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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六章

    冉月对夙凤离开不再阻碍,挡了一次,两次,对自身的决定毫无游移甚至坚定自己最初的心愿,如此勇气在世间甚是少有,冉月欣慰也是感叹的。不知道这小狐狸受过怎样的教育,孤身度过人间尘世烦忧,七情六欲仍保持一副侠义心肠,或者她单纯想得到平凡亲情,因此可以奋不顾身,拼死拼活完成一个飘渺不定愿望,不介意自身损失多或少的灵力,若不是魔翊真元魄珠造就她修炼成自身的真元魄珠,以她一次次奉献灵力的莫名行为最后下场不是给魔翊打回原形就是横死天雷劫。

    看不过眼啊!现在夙凤的真元魄珠既是维持她原貌的最后一道防线,唯一的仙魂,不好珍惜的话,她的后果不是灰飞烟灭天地间,便是永远无法再变为人形。算起来,她的劫眼看即将降临,做了好人一回,多一回不算什么。

    冉月心思流转许久,紫色的右眼瞳流露出不舍也心疼的神色,她整整衣服化成一团黑紫色影子钻入地面,应该要去会一会请求她介入这潭浑水的源头。

    冉月仅仅为夙凤来探望接受完毕受罚于寒冰地狱一百年的司徒无心。红青色场景,奈何桥岸边依然开满雪莲,香气扑鼻而来。她伫立桥边,作为外来者安静看着地府一套的生活作息。白袍的鬼差,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判官以及地府十殿阎王认真安分遵守自己工作岗位,不曾出错。阎王坐在安堂上聆听判官在一旁翻阅生死簿细细道出所有鬼魂生前所作所为,该受罪,该转生的都处理井井有条,丝毫不差。

    一批偿还罪业结束的鬼魂由红色圆领判官领着去孟婆饮忘生水,司徒判在旁伴着。他严酷检视每一个魂魄都喝下忘生水,陆判亦是满脸肃清监督所有魂魄,就怕出现搅和或捣乱。

    身为四判之首的司徒无心合上生死簿,在陆判耳边静悄悄说了什么,陆判点头后便挥手指示鬼差带走喝过忘生水的魂魄带到轮回道。

    司徒判慢步走到孟婆摊口讨了两杯忘生水,再走到冉月眼前『贵客到来,一杯清水招呼不到。』右手的忘生水让她接过。

    『有劳司徒判。』杯子的清水,反映冉月容颜,举起杯子优雅啜饮,紫色瞳孔浑然收缩暗沉变成黑色与常人无异。

    『有何意义?』她微笑交还杯子,费这么大劲帮她隐藏身上凸出的标志。

    『没必要引起诸多事端。』司徒判也喝下,同时职业病发作翻开生死簿。

    冉月眸子尽是淡然笑意,伸手在湖面摊开手掌,一朵雪莲竟自动切离花柄旋转舞动飞落在她的手心。湖水激起的涟漪一圈一圈,深至浅,近至远,也很快平静『超脱六界,不属天地管辖,怎可能会在生死簿范畴之内,生死簿铁定不会有我存在,永远不会记录我的名字,省点心吧。』

    『找我何事。』司徒判将生死簿纳入袍内,沉静看着她手上的雪莲。

    她的名字不在生死簿里,世上任何皆有生命的循环,生死簿必定记录在案,难以遗漏。唯独她,六界的异数,不局限天地管束,脱俗灵气,不沾染一丁点尘埃,对凡尘总是淡漠,,对六界总是不屑和暗嘲,那个紫色的右眸全是豁然透测摸不到底深度,神界拿她没治,魔界拿她没辙,鬼界则拿她没法。超越六界不知的领域,她的举动可以引起六界任何猜疑,她的一切全是六界未知的恐惧,毫无范围的冉月是六界的大忌。

    除了神界,无人知晓她的来历如何,是善是恶没有准确的定论。对她而言完全没有黑白的界限,不存在强烈的正邪之分,她随心所欲,坐山观斗虎,不会偏帮更不会介入,往往都是事不关己。她是看不透的人,没人敢惹她,因为看不见她的予以如何,如此烫手芋头谁敢碰,碰着了准倒霉。

    而他就是倒霉的人,然而是自己找上她,自认倒霉。

    冉月吐气若兰轻吹雪莲花瓣,霎时漫天白色雪莲飞舞,俨如一片片的雪花,在只有红青两色的地府增添一抹奇异风景,浪漫诗意。花瓣纷纷落在湖面上,形成另一种婉约轻柔景色,缓和地府向来压抑的气息。孟婆喝着忘生水欣赏别外生面场景,正要投生魂魄也看醉了。

    『司徒判脸色果然柔了许多。』冉月甩了衣袖,柔声开口对着自认倒霉的司徒判交谈『我来,想当面感激司徒判。』

    『喔,本判可担当不起。』她果然发现了。

    冉月捂着嘴唇掩着微笑『司徒判过誉,从来知道我身份只有神界和鬼界的大人物,你何来知晓我不去追问。既然是你找我帮忙,生疏于我岂不太妥当。』不管是何人告知他,现在是他自个儿寻求她的帮忙,亏是吃定的。

    司徒判环视四周无人在旁,白色的雪莲遮盖所有人的视线,迷惑所有人的观察,他稍稍纾解紧张『她,如何了?』

    『司徒判口中的她,是谁?』揶揄的笑意,让司徒判神经紧绷。

    『本判多有得罪,望姑娘多多包涵才是。』司徒判不得不拱手请罪。

    她果真如传言一样可怕么?她面善慈祥,怎么俨如洪水猛兽见了身子就抖了呢?这想不透啊!

    沉默一会,冉月柔声再起『她,还好。』闻言司徒判眉心松了一下,然后她又说『不过给魔翊欺负了,夹着尾巴蜷缩起来委屈哭泣。』

    司徒判眉锁紧绷,脸色也不好『她给人欺负了?』到底是那个混蛋欺负她!知道了又如何,他不可能为她再做出有违戒条的事情。一错不能再错,否则四判之首之名容易遭人非议,他犯错了一次,使判官威严面对质疑,害得其他兄弟判官面子难以挂住。

    瞧着司徒判对夙凤超乎想象的关心,冉月温柔的语气多了一份严谨『她,究竟什么地方值得让地府四判之首司徒无心上了心?』

    冉月的质问他也被兄弟问过,答案他是知道的,却不能承认,那答案一旦确认将会是天理不容。当初的心软,给阎王处罚一百年的寒冰地狱忍受酷刑。受刑之时,往往浮现脑海的全是她义不容辞在手腕划下血痕,不怕自己后果多么沉重坚毅的容貌,那一刻他震动了。身为判官几百年,几千年来看尽人,物因自身造的因,死后在地府接受果的业报不是悔恨便是死不认错,而她即使知道自己的因将会带来的果,依旧一意孤行执行自己想的妄求,不计一切行动,那一刻他的心便陷落了。

    司徒无心有了心,他司徒无心千百年来公正无私的心竟然因夙凤存在一份不敢期望的私心,造成司徒无心对夙凤上了心。

    『找你帮忙,答案不就给了吗?』身为地府判官,有自身不可抛弃的责任。他们必须严守地府戒条,不可任意违反,上至阎王,下至判官都一直谨守着,直到他为夙凤犯了例。那一次,尽管酌情他是判官之首,平身规矩按照地府规条办事,但是犯错就必须受罚,一百年已算轻微,他经已对地府十殿阎王们立下毒誓绝不重蹈覆辙,绝不有损地府严谨处事的名声。因此,他不可出手相助,惟有请求冉月代替他在她的身边伸出援手。

    冉月笑容忽然转冷『容我提醒你一句,人鬼殊途,鬼与兽亦覆如此。』很残忍,确是无法更变的现实。他跟夙凤不会出现可能,鬼与兽根本不能获得容许,界别的不同早就深刻区别之间的差异,那是他永远无法横跨界域,即使侥幸跨越了,将来要面对逆境的岂能轻而易举呢,牛郎与织女不就是活生生,血淋淋的案例吗?尽管,最后得到的应许,过程中要放弃多少,牺牲多少都不计其数。

    司徒判的手握得很紧,拳头静脉几乎曝光。冉月清淡的提醒,却在在司徒判心中埋下更多心伤。冉月一字一句沉重击落司徒判,强行结合的下场他有目共睹,尽管后面迎来幸福收尾,前头呢?得付出多少心机,面临多少阻碍,跟承受多少的压力。他赌不起,伤不起,从担任判官开始,不会有轮回的机遇,永恒的生生不息待在地府完成阎王下达的指令,他的生活周而复始没有变化,这既是他与生俱来的命运,倘若强横不顾一切,下场岂是他可担当。所以他清楚事情严重性,他亦把这感情收起在隐秘心里,而这份感情只有地府的其他三位判官,和十位阎王知情而已。

    『庆幸的,她不知道你的用情。』或许,对司徒判来说这才是最好的结果。没有开始,便没有过程就不产生结果。

    司徒判平静自己心绪『这样就好了。』那么,她就不会有生不如死的经历。

    『她。。。。。希望你好生帮助她。』他衷心恳求,不能在她身边,只要冉月在就够了。

    『说起来,倒是要感谢你,若不是这一趟,我不知还得用多少时间,虽然她不是直系血脉,却也是我族人。』不管司徒判怎么发现夙凤血脉,找到自己族人确实要真诚感激。

    『究竟你还是察觉。』不愧是一族之长,夙凤有她照顾他也安心了。冉月多少可以注意夙凤举动,身为族长她也不希望族人牺牲。这样就不枉费他自认倒霉找上她,至少他多少可以从冉月听到她的消息,可以探听她的点点滴滴。

    胸口因情绪忽悲忽喜情绪起伏甚大,司徒判身体一股凉意从脚底爆发迅速延伸双腿,腹部,双手,脸色瞬间发青,身子不稳急忙抓稳桥边扶手,气色难看颤抖着。

    发作不是时候!司徒判已经辛苦双手抓紧,然不敌体内的抖意顿时膝盖跪地,额间一层层冷汗,双臂的青根一条条仔细凸现。

    刚领完魂魄转生的陆判见此,连忙飞跃奈何桥抬起司徒判『司徒判!撑住,黑判已经拿药来了。』

    话刚完,黑色圆领的男人也很快书捧着药汤出现,一同抬起司徒判,将药汤停在他嘴边。冉月还摸不清事情,静静看着两个男人喂司徒判喝药。司徒判勉强对着一碗黑青色,尽是苦味的药汤,咕噜咕噜灌进肚子,之后两人给他盘坐于地,再以渡自身阴气帮司徒判稳住心神,好让他心绪恢复平稳。

    冉月挑眉,出手挡了两人的阴气侵入司徒判身体『身体凉了,渡阴气会反效果的。』治标不治本,底子尚未痊愈,过渡阴气有何用,还是漏气罢了。

    两人立刻停止,心急看着淡定不行的冉月,才放手,司徒判马上失去重心往后倒『扶着他。』陆判马上抓紧司徒判右边手臂。

    『陆判,此人可否相信?』黑衣男人亦抓稳司徒判左边肩膀对陆判发问。

    『黑判,死马当活马医,相信一回吧。』总好过盲目驱动司徒判的真气,帮不成还累出不可挽救地步才更坏!司徒判将她找来,一定有理由的,信一回无妨。

    不愧是四判,感情如同手足,出生入死,同心同德啊!司徒判对她算有恩情,就一次,清还人情债。

    冉月手心突然冒出青色火焰,她示意陆判张开司徒判嘴巴,慢慢将火焰送入他口里。霍地,司徒判脸色恢复红润,不像刚才那样感到难过。靠着陆判的身子,司徒判总算稍稍恢复元气,气色终究虚弱。

    『寒冰刺骨副作用吧。』冉月不将猜想说出,而是铁一般的实情。

    司徒判点头『是,一百年寒气侵体不能说马上复原就复原。刚刚那是?』青色火焰温暖全身上下,加上他吞下火焰没有烧焦喉咙,实在不可思议。

    『看在你帮我的份上,我有法子治好并不留病种。』治愈他可为往后带来不少方便,以后来地府的日子多着呢,有个借口也是好的。

    『陆判,黑判,你们暂先离去。』

    『确定吗?』司徒判的身体还很虚。

    『没事儿,她答应治好后遗症就一定会治好。』司徒判也有自身的心思,冉月救了他就有借口常来地府,他可以探知夙凤的安好。

    就那一点心眼,怎逃得过冉月双眸。这么办吧,作为交换条件,她提供夙凤的消息,他帮她在地府取得来去自如的特权,划算。

    冉月从空变出一株深青带褐不知名的药草,叶子周围冒着就是刚刚司徒判吞下的火焰,她双手于药草两旁旋绕,口里念着难以听懂的术语,随着火焰茂盛,旋绕的双手缠着青色诡异的焰心,咻咻作响,随着她两手收缩交握,焰口挤成一丝丝火光,断裂一声,青色转了紫色便无影踪。

    冉月移开右手,剩下的一颗青色丹药『吃了,寒气不会再犯。』

    讲不怕尽是撒谎,这女人来头不明,那株植物也不知有何名堂,贸然领了她好意,会不会落入她的陷阱,到时候连自己也成了俘虏,连累地府就不好了。

    『我可没如此心思,药草是我族青烟草,专门抽空体内寒气,刚才喂食火焰也是青烟草发出来的。用不用,随你便。』她不屑任何阴谋,想要的自然会搞到手,何必如此麻烦。

    冉月还是淡然,她那会在乎司徒判呢?她救济不过因为他替她找到夙凤,自己的族人。这份好意,他不领也没有损失,他领了也是应分。

    硬生生揭穿司徒判的顾虑,他脸色尴尬,难为拿过她亲身炼就的丹药『在此,谢过。』

    司徒判吞食后,有感身体寒气立即,迅速抽离体内,很快不复见发生不久的病态,他满是愉悦提动身体真气,真的没有留下病种,真是太好了。

    『既然治好了,我就不久待了。』她早已习惯六界之人对她的戒心和猜疑,反正自身没有影响,他们有怎么心思她管不着『走前,我有份礼物给你。』冉月从衣袖里取出夙凤断掉狐狸尾巴交给司徒判手里。

    狐狸尾巴?这是夙凤的!

    司徒判想开口追问夙凤为何断裂重要尾巴,冉月淡漠堵住他的疑问『还是那一句,她没事。尾巴当作纪念呗,反正你无法离开地府看她一眼,送给你希望能纾解多少相思之情。』

    司徒判脸色复杂握紧尾巴,没有言语望着冉月变成一团影子离去。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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