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月夜风雨重,江畔鲛人现
其《博物志》曰:“南海水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能泣珠。”月光如泄的月夜之初,怕会有鲛人在岸,对月流珠,如歌如泣。
江畔渺渺炊烟,可以看到一座临水而建的水寨村落,百余户人家,农户院门外多晒有渔网,一群黄发小儿拿着鱼梭子嬉闹,榕树下几个丫头围着一位白发智者,侬声软语地缠着老人家讲故事。
“这相传呐,南海鲛人一族,族中男子女子皆貌美,善歌能织锦绡,当水而居,鱼尾有明鳞闪烁,有泪如珠。”最后一句拖着腔好半天才说完,老者眯起眼睛,捋了捋胡须,还一副故作神秘的样子,唬的几个小点儿的丫头,瞪大好奇的眼睛,等着听下文。
“那鲛人长的比浣纱姐还漂亮么?”一个大点的丫头耐不住磨,撇撇嘴,回头用小手拉拉身后女子的衣衫。
“那他们织的那什么,有浣纱姐姐织的渔网细吗?”一个红绳扎着朝天双髻的丫头用手比划着跟她手掌一样大小的渔网孔。
“老夫子,你听过鲛人唱歌吗?你怎么知道他们唱的好听?”脆脆的稚嫩的高声道。
“对啊对啊,我阿姊唱的才叫好听呢!”
“浣纱姐姐可不是你阿姊!是我们大家的!”
“是,就是!”
……
一时间榕树下,就炸开锅了。榕树上趴窝的白鹭,睁开一只眼瞅了瞅他家楼底下,这几只整天闹哄哄的大家雀儿,那一瞥的眼神儿和慢悠悠又得意自在的神态跟老夫子一个模样,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故事听多了,鸟都成精了。只见树下,老夫子盘腿儿坐着,捋着胡子只笑笑不语。
几个小家伙唧唧咋咋,一时间闹哄哄的,话题转了向,统统看着她们身后一直不说话的浣纱。
“嘘。”浣纱把纤细的食指竖起在唇边。这么一来,这几个小家伙安静了不少。
看着这女子虽然只是粗布麻衣,但是样式简单又讲究,配着细腻洁白的皮肤,倒是有种说不出的舒服,眉眼如画,笑容又使得楚楚动人的脸庞透着灵秀。如此静谧安好的性子,只有这方桃源一样安乐无忧的水土养的出。
“他们也会哭吗?”小辫子的丫头还是忍不住发问。
“他们吃什么?也像我们一样,每天吃鱼也吃稻米饭吗?”闻着飘来的饭香,扭着头心不在焉的问,显然这小丫头馋阿娘做的青鱼了。
“夫子,曾有人见过吗?”浣纱低着头,若有所思。
浣纱难得也加入她们同老夫子的讨论,所以小丫头们都集中了精神,眼巴巴的瞅着老夫子。
“他们啊,一般隐士而居,世人皆不得见。”夫子又摇头晃脑,闭上眼陷入沉思了。
“所以,夫子我即使这么大岁数了,也没有见过,有幸真当见上一见啊。”等老夫子感慨完,再睁眼,一群丫头们早跑的无影无踪了。
相隔着水寨不远,大概七八块刚出青苗的水稻田外,碧溪源头的青山脚下,只见一个女子在三间小屋的小柴院里忙忙碌碌,又是劈柴又是烧水,略显瘦弱的身影在灶台的蒸笼的雾气里,不多时这农家小院里的炊烟香气随着山风飘得好远,远在山里的碧溪源头也闻得见。浣纱得趁着太阳落山之前看得清把自己的晚饭解决了。她是孤女,也跟村里人一样打渔为生,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孤苦惯了所以样样家务事都得自己做得来。浣纱做的红烧鱼不比村口榕树下阿娘做的青鱼差,蒸的馒头又软又清甜,小丫头们常吵着要,吃着说比镇子里挑货郎卖的桂花糯米点心还香。不过挑货郎很久没来寨子里了,他的担子里也没什么稀罕东西,但是走得远路大家伙都照顾他生意,但浣纱觉得一条鱼才换三根蜡烛太贵,她也舍不得用,灯油又呛人。是夜浓云密布不见月光,所以她晚上锁了院门,日落了就早早休息。今个儿风大门板吹得呼呼响,听着更有些瘆人,饶是浣纱一个人住惯了,可毕竟是个女儿家,此时也缩在被子里发抖隐隐害怕。吹大风怕是要落大雨,果然一道闪雷劈过,豆大的雨就漫天的砸下来,霍然雨声一片。噪杂的雨声里浣纱听到院子外好像咚咚的敲门却又不像,心忖着这样的天又这样晚了,若是寨子的邻里没有万分紧要的事怕是不会来,来了就怕是出事了,又或是。。。。。。浣纱摇摇头定定神还是披了雨蓑抄起手边的家伙战战兢兢的去开门。
开门时恰巧又是一道惊雷,瞬时周遭全找的通亮,更诡异惊悚的是门外一个白衣长发浑身湿嗒嗒的貌似男子的怪物正像撞钟似的朝着浣纱直直撞来。胆子小的怕是非得当场就吓昏过去了。
“啊!!!怪怪——鬼鬼鬼——啊!!!走开!走开!”浣纱下意识的对着这不明物体一顿乱打,惊吓得话都说不全了,打得那怪物直直倒地方才罢手。慌乱之中她好想听到有人说疼,死死的攥着手里的家伙,半晌冷静下来,才发现倒在自己面前的是个人。
这下浣纱就更慌了,她刚才实在是怕极了才出手的,不是故意伤人的,她一个小小的渔家女可担不起啊。摸摸还有气,可缓了口气,费力的把那厮拖了进去。
“厄。”显然男子苏醒过来,头上的伤却令他很痛苦,眉头都皱在一起了。
???
“饿了。”男子不满的看了一眼还没缓过神来的浣纱,就目光撇到一边不看她,声音慵懒却很动听,如滚珠落玉盘。
此时,浣纱正费力的把他往床铺上拖,不经意半个身子伏在男子身上,正巧男子醒了看到两人姿势正暧昧。浣纱讪讪的缩手退到一旁,俏脸一红,然后匆忙回身张罗吃食和干净衣物,任着这陌生男子坐在地上,柔弱无骨似的靠着床铺边。湿头发搭在脸侧,微薄月光下可以看出是比女子还精细如刻的俊秀面容。
点了蜡烛,一室明朗,饭香扑鼻,某男毫无形象的吃的正香,多了个人小屋里显得很温馨,黑夜没那么吓人了。
“把衣服脱了。” 女子递来一套干净衣服,声音略带命令的口吻,目光清澈凝视着他,半晌,发觉气氛尴尬僵持住,似是懊恼失言。
“唔。”某男端坐在桌前,筷子也不使,嘴里正叼着一整条鱼,嘴角还蘸着酱汁,惊恐的看着浣纱,像极了一只护食的猫,可是白玉如雪的脸颊却薄薄的红了一片。
“湿着要着凉的,这是我爹爹的衣服,我去给你拿药,你换吧。”转身躲出去了。隔壁屋里一顿翻箱倒柜的,瓶瓶罐罐散落一地。等找到了止跌打损伤的药顶着雨回来,桌子上已是风卷残云,连盘子都是干净的可以照出人影。某人乖乖的端坐在原处,等着上药。
“嘶。。。疼。。。”刚轻碰了一下伤口,某男就抱头满屋子乱躲。
“别怕啊,我只是给你上药,我失手把你打伤了,得敷了药才行。这药刚敷的时候疼一点,忍忍就好了。”
“坏人,都是你打的!”偌大的七尺男儿语气完全跟小孩子一样,浣纱一脸黑线,莫不是自己把人家打傻了,传出去也真真是百口莫辩。
一番折腾,终于给他包好了头顶还打了蝴蝶结,幼稚就幼稚点吧,配着某男快溢出水的泪眼很搭,浣纱还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
“我打了你,但我也救了你啊!怎么,你就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呵呵,要不要以身相许?”坏坏的勾起手指,故意孟浪的调戏美男,哈哈,谁让他跟个大姑娘一样,不欺负他欺负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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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畔渺渺炊烟,可以看到一座临水而建的水寨村落,百余户人家,农户院门外多晒有渔网,一群黄发小儿拿着鱼梭子嬉闹,榕树下几个丫头围着一位白发智者,侬声软语地缠着老人家讲故事。
“这相传呐,南海鲛人一族,族中男子女子皆貌美,善歌能织锦绡,当水而居,鱼尾有明鳞闪烁,有泪如珠。”最后一句拖着腔好半天才说完,老者眯起眼睛,捋了捋胡须,还一副故作神秘的样子,唬的几个小点儿的丫头,瞪大好奇的眼睛,等着听下文。
“那鲛人长的比浣纱姐还漂亮么?”一个大点的丫头耐不住磨,撇撇嘴,回头用小手拉拉身后女子的衣衫。
“那他们织的那什么,有浣纱姐姐织的渔网细吗?”一个红绳扎着朝天双髻的丫头用手比划着跟她手掌一样大小的渔网孔。
“老夫子,你听过鲛人唱歌吗?你怎么知道他们唱的好听?”脆脆的稚嫩的高声道。
“对啊对啊,我阿姊唱的才叫好听呢!”
“浣纱姐姐可不是你阿姊!是我们大家的!”
“是,就是!”
……
一时间榕树下,就炸开锅了。榕树上趴窝的白鹭,睁开一只眼瞅了瞅他家楼底下,这几只整天闹哄哄的大家雀儿,那一瞥的眼神儿和慢悠悠又得意自在的神态跟老夫子一个模样,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故事听多了,鸟都成精了。只见树下,老夫子盘腿儿坐着,捋着胡子只笑笑不语。
几个小家伙唧唧咋咋,一时间闹哄哄的,话题转了向,统统看着她们身后一直不说话的浣纱。
“嘘。”浣纱把纤细的食指竖起在唇边。这么一来,这几个小家伙安静了不少。
看着这女子虽然只是粗布麻衣,但是样式简单又讲究,配着细腻洁白的皮肤,倒是有种说不出的舒服,眉眼如画,笑容又使得楚楚动人的脸庞透着灵秀。如此静谧安好的性子,只有这方桃源一样安乐无忧的水土养的出。
“他们也会哭吗?”小辫子的丫头还是忍不住发问。
“他们吃什么?也像我们一样,每天吃鱼也吃稻米饭吗?”闻着飘来的饭香,扭着头心不在焉的问,显然这小丫头馋阿娘做的青鱼了。
“夫子,曾有人见过吗?”浣纱低着头,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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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啊,一般隐士而居,世人皆不得见。”夫子又摇头晃脑,闭上眼陷入沉思了。
“所以,夫子我即使这么大岁数了,也没有见过,有幸真当见上一见啊。”等老夫子感慨完,再睁眼,一群丫头们早跑的无影无踪了。
相隔着水寨不远,大概七八块刚出青苗的水稻田外,碧溪源头的青山脚下,只见一个女子在三间小屋的小柴院里忙忙碌碌,又是劈柴又是烧水,略显瘦弱的身影在灶台的蒸笼的雾气里,不多时这农家小院里的炊烟香气随着山风飘得好远,远在山里的碧溪源头也闻得见。浣纱得趁着太阳落山之前看得清把自己的晚饭解决了。她是孤女,也跟村里人一样打渔为生,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孤苦惯了所以样样家务事都得自己做得来。浣纱做的红烧鱼不比村口榕树下阿娘做的青鱼差,蒸的馒头又软又清甜,小丫头们常吵着要,吃着说比镇子里挑货郎卖的桂花糯米点心还香。不过挑货郎很久没来寨子里了,他的担子里也没什么稀罕东西,但是走得远路大家伙都照顾他生意,但浣纱觉得一条鱼才换三根蜡烛太贵,她也舍不得用,灯油又呛人。是夜浓云密布不见月光,所以她晚上锁了院门,日落了就早早休息。今个儿风大门板吹得呼呼响,听着更有些瘆人,饶是浣纱一个人住惯了,可毕竟是个女儿家,此时也缩在被子里发抖隐隐害怕。吹大风怕是要落大雨,果然一道闪雷劈过,豆大的雨就漫天的砸下来,霍然雨声一片。噪杂的雨声里浣纱听到院子外好像咚咚的敲门却又不像,心忖着这样的天又这样晚了,若是寨子的邻里没有万分紧要的事怕是不会来,来了就怕是出事了,又或是。。。。。。浣纱摇摇头定定神还是披了雨蓑抄起手边的家伙战战兢兢的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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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浣纱就更慌了,她刚才实在是怕极了才出手的,不是故意伤人的,她一个小小的渔家女可担不起啊。摸摸还有气,可缓了口气,费力的把那厮拖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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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了。”男子不满的看了一眼还没缓过神来的浣纱,就目光撇到一边不看她,声音慵懒却很动听,如滚珠落玉盘。
此时,浣纱正费力的把他往床铺上拖,不经意半个身子伏在男子身上,正巧男子醒了看到两人姿势正暧昧。浣纱讪讪的缩手退到一旁,俏脸一红,然后匆忙回身张罗吃食和干净衣物,任着这陌生男子坐在地上,柔弱无骨似的靠着床铺边。湿头发搭在脸侧,微薄月光下可以看出是比女子还精细如刻的俊秀面容。
点了蜡烛,一室明朗,饭香扑鼻,某男毫无形象的吃的正香,多了个人小屋里显得很温馨,黑夜没那么吓人了。
“把衣服脱了。” 女子递来一套干净衣服,声音略带命令的口吻,目光清澈凝视着他,半晌,发觉气氛尴尬僵持住,似是懊恼失言。
“唔。”某男端坐在桌前,筷子也不使,嘴里正叼着一整条鱼,嘴角还蘸着酱汁,惊恐的看着浣纱,像极了一只护食的猫,可是白玉如雪的脸颊却薄薄的红了一片。
“湿着要着凉的,这是我爹爹的衣服,我去给你拿药,你换吧。”转身躲出去了。隔壁屋里一顿翻箱倒柜的,瓶瓶罐罐散落一地。等找到了止跌打损伤的药顶着雨回来,桌子上已是风卷残云,连盘子都是干净的可以照出人影。某人乖乖的端坐在原处,等着上药。
“嘶。。。疼。。。”刚轻碰了一下伤口,某男就抱头满屋子乱躲。
“别怕啊,我只是给你上药,我失手把你打伤了,得敷了药才行。这药刚敷的时候疼一点,忍忍就好了。”
“坏人,都是你打的!”偌大的七尺男儿语气完全跟小孩子一样,浣纱一脸黑线,莫不是自己把人家打傻了,传出去也真真是百口莫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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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了你,但我也救了你啊!怎么,你就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呵呵,要不要以身相许?”坏坏的勾起手指,故意孟浪的调戏美男,哈哈,谁让他跟个大姑娘一样,不欺负他欺负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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