我要感谢刘大当家手下留情，留下了我那个不成材的管家的性命——哦，那个训狼师余波。”
刘一山毫不客气地回道：“我当时就说过了，我不杀他是看在李若芊的面子上，所以满江先生大可不必领我这个人情。”
“我满江做事，一向只看结果，而从不注重过程。而我看到的结果是：我的野狼战队无一伤亡。所以不管是因为什么，我都要对刘大当家表示感谢。”
“好，感谢过了，然后呢？”
“另外，我想，刘大当家应该知道，今天早上，就在刘大当家偷袭金钱谷的同时，在我和夜十三之间，有一场远在千里之外的交锋。”
“嗯，我听夜十三大概提起过。”
“哦，这样啊。”满江点了点头，“那么刘大当家知不知道结果如何呢？”
“抱歉，从金钱谷出来以后，我就一直忙着我母亲和姐姐的事情，没时间询问夜十三。”
“那就由我来告诉刘大当家好了。这次交锋的结果，是不分胜负。”
“哦？为什么？”刘一山倒是微微一愣：夜十三是个从不轻言放弃的人，而以夜十三所说，满江和他也是同类——一场交锋，没有分出胜负，对于这两个人来说，基本上应该是不死不休的事情。
“因为，还没到，我就放弃了。”
“放弃？”刘一山有些惊讶了。
“是的，我放弃了。”满江极为坦诚地回道。
“我可以问一下，是为什么吗？”
“因为你。”
“我？”刘一山挑眉，不由得更为惊讶了。
“我想，刘大当家既然知道这件事，那么自然也应该知道，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无论是天机门还是天隐阁，目的都是因为刘大当家您吧？”
刘一山摇了摇头：“老实说，我并不是很清楚。”
满江叹了口气：“其实，当年天机门的老祖宗离开人世之前，就已经后悔自己对同门所做的那些事情了，他临死前最大的愿望，就是他的师兄——哦，就是当时的天隐阁阁主能够原谅他，允许他重回师门。”
说到这里，满江抬头看向刘一山，目光中充满了真诚和坦然：“在过去的门派中，被逐出师门的弟子对重归师门的渴望，不是我们现代人能够了解的。”
刘一山点了点头，却又笑道：“可是据我所知，首任天机门主并不是被逐出师门，而是自己判出师门的——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他老人家有所不敬，但这确是我所知道的事情。”
“没关系。你说的不错，因为我们所知道的历史，原本就是这样的。可是刘大当家，以你的睿智，你应该明白，不管是古代历史也好还是近代历史也好，其实所谓的历史，全都是当代历史，因为它全都是为了当代政权或者是政治的需要才能够面世的——日本现在的历史教课书就是最好的证明，不是吗？”
刘一山点了点头：“不错，事实确实是这样的。有时候，我们知道的所谓‘真相’，并不是真正的真相，而是有人要让我们‘知道’的真相。有时候我们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事实，而是有人想让我们的‘事实’。满江先生是想告诉我说，事实并不是如同我所知道的那样吗？或者说，不是如同夜十三告诉我的那样？”
“没错。”
刘一山轻笑：“你的意思是说，夜十三骗了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因为夜十三之所以知道以前的事情，也是从天隐阁的历史中知道的。而历史，则是由人来编写的。”
刘一山再笑：“你的意思是说，天隐阁的历史是假的，只有天机门记录的历史是真的？”
“我没有说天隐阁的历史是假的，我只是说夜十三知道的历史，是他‘应该知道’的历史。因为他毕竟只是天隐阁的一个护法，而不是阁主，所以以他的身份，有的事情他是根本不可能知道的。”
“我明白了。”刘一山点了点头，“满江先生的意思是：你是天机门门主，所以你知道的，便是历史的真相，对吗？”
满江点头：“可以这么说。”
“那么，真相是什么呢？”
“当年，老阁主对师弟的做法苦劝无果，兄弟二人大吵一架。一怒之下，老阁主便运用阁主的权利，要把师弟逐出师门，师弟自然不服，兄弟二人的冲突变得激烈起来，师弟一时情急，便对老阁主却了手。而老阁主一方面是没想到师弟会向动手，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心性仁慈，不忍对师弟动手。结果，老阁主便受了很严重的内伤，被师弟打倒在地。
“这一下，师弟慌了，他虽然心有愧意，却也知道打伤阁主的下场是什么。便扔下一句‘逐出师门就逐出师门，没有了天隐阁，我照样可以干出一番大事来’，然后于当晚仓促出逃。
“他没想到的是，老阁主并没有把自己受伤的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也没有公布把他逐出师门的事情，对于他的失踪，老阁主只说是让他涉世去办一件事情——这样的事情对于天隐阁来说是很正常的，所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不久之后，师弟于一个夜晚偷偷地潜回师门，却对于他的，师兄居然一点都没有觉察。他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原己那天晚上把师兄伤得极重，而师兄因为不想引起别人对他的怀疑，没有把自己受伤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只能自己为自己疗伤——可是自己当时情急之下下手太重了，以至于伤到了师兄的筋骨，导致他武功大降。
“师弟心里顿时便生出深切的愧疚来。师兄却安慰他说没关系，反正他已经老了，这辈子也不可能涉世了，所以武功好坏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那天晚上，师兄弟二人彻夜长谈。师兄告诉师弟说：原本，他是有打算把阁主之位传给师弟的，但是他却担心，以师弟的性格会把天隐阁送到不归之路。而如果让别人担任阁主的话，以师弟的骄傲，也断不可能会心甘情愿地听命于一个比他小的晚辈。而目前的西方世界，正处于乱世之中，最适合他的性格，所以不妨去西方世界看一看，相信他一定能有比留在天隐阁更大的作为。
“于是，师弟便听从了师兄的建议，带领他的人一起离开天隐阁，去了西方。而为了向师兄表示忏悔，他专门趁师兄不注意的时候在天阁留下了一封信，说自己把自己自逐出师门，为了感谢师门的培养之恩，他将把自己的门派命名为‘天机门’。并且承诺，总有，他会让全世界都知道，他是天隐阁的人，而天机门对这个世界所带来的种种的恩德，都是天隐阁给的！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如果他活着，他将会带着他的子孙和门人们自己的国家；而如果，在他的有生之年他做不到这一切，他的后人也将会代他完成这一切。并且，希望他的后人们在回归的时候，师门能够宽容以待，允许他们重归师门。
“师弟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并没能做到这一切，于是这个愿望，便成为每一任门主为之奋斗终生的事情。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的是，三百多年以前，天机门中，已经把自己当作了西方人的几个涉世的门人，极为眼红东方各国的发展，在没有告知门主的情况下，偷偷地潜入东方搞起了可以称得上是大动作的小动作。而天隐阁门人在得知了这一切之后，反手还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同样潜入西方做了一些手脚，并且双方的暗斗愈演愈烈，终于到了互不相容的地步。”
说到这里，满江抬头看向刘一山：“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刘一山点了点头：“是，虽然知道并不是特别清楚，但是大概也都知道了。但是，你还是没有告诉我，这些事情跟我到底有什么关系？或者说，跟您因为我而放弃和夜十三的交锋有什么关系？”
“坦白说，并没有直接的关系。”满江坦然地看向刘一山，“既然你从夜十三的口中知道了我的存在，那么就算是你们并不清楚事情的真相，但是应该也猜出来了，我一直在关注着你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