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 第九十八章 三楼的秘密
二人从二楼书房出来，慢慢向三楼走去。
“他从不允许别人上三楼。”婉容说，语气有点急促。
“婉容，你怎么了？脸憋得好红。”卓尔关心地问。
“我有点紧张。我不知道三楼会有什么？在我眼里，三楼一直很神秘，老想去看看。真的要去了，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婉容说，微微笑了笑。
“走吧，看看去吧。”卓尔安慰她，轻轻挽起她的胳臂。
三楼的布局，与一楼和二楼差别很大。
顺着楼梯上去，是一个偌大的起居室，简简单单布置着一排的木质沙发和一张雕花木茶几，有点西式风格。起居室左右墙上，各有一扇紧锁的门。左边门上写着“曾经”，右边门上写着“现在”。
二人默默注视一会儿，然后相视一笑。这一笑，既会心又温馨。
卓尔轻轻向写着“曾经”那扇门走去。
婉容笑笑，慢慢走到写有“现在”那扇门跟前。
轻轻把钥匙插入锁洞，轻轻旋转了两圈，两扇门同时开了。
卓尔和婉容同时发出低低一声惊呼。
听见惊呼声，二人同时回头，一下子都怔住了。
绕过卓尔的身体，婉容看见卓尔那扇门里，迎面墙上，是一幅巨大的照片。照片之上，青春四溢的卓尔，正笑盈盈看着门外二人。在卓尔的眼里，婉容身后的墙上，也是一幅巨大的照片，短发的婉容，羞涩地看着二人。
卓尔和婉容默默对视一会儿，激动的眼泪顺腮而下。
过了好一阵，她们各自走进属于自己的领地。
卓尔轻轻转身，缓缓掩上门，这才发现背后手书了一行字，“献给我爱的人”，是影子的笔迹。字迹已经发黄，有些模糊。卓尔明白，这幅字已经写好了很久。
看着这行字，她呆了一会儿。
良久，她回过身来，窗外的光把房间照得很亮，房间四周的墙上，除去窗户，贴满了大大小小的照片，或是卓尔的单人照，或是她和影子的合影，还有一些集体照。照片有些模糊，一看便知是翻拍后放大的。照片显然是按组安排的，每一组上面有题字，每户照片下面是一行提示性的语言。
贴满四面墙大大小小的照片，扑面而来，冲击着卓尔的视觉，，冲击着她的心。
她有点晕，靠着门站了一会儿，眼泪来得总是时候。
镇定了一会儿，她慢慢来到第一组照片之前。照片之上题字“相逢”。
第一张照片是高一那场秋季运动会，影子正在跳远，定格在半空中，俨然一个飞人。在他身后，是本班的一群同学正大叫着“加油，加油”，卓尔微微前倾，满脸灿烂，嘴长张得大大的。看着这张照片，她想起了那次运动会，心里升起一丝软软的感觉。接下来的照片，全是高一那年班级的集体活动，春游，野炊，晨跑，联欢，一群群青涩的少年，阳光，青春，灿烂，纯洁。
“要是永远留在照片里多好，烂漫无邪，无忧无虑。”看完第一组照片，她自言自语道。
第二组照片题字“无心”。乍一看，卓尔不明白“无心”指的是什么。等她看完照片，才恍然大悟。照片是高二那年的班级活动或者小群体活动，还有好几张他们的合影，那是好事之徒耿九富抓拍的。其中一张照片，他正伸手从柑橘树上摘柑橘，神色紧张。她在一旁，双手撑开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已经装有几个红红的柑橘，她满脸通红，正回头向身后张望。看着照片，她轻轻笑出声来，这是高二那年秋天，同学们在学校后山院里偷柑橘的场景，她和他一组做搭档。那阵子，耿九富偶尔会拿他们俩打趣，说什么“郎才女貌”。
第三组照片题字“好感”。一看这两个字，她猜到是高三那年元旦的事情。她慢慢看照片，果然，照片之上，全是白皑皑的积雪，积雪之上，是同学们疯狂的场景。其中有一张照片，他蹲在地上团雪球，她微笑着站在身后，双手圈过来，轻轻蒙上他的双眼。是的，那段时间，她对他有一种朦朦胧胧的好感，朦朦胧胧的牵挂。高三上学期，每当放双月假，她总爱站在宿舍窗口，静静看窗户下的校门。家远的同学背着包，归家心切，匆匆穿过门洞，下台阶，去车站乘最后一班回家的车。还没见到人，就听见他那熟悉的声音，一路说笑，往校门这边来。每当此时，她的心便怦怦直蹦，脸火辣辣的。看见他钻过门洞，一蹦一跳走下台阶，消失在小巷里，她心就空荡荡的，有点失魂落魄之感。然后，自己才慢慢收拾包裹，耷拉着脑袋，离开学校回家。
第四组照片题字“灵犀”。这是高中毕业前那段日子的记录，照片之充满离情别绪。这组照片里面，最大那幅是她的单人照，穿着红灰相间方格呢绒大衣，梳着马尾辫，满脸青涩的笑，正抬手捉住身旁的松枝，这是她送给她的纪念照片。毕业前夕，同学们纷纷弄出一个简陋朴素的记录本，互相传来传去留联系地址，要好的同学还相互送照片。家里有相机的同学，主动担负起给大家照相的义务，耿九富是这群人里的义务摄影者。高中阶段，她和他的合影基本是这段时间留下的。有的是她主动提出的，有的是耿九富他们撺掇的，也有的是他主动要求，大大小小二十来张。有的照片，二人羞羞答答，中间隔了一段距离；有的照片，靠得很近，两张脸灿烂得很无邪。
卓尔怀着激动的心，一幅幅看照片，一句句读说明，温馨从心间腾起，仿佛又回到那个青春萌动、情窦初开的少女时代。
接下里是一幅巨大的照片，占据了正面墙壁。她穿着鹅黄色的连衣裙，笑盈盈站在玫瑰花丛中，身后是巍峨起伏的群山。这张照片她永远忘不了，这是他们毕业时在城市中央公园照的。正是这天，他第一次牵自己的手，送给自己一本泰戈尔诗集。那天，她一脸绯红，脸烫烫的，她害羞地看着地下，漫不经心踢地上的石子，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想起那天的场景，卓尔仿佛回到了青春年少，脸上微微发烫。
第五组站片题字“坠河”。这组照片，主角是热恋中的他们，主要是大学一年级在一起的情境。那年寒假，她去山中他家做客的是照片的主要部分。照片之上，朦胧的山，朦胧的云，朦胧的雾，朦胧的树，热烈的恋人。卓尔默默注视这些照片，幸福浪漫涌入心间，激动的心，激动的泪。
一看第六组照片的题字，她心便隐隐作痛。题字是“消失”。不用看，她知道这是一组月色之下的照片，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月光静静流淌，身边一条小溪，微白的浪花在鹅卵石上轻轻溅起，一座满是龙头的石板桥，静静站在他们身后。
她怀着淡淡的忧伤，泪眼迷蒙，好不容易才看完这组让人心碎的照片。
最后一组照片没有题字，是他通过QQ传给她的，几幅沙漠落日和几幅桃源仙境。照片之下，写了一段文字：“你说很喜欢，我把它们留下了，送给你。”
卓尔的眼，早已湿透！
卓尔的心，早已被这些照片，慢慢揉碎，轻轻撒进尘封的岁月里。
照片之后，是一个小小的书柜。透过玻璃窗，她看见里面有几个文件盒。
她突然有些慌乱，不知这些文件盒里装着什么。
她沉静了好片刻，终于抬手拉开柜门，轻轻取出一个文件盒，手微微发抖，她轻轻打开文件盒。
看见里面的东西，她怔住了。
里面全是他们大学期间的往来书信，装订得整整齐齐，字迹却有点朦朦胧胧，。
她走到书桌便，坐下来，轻轻摊开一本书信，慢慢看。这些书信，有他写给她的，有她写给他的。她简直不敢相信，他写给自己的全部书信都誊写了副本。
读着这些热情奔放、火辣辣的书信，她心里的羞涩越来越多，脸一直发烫。
那是一段激情燃烧、相思成病的青春！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写过这种大胆热烈、酸溜溜甚至有点肉麻的书信！
可是，历史真真切切发生了！
可是，热恋的青春真真切切走远了！
她保持着一颗青春的心，一颗激动的心！
幸福夹杂忧伤的泪水，一直伴随她读完这些信！
当她打开最后一个文件盒，里面是一个破旧不堪的硬面抄，笔记本深蓝色的封面已斑斑点点。打开笔记本，纸张发黄，有的已经脱落，还散发着淡淡的霉味。
扉页之上，写着一段卷首语，最后那句“朦胧之感情是属于少年的”让她呆了良久。
这是一本从他高三到大三的诗集，诗句有点幼稚，却充满真情。
她一首首读诗，读那个青春男孩的情诗！
最后几首诗，是她不辞而别之后，他伤心之际所写，有些失魂落魄，有些非常伤感。
我知道
巴山蜀水
还有那串遗落山谷的耳语
已经
离我远去
从此
无尽的孤独
哀怨的温柔
将伴我远行一生
这是那首《远行》的最后一段，写于1993年大二那年冬天。
卓尔反复念着，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哭了好久，她继续看诗。
看到最后那首纪念失恋一周年祭歌的时候，她再次泣不成声了。
古城上空的云
被秋风撕裂成一段段碎片
来不及阻挡
昨天猛然闯进来
从此
银杏大把大把的泪
化作无休无止的秋雨
在灰蒙蒙的天空里飘荡
我明白
从此
再也走不出
你编织的那场海誓山盟
读到这首诗最后这一段，卓尔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哭。
哭了很久，她再次往后翻，只有一篇编后记。最后一行写道：“诗永远属于二十岁那些年，从此，我的生活中没有诗，也不再写诗了。”
她合上诗集，心久久作痛，泪无休无止流淌。
良久，良久，她轻轻掩上门，走出书房。
夏婉容已坐在沙发上，满脸泪痕。
卓尔轻轻坐在她的身旁。
二人谁也不说但谁都知道刚刚都经历了什么。
“他真有心，过去的点点滴滴，全部在他心里，全部变成了图文。”夏婉容叹口气，轻声说。
“大大咧咧，是他的外在。”卓尔轻声说。
“看见那些照片和那些文字，仿佛时间停止了流动，仿佛就在眼前。”夏婉容带着淡淡的忧伤，喃喃道。
“心灵做了一次伤感的旅途。感谢影子，他让我们永远记住过去，记住曾经的往事。”卓尔轻声说。
二人一面感慨，一面叹息，泪水悄悄盈满眼眶。
讲述的不仅是一个故事，更多的是一种情绪和氛围。喝点红酒，放上老歌，坐在床上，慢慢来读。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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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楼梯上去，是一个偌大的起居室，简简单单布置着一排的木质沙发和一张雕花木茶几，有点西式风格。起居室左右墙上，各有一扇紧锁的门。左边门上写着“曾经”，右边门上写着“现在”。
二人默默注视一会儿，然后相视一笑。这一笑，既会心又温馨。
卓尔轻轻向写着“曾经”那扇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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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尔和婉容同时发出低低一声惊呼。
听见惊呼声，二人同时回头，一下子都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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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尔和婉容默默对视一会儿，激动的眼泪顺腮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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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组照片题字“好感”。一看这两个字，她猜到是高三那年元旦的事情。她慢慢看照片，果然，照片之上，全是白皑皑的积雪，积雪之上，是同学们疯狂的场景。其中有一张照片，他蹲在地上团雪球，她微笑着站在身后，双手圈过来，轻轻蒙上他的双眼。是的，那段时间，她对他有一种朦朦胧胧的好感，朦朦胧胧的牵挂。高三上学期，每当放双月假，她总爱站在宿舍窗口，静静看窗户下的校门。家远的同学背着包，归家心切，匆匆穿过门洞，下台阶，去车站乘最后一班回家的车。还没见到人，就听见他那熟悉的声音，一路说笑，往校门这边来。每当此时，她的心便怦怦直蹦，脸火辣辣的。看见他钻过门洞，一蹦一跳走下台阶，消失在小巷里，她心就空荡荡的，有点失魂落魄之感。然后，自己才慢慢收拾包裹，耷拉着脑袋，离开学校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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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尔怀着激动的心，一幅幅看照片，一句句读说明，温馨从心间腾起，仿佛又回到那个青春萌动、情窦初开的少女时代。
接下里是一幅巨大的照片，占据了正面墙壁。她穿着鹅黄色的连衣裙，笑盈盈站在玫瑰花丛中，身后是巍峨起伏的群山。这张照片她永远忘不了，这是他们毕业时在城市中央公园照的。正是这天，他第一次牵自己的手，送给自己一本泰戈尔诗集。那天，她一脸绯红，脸烫烫的，她害羞地看着地下，漫不经心踢地上的石子，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想起那天的场景，卓尔仿佛回到了青春年少，脸上微微发烫。
第五组站片题字“坠河”。这组照片，主角是热恋中的他们，主要是大学一年级在一起的情境。那年寒假，她去山中他家做客的是照片的主要部分。照片之上，朦胧的山，朦胧的云，朦胧的雾，朦胧的树，热烈的恋人。卓尔默默注视这些照片，幸福浪漫涌入心间，激动的心，激动的泪。
一看第六组照片的题字，她心便隐隐作痛。题字是“消失”。不用看，她知道这是一组月色之下的照片，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月光静静流淌，身边一条小溪，微白的浪花在鹅卵石上轻轻溅起，一座满是龙头的石板桥，静静站在他们身后。
她怀着淡淡的忧伤，泪眼迷蒙，好不容易才看完这组让人心碎的照片。
最后一组照片没有题字，是他通过QQ传给她的，几幅沙漠落日和几幅桃源仙境。照片之下，写了一段文字：“你说很喜欢，我把它们留下了，送给你。”
卓尔的眼，早已湿透！
卓尔的心，早已被这些照片，慢慢揉碎，轻轻撒进尘封的岁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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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有些慌乱，不知这些文件盒里装着什么。
她沉静了好片刻，终于抬手拉开柜门，轻轻取出一个文件盒，手微微发抖，她轻轻打开文件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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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本从他高三到大三的诗集，诗句有点幼稚，却充满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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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几首诗，是她不辞而别之后，他伤心之际所写，有些失魂落魄，有些非常伤感。
我知道
巴山蜀水
还有那串遗落山谷的耳语
已经
离我远去
从此
无尽的孤独
哀怨的温柔
将伴我远行一生
这是那首《远行》的最后一段，写于1993年大二那年冬天。
卓尔反复念着，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哭了好久，她继续看诗。
看到最后那首纪念失恋一周年祭歌的时候，她再次泣不成声了。
古城上空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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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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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作无休无止的秋雨
在灰蒙蒙的天空里飘荡
我明白
从此
再也走不出
你编织的那场海誓山盟
读到这首诗最后这一段，卓尔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哭。
哭了很久，她再次往后翻，只有一篇编后记。最后一行写道：“诗永远属于二十岁那些年，从此，我的生活中没有诗，也不再写诗了。”
她合上诗集，心久久作痛，泪无休无止流淌。
良久，良久，她轻轻掩上门，走出书房。
夏婉容已坐在沙发上，满脸泪痕。
卓尔轻轻坐在她的身旁。
二人谁也不说但谁都知道刚刚都经历了什么。
“他真有心，过去的点点滴滴，全部在他心里，全部变成了图文。”夏婉容叹口气，轻声说。
“大大咧咧，是他的外在。”卓尔轻声说。
“看见那些照片和那些文字，仿佛时间停止了流动，仿佛就在眼前。”夏婉容带着淡淡的忧伤，喃喃道。
“心灵做了一次伤感的旅途。感谢影子，他让我们永远记住过去，记住曾经的往事。”卓尔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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