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 第六十三章 长谈
一阵暴风雨过后，一切回归了平静。
那次短暂而激烈的大吵之后，卓尔心里平静了许多。下班之后，陈文勇已经不在公司吃晚饭了，而是早早回家，一个人下厨做饭。等卓尔到家的时候，饭菜已经端上了餐桌。卓尔要么一声不吭，躲进卧室，不吃晚饭；要么沉默着，端起碗吃几口，然后回到卧室，听音乐，看看书。
陈文勇总是默默不语，埋头收拾餐桌，洗碗刷锅。然后，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待一会儿，然后回到楼上，打开电视，看看新闻。这样互不干扰的日子，持续了将近半个月。期间，霜霜打电话问情况，卓尔故意大声笑着，大声和霜霜通话，装出一副轻轻松松的样子。
终于，在六月的最后一天晚上，天上下起了特大暴雨，还夹杂着豌豆大小的雹子。
卓尔看了一会儿书，觉得应该找他长谈一次。这么一想，便上了楼，轻轻敲了敲他的房门。
刚敲了两声，陈文勇便开了门。
他看了一眼她，强笑笑，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卓尔嘿嘿冷笑了一声，嘴微微一撇：“这是你的地方，我嫌脏。下楼去，乘我心情还凑合，可以谈谈。”
说完，她转过身，昂起头，挺着胸，走下了楼梯。陈文勇磨蹭了一会儿，也下了楼。
卓尔坐在沙发上，看着走过来的陈文勇，指了指对面的条凳。
他便沮丧地坐在了条凳之上。
她脸上扬起一丝不屑的神态，慢条斯理地说：“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现在基本想通了，想和陈总交流交流，讨论讨论。”语气里充满了嘲弄。
他脸上挂着笑，讪讪地。
听完她的嘲讽，他淡淡道：“好吧，你先说。”
她微微一笑，问：“陈总是不是觉得女人很贱很傻？”
他瞟了一眼她，表情有些吃惊，不知道她究竟想说什么。
“可不可以说得明白点，我不懂你的意思。”他说。
“陈总是聪明人，不会不明白我的意思。”她揶揄地看了他一眼，“当然，在你眼里，有的女人很高贵，这我知道。”
他讪讪一笑：“你想说什么，直说，不要绕圈子，行吗？”
“呵呵，我倒是忘了，陈总一向直来直去，勇往直前，特别是对自己喜欢的东西。”她还是用嘲弄的口气说。
他沉默着没搭腔。
“好吧，说得明白些。”她嘿嘿冷笑了几声，“陈总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居然没有去找那个女人大吵大闹？”
他干干笑了一笑：“你修养好，这点我清楚。”
“呵呵，陈总是这么看我的？”她还在嘲讽，“看来你是高估了我。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件事，我看不全是那个女人的错。俗话又说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苍蝇是可恶，但关键还是这个蛋先坏了。陈总，是不是这样的？”
他还是呵呵干笑，没说话。
“陈总不说话，那我继续说喽？”她瞅了他一眼，“正因为这样，我才不去找那个女人。其实，她也是受害者，至少我认为是这样的。人啦，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他微微一愣，看了她一眼，复又低下了头。
“我这样做，并不表示软弱，也不是表示我傻。这个前提，请陈总时刻要记住。”她微笑了起来，“这些天，我已经很冷静了，看问题也客观多了。之所以我不去陈总公司大吵大闹，主要是考虑到女儿丹丹。”
提起丹丹，陈文勇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
“我不想因为大人作孽，孩子受罪。我想给丹丹一个完整的家。如果陈总以为我会原谅这件事，那就大错特错了。有人说，女人不理性、不顾安大局，这句话不完全对。至少，为了丹丹，我是顾全这个大局的，我有这个胸怀。所以，家庭这种生活形式，我还是要保留的。”
他微微吃了一惊，插话说：“如果你哪天反悔了，我们还是可以分开的。”
她“嘿嘿嘿”一阵冷笑：“我说陈总，你太自私，一点不考虑丹丹，这也就算了。我可不会这么自私，你想给那个女人一个交代，就不想给丹丹一个交代？看来，我高估了陈总的人品。”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如果目前这种生活方式，你觉得很痛苦，我们可以好聚好散。”他的目光里流露出来一丝无奈。
“嘿嘿，我觉得这种方式很好啊，反正已经习惯了。”她依然面带微笑，“说句实话，很多女人很伟大，会顾全大局的。如果你认为这是软弱，那真是大错特错了。”
“卓尔，你真不能原谅我的过错？”他一下子把话题拉了回来。
她本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可是他提出来了，自己也不能回避，更不能退缩。
“原谅？陈总也会错？我不这么看。我们之间已经画上了句号，几乎形同陌路，我没有资格责怪你，你也没有资格请求我原谅。总之，一切都成为了过去。陈总不是过去的陈总，我也不是过去的我。”她停了下来，抬起头，看了看天花板，然后长叹了一声。
他看了卓尔一眼，也叹了口气，说：“卓尔，我们之间真无法挽回？”
她收回了目光，盯着他，而后摆了摆手：“今后别叫我卓尔，叫吴卓尔或者吴经理。刚才陈总说谁们之间？”她故意问。
他沉默着没搭腔。
“我现在真有点担心。”卓尔说，“担心你那个相好，也许我的今天就是她的明天，还是有句俗话要送给陈总，只要是狗，就改不了吃屎；只要是苍蝇，就改不了追腥逐臭？你说呢？陈总。”她带着明显的挑衅。
“人免不了会犯错，这个也是常识，我想，吴经理是明白人。”他的情绪开始有些激动，“就连孔圣人都有七情六欲，见了卫君夫人南子也动过心。”
“哟，陈总这是卖弄历史知识吧？”她还是很平和，“孔子也是男人，在这个问题上，男人都不是圣人，都一个样。当然，孔子会节制，管得住自己，这点倒是值得肯定的。”
听她这么一说，他还真乐了，轻轻笑了几声：“吴经理的话，好像不太客观。女人也不是圣女，也会喜欢上不同的人。南子夫人，不是也喜欢孔子吗？”
“陈总这话倒是有些道理，但我还是要纠正一句话，‘女人不是圣女’应该改为‘女人不都是圣女’。”她依然带着嘲弄的口气。
“吴经理的意思，我明白。你很高尚，这我也清楚。”
他停了下来，看了她一眼。
她面无表情，很镇定，静静地听着。
他接着说：“在这里，我要提醒吴经理一句，还请不要生气为好。”
她嘿嘿笑了笑：“尽管说，我的气早不再了。今天，我们是心平气和地交流讨论，没有谁对谁错。陈总有话，直说，我不喜欢兜圈子。”
他又看了她一眼，迟疑了一会儿，开了口：“这么多年，我感觉得出来，吴经理还一直牵挂着那个人的。”
说这话，他是鼓足了勇气的。
她没料到他会抛出这个问题，微微有些生气，但很快又镇定下来，嘿嘿笑了几声。
“是的，我知道，陈总心里一直憋着这个事。但别忘了，我和他本来好好的，要不是陈总参与，我想，这段历史会重写。当然，我敢肯定，陈总心里是在想当时我也责任，这点我不否认。那会儿，我没有禁住诱惑，没有耐住寂寞。”她停了停，看了一眼全神贯注洗耳恭听的陈文勇，“那个事发生在前，雁过留声，人过留痕，要从心里完全抹去，几乎办不到。问题在于，偶尔的牵挂并不影响日常生活，也没给这个家带来伤害。我再次提醒，这和陈总的问题，有天壤之别，有本质的不同。”
他摇了摇头，悲哀地叹了口气：“也许，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会完全属于另一个人。”
她听出了弦外之音，笑了笑，叹了口气：“哎，要是陈总拿这事为自己的荒唐开脱，那就完全错了。智力稍微正常的人都会明白，我以前那段故事，自己并没有错，而陈总这段佳话却是明知故犯，是不是？”卓尔挑衅着，脸上挂着笑。
“卓尔，哦，吴经理。”他笑了笑，“过去的事不提了，往前看，讨论讨论怎么处理目前的问题。”
她嘿嘿了两声：“我智力有限，态度也表明了，还看陈总有啥高招？”
他有点垂头丧气：“我也没什么办法，两条路，要么和好，要么分开。”
她呵呵一乐：“我坚持第三路，保持形式，不分也不和，谁也不要过问谁的私生活。我不是心狠，只是从丹丹的角度考虑问题。陈总是聪明人，这个世界，除了丹丹，离开谁我都能活。就这样吧，条件我说过的，不准带那个女人到这个家，不要在这儿和那个女人通电话，免得我恶心。行吗？陈总！”说完，她轻松地笑了起来。
“卓尔，你？”他的整个身体软了下去，很颓然，看着她脸上的微笑，他没再说下去。他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有用，他了解她，拿定了主意的事情，从来说一不二。
她呵呵笑着，起身往卧室走去。
刚走几步，便停住，转身，看了他一眼：“忘了告诉陈总，为了演好这出形式上的戏，我会配合的，我不想老人和孩子受到影响。”
说完，她走进了卧室，轻轻锁上房门。
窗外，雨还在噼啪啪地下着。
她倚窗而立，看着滴溜溜的雨，心里很痛快，这么多天的折磨和痛苦，平平静静地甩掉了。痛快之余，她心里浮起一丝浅浅的忧伤，自己努力得到的一切，这么快就付之东流了。呆呆瞅着窗外的雨，她突然想起两年前自己去照水碗的事，老巫婆颤巍巍的话依然记得很清楚：心心相印古来少，异梦同床今更多。看来命这东西，定了就躲不过。她苦苦一笑，摇了摇头，又想起玉蛙山上的签，叹口气：“命运真是天定。”
看了一会儿雨，她突然想给霜霜打个电话。于是，她真给霜霜打了电话。
“卓尔，这么大雨，打什么电话？多危险。”霜霜接通了电话，大声嚷了起来。
“没事，已经不打雷了。”卓尔笑着说。
“听你的口气，够轻松的。你们和好了？”霜霜大声问。
卓尔呵呵笑了，把刚才那场对话告诉了霜霜。
霜霜一直听，卓尔一直说。好不容易说完，霜霜问：“你想好了，就这样拖下去？你够狠的，要慢慢折磨死陈文勇啊？”
卓尔呵呵笑了：“我可没这个意思。如果说客观上有这么个后果，那不是我的初衷。丹丹还这么小，她又没错，凭什么让她承担痛苦？”
“哼，想得周全，现实却不可能听你的安排。现在的孩子，人精似的，迟早会发现的。”
“尽量表演吧，能够隐瞒多久就隐瞒多久吧。哎，有啥办法呢？”卓尔叹了口气，很无奈。
“卓尔，你真决定了过这种无性的婚姻？”霜霜呵呵地坏笑。
“除了这方面，人还会有其他方面的追求。反正已经这样过了一年，习惯了。实话告诉你，一想起这种事，我就会看见那对狗男女赤裸的身体，胃里就翻腾，想吐。”卓尔说。
“好吧，看你能坚持多久。”霜霜还在坏笑，“挂电话吧，外面下着雨。我们可要那个了，馋死你！”霜霜哈哈大笑着挂了电话。
卓尔笑了笑，对着手机，轻轻骂了一句：“这个坏蛋！”
风已经停了，雨却丝毫没有停的意思，还在哗啦啦地，直直地从天上倒下来。
关上窗，她有点疲惫，心情却很好。躺在床上，开着轻音乐，好极了。
雨哗哗地下，时间在雨中缓缓流淌着。
讲述的不仅是一个故事，更多的是一种情绪和氛围。喝点红酒，放上老歌，坐在床上，慢慢来读。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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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总这话倒是有些道理，但我还是要纠正一句话，‘女人不是圣女’应该改为‘女人不都是圣女’。”她依然带着嘲弄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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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会儿雨，她突然想给霜霜打个电话。于是，她真给霜霜打了电话。
“卓尔，这么大雨，打什么电话？多危险。”霜霜接通了电话，大声嚷了起来。
“没事，已经不打雷了。”卓尔笑着说。
“听你的口气，够轻松的。你们和好了？”霜霜大声问。
卓尔呵呵笑了，把刚才那场对话告诉了霜霜。
霜霜一直听，卓尔一直说。好不容易说完，霜霜问：“你想好了，就这样拖下去？你够狠的，要慢慢折磨死陈文勇啊？”
卓尔呵呵笑了：“我可没这个意思。如果说客观上有这么个后果，那不是我的初衷。丹丹还这么小，她又没错，凭什么让她承担痛苦？”
“哼，想得周全，现实却不可能听你的安排。现在的孩子，人精似的，迟早会发现的。”
“尽量表演吧，能够隐瞒多久就隐瞒多久吧。哎，有啥办法呢？”卓尔叹了口气，很无奈。
“卓尔，你真决定了过这种无性的婚姻？”霜霜呵呵地坏笑。
“除了这方面，人还会有其他方面的追求。反正已经这样过了一年，习惯了。实话告诉你，一想起这种事，我就会看见那对狗男女赤裸的身体，胃里就翻腾，想吐。”卓尔说。
“好吧，看你能坚持多久。”霜霜还在坏笑，“挂电话吧，外面下着雨。我们可要那个了，馋死你！”霜霜哈哈大笑着挂了电话。
卓尔笑了笑，对着手机，轻轻骂了一句：“这个坏蛋！”
风已经停了，雨却丝毫没有停的意思，还在哗啦啦地，直直地从天上倒下来。
关上窗，她有点疲惫，心情却很好。躺在床上，开着轻音乐，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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